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地艾格萨国王的信使等了三天,然后进宫去取回信。国王瓦尔德·汗要求再延期几天。信使得不到回信,差事交代不了,心怀畏惧,口出怨言,闷闷不乐地退出王宫,明目张胆地同接触他的人发牢騷,胡乱说道:“我是堂堂印地艾格萨国王的差使。咱国王的威力很大。他的果断是能变铁为泥的。我奉命给你们国王前来下书,受到日期的限制;到期交不了差,我是要受处分的。喏!我把信送到宫中,国王读了信,要我宽限三天,然后给我写回信。我本着同情和关照他的心情,所以答应他的要求。可是三天的限期过了,我前去取回信,他又要求再延期,我无法容忍了。喏!我要回印地艾格萨去,向我们国王报告情况。诸位是我的见证人。对你们国王来说,他是无法卸责的。”
信使发泄不满情绪的消息传到国王瓦尔德·汗的耳里,他便派人召信使进宫,说道:“自寻死亡的差使哟!你不是替国王送信的信使吗?两国之间不是存在着秘密吗?你怎么在老百姓中胡言乱语,把两国间的秘密泄露了呢?你这种行为,早就应该受到处罚。不过我们权且忍耐,留你一条命,让你把我们的复信带给那个最愚蠢的国王去。而给那样的蠢人复信,只消让一个会书写的小孩子来写就够称职了。”国王说罢,当信使的面,差人去唤那个小孩子进宫。小孩奉命来到国王御前,跪下去替国王祈祷。国王把印地艾格萨国王的信扔给小孩,说道:“你读一读这封信,然后马上给我写一封回信。”
小孩连声应诺,掏出笔墨纸张,从容写道:
小孩把信捡起来,读了一遍,启齿微笑着问道:“陛下差人唤我到这儿来,是为给这封信作答复吗?”
国王瓦尔德·汗凭大仁大慈的安拉之名,奉复印地艾格萨国王殿下:
奉告你这位号称大帝而名存实亡的人吧:收到你的来信,过目之后,只觉满纸胡说八道,呓语、奇谈连篇。这充分证明你的无知愚顽,充分暴露你的恶霸残暴行为。你把手伸向不可及的地方,这是枉费心机。如果不为怜悯苍生的身家性命,我们就不至于迟迟不向你兴师问罪了。而你的差使,居然到大庭广众中,任意泄漏信中的秘密,本应受到严厉处分,但是出自我们对他的怜悯,暂时保全他的性命,俾与你同享原宥之恩。我们不惩罚他,是表示对你的尊重。至于信中提到我杀害宰相、学者、官僚的事件,确乎实有其事,但个中不无原因。我不斩杀学者则已,但杀一人,其不死者之数,却以千计,而他们比死者更渊博,更智慧。我不有孩子则已,但有一个,他便是饱学之士。每个被杀的人,我都有同类的抵偿者,数量之多,屈指难计。我的每个战士,足以抵敌你的一队骑兵。就财经来说,我有冶金铸银作坊。至于地下蕴藏之矿物,则到处都有,多如土石。谈到我的国民,其形貌之健壮、英俊,其生活之富裕舒适,这是人所共知的。你胆大包天,大言不惭,竟敢命我替你去海中建筑宫殿;这种奇谈怪论,显系来源于你的无知狂妄。因为你若是稍具常识的人,必然会意识到海洋中的暴风狂浪。现劳你先去筑墙垒坝,堵住风浪,我即可替你建筑宫殿。你断言能打败我——安拉保佑,不发生这样的事——那是安拉所不容许的。象你这样的人,怎能对我作威作福?怎能征服我的国土?反之,因你无故侵犯、压迫我们,安拉倒是给我战胜你的机会了。须知:来自安拉和我的惩罚,是你咎由自取的。不过从你和你的臣民的生命财产着想,我是畏惧安拉的,必须先礼后兵,所以才不急于兴师问罪。假若你对安拉还有所畏惧,就该将今年的赋税尽速派人解来上缴,否则,我就按计划行事,调一百零十万猛如狮子的战士,派宰相率领,向你进行讨伐,并针对你给信使规定以三天时间拿到复信的那个限期,将命令我的宰相,以三年的时间为围攻你国的限期。最后我把你取而代之,管辖你的国土。届时,除你本人之外,绝不斩杀任何苍生;除你的老婆之外,绝不俘掳任何妇女。何去何从?由你好自择之。
“不错。你马上写罢。”
宰相闪摩肃的儿子写毕复信,在信笺侧面画了他的肖像并在像边加上“这封回信是一个少年儿童代笔写的”等字样,然后呈给国王瓦尔德·汗。国王过目后,盖上印,封起来,这才递给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