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紧一逼一
翻过两座山头,我们终于来到了连命冢外。刚一站定,老刘背后那个一米来高的大箱子就剧烈地晃动起来,发出了刺耳的敲打声。
领头的中年男人狠狠地踢了它一脚,说:“老实点儿!”
我抬头打量着面前的墓门:它由两块巨大的黑沉木建成,门上没有雕饰和花纹,周围也不见什么机关。
难道是要把它炸开我们才能进去?
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就见同行的瘦高个儿走上前,伸手拍了四下墓门。
在墓里还有人来开门不成?我心里疑惑,就见墓门已经无声无息地开了。一具干一尸一直愣愣地站在门后,我吓了一跳,老刘他们三个人则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我硬着头皮跟上,这才发现一尸一体的双手关节处都有一条细细的铁链与墓门后的机括相连,只要按照刚才的敲击频率触一动机关,就会牵引一尸一体来“开门”。
一路走来都四通八达,这里比起古墓更像迷宫,我们兜兜转转好一会儿,终于到达了一间狭窄的石室。
石室上方的山石凹凸不平,稍不留意就会撞到脑袋。最下面有个葬坑,里面放着一口楠木棺材,棺盖上还嵌了五枚铜钱。
老刘喘了一口粗气,把大箱子往地上一放,咧开嘴笑道:“可算是到了。等会儿把这一娘一们儿扔进去,咱就去找秦二爷拿赏去!”
瘦高个儿和中年男人也都笑了起来,我附和着他们,眼里却闪过一抹寒光。
秦家是青龙县的百年大户,在依山靠水的地方称得上是一方独霸。听说秦家祖先是盗墓发迹,不知得了什么宝贝,使得家族世世代代兴旺繁衍。我眼馋了好几年,费了不少心血,终于查到了一些线索。
连命冢内连命一尸一,同生共死续兴衰。秦家祖先正是因为进入这座连命冢,找到了那具能够续命衍盛的连命一尸一才开始走上坡路。只不过这是秦家世代相传的秘密,唯有每年一陰一月一陰一日的时候才会有人送活祭品进入墓中。于是我混进这些人之中,顺利地进入了连命冢。
箱子翻倒,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年轻女人从里面滚了出来,随即被我一手钳制住。老刘三个人跳下葬坑,移开棺盖,露出了一具面孔铁青、双目翻白的女一尸一。
中年男人头也不回地喊道:“老四,把她推下来,手脚麻利点儿!”
“好嘞!”我应了一声,一脚踢下去一片泥土。在他们眼前一花的刹那,我挥下了手里的洛一陽一铲。他们来不及防备,一个个满面流血地倒了下去。
我松了一口气,然而还没等把棺内的女一尸一拖出来,背后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难道是秦二爷发现不对,又派人来了?
背后的石门“吱呀”一声打开,我拔一出短刀警惕地转过身,却一个人也没有看见,只有一行血迹斑驳的脚印正一步一步地向我一逼一近……
石桥惊魂
我头皮一麻,眼角余光瞥见一个影子正向我扑来。我当机立断地向后一仰,手里短刀顺势上划,像是砍中了什么东西。
这个突如其来的怪影一闪即逝,我低头看了看刀刃,见上面沾着些黏一稠、腥臭的淡红色液体。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女人“呜呜”的声音。我立刻回头,只见倒在葬坑里的老刘等三人竟然全部消失了,棺中女一尸一也不翼而飞。
我皱了皱眉,给女人松了绑,问:“怎么回事?”
“活、活了!”女人惊魂未定地说,“刚刚棺材里的一尸一体动了,把他们都拖了进去!”
从我转过身到现在不到五分钟,就算是活一尸一也不可能带着三个人跑得无影无踪,除非这棺材里面有机关。
我看了看棺盖,这才发现上面镶嵌的是清朝五帝钱,这东西有挡煞镇邪的功效,将它嵌在棺上,说明里面有很厉害的东西。除此以外,我眯了眯眼睛:这口棺材是新的,那么那个青面女一尸一想来也不可能是连命一尸一。
“你可以走,但我不保证你能活着离开这里。”我朝那个女人威胁地说道,“想活命,你就跟着我!”
女人哆嗦了一下,颤声说:“我、我叫小北,我跟着你。”
我哼了一声,把棺盖上的五帝钱抠下来,经过一番摸索后发现棺底木板下是空的。我尝试着往上一拉,露出一条黑漆漆的甬道,隐约可以看到蜿蜒向下的石阶。
石阶不长,我们很快就走到了底部。空气有些潮一湿,还带着淡淡的古怪香味。前方传来一阵水声,我打开手电筒,见一条狭窄的石桥延伸到对面的平台。桥下是一条地下暗河,几一一团一一黑影随着水流卷上来又很快隐没下去,依稀可见幽幽的绿光。
我示意小北在前面探路,她脸色苍白地踏上石桥,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并没有什么危险。直到她走到中段,我才快步追了上去。
我目光不经意地向下一瞥,背脊顿时窜上了一股寒意——青得发黑的河水里,除了倒映出我和小北的影子,还有一个干枯的身影匍匐在上方。
我立刻拿手电筒扫了过去,发现正是那具青面女一尸一。
它像蜘蛛一样趴在上方山壁上,然后猛地扑了下来。我正要把小北拽过去阻挡女一尸一,没想到她发出一声尖一叫,整个人掉了下去。
我慌忙地避开青面女一尸一的扑击,脚腕却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缕湿一淋一淋的黑色长发从水下暴射一出来,猛一用力就把我拖下了石桥。
在这刹那间,我看到一个“人”从水里站了起来。它形似骷髅、面容狰狞,拖着疯长的黑发。
“禁婆!”我惊呼一声,狼狈地掉进了水里。所幸水并不深,刚好没过膝盖,只是脚下的感觉有些异样。我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一片被泡得发黑、只有头部完好的无皮一尸一骸。
更让人胆寒的是,我在那其中看到了瘦高个儿和中年男人的一尸一体。
困龙之局
被人凌一辱之后抛一尸一水中的女子,因为怨恨不散而聚一陰一起灵,而变成凶狠的粽子,被统称为“禁婆”。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种东西!想到这里,我额头上有些冒汗,忙不迭地摸出黑驴蹄子,大脑却开始昏沉起来。
不好!我突然想起禁婆身怀骨香,闻者容易入睡。
“四、四哥,它过来了!”小北颤一抖着缩到我的身边,虽然满脸恐惧但不见困倦。
我愣了一下,低声问:“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没,我感冒了,鼻塞。”说话间,小北咳嗽了一声。
我赶紧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掏出刀和打火机丢给她,喝道:“禁婆怕火,烧它的头发!”
小北咬牙把缠住我大一腿的头发割断,拿火燎了发尾。一瞬间火光腾起,禁婆满头长发都被火舌纠缠,疯狂地在水里打滚,可是火势却没有减弱。
看到火焰在水面上蔓延,我心头一动,伸手鞠了一捧水——糟了!这水不深,却扔了太多一尸一体,腐烂之后的一尸一油浆液都逸散在水里。现在点火虽然破了禁婆,却也引火烧身了。
“快上岸!”我朝小北喊道。禁婆带火的头发不依不饶地缠了过来,我赶紧把黑驴蹄子砸向禁婆的脸,它的头颅立刻从骸骨上滚了下去。
与此同时,一条绳子突然从上方垂了下来。我们来不及多想,赶紧爬了上去。等到彻底脱离危险,我才看清这个救了我们命的人,竟然是本该死去的老刘。
“你……”
“我没死,你很意外?”老刘身上不少地方都挂了彩,“哥哥我机灵,你那一铲子砸下来的时候我只是受了轻伤,所以被女一尸一抓走后还能找机会逃出来,不像瘦子他们……”顿了顿,他又说,“我救你是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想来你是个盗墓贼,这座墓太邪,光一个人根本走不出去!”
小北忍不住问道:“你遇到了什么?”
老刘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五一陰一洞!”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自古以来,松、柏、槐、榆、桧并称五一陰一木,将这五种一陰一木按照五行位种在古墓里,凿出五个充作甬道的树洞。其中一个通往主墓室,方便一陰一气流通;另外四个则直通闷坑和腐一尸一洞,杀机重重、只进不出。这就是传说中的五一陰一洞。
更重要的是,五一陰一洞能将墓里的一陰一气和血怨都传入主墓室,滋养里面的墓主人,因此它所在的墓就是采一陽一补一陰一的养一尸一墓。
一路思量,老刘领着我们穿过一间耳室,来到了积一尸一地。这里堆着乱七八糟的一尸一骨,地上还有不少一尸一鳖爬动,散发出浓烈的臭味。墓顶长明灯的光照下来,让我看清了墙上不止我们三个影子。
那些姿态扭曲的鬼影像壁画一样“刻”在山壁上,一动不动。我看得后背发凉,赶紧去端详围成梅花状的五棵大树。
每一棵一陰一木都有二人合抱粗,叶子早已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的枝干,好像一双双指爪暴露在空气里要掐人的脖子。树干上都有一大块虚掩的树皮,里面是黑暗的树洞,仿佛深不见底。
洞内凹凸不平,破口向外,说明这五一陰一洞是从里面刨出来的。可是无论哪条通道都不该有活人,难不成,是连命一尸一挖出来的?
如果真的是连命一尸一,那么它此时会不会正躲在哪里看着我们?
画皮迷障
“该选哪条路?”小北六神无主地问。
我想了想,说:“关掉手电筒,老刘你爬上去把长明灯给熄了。”
老刘满头雾水,但还是顺从地攀爬上去熄灯,很快这里就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几乎是同一时刻,一阵凄厉的鬼哭声响起,听得我们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骨骼摩一擦的声音和脚步声一一交一一错,这里的一尸一骨都“活”了过来,离我们越来越近,最后擦肩而过。
等到最后一具一尸一骨从身边经过,我顺着声音来源,把之前抠下来的五帝钱扬手扔了出去,同时把手电筒的光开到最大。当看清眼前的一切,小北忍不住尖一叫出声。
只见那些一尸一骨排成了一支歪歪扭扭的队伍,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僵在原地。领头的骷髅半只手已经伸进了槐树洞里,我扔出去的五帝钱以三才两仪位落在它的脚边。
“走吧,它们已经帮我们选好了。”我捡起五帝钱,笑了起来。
这就是我的办法:通往主墓室的那个洞是为了吸收一陰一气,自然会吸引一陰一魂和活一尸一,在这方面死人的本能可要比我们准确得多。
我们陆续地钻进了树洞里,这是一条低矮的甬道,我们连腰都不能挺一直,只能像虫子一样爬行。好不容易看到眼前出现光亮,我们一骨碌滚了过去。
落地处是石砖砌成的地面,石室宽度只有两米不到,长度却好像一条走廊,像条蛇一样蜿蜒向前。顶部吊着几盏长明灯,把这里照得十分亮堂。
我们往前走了十多米,两边青灰色的石壁渐渐地呈现出暗一红色,还有许多贴上去的人形图案。我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图案”竟然是一张张完整的人皮。
我想起暗河里那些无皮骸骨,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前方的小北和老刘却还恍若未觉地走着。我叫了几声不见他们回头,反而是墙壁里伸出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回头一看,是那个中年男子的人皮。
他的嘴巴部位不断张一合,似乎是要说什么。我鬼迷心窍般凑上前去,不料又伸出几只手把我用力地按在了墙壁上。一股灼烧的痛感传来,我胸前的外套已经被腐蚀了。
反酸!我顿时明白这墙上的暗一红色是什么了,趁着还没烧到皮肉前用了个巧劲儿脱身出来,却撞在了老刘怀里,这才惊觉他们竟然就站在我的身边。
“你怎么了?”老刘皱着眉,“突然就停了下来,叫你也不答应,还自己往墙上贴!”
我指着那些人皮说:“墙上有反酸,最外层涂了一层薄蜡。这些人皮应该是被禁婆扒下来的,不知怎么被封在了这夹层里,我刚刚……”
“是骨香吧!”小北恍然大悟地说,“你之前闻过禁婆骨香,所以看到这些人皮才会陷入迷障,不如闭着眼睛走吧。”
现下也别无它法,我依言闭上了眼睛。下一刻,一股大力束缚住了我的双手……
石一精一鬼棺
“还当你有多聪明!”小北脸上的柔一弱已经不见了,她得意洋洋地摊开手,露出一小截禁婆的骨头。
原来她一直带着这个,难怪我离开暗河那么久还能被迷惑。
“兄弟,不好意思了,虽然咱们是同行,可是面对连命一尸一这样的宝贝,同行就是仇人!”老刘笑了起来,“没想到我们都是混进献祭队里的土夫子,原本我还想着怎么灭口,你就帮我下手了。为了报答你的帮助,我现在不杀你。”
“你要拿我做祭品?呵,没想到你们是一伙的!”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因为这也正是我心里的想法:找到连命一尸一之后,牺牲他们来夺宝。
“既然知道,你就识相点儿!”小北走到我的身后,推搡着我继续前进。
拐了一个弯,前面出现了一扇石门,右下角用铁链禁锢着一具男一尸一。男一尸一头部被铁水浇铸,身穿符布衣,双手指甲都有寸长,里面陷满了腐烂的血肉。
“守门一尸一!”老刘脸色凝重地说,“这东西凶戾得很,谁敢触碰墓门就会遭到疯狂的攻击!老四,你有什么办法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威胁,我暗自咬牙,又怕他直接把我推过去当诱饵,只好说:“它只会对触碰墓门的人有反应,所以只要你不碰门就不会有事。我裤兜里有五帝钱,把这东西拿红绳串了挂在守门一尸一的脖子上。”
“很好!”老刘十分满意我的见识,找出五帝钱后就用小北的红头绳串起来,然后小心地给守门一尸一挂上。守门一尸一颤一动了几下,像是掉进蜘蛛网的飞蛾一样只能在原位挣扎。
得此机会,小北赶紧用双手按下了石门上凸起的两块浮雕。只听一声闷响,石门缓缓地升了起来。
我们终于进入了主墓室。主墓室四面墙壁就像蜂巢一样被凿出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孔,或明或暗的光线在墓室中央的八角祭坛上汇聚,把摆放在上面的石棺照得发亮。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座古墓以“连命”为名,不仅是因为它藏匿着连命一尸一,而是墓里每一个地方都与主墓室有一线相连。也就是说,我们在这里面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连命一尸一“看”在眼中。整口石棺竟然是由石一精一雕成,几乎严密无缝,表层上甚至覆盖着一层薄霜。
“石一精一鬼棺!”我喃喃道。石一精一一陰一气极重,虽然能极其完好地保存一尸一体原貌,但也是不祥之物。除此之外,棺盖上还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篆文字。
我迅速地看了一遍,原来,这座连命冢修建于秦朝末年:秦二世一胡一亥昏庸无能,由赵高把持朝政。赵高野心勃勃,可他没有后代香火,就想从旁门左道里求个长生之法,即为连命养一尸一术——将一个血脉相关或者八字相合的人于一陰一月一陰一日活葬入一陰一地,在石一精一鬼棺里以巫蛊术残杀做成连命一尸一,然后修建聚一陰一墓,成就“四一陰一”局,就相当于打开了一陰一命一陽一寿的互通甬道。只要墓里有足够的一尸一体支撑一陰一气不减,每年一陰一月一陰一日又有活人来给连命一尸一献祭使之血气充盈,那么与它契约的活人就能延长至少五年的寿命。
可惜秦朝二世则国亡,赵高虽然身一体康健能得长生,却也逃不过子婴的利剑。
剩下的字已经模糊不清,就在这个时候,棺盖突然移动开来,在露出的缝隙里我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被扒了皮的老刘。
就在这时,一股劲风从脑后袭来……
连命同生
“呼——”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额头上满是冷汗。
瞬间松开的绳索牢牢地绞住了“老刘”的双手,小北的刀划破他的喉咙,从破开的人皮下流一出了发黑的一尸一浆。
“老刘”咧嘴笑了起来,耷一拉着半个脖子,声音沙哑刺耳:“你们什么时候猜到的?”
我看向小北,那个时候她趁着推我前进的工夫把绳子的结割断一半,也正因如此我才开始怀疑“老刘”。
“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一尸一臭味!”小北笑了起来,“我从小被人当寻一尸一狗一样养大,鼻子可灵得很!”
“可是骨香……”
我话未说完,就见小北解一开了衣领。她的肩井一穴一上有一枚短针。那是人一体最痛的一穴一位之一,难怪她能一直保持清醒。
“老刘”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面目变得狰狞起来:“你是秦家的人?”
“我是秦二爷的私生女!”小北嗤笑了一声,“他把我视为污点,恨不得我死!我好不容易活下来,还知道了秦家的秘密,所以只要我能解决你,就能报仇!为了今天,我筹备了整整十年!”
话音未落,“老刘”身上的皮突然垮了下来,露出里面脸孔青白的连命一尸一。连命一尸一竟然和活人没什么两样,只是身上血管暴突,看起来诡异、可怕。许多白色小虫爬到它的身上,顺着皮肤破口钻了进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啃噬声。
更让我在意的是,它长得和小北竟有几分相似。
“老刘是诱饵,身上有我事先放下的食一尸一虫一卵一。你披上它的皮,虫一卵一就会在你身上飞快地繁衍。”小北笑得有些病态,“听说您是我祖叔爷爷,就请原谅小辈的不敬吧!”
我心头一跳,原来当初秦家祖先进入连命冢,那具赵高留下的古一尸一已经因为失去谛命者而变得十分虚弱,所以就被当即销毁。秦家祖先由石一精一鬼棺上的刻字了解到连命养一尸一术,为了延年益寿和兴盛家族,竟然把与自己同行的亲弟弟害死在了石一精一鬼棺里。他凭借两个人的血缘关系成功谛命,然后回到秦家开始用盗来的财宝做生意,没几年就让秦家壮大起来。而他的弟弟却成了连命一尸一,蜷缩在不见天日的古墓里,靠着一陰一气和每年一次的活人血肉度日,这它怎么能甘心?因为恨意,它终于挖开了五一陰一洞,想要逃出这座古墓去报复秦家人,可惜它永远离不开这里。
“你杀不了我!”连命一尸一的喉咙已经被咬开一个洞,说话很艰难,带着浓浓的悲哀,“只要秦家血脉一日不绝,我就永远死不了!”
“祖先已经死了那么多年,这一代的秦家只有秦二爷、我,还有他那个好儿子!”小北转身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你是盗墓贼,为了钱什么都能做。既然现在不能得到连命一尸一,那么不妨和我做笔一一交一一易:等我死后,你离开这里去杀了秦二爷父子,然后自然会有我的同伴联系你谋夺秦家遗产!”
这是一笔不亏的买卖,我却有些迟疑:“你还这么年轻,值得吗?”
“我一妈一死了,就在两个月前,是被秦二爷酒后活活打死的!”她忽然笑了,眼里含一着泪光,“这世上唯一一爱一我的人已经不在了,既然我的父兄都想让我死,那我就如他们所愿!只不过,我们一家,得一起到一陰一曹地府算总账!”
她的声音很轻,我却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怨毒的恨意。半晌,我才点了点头。她走向连命一尸一,两个人触碰的瞬间,食一尸一虫也钻进了小北体内,血肉骨骼被活生生啃掉的滋味一定很疼,可她脸上却还带着笑容。
“我会做到的!”
这是我一生中唯一的郑重承诺。然后我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转身,一路狂奔,整座墓室都在摇晃。好像是垂死挣扎的凄厉,又好像是即将解脱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