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尸体
天气:清晨的天空,明净高远。傍晚时分,天空渐渐由湛蓝变成了淡淡的胭脂红。
我正准备吃早餐,球球老老鼠却突然滚进了秘密山洞。我急忙叼起一个鱼肉松饼,跑到洞外。
“笑猫老弟!笑猫老弟!”
我头也不回地向前飞奔,爬上梅园的墙头,跳进了梅园。
球球老老鼠紧跟着也蹦到梅园来了。我能想象出,他刚才一定在心里深情地呼唤着“三宝啊,三宝”,然后从围墙下腾空而起。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经常跑到秘密山洞里去!”
我一说话,叼在嘴里的饼便掉在了地上。球球老老鼠说声“谢谢”,便捧起那个鱼肉松饼大啃起来。等他把饼吃完了,他才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说:“是你亲口答应我可以跟三宝零距离接触的!”
“是近距离,不是零距离。”我必须及时纠正球球老老鼠,以防止他得寸进尺,“虽然你现在看起来像个球,但归根到底,你还是一只老鼠。你经常跑到秘密山洞里去,如果让几只小猫习惯了你的味道,那他们以后还怎么捉老鼠啊?你这不是在毁他们的前途吗?”
“笑猫老弟,言重了,言重了!三包是我心中的最爱,我怎么舍得毁他的前途呢?再说,我每次跟三宝零距离,哦,不,近距离接触时,我都在身上抹了风油精的。”
“可是……”
“好啦,好啦,笑猫老弟,我们还是谈谈小白吧!”球球老老鼠连忙将话题转移到小白身上,“小白在那个明星家住下来了没有?”
“我已经有好几天没到樱花巷去了,小白也没到翠湖公园来。我想,他已经在阿贝哥家里住下了。不过,换了我,我一定不会做这样的选择。”
“为什么?”
“在阿贝哥的家里生活,我会晕头转向的,因为我永远不知道我所看到的和听到的,到底是真实的生活,还是演员的表演。”
“人是最复杂的动物。我话到这把年纪,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所以只有我能把人看透。今天,我们就来聊聊关于人的话题。”球球老老鼠的生活中有几大乐事,其中的一大乐事就是给我当老师。
好为猫师的球球老老鼠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先来讲讲人的脸。人通常只有一张脸,但有的人却有两张脸,甚至有好几张脸……笑猫老弟,我发现你没有认真听我讲……”
“我好像听见菲娜在叫我。我有一种预感:小白出事了!”
我爬上墙头,跳出了梅园。
果然是菲娜!
“终于找到你了!”菲娜一副急火攻心的样子,“小白死了。”
“怎么死的?尸体在哪里?”
“在我屋里。”
我和菲娜一路狂奔,向樱花巷奔去。
虽然菲娜面色凝重,但我还是忍不住问道:“菲娜,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小白前几天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会突然死在你屋里?”
“笑猫,这话怎么问的?”菲娜生气了,“小白不是死在我屋里的!”
菲娜刚刚明明说小白死了,尸体就在她屋里,现在却说小白不是死在她屋里的。这不是前后矛盾吗?我不敢再追问下去。好在我们已经到樱花巷了,马上就能见到小白的尸体。到那时,我再问菲娜也不迟。
穿过一道白色的栅栏门,我们来到了菲娜主人的家。樱花巷里每一座房子格局都是一样的:前后有两个花园,中间是一座三层的小洋楼。菲娜的小木屋在后花园。现在,她的主人是上班去了,家里没有人,她便带着我长驱直入,来到了她的小木屋。
小白躺在一个黑色垃圾袋上。我摸摸他的身体,发现他的四肢已经僵硬了。我又把鼻子凑到他的鼻尖下,已经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
“小白是怎么死的?”
菲娜说她也不知道。
“那么他的尸体怎么会在你的屋里?”
“是我移来的。”菲娜说,“昨天,我去阿贝哥家找小白。我在他家门外,从上午叫到下午,又从下午叫到晚上,都没把小白叫出来。我预感到小白出事了。于是,我躲在阿贝哥家的后花园里,一直守候到深夜。终于,一直紧闭的厨房门打开了,阿贝哥提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走了出来,神态诡秘,跟我们平时在电视里看到的他判若两人。在电视上……”
我打断了菲娜的话:“我见过阿贝哥在电视上的样子。现在,我想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阿贝哥提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左右瞧了瞧,发现四周没有动静,才把垃圾袋扔进了垃圾桶里。我想,那个垃圾里一定有问题。于是,等阿贝哥离开后,我马上从垃圾桶里讲那个黑色的垃圾袋拖了出来。我刚把垃圾袋抓开一道口子,便看见了小白的脸。于是,我急忙将小白的尸体移到了我的屋子里。”
我又伤心又后悔。伤心的是小白死的太突然;后悔的是我应该将小白留在翠湖公园,而不应该让他到樱花巷来。也许,我根本就不应该去绿狗山庄找他,如果小白一直待在绿狗山庄,那么他至少现在还活着……
“我的主人快回来了。”菲娜催促道,“笑猫,怎么料理小白的后事,你快拿主意吧!”
我说:“我们把小白埋在翠湖公园里吧!”
菲娜有些迟疑地说:“我把小白的尸体从垃圾桶旁移到我的小屋,都费了好大的劲。要把小白的尸体运到翠湖公园···这么远的路,怎么能运过去呀?”
“我去想办法。”我对菲娜说,“天黑的时候,我来把小白接走。”
我回到翠湖公园,找到了球球老老鼠。“快,快把你的滑板找出来!有急用!”
“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一块滑板?”
“说的就是你的餐桌。”我没好气地说,“你在你的滑板上铺了一块格子布,把它变成了你的餐桌。”
“你要我的餐桌干什么?”
“有一次,我从高烟囱上摔下来,摔断了一条腿。是你用滑板把我送回翠湖公园的。你还记得吗?”
“谁的腿断了?是不是三宝的腿断了?”球球老老鼠首先想到的就是三宝。
“小白死了。”我告诉球球老老鼠,“我们准备把他的尸体运回翠湖公园安葬。”
“怎么就死了呢?真是晴天霹雳!几天前,他还活蹦乱跳的。唉,那么年轻,那么英俊,那么优雅……”球球老老鼠连连叹息。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和球球老老鼠带着滑板,悄悄地溜出了翠湖公园。
“你躺上去!”球球老老鼠对我说,“我得试试这滑板能不能运尸体。”
我气恼地瞪了球球老老鼠一眼,说:“我还活着,不是尸体!”
“我知道你不是尸体,我知道你还活着。”球球老老鼠一本正经地说,“我做事情呢,追求的是万无一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如果这滑板出了问题,那我们怎么能将小白的尸体运回翠湖公园?”
我觉得球球老老鼠的话有道理,便躺到了滑板上。
滑板没有问题。球球老老鼠推着我,十分顺利地来到了樱花巷。
点点寒星将冰冷的星光洒向樱花巷。菲娜在巷口接应我,带着我去了她的小木屋。我们一起将小白抬上滑板,然后我和菲娜在她家的后花园匆匆告别。
我推着滑板回到樱花巷的巷口,与躲在那里的球球老老鼠回合。我们将小白的尸体运回翠湖公园时,已是第二天的凌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