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头蛮,百鬼夜行所写的一种厉鬼,龍信给大家重新加工一下,希望能有不一样的风味。
很久以前,在一大户人家中,每晚都会听到来自旁边厢房传来的阵阵啼哭,这哭声不是别的,正是这大户老爷的一房小妾所发出,若问为什么,只应了那句话“花无百日红!”。
起先在这小妾张氏刚进门的时候,也甚是博得老爷欢心,但时日一久,人那就难以保持当初那种态度了,说不愿意见她也好,玩腻了也罢,总之就是那么一档子事儿。
一晃日子也快十年了,这户老爷呢?在这之后又纳了几房小妾,所以这张氏备受冷落,外加上十年的光景当初的样貌已不再,落得如此下场,当初被老爷捧在手心里,现在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也只有年节或是家族办事的时候才得见面。
没有了老爷的一宠一爱一,就连那些家丁也看出来是怎么一回事儿,就像是被打入了冷宫,下人们也不愿意服侍她,一来二去,她就在这院子里郁郁寡欢,兴许是这种落差,兴许又是这种寂寞,所以这张氏对未来的生活倍感无望,特别是自己没有子嗣,跟其他妻妾根本不能平起平坐,只怕这辈子都只能关在这个类似深宫的院子里了。
“呜呜呜……”声音不大,但是断断续续,张氏坐在院子中间的水池边,看着水中自己的脸,那张脸仍旧是十分的娇美动人,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皱纹。
“呜呜呜……为何我生得这般苦命,难道真的是我老了么?再不会让老爷为我动心了么?或是说老爷只喜欢我曾经的容颜,然而……现在我……哎,都说嫁给豪门富户可以衣食无忧,但是呢?衣食无忧的背后却是死一般的孤寂……没有人理解我,呜呜呜……若知这样还真不如投生一个贫苦家庭,虽然过着穷日子,但总有人相伴……哪怕……哪怕只是有人跟我说说话也好啊?”
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掉入水池,溅起了层层涟漪……其实在这深宅大院里不是没有人听到过她的哭声,只因她气势已尽,没人会去理。
张氏看着水面里的自己,云鬓不知何时增添了几道白丝……她手颤巍巍扶向那里,怎知自己的袖口无意间将她的耳环碰落,径直掉入水中。张氏轻叹了一声说道:“人若命苦,做什么事都要触霉头啊。”那是老爷曾经送给她的一只耳环,也是她最喜欢的一对儿,张氏身手准备去寻。
这时只听耳畔传来了一男人的声音说道:“好一位出尘脱俗的美人。”
听到这话张氏的手不禁颤一抖了一下停止去寻,张望着问道:“是谁?”
“哈哈,我见夫人正要去寻那只耳环,但是凭良心讲,那只耳环只是凡品,根本配不上夫人的花容月貌!”
这话一说张氏浑身一震,面色微红,四下张望,还是没有看到那发出声音的男人。
“请问,请问您是哪位,怎么不出来现身,躲躲藏藏可非君子所为!”
“这……夫人莫怪,只因我长得太过丑陋与夫人的样貌差距巨大,还是不方便露面,以防吓到夫人您!”
“我的样貌……风华已过还能有什么呢?”
“诶,夫人千万别这么说,依我看夫人的样貌可以算得上是倾国倾城啊,初次见面……我觉得应该送夫人一份见面礼才是!”
“喔?可是我们未曾相见,你这份礼物,我怎么才能看得到呢?”
“那,夫人你看,礼物已经送到了!”
“你……你在骗我,我可不跟你这种人在讲话了!”
“没有,请夫人看看水中!”这张氏往水面上一看不禁愣住了,只因不知何时自己的耳朵上竟然又多了一对非常漂亮的耳环,先前说的不错,自己丢的那只与现在的这对儿简直不能先提并论,那只能称作凡品。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我还未曾瞧见您那,更何况我们未曾相见,您就送了我这么大的礼!”
“诶,夫人说的可不对,依我看也只有夫人您的气质才配得上这幅耳环!”
张氏被这个人奉承的面色绯红,要知道原来老爷在讨好她的时候嘴甜也不过此人的十分之一,难道说自己真的没有变老,容颜依旧,只因老爷不识货么?
“可是,这东西我不能要!”
“夫人是否喜欢?”
“这个……这个当然!”
“那就拿去!”
“如果收了这对名贵耳环那您就是我的恩人,但是我又未曾见过恩人的面,收了只怕有恩难抱,所以我坚决不会收的!”
“以此说来,夫人是想见我?如果看到我就会收下这副耳环么?”
“嗯嗯……”张氏点了点头仿佛那初恋中的纯情少女一般,她很是期待,因为这声音似乎年纪不大,肯定不会像老爷那样,而且声音圆一润有底气,如果猜不错应该是一位器宇轩昂的年轻公子。
“那么好吧,我就与夫人见上一面!”
张氏坐在水池边,本来是等待那人从其它地方进入视线,怎知她身边的水池当中突然翻起了水花,张氏见到有异动,便去观瞧,只看见从黑色的水面下面不知何时飘上来一个一毛一茸一茸的东西。
张氏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再去瞧只看见一条细长的水柱喷了出来,那是什么只看见一毛一茸一茸的东西下面赫然是一张惨白的人脸……那水柱正是从它口中喷一出的。
张氏一瞧立刻浑身瘫一软,坐在地上,甚至连喊的底气都没有了。
那一毛一茸一茸的正是那人的头发,而他的头正随着水面起起伏伏,正以一个诡异的姿势飘在上面。
这时候的张氏的确看到一张人脸就在面前。
“来,来人那,来人那……”张氏坐在地上一步一退的小声喊道,其实她如果是大声喊也不一定会有人理会她。
“夫人怎么了?莫怕,我是不会伤害夫人您的,若要害您,我刚才就不会与夫人聊那么多的话了。”
张氏坐在地上对他说的话是半信半疑问道:“你,你是鬼,你是鬼啊!”
“恩,夫人算是吧,但是夫人您知道么?我是一个废物鬼啊,只有一颗脑袋,不可能有什么作为,只因我当年被歹人绑架割下了首级丢到了这里,平日里我是不会出来的,听到夫人您夜夜在这里哭泣,不由得勾起我当年的痛苦回忆,同是天涯沦落人,夫人的地位我不敢高攀,但是我很愿意倾听夫人您诉说的苦难,我知道我自己会吓到夫人您,所以没敢露面,但是您一再央求,我就……算了,我还是回去好了!”
张氏有些迟疑,就在那颗人头转回去即将下沉的时候……从张氏的嘴里突然说:“且慢!”
“您是说您也遭遇不幸才落得如此下场么?”
“是的,我出生在离这不远的一家富户里,因财富招来了歹人,缴了赎金,但是那些家伙并没有如约把我一交一出,甚至将我的头颅砍下丢进这里……我以为根本不会再与人说出这些事情,算了,人鬼殊途,我不应该出来与夫人相见,我还是回去了!”
“且慢,请您留步,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听我母亲说人鬼都有善恶,而您不像是那种恶鬼,连日来一直倾听我的诉说,我想我们之间是可以说说话的,既然……既然我们都是苦命人!”
“真的?夫人您真的可以接纳我么?”那颗人头似乎是一精一神焕发一样,披散的头发撩一开到一边,露出一张俊秀的脸,能看得出此人生前定是器宇不凡。
就这样张氏与那颗人头开始谈天说地,不再寂寞,宅子里再听不到张氏的哭声了,只是夜间似乎听到那张氏自言自语,大家啊都以为她疯了,久而久之这张氏就和那颗人头做起了朋友,甚至啊将它拿起直接放在屋内,连日来的聊天使她不再害怕。
就这样也有小半年了吧,那颗人头公子就突然开始对张氏说:“夫人对我是好,但是只有一颗人头的我,给不了夫人您正常的生活啊!”
“这有什么,只要我们天天在一块谈天说地就好!”
“诶,夫人是人,而我是鬼,人总有老的那一天,只有诞下个一儿半女才可以防老啊,再说男一女的鱼一水之欢,我更加做不到了,只有老爷他才可以让夫人您感到快乐。而且这深宅大院里面……我也是知道的,没有孩子在家中是地位极低的,还有老爷的年纪大了,可以说是土埋半截,他活着的时候你的日子尚且如此,等她死后只怕你这一日三餐都难以保障,这种事情我是见的多了,我还是想请夫人您能好好想想!”
“这个……我也想过,可是……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老爷他时常说自己忙,都腻在那些新进门的妻妾一床一上。我曾经又试了那么多次……”
“诶,这个好办,只要夫人想,我立刻告诉夫人该怎么办,保证您会重新回到老爷的身边!”张氏眼睛一亮,趴在那人头公子的耳边倾听着,只看她是摇头又点头。
没过几日,就有下人着急忙慌的去通知这家的老爷。
“不好啦,不好了老爷,三姨太,三姨太得了疾病,就要……就要咽气了!”那下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副着急的样子。
那老爷本端坐在椅子上,一屁一股站了起来眯缝着眼睛大声呵斥道:“一胡一言乱语什么,让我去看看!”不多时老爷就来到了张氏住的地方,正看到一位郎中摇着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家老爷就知道大事不好,三姨太虽然备受自己的冷落,失去了对她的兴致,但是终究是一家人,老爷也不是一点旧情都不念,急忙冲了进去,只瞧见里面拉着帘子,屋内昏暗也瞧不清张氏的面目。
小碎步直冲张氏的一床一前:“一爱一妾,一爱一妾,你到底是怎么了?病了么?哎,真是我不好,近些年来冷落了你,我会找最好的郎中医好你!”然而他来到一床一前……却看见一床一上空无一人……转身一瞧,只听见屋外房门突然关闭,然而……身后多出来了一个人影。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氏,只见张氏身着一层薄纱,里面根本没什么都没有穿,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身一体若隐若现,发髻十分随意,抛去端庄更有几分自然之美,这身装扮会使任何一个男人想入非非,在她身上没有其余那些小妾的妖娆和稚气,多的是一种成熟一女人的美感,曼一妙的身材就在那层薄纱下面晃动,光着脚丫,慢慢的走向那老爷。
“你,你……你不是病了么?”老爷似乎是要发作。
张氏一步一步接近着老爷说道:“小妾我是病了,而且病入膏肓,老爷怎可之,小妾我得的可是相思病,这种痛苦犹如刀割!”
“可是你,你总不能……”
“没有办法,我这病也只有老爷您才能医好!如果老爷不愿,小妾我宁可就这样死去!”张氏把头侧过去,明显是一副不悦,这个角度从窗子透过来的光线中正好是一个十分完美的弧度,光洁的皮肤,那道光线一直照到她的脖颈之处,然而那老爷似乎已经欲罢不能,之前的那些女人无非是他的笼中鸟,金丝雀,像这样的挑一逗却是头一次,弄得他心里直发一痒,老爷早已收起了怒气,笑脸说道:“这是我的不对,冷落了你,我可知错了,跟你陪个不是!”
“陪个不是就想草草了事么?”
“那要怎样?”
“我要你留下来陪我,陪我喝酒,哪都不许去!”说着扭过身去露出她那S型曲线,这时的老爷是血气上涌,张氏拿着杯子一连给老爷倒上了几杯酒,与此同时用她的脚尖勾着老爷的靴子,将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腿上。隔层纱那手感别提有多舒服了,那老爷很快就忘了刚才的事情了。
几番挑一逗,张氏很快把老爷揽入怀中,将其灌醉拉上一床一边,在经过一番一温一柔洗礼过后,老爷很快入睡,看到他睡得这么沉,张氏噗嗤的一声笑着说:“果真有用!”而后穿好衣服走向外面,不多时端着一个布包走了进来,将他放到老爷的枕边。
打开布包,里面赫然就是那颗人头,张氏对着那人头笑了一下说:“一交一给你了!”
“好嘞!”原来这一切都是这颗人头安排的,包括这个步骤,人头曾跟张氏许诺只要按照他说的,这老爷以后便会对她死心塌地的一百个好,见此法十分有效,张氏便对他更加信赖,事实上早在之前他就和这颗人头建立了很深厚的情谊。
张氏推门离去,次日清晨点着脚尖兴高采烈的回来准备看看效果如何,等推开门,只看到一床一上那老爷仍旧在那躺着,便问道:“老爷!老爷您休息好了没?”一脸叫了几声都没人回答……
最后忽然从一床一上滚下一颗人头,掉落在她的脚下,张氏兴奋的捡起那颗人头问道:“怎么样了?”可等扒一开头发这么一看,不由得傻了眼,那颗人头根本不是原本俊俏的脸庞,吐着舌头,正是自家老爷的人头,而且从脖颈切口处正流一出红色的液体。
张氏一妈一呀一声丢掉了那颗人头,然而……然而一床一上那老爷的身一子正背对这自己坐了起来,那脖颈之处竟然有一颗人头!
然而那可人头正以一个诡异的弧度转了过来,那正是她朝夕相处所谓的朋友,也就是那颗人头,唯一不同的是,那颗人头的舌头伸得老长,上面正挂着一把生锈的镰刀。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张氏慌了神语无伦次的说。
“我做了什么,你现在还没看明白么?”
“你不是说……你不是说帮我么?”
“呵呵,傻女人不骗你,我怎么能够得到一个男人的身一体?”
“你……,你是鬼!”
“废话,你认识我那天便以知道!我只不过是想通过你找到一具男人的身一体!眼下我做到了!”
“呜呜呜……你杀了他!”张氏哽咽道。
“这只是其一,你不知其二!”
“其二?”
说话间那颗头颅瞬间飞起,直奔张氏这边,然而他舌头上那把镰刀直接在张氏的勃颈处闪了一下,立刻喷一涌如注!
昨天夜里张氏离开之后这飞头蛮在老爷的枕边用舌头上那把镰刀直接将他的人头斩落,原来飞头蛮最厉害的东西一直藏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