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苏把金属铲子扔进爆米花机,快步走向特许柜台的另外一端。“你注意到刚刚凯茜·哈珀和谁一起进的电影院吗?”她低声向她的好朋友艾玛·内勒说。“马蒂·格里芬!”
“开什么玩笑!”艾玛停下了擦玻璃柜台的动作,惊讶地盯着悉尼。“我以为他们分手了!”
“他们是分手了,”悉尼答道。“可我刚看见他们笑着,牵着手抱在一起。他们显然是复合了。”
“那可是今年他们的第四次复合了,”艾玛说,又开始擦起了柜台。“我们看着好了——现在是四月,对吧?他们在毕业前可能还 会分手复合起码两次以上,绝对会创个记录的。”
悉尼偷偷的笑了,开始加满纸巾售货机。她在迪威臣街购物中心里的电影城工作,这份工作最好的一点就是艾玛也跟她一起。她们两个从六年级起就是好朋友,但她们最近都没一起出来玩过。
可能因为我一直在跟杰森见面吧,悉尼想。
杰森·菲利普斯是悉尼新交的男朋友,艾玛不是非常喜欢他。
艾玛没有直接表现出来,也没有说什么,但悉尼能看出来。当杰森在旁边的时候,她朋友的一双蓝色眼睛差不多跟结了冰一样。
艾玛只是需要机会更好的了解杰森,悉尼想,把一缕深色的卷发从额前撩了开来。
“杰森待会要来我家准备星期三的历史测验。你也一起来吧?”悉尼问。“我们能顺便叫个披萨。”
艾玛摇了摇头。“我想不必了。待会经理来的时候,我要跟他谈谈,看看我能不能在这再轮一班。”
悉尼盯着她。“还 要工作啊?艾玛,加上周末你已经每个礼拜上三天夜班了!”
“相信我,我知道我工作了多久,”艾玛说,转了转她的眼睛,叹了口气,“但我得做点什么来赚更多的钱。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
“你什么意思?”
“是我妈妈,”艾玛解释,把她的金色长发捋到了耳后。“她年轻时伤到了膝盖,从没有真正痊愈。医生说她实在需要动个手术。”
悉尼同情的皱了皱眉。艾玛的妈妈在莎迪赛德餐厅当服务员,每周工作六天,得从下午四点一直站到午夜。
“你妈妈手术期间餐厅不会给她薪水吗?”悉尼问。“所以你需要额外的收入把?”
艾玛哼了声。“餐厅不仅不给薪水,而且我妈膝盖不快点好的话还 要炒了她。他们认为顾客抱怨她动作太慢。”
“真是可恶!”悉尼说道。
“可不是。”艾玛又叹了口气。“况且我们没有任何医疗保险,费用只能自己承担。我只能想办法赚更多的钱!”
悉尼还 没来得及回应,一个带着四个小孩的男人就来到了柜台前。她们铲爆米花加饮料时,悉尼不时的往她朋友瞥上一眼。
艾玛肯定愁死了,难怪她好绝望的样子,她想。
如果我妈妈需要手术却没钱。。。
悉尼摇了摇头。她真的无法想象这种情景。
虽然她们两个是好朋友,但看起来却完全不一样。艾玛身材矮小,有一头金发。悉尼身材高挑,有着深褐色的头发和眼睛。
悉尼总是紧张兮兮的,而艾玛能冷静的处理事情。
同样的,她们身处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悉尼家庭圆满,父母已结婚二十年了。而艾玛的父母离婚了,彼此再也没见过面。
艾玛住在老村一间狭小,破败的房子里。悉尼家的豪宅在北山,有五英亩那么大,那里都是住的有钱人。
艾玛打工是不得已,悉尼想。而我打工是因为爸妈不希望宠坏我,他们想让我学会承担。
悉尼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并且她喜欢这份工作。她也可以一走了之,不用担心吃穿的花销,还 有手术什么的。
一阵尖叫声让悉尼回过神来。
她刚刚服务过的一个小孩拌了一跤,把他的大爆米花桶掉在了地上。现在他站在取票台前哭叫着,挡住了所有人的路。
悉尼从柜台后面拿来了扫帚和畚箕,艾玛应付着剩下的顾客们。当悉尼打扫完堆成小山似的爆米花,人已经越来越多了。她们两个一刻不停的忙到了五点下班。不过在她们自由前,她们还 得把垃圾倒掉。
悉尼吃力的拖着三个垃圾袋,跟着艾玛穿过边门,走到后面的小巷。
“这个小巷让我害怕,”悉尼颤栗的走向金属垃圾桶,“这里总是黑漆漆的。”
“是啊,这垃圾堆真臭,”艾玛抱怨道,把垃圾袋扔了进去。
悉尼扬手一扔,最后一个垃圾袋挂在了桶的边缘。
悉尼想把它推进去,她的银色手镯被桶的凸出挂到了,于是悉尼轻轻的拖拽了一下,但力度还 是太重了。
手镯的扣子断了,从她手腕处滑落。悉尼发狂似的想把它抓住。
她没抓到。
手镯从桶边掉了进去。
悉尼气喘吁吁的把手伸进垃圾桶里往下探,所触及尽是柔软的垃圾袋。
“你在干嘛呢?”艾玛问。
“我的漂亮手镯掉了进去!”悉尼叫道。
“天啊!是那个银色的?”艾玛问
悉尼点点头。“这是我家祖传的,我奶奶给我的。”
她向四周望了望,发现了墙边的一些煤渣砖块。“能帮我把它们搬过来吗?”
艾玛皱了下鼻子。“你不会是要把垃圾桶翻一遍把?”
“只能这样了,”悉尼说。“我一定要拿回那个手镯!那可是我在这世上最喜欢的东西!”
艾玛帮着悉尼一起把两块煤砖搬到了垃圾桶旁边。然后悉尼踩上去往桶里看。
“看到了吗?”艾玛问。
悉尼摇摇头。“它可能滑到我们垃圾袋的下面了。”她抓起一个袋子,小心的移到边上。下面还 有一个袋子,已经破开了,里面的垃圾发出刺鼻的异味。
“真恶心。”悉尼屏住呼吸,手伸向角落里一个垃圾袋。
袋子发出沙沙声。
突然猛的朝上动了一下,好像从下面被打了一拳。
“这里有东西!”悉尼大声叫着。“它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