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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射十曰羿见姮娥 渠搜国来朝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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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射十曰羿见姮娥 渠搜国来朝贡献

过了春分,淫雨连绵,竟无三日之晴。帝尧君臣所忧愁的是旱灾,哪知此刻不是旱灾,几乎成水灾了。春寒尤重,与隆冬无异。直到立夏前三日,天气方才晴。然而骤然和暖,次日阳光尤烈,竟如炎夏,日子亦觉得非常之长。到得立夏前一日,竟热得异乎寻常,人民无不奇怪。后来忽然发现了,原来天上的太阳竟出有四个之多,那光热自然不可当了。大凡夜间月色,人人都喜赏玩,至于太阳,是从来没有人去看它的,所以至三日之久,方才发现。

帝尧一听,知道洪崖仙人之言应验,慌忙召集群臣商议。

群臣道:“既然洪崖仙人之言应验,当然请老将出力。”老将羿道:“如何出力?”众人道:“老将最擅长的是射,当然是射下来。况且某等久闻老将有神弓神箭,能射天上星辰,那么太阳亦当然可射了。”羿道:“从前老夫偶然射箭玩玩,心想射天上星辰,于是练了张神弓、几枝神箭,后来果然给老夫射落一颗大星,但是从此亦没有射过,因为此等事是只可偶然的,现在再射起来,不知道灵验与否,这是一层。还有一层,太阳与别种星辰不同,是人民之主,哪里可射呢?”众人道:“这个不妨。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现在竟有四个太阳,足见有三个是妖星,和人间僭乱的伪主一样,有什么不可射呢?”羿道:“僭乱之主易分,三个妖星和真正的太阳难分,万一误射了真正的太阳,将如之何?”众人道:“不妨射射看。射得下的,总是妖星,真正太阳一定射不落的。”羿听了,还是踌躇。和仲道:“老将平日是极肯见义勇为的。现在大难临头,何以忽然推诿起来?况且洪崖仙人有言,非老将不能救此灾难,所以老将只要出手,是一定成功的。”老将羿不等他说完,便连声道:“射射射!”立刻跑到家中,将那一张神弓、几支神箭取了跑出来。帝尧和群臣当然一齐跟了他走,便是百姓知道这个风声,亦不一齐轰动跟了走,足足有十几万人之多。一则看看新奇之事,二则保佑他立刻射着,但是人愈多,挨挤愈热,沿路中喝,或昏晕而跌倒的,不计其数,其余的亦汗出如蒸,气喘如牛。

到了一个广场,是老将平日阅军、校射的地方。老将羿停住了,向天一望,只见四个太阳参差不齐,有的在东,有的在西,有的在南,有的在北,不知道哪三个是妖星。但是四个太阳一看,两只眼睛先昏花了,便放弓说道:“不行不行!光太厉害。”羲叔道:“既然到此,不妨试试。”羿听丁,勉强拈弓搭箭,胡乱的向空射去。哪知等了许久,毫无影响。大家看了,一齐失望,纷纷散去,羿更是垂头丧气。逢蒙在旁冷笑道:“世界哪有此事!我早疑心,射落星辰之事是假的,不过说大话,哧哧人吧。只要看他刚才的推三阻四,就可知道他心虚胆怯,恐怕显出真情的苦处了。不然,假使他做得到,我又何尝做不到呢?”

不言逢蒙在旁讥诮他的老师,且说帝尧见羿一射不中,忧心如焚,一路回宫,一路暗想:“除此之外,更有何法呢?”

忽见赤将子舆赶上来,说道:“前日洪崖仙人说,要请帝先斋戒,虔诚的祷祀天地祖宗,帝忘记了这句话吗?怎样今朝立刻就射起来呢?要知道,虽然老将有神箭,还须凭仗圣主的精诚。”帝尧一听,恍然大悟,慌忙的沐浴斋戒起来;又预备祭祷天地祖宗,须三日方能完毕。哪知这三日之中,更不得了!立夏这一日,太阳出了六个。次日,出了八个。第三日,太阳竟出了十个。每日一对一对的增加,热得来真是不可言喻,总之比火烧还要酷烈。所有树木无不枯焦,禾苗、花草等类更不必说了。房屋梁柱不但裂缝,并且出火自焚,草盖之屋更烧尽了,河川中之水亦渐渐干涸殆荆人民无处可避,每日死者,就近计算,总在几千以上。大家都说,世界末日到了,因此发狂,全家自杀的都有。前几日还是哭声震野,后来反肃静无声,大家都坐以待毙。四面一望,但见尸横遍地,尸气熏天,因为没有人肯再去收拾掩埋了。这时地也裂了,石也焦了,金类都熔了,景象凄惨,真是空前之浩劫。独有那帝尧,仍是日夜稽首于天地宗庙之中,所幸尚未热坏。到得第三日,群臣中已多半病不能兴,赤将子舆向帝尧道:“帝的精诚想来已上达于天了。

现在大势日急,到得明日,不知道又是如何情形,请帝率同老将,赶快射吧,不必满足三日了。”

帝尧听了,极以为然,忙饬人去召羿。哪知羿自从前日射太阳不中之后,非常懊丧;又兼听了逢蒙讥诮的话,尤其忿不可言。这两日亦在家中,聚起全副精神,练那十几支箭。闻帝宣召,立刻携了弓箭,来到帝处。帝尧就和他徒步行于十个烈日之中,再来到广常帝尧先捧了羿的弓箭,仰着天祝告一番,再递给羿,然后跪下,求皇天默佑。那老将羿亦使起平生的本领,架子神箭,满扯着神弓。这时正是巳正以后,十个太阳,渐渐行近中天,羿的箭就直向天空射去。说也奇怪,不到片时,只见天空一个极大的火球直向东方掉了下来,火焰熊熊,倏忽不见。但见无数鸟羽似的东西,飘飘扬扬,四散飞开,想来是太阳里面的三足鸟了。老将羿看见一箭已经射着,精神陡增,亦不暇管它是什么东西,更竭尽平生之力,一箭一箭,觑着天空射去。一连又射了八箭,箭箭不虚,八个太阳,一个一个掉下来,都坠落在东方山后。那鸟羽似的东西尤其飞扬,满山满谷,天气顿然清凉。观看的人,无不大呼称庆,都说:“这种灾异,固然是万古无两的。这种神射,亦真是万古无两的。”

大家一路欢呼,一路来扶帝尧起来,又来向老将羿称谢道贺。

哪知老将此时忽然倒地,不省人事。大家这一惊非同小可,巫咸上前说道:“不要紧,这是用心用力过度之所致。老将这几日专心致志在弓箭上面,所有精神血气都扑在外面,一旦成功,心一放下,那精气血脉仓卒不能归原,所以有这种现象。赶快送到小巫那边去,小巫有药可救。”于是就有几个人来抬了老将,大家簇拥着一齐到巫咸家里。便是帝尧,也跟了来。只见巫咸用一根针,解开羿的衣裳,在各处穴道之中刺了几刺;又用手将羿的胸腹手足尽力的捏了几捏,果然羿的喉间渐渐作响,四肢亦会动了。大众至此,才放了心,但觉得自己身体上都是奇冷。

原来当时十日并出,热不可耐,人人穿的,都是单衣。到了九日射落之后,天气虽然清凉,但是余热还未尽散,又加以关心老将的病,防恐他有什么变故,所以把冷都忘却了。现在老将之病既有转机,余热又渐散尽,因此陡然都觉冷了,赶快想归去添衣。哪知出得门来,但见黑云密布,飘风卷地,不到一刻,大雨如注,将五日以来蒸发的水气积蓄在空中的,统统尽量的降下来,沟浍皆盈,平地几成泽国。枯树复生,土地复润。但是人民刚经大热之后,忽而大凉,不免疾玻有些房屋已经焚烧,衣物荡然的,尤其苦不可言,真所谓水火既济,天心不仁了。幸而得帝尧君臣早料到此,赶快分头遣人尽力救济,又叫巫咸和诸医生配制方药,到处分送,保全的不少,然而已经焦头烂额,疮痍满目了。后来据四方陆续奏报,五日之中,各处死亡总计在千万以上,真个是空前绝后的浩劫!

自此以后,帝尧与群臣终日孜孜,讲求善后的方法,无暇及于他事。独有那老将羿,受万民的崇拜,真敬重得他和天神一般,羿亦得意之至。一日,在朝堂中遇着逢蒙,偶然想起当日的话,就问他道:“你那日说老夫射星辰的事是假造的大话,现在老夫连射九个太阳,亦是假造的大话吗?你又说老夫如果做得到,你也能做得到,你既有这种本领,当时何不也射它几个?不但可以给众人看看,并且亦可以帮帮老夫的忙。老夫决不会怪你分功的,岂不是好吗?”这两句话,直说得逢蒙羞惭无地。众人在旁,亦都讥嘲逢蒙的忘恩负义,因此对于逢蒙都有点贱视的态度。逢蒙受到这种刺激,因羞成怒,因怒生忿。

他不怪自己的不好,反怪老师不应该当众羞辱他,因而想到孔壬从前的一番话,真觉不错,不觉动了杀心。然而仔细想想,绝无机会。后来觉得众人益发瞧他不起,料想在朝亦无意味,遂向帝尧告了病假,请求开缺。帝尧早知道他的心术不端,亦不慰留。那逢蒙从此便离开平阳,不知到何处去了。

倒是老将羿,对于他的走反有恋恋怅怅之心,为什么原故呢?一则老将羿赤心为国,天性爱才,知道逢蒙的技艺除己之外,真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又相随多年,一旦失去,殊属可惜。

二则老将羿自帝喾时以来,虽则立朝几十年,但是他那个求仙的念头,仍旧没有忘了。所以他对于务成子、对于赤将子舆等非常亲近,时时请教长生之法。这次射落九日之后,他以为大功告成,可以对得住天下国家,对得住帝尧了。满拟等百姓元气渐渐恢复了,就将所担任的军旅责任让给逢蒙,付托有人,他可以安心再去干那个求仙的勾当。哪知逢蒙竟去了,帝尧亦不留。那么以后自己的接替人为谁?目的如何能达?有这两层原故,他所以要恋恋怅怅了。

一日,正是正月十四日的晚间,一轮明月从东山推上来,老将羿独自一人饮了几杯闷酒,对着月亮,不免又凝思起来。

所思的是两种:一种就是以后如何脱身,再去求仙;一种就是记念他的夫人月里嫦娥。原来老将羿是个多情之人,对于嫦娥虽则怨恨她,但亦甚思念她。每当对月之时,便兜上心来了,这亦是他的常事。

这次,正在遥望凝思之时,忽见外面走进一个童子来,向羿说道:“我是嫦娥夫人叫我来的。夫人知道你在此记念,心中万分不安,但是人天路隔,无从降凡。明朝元宵夜,乃是明月团圆之日,请你用米粉搓成一个大丸,团圃如月,放在室之西方,对着它频频呼夫人的名字,如此接连三夕,夫人就可以下来,和你谈话了。”那童子说完之后,倏忽不见。老将羿诧异之极,连声叫道:“奇怪!”然而明明看见听见,并非梦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主意决定,就依了他的话做。

到了第三日夜间,果见彩云一朵,从空飘下,环珮之声彻耳,兰察之香扑鼻。仔细一看,原来果然是嫦娥,不过装束和从前大不同了,丰姿态度,尤为艳绝。老将这时,虽则万种怨恨,亦说不出。停了一会,倒是嫦娥先向羿开口道:“我实在对你不起,难怪你要生我的气。但是事已至此,无可如何,总请你原谅吧。”羿听了,仍不言语。嫦娥又说道:“我知道你到此刻,求仙的念头还甚浓,这是错的。要知道神仙做长久了,亦毫无意味,不过和做人一样。即如我,而且甚苦。所以我劝你取消这个念头吧。”老将羿听到此地,不免又生气,大声说道:“亏你说!你现在已是神仙了,倒反用这种话来骗我,我是孩子吗?”嫦娥道:“我已经对你不起了,再来骗你,岂不是罪上加罪吗!老实和你说,我因为当初对你不起,所以虽则做了神仙,依旧不免吃苦。我立心要想赎这个罪,所以今朝特地来和你相见,劝你不要再求仙,以求赎我之罪,这是我的真心。你想想看,我骗你做什么?我骗你有什么好处?我果然和你有不对之处,不来和你相见就是了,何苦再来骗你呢?”羿道:“你当日不是写信给我,叫我再去见西王母求仙吗?今朝又叫我不要求仙,这种自相矛盾之言,不是骗,是什么?”嫦娥叹道:“当时我初入月宫,道行浅,不知道什么,所以劝你求仙,如今在天上久了,稍稍知道一切,所以特地劝你不要求仙,并非自相矛盾。”老将羿急问道:“你知道些什么?你知道些什么?知道我决不能成仙吗?还是你防恐我成仙之后,要来和你为难,所以竭力阻挠我吗?老实和你说,我和你是夫妻,有情分的,果然成了仙,决不来和你计较。你如肯帮助我,尤为感激。假使你再敢阻挠我,破坏我,我决不再饶恕你!要知道太阳尚且要射它下来,何况月亮!管教你没有存身之地。总而言之,我的求仙一定要求,你不必再说。”嫦娥听了,叹口气道:“既然如此,请你在家中修炼,不要出外。这句话,务须要听我。”羿听了,更加误会,就问道:“西王母那里可以去吗?”

嫦娥沉吟了一回,才说道:“总以不去为是。”羿登时大怒,骂道:“照这样看来,你真是来阻挠我,连西王母那里都不许去。西王母至多寻不到,难道会吃人吗?你这个狠心巧舌的妇人,我以后不愿再见你,亦决不再记念你,你给我回去吧!”嫦娥看羿如此情形,不觉哭泣失声,倏忽之间,已不见了。

老将羿愈思愈忿,心想:“总要等一个机会,再到玉山去寻一次西王母。如寻得到既可以达我目的,又可以出今日这口气。

如寻不到,那么我这个心亦可死了,且依那不良妇人的话,在家修炼吧。”这是羿的心事,按下不提。

且说帝尧君臣办理大灾善后,足足有一年余,元气方才有点恢复。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平阳一带忽然大地震,数日不止,墙坍屋倒,人民死伤甚多。考察情形,愈北愈重,想系震源是从北方来的,赶快叫和叔前去调查。过了多日,和叔奏到,说道:“离平阳北面四百多里,平地之中忽然喷发火焰,涌出无数灰石,积成一座大山。喷发的时候,声闻数十里,几里路远之地,多感觉到它的热气。现在山顶之上仍在那里喷烟。

又离平阳东北八百多里,亦有同样的火山发现。又离平阳北面五百多里、六百多里,又有同样的两座火山喷发。再查过去,哪知极北渤海之边,从前是平坦而多水泽的,此刻忽然隆起一座大山脉,自东至西,连绵不断,竟将中原和瀚海隔绝了。幸喜得那边天气苦寒,人民不多,所以损失尚少。”帝尧看到这种奏报,觉得两年以来天灾地变,重叠而来,虽则天意,但亦总是德行浅簿,不能挽回天心所致。欲待退位,这个天下交付与谁?欲待做下去,这个重大责任实在有点负担不起。想到此际,忧心如痗。

一日,西方昧谷忽有奏报递到,原来渠搜国君要宋朝贡了。

帝尧便问和仲:“渠搜国在何处?”和仲道:“在臣所居昧谷之西。”帝尧道:“不在中国境内吗了”和仲道:“是!”帝尧道:“那么不可以寻常朝觐之礼相待,须以宾礼相接。”于是与大司徒商酌,将礼制议定。

过了一月,那渠搜国王来了。帝尧先遣大司农做代表,带了翻译出外郊迎,引他到宾馆中。所有饮食、器具、刍秣、陈设供给无不齐备。到了次日,大司农偕和仲率领翻译前往迎接。

那渠搜国王同来的有五个官员,数十个从人,三百个兵士。一部留在宾馆中,其余都随着国王由大司农陪着,一径向朝堂而来。到了大门口,傧相大司徒早在那里迎接。帝尧冠冕整肃的带了群臣亦迎出来。羲叔做介绍,两边见面过了,然后相让进去,每到一门,必让渠搜国先行。到得内朝,东西两旁都有阶级。尧是主人,从东阶上去,渠搜国是宾,从西阶上去。进门之后,由放齐赞礼,宾主交拜,再由傧相引宾主就位。宾的席次是坐北朝南,主人的席次是坐东朝西,其余官员均由和仲引导,分坐在宾的两旁。帝尧的群臣,则分座在帝尧的两旁。坐定之后,先由帝尧开言,感谢他远远而来的盛意及慰劳行程的辛苦。然后渠搜国王回答,说些仰茂羡慕的套话,又感谢招待的盛礼。这些都是普通话,由翻译传说。停了一会,宾起告辞,主人拜送于大门之外,仍旧是一路谦让而出。第一幕大礼,总算告成了。到了次日,帝尧率领群臣前往宾馆中答拜。那个礼节亦不差不多,不过渠搜国王是主,帝尧是宾,换了一个地位就是了。

到了第三日,帝尧命大司农前往,敦请渠搜国王来行飨礼。

堂上阶下,都布满了乐器和乐工。渠搜国王到门,帝尧照旧冠冕地迎接。里面地方既广,宾主席次,相离甚远。坐定之后,每献上一项菜来,帝尧必定亲自出席,向宾再拜,宾亦答拜。

那堂上阶下的乐工,就吹吹唱唱,奏起一套乐;每斟一回酒,亦是如此。可是那献上来的莱,都是全身的牛,全身的羊,全身的豕,只能看看,不能吃,就是旁边所放的蔬菜等类,亦都是生货,不吃的。酒是生水,饭是白米。古人飨礼,大概如此。

简直言之,与后世祭神一样,不过借此行一种礼节,表明敬意,并不是志在埔啜。三献三斟之后,赞礼者又高唱礼成。然后大众起立,由傧相引导渠搜国王和官员,到别室之内,更换便服,又引到一室,乃是饮宴之所。那室中的陈设,又是不同了。宾主席次相连,就是群臣相陪的席次,亦同在一处。那时帝尧亦换了便服,过来招呼。

那渠搜国王身材高大,高颧隆准,深目虬髯,眼珠微带碧色。就是他五个随员状貌亦大概相同。帝尧深为奇异。坐定之后,上酒上莱,那酒莱都是可以吃的了。这个叫作宴礼,是以联络感情为主的。当下帝尧就问渠搜国王:“这次走了几日?”他答道:“约走了五个月,因为山路太多,交通不便之故。”后来又谈到十日并出的事情,渠搜国王道:“小国当时损害不校后来知道是天朝一个神人,将它射下九个,方才平定。

小国君民上下,无不景仰之至,所以寡人此来,一则观光上国,二则亦想瞻仰瞻仰这位神人,不知现在何处?”这时老将羿正在第四席中坐着,帝尧就顺手指道:“就是这位老将。”渠搜国王一看,忙出席,向老将羿连连稽首,口中不住的叫道:“哈纳答依希谷六利!哈纳答依希谷六利!”后来问翻译,才知道是“佩服之至”的意思。当下老将羿答拜了。帝尧又将老将的年龄功绩,略述一遍,渠搜国王益发佩服。

酒过两巡,大家随便谈谈,帝尧问起那边的风土情形。他说:“那边天气尚好,农桑之事亦兴,居民也有些兼营畜牧的。”后来问到物产,他说:“国内有一种兽类,名叫(鼠勺)犬,亦叫露犬,有翼能飞,喜食虎豹。”大家听了无不称奇。后来又谈到邻国,他说:“南邻有一个大夏国,西邻有一个沃民国,地方都是大的。但是,大夏国君狡诈而贪,寡人之子仁而庸。

寡人死后,不免受大夏国之欺,到那时,天朝天子如能赐予援助,寡人死且感谢。”说罢,便再拜稽首。帝尧慌忙答礼,并加以安慰。宴礼既毕,渠搜国王深深致谢。又住了二十多日,各处游遍,方才起身归国。他所带来的,是毛皮之类,帝尧回赠他的,是币帛之类,价值非常之重。又叫和仲送他一程,方才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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