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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回 碧霞宫武圣问是非 乾元洞芸瑞见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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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小达摩白芸瑞和王猿、房书安来到碧霞宫,拜见了武圣人于和。于和见到他们三个人,就有点生气,质问他们为什么来打小蓬莱。夏遂良等人一听,知道武圣人还是向着自己,心中暗暗高兴,站在一旁,洋洋得意,等着看白芸瑞等人的笑话。白芸瑞虽然脾气不好,但分什么场合,看在什么地方。这儿是碧霞宫,他敢发脾气吗?明知道武圣人心存偏见,也不敢有半点越礼。听武圣人向他问话,赶忙躬身答道:“师爷容禀。我们并不是要打小蓬莱,慢说是开封府,就是皇上也没这个意思。我们此次到东海来,只是要捉拿几名国家的要犯,您要问是怎么回事,徒孙还得从头向您说明。”白芸瑞到了这会儿,寸步不让,把双方的分歧,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这些往事都明白了,是非曲直,便不说自明啊。白芸瑞知道武圣人于和之所以信了夏遂良的,就因为误信潘秉臣是被开封府所伤,所以他重点讲了潘秉臣的事,还说出了几个证人:潘秉臣在三仙岛的事,有茅山二圣洪飞、哈昆作证;金石寺被昆仑僧一伙人致残,可问该寺的长老横宽和尚。就因为这些人作奸犯科,目无王法,犯下不赦之罪,我们才到这儿捉拿他们归案。末了他还非常客气地说道:“我们到这儿办案,惊动了师爷,实在于心不忍。不过,孙儿所讲,完全是实情,望求师爷明察,并希望您大义灭亲,帮助我们把罪犯拿下,这样才无愧于武圣人的称号。”白芸瑞说完了,退立一边。夏遂良、昆仑僧、江洪烈听他说得那么具体,三个人头上的汗珠子都渗出来了。他们偷眼观瞧,见武圣人的脸色非常难看,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武圣人于和最关心的就是他的大护法究竟是何人所害。从他的直观判断,开封府的人不会伤害潘秉臣,因为潘秉臣在三仙岛宣读的法牒,于开封府和上三门明显有利,他们怎么能与我做对呢!所以对昆仑僧的话一直存有怀疑。现在听白芸瑞把来龙去脉讲得这样清楚,又合情合理,老圣人心中已经明白,上了夏遂良和昆仑僧的当了!怎么办,我是按白芸瑞说的,大义灭亲,把这些人抓起来,还是支持他们走到底?老圣人心里非常矛盾。他往身边看了看,这一看心头凉了半截,八大护法仅剩下多臂昆仑何清雅一个人了,武圣人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又上来了:即便潘秉臣不是你们所伤,修善、丁朗可都是栽在你们手中啊!对我的护法这样无情,就是瞧不起我武圣人哪!想到这儿心中不禁大怒,恶狠狠瞪了白芸瑞一眼,转过脸对夏遂良道:“徒儿,芸瑞说的是真的吗?”夏遂良心慌意乱,忙道:“师父,昆仑僧对这些事最清楚,让他给您说吧。”“高僧,你讲句公道话,芸瑞说的是真的吗?”“老圣人,他讲的全是谎言,没一句是真的。既然老圣人垂问,听贫僧给您详细说明。”昆仑僧已经猜出了于和的心事,明知白芸瑞的话是真,也不愿相信,因此便颠倒黑白,信口雌黄,把所有的事情都翻了个个儿。虽然他的话漏洞百出,驴唇不对马嘴,武圣人还是频频点头。

房书安实在沉不住气了,开口说道:“武圣人,您是武林的泰斗,被大家尊为圣人,不但说武功高,心术还得正,处理任何问题,都得公平才行啊。”房书安这几句话明明是指责于和,于和那脸色当时就沉下来了。房书安把话题一转说道:“我知道您对什么事都会秉公处理,不负众望。好了,我说说潘秉臣老剑客的事。武圣人,常言道会说的不如会听的,潘老剑客办的事,明明对我们有利,我们能加害于他吗?只有损阴缺德、丧尽天良的人才这样干,然后嫁祸于人哪!昆仑僧,谁要干那伤天害理的事,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就是禽兽、豺狼,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武圣人于和觉得房书安太不像话了,竟敢在碧霞宫暴跳着骂人。他把手一摆,喝道:“放肆!房书安,你也太不像话了,睁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能让你撒野吗?”昆仑僧见有机可乘,赶忙道:“武圣人看着了吧,他们在您的眼皮子底下都敢这样,在外横行到何等程度,不就清楚了吗?”

王猿不善言词,他在一旁听着,觉得昆仑僧的话太不顺耳,他想:要不是你从中鼓动,哪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哇!我非教训教训你不可!王猿的野性一上来,便什么都不顾了,往前一蹿,出手如电,去抓昆仑僧。没还等他碰着昆仑僧的身子呢,只觉着后背重重地挨了一掌,把他由屋里打到了屋外,王猿翻了个跟头,又站了起来。打王猿的不是旁人,正是武圣人于和。于和怎么从莲花台上下来,又怎么上去的,房书安和白芸瑞都没看清楚。武圣人这一掌并没用劲,只是把王猿推了一下,给他个警告,真要用劲拍,王猿就别想起来了。王猿粗野成性,并没接受这个教训,进屋又骂开了:“于和,你算个什么东西!过去我尊重你是武圣人,今日一看,名不副实!你处事不公,算什么圣人!别人服你,王猿不服!”于和冷笑道:“王猿,把你那野性收起来!再敢撒野,可没你的好处!”夏遂良听师父这么一说,立即心领神会,往前一进厉声喝道:“王猿,你竟敢在武圣人面前撒野,这还了得,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碧霞宫不是好惹的。”

金灯剑客说着话往前一进,去抓王猿。突然,他觉得有一股巨大的气浪打向自己的前胸,双手推了一下没推动,吓得他侧身跳在了一边,身后的昆仑僧“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随着昆仑僧倒地的声音,由门外走进一人,此人迈着方步,摆着拂尘,哈哈一笑道:“哎哟,碧霞宫好热闹哇。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来者非别,正是冰山北极岛的长发道人雪竹莲。

于和一见是二师兄,赶忙由莲台上下来,躬身施礼:“二师兄,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打个招呼,让我到外边接你呀!”雪竹莲也是受开封府之邀,特地由冰山北极岛赶来的。他一看事情闹到了小蓬莱,自己再不出面,诸葛元英、上官风也非出事不可,这才赶到东海镇马家店,又在船队那儿见到了两个徒弟和徐良。他听说白芸瑞等人去了碧霞宫,心里有点放不下,这才赶来。守把宫门的小老道一见是雪竹莲,谁敢拦他呀,因此没人通禀,便闯了进来。于和一见雪竹莲,马上猜出是开封府把他请来的。于和这个人,别看那么大年纪了,自尊心还挺强,你若尊重他,他对你还客气点;你对他若有半点轻视,他就要给你点颜色看看。开封府到处请人来压我,二师兄来了,说不定大师兄也会来,你请人越多,我越不服气,非与你们斗到底不可!他心里烦恼,面上却堆满了笑容:“二师兄,多年没见,想煞小弟了。徒儿,还不给你师伯见礼!”夏遂良赶忙过来,双膝跪倒,参见二师伯。昆仑僧、江洪烈也拜见了老剑客。

于和同雪竹莲一对话,白芸瑞已经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夏遂良等人见过礼,芸瑞赶忙拉着王猿和房书安跪倒在地,拜见了师爷。长发道人一一问了名字,把他们都拉了起来。有人给长发道人搬过来椅子,面前献上了香茶。雪竹莲同于和寒暄了几句,话锋一转,问上了正题:“师弟,你面前站着这几个人,都是握拳瞪眼,像要打架的样子,这是要干什么?”“师兄有所不知,是这么这么回事。”

武圣人于和就把近几年发生的事,简要说了一遍,并重点说明:潘秉臣被开封府的人弄成了残废,据说动手的就有这个白芸瑞和房书安,他们现在又领兵带队,来打我的小蓬莱,我为了弄清情况,把他们叫来问问,谁知道王猿竟敢撒野,才说要教训他,你就来了。房书安听武圣人也在颠倒黑白,就想插言,被白芸瑞拽住了。芸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暗道这两位说话,哪有你插的言!房书安才没有吭声。长发道人听于和说罢,不禁放声大笑。于和问道:“师兄,你笑的什么?”“师弟,我笑你偏听偏信,受人的蒙蔽呀!你蹲在小蓬莱,只听昆仑僧他们的一面之词,上了大当还不觉得呢!告诉你吧,我这次从北极岛来到这里,一路上听到不少议论,不管是僧道俗,还是士农工商,没一个人说昆仑僧他们对的。依我看,事情都坏在这个大和尚一人身上,他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啊!师弟如若执迷不悟,非吃他的大亏不可呀!”雪竹莲这几句话,把昆仑僧说得无地自容,又不敢开口,只得狠狠地勾着头。于和道:“师兄,你的话也不一定全面,要说昆仑僧他们有错,这有可能,但是开封府难道都是对的吗?一只巴掌能拍得响吗?远的不说,就说眼前,王猿和房书安都敢在我的面前骂人撒野,他们在外边的作为就可想而知了。”“师弟,这件事并非一句两句话就能解决,放下它暂且不管,我再问你一句话,大师兄的两个徒弟,夏侯仁和白一子,现在在哪?是不是被你看起来了?”“不错,他们俩都在我的乾元洞。因为白一子恃强行凶,剑伤高亮基,我才对他们师兄弟进行点惩罚。”“师弟,你办这件事可有点不妥呀。夏侯仁和白一子是谁?那是咱大师兄的爱徒哇,他俩真有不对,你应该交给大师兄,让他处置,怎么能越俎代庖呢!倘若为此引起我们弟兄之间的误会,伤了和气,岂不让武林人耻笑嘛!”“二师兄,我这样做虽有失礼,但也不为过,一者我并没难为他们,每天饭菜都很及时;二者我是他们的师叔,教训教训他们,也不算失礼呀。”“师弟此言差矣。你的徒弟在外边胡作非为,回来还百般庇护,人家的徒弟小有过失,就关押起来,这样做有点不近人情吧!师弟,能不能听我一句话,或者算二师兄向你求情,你抬抬手,把两个徒侄放了?”“可以!冲二师兄这一句话,我现在就放人。来人,把夏侯仁和白一子带来!”夏遂良急忙说道:“师父,放不得呀!夏侯仁和白一子都是挑起事端的罪魁祸首,没有他们,白芸瑞敢那么猖狂吗?别看夏侯仁表面上文质彬彬,实际上是外君子内小人,没少给白芸瑞出坏主意。那个白一子,更是狂傲的不得了,伤了我们不少人哪!您的大护法鬼影神魔高亮基,不就丧命在他的剑下吗?他找上门来杀人,还能轻易放走吗?”长发道人脸色一沉,说道:“师弟,咱们俩在这儿说话,还用你的徒弟插嘴吗?这样不懂道理之人,也是你的掌门弟子?看来你平时对门人太宽纵了啊。师弟,是你教训他,还是让我教训他?”武圣人气得拍着桌子叫道:“夏遂良,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在这儿多嘴多舌?还不过去向你二师伯请罪!”夏遂良明白师父是向着他的,赶忙装出一副笑脸,对着长发道人打了一个躬:“二师伯,怪徒侄一时性急,说话失口,还望你老人家多多担待。”“算了吧,你不必在我面前演戏了,只要以后少找点事,比什么都好。”雪竹莲又问于和:“师弟,你放人还是不放?”“我说过放,当然要放。来人!”夏遂良和昆仑僧一对眼,没等别人过去,他俩先说话了。昆仑僧道:“老圣人,把这事交给我们俩吧。”“行啊,去把夏侯仁和白一子都带到这儿。”

夏遂良和昆仑僧接过武圣人的手令,刚要出门,被房书安拦住了:“等等,我有话说,等我说完了,你们再去不迟。”武圣人看着房书安总觉得不顺眼,很不耐烦地问道:“你有什么事?”“老圣人,请问夏侯仁和白一子,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他们俩活的好好的,谁说死了?”“您要放的是死人,还是活人?”“当然是活人了。房书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圣人明鉴。我对您是一百二十个赞成,对夏遂良不敢相信,对昆仑僧非常担心,这个大和尚什么样的坏事都干得出来。让他去带人,他到那儿要下了毒手怎么办?”于和道:“我的命令,他们敢违抗吗?这种忧虑太没必要了。”房书安道:“老圣人,上次您让潘秉臣去传法牒,他们不是照样不听吗?还弄残了潘秉臣,然后来欺骗您,这可是前车之鉴哪!”昆仑僧叫道:“你血口喷人!潘老剑客是被你们致残的!”于和一看又要吵起来了,遂摆了摆手道:“别吵了!二师兄,我陪着你到乾元洞去,亲手把人交给你,总可以了吧?”“如此甚好。师弟,咱们走吧。”武圣人于和、长发道人雪竹莲,并肩走出碧霞宫,夏遂良、白芸瑞等人紧随其后,直奔乾元洞。

乾元洞修在一个山崖上,离地一丈多高,门前有三尺宽的石台,洞门用鸡蛋粗细的铁条装成,共有五个小洞,头一个洞里关的是夏侯仁。雪竹莲和白芸瑞挤到门前一看,见洞里虽有床铺、被褥,但夏侯仁身带铁链,被锁在里边,同犯人没什么两样。白芸瑞喊了一声“师父”,哽咽着便说不出话来。看门的小老道见武圣人亲自来了,急忙退在了一边。夏侯仁虽然被关在山洞,但从表面看,他的气色还不错。因为白云剑客心地较宽,他知道自己被关在这儿,迟早师父会知道的,到那时师父必然会来救他,因此该吃吃,该睡睡,睡不着了就静坐练内功,所以身体还算不错。夏侯仁听到外边有人走动,睁眼一看,没想到二师叔和三师叔到了,他那心像油煎一样,强忍着泪水,急忙跪倒在地:“师叔在上,徒侄夏侯仁,给二师叔、三师叔叩头!”雪竹莲见夏侯仁气色不错,心里还比较宽慰,点头说道:“夏侯仁,你三师叔已经答应放你们走了,我再看一下白一子,咱们一块儿离开小蓬莱。”“多谢二师叔、三师叔。”

众人又来到第二号洞口。再看白一子,与夏侯仁大不一样:眼窝深陷,脸上没有光彩,才几天时间,白衣神童变成了瘦老头儿!因为白一子受伤被押之后,心里窝着很大火气,这几天很少吃饭,身子怎么不垮呢!他听到洞外有不少人说话,勉强睁开双眼,一眼就认出了雪竹莲,白一子往外一扑,抓住铁条,少气无力地喊道:“二师叔,快来救我——”长发道人、白芸瑞等见小剑魔成了这个样子,心中都挺不是滋味。雪竹莲说:“白一子,你不要着急,我就是为你来的。你三师叔已经同意将你释放,有什么话咱回去再说。”雪竹莲问于和道:“师弟,传话放人吧。”“好,我这就传话。来人,把铁门打开!”“且慢。师父且慢开门,弟子有下情回禀。”夏遂良紧走一步来到武圣人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肯起来。

夏遂良和昆仑僧、江洪烈随着武圣人来到乾元洞之后,有意拉在了后头。别人都去看夏侯仁和白一子,他们便商量开了,这会儿又想好了点子,由金灯剑客出面,向武圣人说明,武圣人并非真正乐意放人,但是师兄把话说到这儿了,他无法驳回,心里就盼着夏遂良他们出来说话呢。现在一看夏遂良开口了,他又故作不满,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师父明鉴,人放不得呀。当初白一子行凶,您把他扣了起来,到现在一点错没认,就把他放了,知道的说您胸怀坦荡,有容人之量;不知道的必然说是长发道人雪竹莲,逼着于和把人放了,于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种舆论要传出去,不但对您,主要是对我二师伯的名誉损害不小哇,别人会说他以大压小、蛮不讲理,师父,您不能干这种有损我二师伯声誉的事情啊!”雪竹莲、白芸瑞等人一听,气得七窍生烟,干瞪眼又没办法说。于和微微地点头。夏遂良见师父点头,知道已经动心,遂接着说道:“师父,以徒儿之见,既然我师伯提出来了,您也答应了,人还得放,但是应该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既达到放人的目的,又无损于我师伯和您的声誉。”“计将安出?”“我们走马换将,一对一,他们把古月罗汉放回来,这里任意领走一个人,这种办法,乃是上策。”于和想了想道:“这个主意果然不错。二师兄,你看这样办行不?”雪竹莲气得须眉皆奓,抖着手指着于和道:“师弟,刚才你在碧霞宫是怎么讲的?怎么转眼就变卦了?你为何这样耳软心活呢?”“二师兄,刚才是我虑事不周哇!我看夏遂良讲得也有道理,就这么把人放了,别人怎么说我,都没关系,要因为这事让江湖上人人说你以大压小,强人所难,这样有损于你的声誉,小弟于心不安哪!我不能做那种损害师兄声誉的事!再者说一对一,两有利,你并不吃亏呀!”“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房书安一拉长发道人的衣袖,小声道:“老祖宗,您别争了,就答应他们吧,剩下一个回头再另想办法,千万别为这事闹翻了。”长发道人只好答应。白芸瑞等人生气也没办法,当下由房书安回去领人。老房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徐良只好答应,陶福安和柳成光亲自把古月带到了乾元洞这儿。

武圣人见古月回来了,便下令放人。放谁呢?雪竹莲、白芸瑞等一致认为应该换回夏侯仁,因为他是上三门的总门长啊!但是,夏侯仁说什么也不出来。他已经听到了刚才的争论,知道只能回去一人,因此,他坚持让白一子回去。他说:我师弟身受重伤,应该赶快回去进行调治,我的身子好,再过一段没关系。众人见他说得有理,只好来领白一子。白一子也听到了前后的争论,他认为师兄这样对待我,我怎么能留下师兄自己回去呢?说什么也不肯出来。长发道人生气了,以长辈的身份,把他数说了一遍,白一子这才不再说话。小老道去掉了白一子身上的锁链,小剑魔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雪竹莲问于和道:“对夏侯仁你准备什么时候放?还有什么附加条件?”“二师兄,咱们平心而论,夏侯仁不坏,有长者之风,我也特别喜欢他。师兄也看到了,虽然他被押在这儿,生活上并没有亏待他,而且决不会为难他。至于怎么放,你应该给我一个考虑的余地。这样吧,五天以后你来听信儿,可以吧?”雪竹莲一看,再和他争吵,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好说道:“五天就五天吧,到时候我再来听信儿,你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是自然。”

雪竹莲等人向夏侯仁告别。白芸瑞背起师叔走在前面,陶福安、房书安随后紧跟,离开乾元洞。来到三岔路口,武圣人对长发道人说:“二师兄,你我弟兄多年没见了,能这样匆匆分别吗?你是不是到碧霞宫住上几日?”“师弟,现在你忙,我也忙,咱们都有好多事情要做,等这个事情结束了,你我再详谈吧。”武圣人也没再挽留,拉着雪竹莲的手,送出五里开外,才分手告别。武圣人、夏遂良等回归碧霞宫不必细表。

雪竹莲等人回到船上,徐良等人全围过来了,大家一看白一子的模样,无不难过。他们回到马家店之后,赶忙找人给白一子调治伤症。白一子见到众人,心情好多了,加上饮食也比较合口,伤势好得很快。徐良、蒋平、雪竹莲等人,这几天经常在一块儿商议,怎样才能解救夏侯仁。他们知道武圣人身边有个昆仑僧,就别指望让他们顺顺当当地放回白云剑客。可是他们会想出什么新的花招?谁也猜不出来。最后蒋平道:我们只用在思想上作好准备就是了,不管他们想出什么主意,出多么大的难题,我们都得把白云剑客救回来。这几天当中,前来帮兵助阵的又到了不少,比较著名的人物有少林八大名僧,峨眉二女侠、茅山二圣等等,共有一二百位。蒋平、徐良、白芸瑞忙着招待客人,东海镇的另外三家店房也被他们包下来了。

到了第五天,长发道人雪竹莲吃罢早饭,就要赶奔碧霞宫,去向于和要人。白芸瑞一心惦念着师父,非要跟着去。白眉徐良知道此去准有曲折,昆仑僧他们不一定又会生出什么枝节,因此他得跟着去,遇事好拿个主意。王猿见徐良去了,他也要跟着。房书安说什么也要三进小蓬莱,长发道人便答应带着他。五个人乘着一只小船,直奔小蓬莱。小蓬莱码头早有两个老道在迎候,一直把雪竹莲等人领到碧霞宫。碧霞宫的山门外,夏遂良、昆仑僧等三十多人,站立两厢,热情迎接来人。夏遂良向雪竹莲请了安,向徐良等人打了招呼,陪着五人走进山门。

武圣人于和听说二师兄到了,便降阶迎接,两人携手揽腕,进入大厅。落座之后,雪竹莲不等于和说话,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师弟,五天时间已经到了,对夏侯仁放还是不放?请给个答复吧。”“师兄,你我都是这么大年纪了,说话还能不算数吗?放人是一定的。不过呢,我想同你开个玩笑。”“什么玩笑?”“二师兄是明白人,小弟的脾气,你也了解,我总觉着就这么把人放了,有点下不来台。为了双方都满意,我摆了一个小阵,把夏侯仁放在阵里,你们前去破阵,啥时候把阵破了,啥时候把人带走。不知二师兄意下如何?”“老三,我算服了你啦,你可真会耍花招哇。既是你把话说到这儿了,我也不想再同你争辩,咱就以阵式赌输赢吧。你的大阵在哪?能让我们看看吗?”“当然可以。你什么时候看阵?”“现在就去,这个碧霞宫我一刻也不想呆了。”于和领着众人离了碧霞宫,一直来到码头,让众人上了小船。徐良心想:莫非他这个阵不在小蓬莱?另外还有个岛屿?让我们过海破阵,能破得了吗?谁知上船之后,于和把手一挥,小船朝大陆划来,不过没划向东海镇,且是偏向了西南。小船靠了岸,众人弃舟登陆。雪竹莲闪目一看,面前群山环绕,绿树成荫,溪水瀑瀑,鸟语花香,环境倒也不错。于和领着他们顺大道进入山区。走了约一个多时辰,面前出现一块平地,地中央砌着一座高台。离高台约有半里左右,于和站住了脚步:“二师兄,徐良,你们看好啊,我摆的小阵就在这个地方。看着没,这一片山就叫八卦山,有着四象之景,这座阵的阵主是金灯剑客,因此阵名就叫八卦四象金灯阵,周围三里左右,即算进入了大阵,那座高台就是大阵的中央,夏侯仁就在台上。这个台子呢,取名叫五行昆仑绝命台。啥时候你们能把阵给破了,一直打到中央,登上五行昆仑绝命台,把夏侯仁给救走,即算你们赢了。你们要进不了小阵,上不了高台,即使上去了,救不走夏侯仁,即算为输。怎么样,你们敢破这个八卦四象金灯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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