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朦胧,像罩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院墙上,一只赤黄的尾巴灵巧的小东西对着屋内探头探脑。
林一峰独自在家小酌两杯,拿起一粒香脆的花生米扔进嘴里,嘎嘣脆,真香。二两花生米,半只烤鸡外加半斤酒,吃的他真是满嘴飘香。伴随着“吱嘎”一声,门缓缓地开了一条缝,他看见一只赤黄的黄鼠狼居然钻进了屋里。这黄鼠狼的尾巴有点红,好像在哪见过。
好大胆的黄鼠狼啊,林一峰正准备拿扫帚去追赶它,却又停住了,转念一想,自己孤家寡人的也无聊的很,不妨看看这只黄鼠狼想干什么?那黄鼠狼蹦蹦跳跳的进了屋,进来后也不怕生,来到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住,前爪突然离地抬起,像人一样拱手做辑,接着小眼睛就馋馋的盯着桌子上的烧鸡。
“你想吃?”林一峰好奇的笑了,伸手拿起肥肥的鸡腿放在鼻子间闻了闻,又低头看见那小东西口水都快流一出来了。林一峰更加觉得奇怪了,他问:“你怎么就那么胆大,不怕我关门然后打死你啊?居然还人五人六的跟我讨鸡腿吃?这只鸡我都还没吃一口呢!”黄鼠狼听了在地上又蹦了几下,像跳舞又像是表演武术,似乎在讨林一峰的喜欢。
林一峰生平第一次看见这样有趣的画面,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黄鼠狼摇摆着大尾巴,扭着屁一股更加卖力的表演起来。看来这是一只很有灵一性一的动物,罢了,黄鼠狼天生一爱一吃鸡,这半只鸡今天就算是你的报酬吧!说完,它把那半只鸡放在地上,对它说:“好啦,现在它属于你了。”黄鼠狼看了之后,立马奔过来津津有味的吃着。林一峰抓起一粒花生米就往嘴里扔,举起酒杯品一口酒,房子里顿时酒香四溢。
黄鼠狼突然从地上跳到了凳子上,两眼放光的看着那杯中之物。“嘿,你这家伙不但贪吃还贪杯,等着,爷爷给你倒一杯。”林一峰起身去拿来一个杯子,等回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黄鼠狼已经把鸡吃得一精一光,杯中的酒和瓶中的酒也被喝的一滴不剩。再看门口,黄鼠狼一走三扭的朝外走去,样子滑稽可笑。“吱嘎”一声,它还主动把门给关上了。
林一峰肚子没吃饱,回厨房又给自个儿炒了一碗蛋炒饭。晚上关灯睡觉的时候,他还饶有兴趣的回味着刚刚发生的这一切,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很好奇,下次他再去买烤鸡和烧酒回来,那只赤黄的黄鼠狼还会不会再来?还真有点喜欢上那个小家伙了,期望还能看见它。
第二天一早,林一峰就听到一个爆炸一性一的新闻。街口那家烤鸡店的老板安英被警察抓去了,昨天在他家买了烤鸡的人纷纷口吐白沫中毒身亡了。林一峰心头惊愕不已,怎么会这样呢?小城里的人茶余饭后都在谈论这件事情,经过警察的调查走访,根据线索一层层的一抽一丝剥茧很快揪出了作案的嫌疑人何大胜。何大胜跟安英的店仅一墙之隔,本来应该和和睦睦的相处,和气生财嘛!可是何大胜为人心胸狭窄,他自己经营店铺无方做生意连连亏本,而安英的烤鸡店生意红红火火,客似云来,让何大胜羡慕嫉妒恨。
一日,安英媳妇将一盆水端着准备倒到马路边,脚下一个不稳,居然将整盆水都倒在了何大胜的店铺门前,虽然安英媳妇道歉了,可是何大胜却觉得他们是在羞辱自己门庭冷落。当即破口大骂,句句带脏字,安英起先不跟他计较,可是他却冲着前来买烤鸡的客人也是破口大骂,安英不得不和他说了几句。何大胜红了眼,扑上来就要跟安英扭打在一起,他说:“你们自己先欺负人了,把脏水泼到我家门口,还不许人说几句了啊!你们生意好有钱了不起了,小心哪天你的鸡吃死了人,抓你去坐牢槍毙啊!”
众人纷纷劝住安英,让他不要和这样的人计较,没意思。自从那次撕一破脸之后,他们在没有说过一句话。案发的前一日,安英媳妇回了一娘一家,店里就只有安英一人,半下午的时候,安英肚子疼就去了一下厕所,而何大胜则瞅准了机会前去下毒,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熟料法网恢恢。
林一峰是那日买烤鸡的人中唯一活下来的,他忽然想到那只向他讨鸡吃的黄鼠狼。原来他并不是嘴馋,而是知道鸡有毒来救他的。他回家后在屋前屋后,里里外外找了一遍。终于在柴房的草垛里看见了它,不过它的一毛一发失去油亮的颜色,像枯草一般。身一体早已经僵硬,死去多时了。
林一峰摸一着它的身一体,它尾巴上的一点点红色忽然让他想起了什么。小时候,有一次爷爷抓住了一只小黄鼠狼,当爷爷要拿着大粗棍子打死它的时候,林一峰拉住了爷爷的手,哭着求爷爷别打,放了它。爷爷不肯,他就死死的拽爷爷的手,纠缠着爷爷,直到爷爷终于松了手,小黄鼠狼哧溜一下就逃走了。那只黄鼠狼的尾巴上就有一抹红色。
后来,林一峰把黄鼠狼的一尸一体埋葬了,在它的坟头流下了一滴感激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