“这次事情过去就算了,我们也不提了,这也是为了不让你爸爸生气。但你要注意,信还留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要是你再闹的话,我还要寄走,而且新账老账一起算……记住!”
使我感到奇怪的是,姐夫态度的转变,是发生在我干了另一件错事之后。看起来,他对我干的后一件错事还挺欣赏。
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像往常一样,也就是吃午饭的时候,那个要治疗说话带鼻音毛病的斯泰尔基侯爵夫人又来了。这时我想,反正科拉尔托已经写信给爸爸(当时我以为他已经把信发走了),那么,我再开几次玩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我找了一个机会,跑到了候诊室里。
侯爵夫人正背对我进来的那扇门坐着。
我躬着腰,轻轻地走到她的椅子背后,叫了声:“喵呜……”
侯爵夫人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她看见我蹲在地毯上,就说:“谁在那儿?”
“一只猫!”我回答说。然后躬着腰,两手撑着地,一蹦一蹦地像猫那样跳起来。
我正等着侯爵夫人对我的这个动作做出什么反应。不料,她以羡慕的表情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弯腰把我扶起来,又是亲我又是拥抱我,还用激动而颤抖的声音对我说:
“啊,亲爱的!啊!亲爱的!我多么高兴啊,你让我太高兴了,我的孩子。噢……出乎意外地高兴!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再重复一遍刚才那奇妙的、使我感到安慰的声音。它就像是一种甜蜜的祝愿在我耳边响起,这是我从未想到的令人愉快的祝愿……”
我不用她再恳求,又重新叫了一遍:“喵呜!”
侯爵夫人更加亲切地拥抱我、吻我。我呢,为了使她高兴,又接连叫了好几声“喵呜”。
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那么高兴了,原来侯爵夫人听我再也没有像第一次见到她时说话带鼻音,以为我的病治好了。
她反复问我:
“你治了多长时间?什么时候觉得好转的?一天吸多少次药水?洗几次鼻子?”
起初我还回答她,到后来我被问烦了,就离开她走了,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又重新叫了一声她爱听的“喵呜”。
正在这时,科拉尔托医生来了,他听见我的叫声,在走廊里踢了我一脚,但被我巧妙地躲开了。他气得用颤抖的声音嘟嘟囔囔地说:“坏蛋!我禁止你上这儿来……”
在他进了候诊室后,我本想经过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以免再挨一脚。可是就在这时,我听见他对斯泰尔基侯爵夫人说:“请原谅,侯爵夫人,这个小孩子缺少教养……”
可是侯爵夫人马上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到哪儿去了,我亲爱的教授!我甚至都形容不出我自己有多么高兴。能够看到你的治疗在他身上产生了奇迹般的效果,我真高兴极了……这个孩子没过多久就好了!”
这时,候诊室的谈话停顿了一下,接着,我听到科拉尔托说:
“啊!是的……事实上他好得很快……您知道,他是一个孩子!但我希望您也能很快地好起来……”
我不愿意再听下去了,也不想回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而是到我姐姐那儿去了。我在她干活的房间里找到了她,把刚才的事情讲给她听。
我们俩笑得前仰后合!
正当我们笑得肚子疼时,科拉尔托医生也进来了,他也笑了起来。他再也不会寄信给爸爸了……
我姐姐对我说:“加尼诺,你保证要学好,不是吗?”
“是的,我再也不说谎了……对侯爵夫人也不说假话了。”我回答道。
“哟!我们得注意,别让他再碰上斯泰尔基侯爵夫人。否则的话,好事就要变成坏事了!”姐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