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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尔康、臧吾·马康昆仲和鲁谟宗、孔马康叔侄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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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哈里发奥补督·买里克·本·迈鲁旺执政前,大马士革国王奥睦鲁·努尔曼,是个强悍、威严的君主,波斯和东罗马帝国曾先后被他征服。他非常威武,尊严,能耐寒,不用烤火取暖,在战场上任何人都不是他的敌手。他一生气,鼻孔里便喷出火星。他的权力既大,管辖的地方又广,因而他的命令通行于各村庄、城镇之间。他的兵马无远弗届,足迹踏遍东西各国的土地,举凡印度、信德、中国、也门、汉志、埃塞俄比亚、苏丹、叙利亚、迪亚鲁、白克尔等国,以及赛浑河、质浑河、尼罗河、幼发拉底河流域间的各大小国家,都是他的藩属,受他指挥、统治。他还派人去各地区察访,知道附属国的官吏都遵循法令,人人奉公守法,个个称臣纳贡,老百姓安居乐业,竭诚拥护、尊敬他,并按期缴纳钱粮赋税,因而他的威望日高,令名越传越远,四海之内都是他的版图。

国王努尔曼的儿子叫叔尔康,性格、派头跟他父亲很相似。因为他生在盛世,威风凛凛,武勇过人,能战胜最勇敢的敌人,为同辈景仰、钦佩而望尘莫及,是个天生的英雄豪杰,因此国王爱他爱到极点,存心让他继承王位,俾他的江山,子孙万代传之久远。

那个怀孕的宫女叫萨斐娅,是罗马的一个希腊姑娘,原是罗马陔搬利亚的国王把她当礼品,随同一批珍贵礼物进贡给国王努尔曼的。她在宫女群中,不但人生得美丽,品格高尚,而且非常聪明伶俐。轮到国王和她在一起欢度的那天夜里,她奉承国王,说道:“主上!我切望上帝赏我替陛下生个儿子,俾我全心全意地抚养、教育他。”国王听了感到欢喜快慰,非常钦佩她能言善道的口才。妊娠期间,她经常虔心虔意地祷告、祈求,希望上帝赏她生个男孩,分娩时安全顺利。她临盆期间,国王派个婢女守在她面前,以便分娩后即时去报喜,俾他立刻知道生下来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同样叔尔康也派人暗中调查,监视,以便向他通风报信。

萨斐娅妊娠期满,临盆以后,稳婆仔细一看,见生下来的是个比月亮还美丽的女孩子,于是她把消息向在场的人宣布。国王和太子叔尔康的差使,立刻分头去向各自的主人报喜、透露消息。叔尔康听了这消息,感到高兴快慰。然而情况出乎意料。因为当报喜、送信的人刚走之后,萨斐娅对稳婆说:“你等一会吧,我觉得肚里还有东西呢。”接着她的肚子又阵痛起来,发生再产的现象。不一会,果然又顺顺利利地生了一个孩子。稳婆把孩子抱起来仔细一看,见这次生下来的是一个男孩。他的额角闪着光泽,顋颊泛出玫瑰色,眉清目秀,象太陽一样美丽。萨斐娅和婢女显得格外欢喜,情不自禁地高声欢呼、祝福。接着欢呼、报喜之声,此起彼落,传遍宫廷的每个角落。可是消息传到其他宫女耳中,她们都感到震惊,不认为是可喜的事,内心里却燃起嫉妒的火焰。

老太婆听了女郎的回答,十分生气,气得汗毛象箭猪的鬣毛直竖起来。女郎迎过去,预备跟她角力。她怒声说道:“指基督起誓,我要裸着身体才跟你这个小娼妇摔呢。”于是她解开衣扣,两手往里一缩,朝下捏着衣边,再往上一扯,把衣服从头上脱掉,然后拿一条丝帕裹住下身。这样一来,她已经变成一个一毛不长的妖怪,又象一条浑身生满斑纹的毒蛇。接着她冲向女郎,说道:“你招架着,我来了。”同时那女郎闻声迎了过去,于是两人碰在一起,摔起跤来。

次日清晨,部队在太子和宰相率领下,跟随使臣们首程,威风凛凛,人人奋发,个个争先,保持饱满情绪,晓行夜宿,连续不断地跋涉了二十天。到了第二十一日夜里,路经一处植物丛生的广阔山谷地带。叔尔康下令就地宿营,休息三天。他亲自指挥、督促,规定山谷中央为司令部和使臣们宿营之处,部队则分左右两面张起帐篷露宿。待人马住定,他便放松缰绳,任战马一直往前走。从出发以来,部队已进入罗马境内,距敌越来越近,为遵循国王临行时谆谆的训戒,必须仔细探听虚实、查看地形,才能履险如夷。他吩咐侍卫人员留在宰相丹东身边,然后匹马单刀,一个人沿山谷边缘,径直向前去踏看地形。

有一天国王努尔曼的侍卫突然来到国王面前,跪下去吻了地面,说道:“启禀主上,现有君士坦丁国王的一批使臣前来求见。如果陛下允许,我便带他们进来谒见。若不允许,我绝不敢违命。”

战马带着叔尔康不停地向前走,半夜时候,来到一处森林地带。当时他睡梦沉沉,直至听见马蹄不住地踏地的声音,才蒙眬惊醒。睁眼一看,见置身在森林里,一轮明月悬在空中,寒光洒遍原野。他猛吃一惊,叹道:“全无办法,只望伟大的安拉拯救了。”他怕野兽袭击,正感觉恐怖、迷惘的时候,见月亮逐渐西偏。他沿着月亮照耀的方向看过去,突然发现一块既宽敞又平坦,而且非常幽静、美丽的草坪,同时还听见一股清脆悦耳的谈笑声。他跳下马来,把马拴在树上,慢步走了过去,挨到河边,听见一个女郎的声音:“指耶稣基督起誓,这种事情你们也许看不顺眼,可是谁出怨言,我便摔倒谁,还要拿腰带绑住她的手臂。”

姑娘们闻声挨过去,顺序跟女郎角力,结果一个个被摔倒,并且被她拿腰带捆绑起来。这时候,女郎身旁的一个老太婆,恶狠狠地怒目瞪着她说:“小娼妇!你摔倒丫头们,竟这般欢喜得意?喏,我这个老太婆,摔倒过她们四十次哩,你有什么值得骄傲自负的?你若真有本领,那么来和我摔一回吧,我会摔你个倒栽葱,管叫你落得个两脚朝天。”

女郎启齿微微一笑,内心里却充满怒火,说道:“指基督起誓,左图·黛娃仙我的老太婆哟!你跟我开玩笑,还是真的要和我摔跤?”

太子叔尔康逐渐长大成人。他年满二十岁的时候,身体发育健壮,显得越发精明、强悍,武艺、本领已发展到登峰造极境地,因而人们对他怀着敬畏心情,人人向他屈服、低头。他父亲按法定手续,娶了四个后妃,可是除了叔尔康的母亲之外,其余的三个妻妾都不会生育。此外国王宫中还按照科卜特人沿用的历法规格,设置了三百六十个宫女,专供国王娱乐、享受,她们都是从各民族中挑选出来的。并按照每年划为十二月的分类法,给宫女们建筑了十二幢宫殿,再根据每月规定为三十天的数字,把每座宫殿装置为三十院,总计三百六十院,供宫女们住宿、游息,每人居住一院。国王每天轮流同一个宫女在一起过一宿,因此每个宫女,在一年期内,只能和国王见一次面。

国王的宰相是个年满花甲的老臣,名叫丹东。他站起来,拜倒在国王面前,吻了地面说:“主上,陛下若派一支部队,由太子叔尔康率领,臣等在他马前效犬马之劳,开往前线,支援君士坦丁国王,这样的措施,臣以为是最适宜不过的。臣下力主出兵,有两重理由:一则君士坦丁国王既派使臣向陛下呼吁求救,并进贡礼物,且蒙陛下收受,则礼尚往来,出兵支援,这是义不容辞的。二则我国目前没有受到敌人窥伺、威胁,并无后顾之忧,若趁此发兵支援君士坦丁国王,打败他的敌人,解除他的危急,则战功必属陛下享有,从此陛下的令名即将传到远近各地,尤其马格里布地区的人听到陛下的声誉,会油然产生钦佩、崇拜心情,他们会前来向陛下称臣纳贡的。”

国王努尔曼慨然允许,侍卫便带使臣进宫。国王起身迎接,问他们前来求见的原因。使臣跪下吻了地面,说道,“启奏尊严伟大的国王陛下,我们奉君士坦丁国王艾辅律敦的命令,前来谒见陛下,报告敝国和暴虐无道的陔撒利亚国王宣战的原因,恳求陛下出兵支援。现在战争在我们两国进行得非常激烈。情况是这样的:阿拉伯的某国王,在被征服的一个地区,发现亚历山大大帝时代建筑的一个宝库,从那个宝库中获得无数的金银财宝。那些财宝中,有三颗纯白的、体积跟鸵鸟蛋一般大的、举世无媲的圆珠。每颗珠子的表皮上,载满了古希腊文写的各种符咒。那种符咒的好处是一言难尽的。据说初生的婴孩佩戴那样的珠子,不但保险不害疾病,而且还可以防止各种不测的天灾人祸。那位阿拉伯国王得到珠子,多方试验、研究,深知其中的奥妙。之后,他把三颗珠子和一批金银财宝,当礼物进贡给敝国王艾辅律敦。为运送贡礼,他预备了两艘大船,其中一艘装载礼物,另一艘载运护送人员。他是赫赫有名的阿拉伯国王,船只通过之地,都是君士坦丁的领域,都在国王艾辅律敦的统辖、保护范围内,因此他相信,船只不会被他人无理扣留、劫掠。然而事与愿违。那两艘载人运物的船只开到距我国海岸不远的地方,突然受到海盗袭击。海盗中包括陔撒利亚国王的部队,他们抢了金银财宝和三颗名贵珠子,而且杀死了护送礼物的全体人员。噩耗传到敝国王耳里,他兴师问罪,但寡不敌众,被对方击溃。第二次开出一支大军,结果也被击败。敝国王非常生气,要率领全国兵马,亲自出征,决心打败陔撒利亚国王,踏破他的疆土才肯罢休。为了保证此次出师能获全胜,敝国王不揣冒昧,派我们前来向拥有巴格达、呼罗珊的大国王陛下呼吁、求援,恳请陛下主张公道,派遣义师,助敝国一臂之力,使敝国转败为胜,则不胜感激、荣幸之至。临行敝国王命我们带来薄礼,伏乞陛下赐收是幸。”

国王努尔曼尽情满足自己的愿望,过着吃喝享乐的舒服生活。这期间,太子叔尔康继续操练武艺,对于战术武功,精益求精,威望日显,赫赫有名。国王眼看那种情景,感到欢喜快慰。他野心勃勃,变本加厉地越发强暴、专横,对其他民族肆意侵略蹂躏,贪得无厌地扩充疆土、巩固统治权。这期间,国王努尔曼的宫中,有个宫女已经珠胎暗结。喜讯传到国王耳里,他欢喜若狂,怡然说道:“也许我的后嗣,全都是男性!”于是他把妊娠的日期记录下来,并格外关怀、优待那个怀孕的宫女。同样的消息传到叔尔康耳里,他很生气,认为这个消息对他极不利,因而喟然叹道:“跟我争江山,夺社稷的人就要出现了!”于是他暗自决定:“如果那个宫女生下来的是个男孩,我就要他的命。”从此他心里设下陰谋诡计。

国王努尔曼对萨斐娅的生活和王子、公主的生长发育情况非常关心重视,每隔几天,便抽空前来看望她们,经常和她们接触见面。似水流年,不知不觉就造了四个年头。国王赏萨斐娅许多财物和珍贵的衣服、首饰,嘱咐她好生抚育公主和王子。在这漫长的四年期内,太子叔尔康不断地操练,继续扩充势力,经常与各方英雄豪杰比高低,争雄长,因此他只听到公主诺子赫图·宰曼的诞生,却不闻王子臧吾·马康的出世。宫里的人始终保持缄默,不肯告诉他个中详情。

国王努尔曼回宫之后,太子叔尔康开始发号施令,作最后一次检阅。除佐理人员之外,计正式作战部队共一万名精壮骑兵。临行,老百姓扶老携幼,敲着鼓,吹着唢呐前来送行,人山人海,旌旗蔽空,热闲空前。太子叔尔康和宰相丹东并辔骑着战马,统率部队,旌旗在他俩头上迎风招展,浩浩荡荡地踏上征程。君士坦丁国王的使臣自告奋勇,充当向导,在前领路。部队跟随他们,继续向前,整整跋涉了一天,直到日落西山,才扎营露宿。

国王努尔曼听了宰相丹东的建议,非常钦佩、重视他的见解,认为他的看法正确而有道理,因而重加赏赐,说道:“此次出兵,象你这样历来参与运筹帷幄的臣僚,应该担任总指挥职务,至于太子叔尔康,只能统帅主力部队,担任殿军职位。”于是国王召见太子叔尔康面受机宜。

国王努尔曼听了公主和王子诞生的喜讯,不禁喜出望外,亲身来到萨斐娅宫里,亲切地吻她的头,然后弯下腰仔细欣赏子女的面容,把王子和公主抱在怀里痛吻,并给王子取名臧吾·马康,给公主取名诺子赫图·宰曼。还给王子和公主指派了乳娘和保姆,并吩咐大量供给蜜、糖、脂肪、乳汁和各种珍贵补品。当时,宫娥彩女们奏着乐,敲着鼓,成群结队地向国王欢呼、庆贺。接着消息从宫中传到城里,老百姓听到喜讯,都额手称庆,立刻装饰城郭,表示庆贺、祝福。文臣武将和大小官员,也闻讯赶进宫来贺喜。国王对他们的隆情厚谊衷心感激,倍加赏赐。其他凡来宫中贺喜的人,不分绅商庶民,都得到赏赐。

叔尔康顺说话的方向走过去,极目一望,眼前便出现一个世外仙境。那幽静的所在,既有河渠,又长着各种植物花卉。看情况,显然是飞禽走兽出入、栖息之地。他摆着头,仔细欣赏、踏看,发现前面有一幢基督教的修道院,院中的楼阁高耸入云,河水穿过修道院,一直流向草坪。草地上站着一个女郎,身旁带着十个妙龄姑娘,一个个生得月儿般标致漂亮,穿着各式各样惹人注目的服装。这时候,只听那女郎说:“来呀!趁月落日出之前,快来跟我角力一回吧。”

叔尔康遵循命令,即时准备,挑选了一万名精壮骑兵,认真检阅、犒赏,决定三天后成行。部队惟命是听,秣马厉兵,充实粮草,认真准备。叔尔康亲身到马厩、军库中,选择战马和武器。

叔尔康奉命来到国王面前,跪下去吻了地面,然后坐在一旁听令。国王先说明君士坦丁国王派使臣来呼吁、求援和宰相丹东同意派兵支援的主张,然后命他即时调兵遣将,准备远征,并嘱咐他征战期间,悉听宰相丹东指挥;叫他精选一万名既精壮又配备齐全的骑兵,开上战场。

叔尔康不停地向前迈进,到二更时,他感到精疲力竭,疲劳得不能驾驭战马,非常需要休息,幸亏他习惯于骑在马背上打盹,所以他不顾一切地闭眼就睡着了。

使臣们说明来意,跪下去再一次吻了地面,然后献上礼物。国王努尔曼一看礼物,原来是罗马出生的男女奴仆各五十名。他们的衣履非常华丽、整齐。男仆身穿锦缎外衣,缠着金银腰带,耳上挂着有珍珠宝石、价值千金的耳圈。女奴的装束、打扮尤其新颖别致,衣服全是顶值钱的名贵材料制备的,簪环首饰也都镶满了无价的珍珠宝石。国王面对着那批生气勃勃的奴仆,非常喜欢,欣然接收下来,吩咐宫人格外尊敬使臣,当上宾优待,并召集朝臣,商讨出兵问题。

三天后,一切准备齐全,部队聚集在巴格达城外待命出发。国王努尔曼亲临校场进行,赏太子权尔康七箱钱币,叫他事事尊重宰相丹东的意见,随时跟他商议,听他的指示。太子叔尔康应诺着跪下去吻了地面,表示竭诚感谢。临行,国王转向宰相丹东,一再嘱咐他多多关怀照顾叔尔康和部队。宰相丹东应诺着说:“听明白了,遵命就是。”随即拜倒在国王脚下,吻了地面,表示绝对遵循命令。

“我真的要和你摔跤。”

“你若有余力,请来和我较量一回吧!”

叔尔康眼看那种情景,一方面觉得老太婆的丑态可笑,一方面却对女郎表示同情,因而不自主地仰视天空,替她祈祷,恳求安拉默助她,让她把老太婆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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