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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罗成艺高枪挑反叛 秦琼马惊认子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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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亮实指望让突厥都督红海替他报仇雪恨,谁知红海反命他迎敌立功。武亮被迫掉转马头,一见秦琼,咬牙大骂:“姓秦的,你赶尽杀绝,今天我就和你拼了。”说罢双手抖槍直扑秦琼。罗成在一旁圆睁虎目说:“逆贼,待我要你的狗命。”罗成催马摇槍大战武亮。武亮虽然是员猛将,但和罗成的武艺比起来那可天地悬殊。罗成在这部书中是第七条好汉,槍法奇,臂力过人。只五个回合,武亮就被罗成手起一槍刺中咽喉,死于马下。武亮手下的亲兵被秦琼杀散。罗成把槍一举说:“表兄!乘机夺回瓦口关,免得留下后患。”秦琼点头。二人催马往前,直杀到瓦口关下。

再说突厥大都督红海一见武亮被杀,恐怕关口被夺,赶紧催动烈马胭脂兽,手摆人面铜锤,来战秦琼。秦叔宝用锏一指高声断喝:“大都督听真,你我并无仇恨,理应和睦相处,互不侵犯,望都督火速撤回人马,把瓦口关退还大隋,以免伤了和气。”红海把环眼一瞪,说:“你住口!今天本都督占领瓦口关,是你们请我来的,尔等竟敢在关前动武,叫你们知道知道本都督的厉害!”说罢,手摆双锤,流星赶月式奔秦琼打来。秦琼用双锏交叉往上一迎,就听“当啷”一声,把秦琼震得两膀酸麻,几乎把双锏撒手。秦琼知道,红海力大锤沉,就加了注意。二马盘桓,两个人战在一处。秦琼的双锏再不敢往红海的锤上碰。他只好施展闪、展、腾、挪的招数,和红海大战。两个人战了二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败。哪知二人战马错镫,红海使了一个反手锤直奔秦琼后脑砸来。秦琼一看不好,赶紧往前探腰把马往前一提一纵,人是躲开了,黄骠马稍微慢了一点,被红海的锤头扫着了马的后胯。黄骠马一疼一惊,蹦起五尺多高,四蹄蹬开,落荒而逃。秦琼心里着急,但无论如何也勒不住这匹惊马。黄骠马如疯似狂一直奔山林冲去,吓得秦琼双手扣住马鞍,把眼一闭,等着摔死或者撞死。一转眼,这匹马已跑出去二十多里地,冲进了一片树林,在树林的杂草荆棘中飞奔。忽然跑到林中的一片空地,空地方圆有半亩地大,空地上有一个年轻人正在练武。这个年轻人也就是十六七岁光景,头上挽日月双抓髻,前发齐眉,后发遮颈,浑身上下一套原青色箭袖衣服,足蹬薄底靴子,腰扎皮钉大带,双手擎着一对八楞大锤,锤头足有碗口那么大。在他的面前有几个树桩子,这个年轻人骑马蹲裆式在那里站着,双手抡动大锤正用力打面前的树桩子。说时迟,那时快,秦琼的马已经跑进空地。秦琼在马上看得真切,忙喊:“小孩儿,快躲开,小心惊马撞着。”这个年轻人抬头看了看,不但不躲,反而站起身来,把双锤放在地上,直奔战马扑来。只见他让过马头,一伸手抓住马的缰绳:“吁!吁!”黄骠马挣了几挣没有挣开,围着这个小孩儿转了几圈,最后站住了。这真是转瞬间风平静,转危为安,秦琼不胜惊讶,心说这小伙的力量可真不小。他赶紧从马上下来:“小英雄!多谢你把我的惊马拦住,若不然我的命就难保了。”年轻人松开双手,上下看了看秦琼说:“没什么,没什么!我说你这个人手拿双锏,这是从哪儿来的?”“从瓦口关而来。我是被人家战败了。”“让谁打败了?”“让一个使大锤的突厥都督打败的。”“啊!请问你尊姓大名?”“我姓秦,叫秦琼,号叫叔宝。”年轻人听了不禁一愣怔:“秦琼,秦叔宝!你家住在何处?”“我家住在山东济南府历城县永安寨专诸巷。”“哎呀!”年轻人惊叫了一声,双膝跪倒。“爹爹呀!儿可把您老人家盼来了!”年轻人说罢放声痛哭。秦琼一见莫名其妙,心说,我的儿子名叫秦怀玉,才刚三岁,我再无妻室,怎么跑出这么大的儿子呢?不用问这个孩子是认错人了:“少壮士快起来,你认错人啦!”小孩儿说:“没有错,您是不是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威震山东半边天的秦琼秦叔宝呀?”秦琼说:“都对呀!”“要对,您就是我爹。爹爹呀!我和我盼您老人家回来,盼了一天又一天,盼了一年又一年。儿我的眼睛都盼穿了,可把您老人家盼来了,您怎么还不认我呢?爹爹呀!快随我回家吧,我还在家等着您呢!”说罢抓住秦琼的马缰绳,拉住秦琼的手就往家里拽。秦琼的力气就够大了,但他却没有这个孩子的劲大,本想不去,又挣脱不开,只好随着他走。出了树林,眼前是一条山路,走出三里多地,来到一座山村。这个村子不大,有五六十户人家。在村口路北有一个小院,院里有三间正房。年轻人把秦琼拉进院里,把黄骠马拴到院里一棵树上,把双锤放到院里,冲着屋里高喊:“啊!我爹回来了!”秦琼一听坏了,呆会儿他出来非打我不可。这时,忽听屋里有人答话:“儿啊!你喊叫什么?”“啊!我爹爹回来啦!”这时候从屋里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四十来岁,一身朴素的蓝布衣服,扎着白布罗裙,问:“儿啊!你爹爹在哪里?”“这不,在这儿吗!”秦琼怕这个女人误会,赶紧施礼:“这位大嫂您好!适才是我的战马受惊,误跑到山林之中,遇见这位小少爷,硬把我拖到你的家来。可能是他认错人了。我在路上难与他分辩,只得面见大嫂说明,请您千万不要误会。”这个女人上下打量了秦琼半晌,说道:“请问您是山东济南府历城县的秦琼秦叔宝吗?”“一点不错,正是在下。”“要这么说我的孩子并没有认错了人。”秦琼一听,这可倒好,怎么这个女人也这么说呢?听人说江湖上有一种敲诈人的坏人名叫“贴身靠”,不亲硬装亲,不认识假装认识,领到家里又给吃又给喝,吃完了他家男人故意闯进来,硬说是找他家女人的便宜,受骗人一害怕,把东西银两都给留下才能脱身。我光听说可没遇见过,难道今日遇上了“贴身靠”?但是,从这个孩子和这个女人的举止上看,都是正派人,不像骗人的样子。这时那个少年连推带拖把秦琼推到屋里。女人随着也进到屋里。秦琼看屋里陈设简单,靠南边一铺土炕,炕上铺着炕席,迎门放着一张陈旧的八仙桌,桌上放着壶碗,两边放着两张椅子,墙上还挂着几张旧画。年轻人让秦琼坐下,说:“啊!快给我爹做饭,包饺子吧!”女人说:“缸里没有水,你去挑两担水来,再抱点干柴禾把大灶生着。等为给你爹爹做饭。”“是,爹您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小孩儿说罢转身跑去。这个女人一看儿子走了,这才给秦琼万福施礼,说:“恩公,请您不要多虑,您是我一家的救命恩人,难道您忘了不成?”“这……”秦琼摆手说,“大嫂!我实在想不起来。”女人说:“我提一个人您想想认识不?这个人名叫秦行太,当年在济南马踏禾苗的事您还记得吗?”“啊呀!我的秦大哥,我怎么会忘记呢!请问大嫂,您是……”“我是秦行太的妻子刘氏,方才那个孩子乃是我儿秦用。这个名字还是您给起的呢!”“对,对,对!”秦琼忽然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回事。原来这个山村名叫大北沟,住有一个贩马的商人名叫秦行太,妻子刘氏。有一年秦行太从口外买进良马四百多匹,贩到山东济南出卖。当时正是秋季,秦行太押着马群正走呢,忽然从地里飞出一只鹰来,把头马吓惊,马炸了群,四散奔跑,跑进地里把庄稼踏坏不少。护青的人把秦行太抓住送到历城县,当堂判他个马踏禾苗、损坏庄稼的罪名,马匹归了公,还把秦行太押入大牢。秦行太又急又吓,病在狱中,再加上无人照管,奄奄一息。当时正赶上秦琼在历城县当班头。夜晚查监,发现秦行太。狱卒说明秦行太的罪名,秦琼可怜他的无辜,就先命人找医生给秦行太治病,又命狱卒加意照顾,然后找知县徐有德替他说情。秦琼在知县眼里是红人,说一不二。知县也知道秦行太马踏禾苗并非故意,这种官司不判罪原也可以,所以就把面子送给了秦琼,释放了秦行太。秦琼把秦行太接到家中,命妻子贾氏照顾,请医生在家调治。秦琼又到护青会说情,把他们截下的马匹退还。第二年春天,秦行太的病痊愈了,还收回一百多匹马。秦行太感激涕零,要求和秦琼结拜为盟兄弟,并说明家乡住处和家庭情况。当时秦琼尚无儿子,秦行太说他有个孩子,已经五岁,名拴宝,愿过继给秦琼为子,以报搭救之恩。还说等孩子长大后,两家各自给他娶妻。旧社会有这种习俗,名叫“一子两不绝”。当时秦琼推辞不掉,只好答应。秦行太要求秦琼给孩子起个名字,秦琼就给孩子起名叫秦用。后来秦行太回到家里,把经过详细告诉妻子刘氏。没过几年,秦行太身染重病,临危之时把刘氏叫到眼前嘱咐说:“秦用年幼,幼年丧父最大不幸。我的恩人秦琼就是他的父亲,孩子长大之后,可送他到山东济南府认父,以报当年之恩。”秦行太死后,刘氏抚养秦用,秦用总问父亲上哪儿去了。刘氏告诉他在山东济南府历城县任职。秦用心眼儿老实,一条道跑到黑,所以就认准秦琼是他爹,天天磨着要去山东。刘氏哄他说:你父亲武艺高强,你如果没有本事,你爹就不喜欢你,要想去找你爹,你就得学本领。秦用从那以后,就天天练功夫。在秦用九岁的时候,来了一个老道,自报是边山九陽观的观主贺昆。贺老道每天到树林中教秦用练武,最后教秦用使一对大锤。光陰似箭,转眼就是七年。秦用学会了全身的本领,武艺超群。贺老道还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大锤将,每天叫他到林中练大锤,用双锤打树桩子,练得他力大无穷。可巧今天和秦琼相遇。刘氏把这段情由说完之后,说:“您就说您是秦用的亲父亲,别和他提当年的事情。这孩子心实,有点发痴,说了实话他反倒不信。”秦用挑水回来,点着大灶,就要做饭,秦琼忙说:“没有时间用饭,要马上返回瓦口关,不知战场上的情况如何。”秦用一听,忙说:“爹呀!你刚到家怎么又走?我不让你走。”秦琼说:“我先回去看看,等打完仗我来接你怎么样?”“不行!不行!要不我也跟你去!”秦用又哭又闹,非要跟去不可。秦琼无奈,只好点头。秦用这一去,便大战突厥都督红海。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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