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晨,天气一陰一沉,乌云汹涌像是打翻的墨汁,风一阵紧似一阵。刮得窗户呜呜咽咽,如哭如泣。
我窝在沙发上,抱着软垫带着耳机看着小说,外面的狂风暴雨似乎与我无关,我只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不胜惬意。突然一阵嘭嘭嘭的敲门声,粉碎了我的平静,我恼怒地拿下耳机,去开门。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举着满手的血,哭着叫道:“静姐姐,血……好多的血。”
女孩是我家对门邻居的孩子,平时和我很亲近,她手上的血早就让我忘了被打扰的不快。我慌声问:“这是怎么弄的,是你受伤了吗?”
女孩哭着摇摇头说:“不,是我一妈一一妈一,她……”说着女孩指着家里,泣不成声。
我拉着女孩冲进她的家里,她的母亲林女士仰面躺在血泊中,眼睛瞪得大大圆圆,已经没了气息。我惊得后退一步问道:“你爸爸哪?”
“我爸……我爸出差了……”女孩边哭边说。
我拿出手机强忍着胃部强烈的不适,报了警。然后拉着女孩退出了她的家,静静地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女孩在我的安一抚下渐渐不哭了,呜呜咽咽地靠在我怀里。许久她突然仰起头说:“对了,静姐姐,我一妈一一妈一在临死时让我一一交一一给你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镯子,我知道这个镯子是林姐最喜欢的东西,可她为什么要在临死前给我,我拿着玉镯子仔细瞧着,除了上面粘有少许血渍之外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女孩又悄悄对我说:“静姐姐,我一妈一一妈一说你不要把这镯子给人,一定要自己留着。”
我这时才恍然问她:“你发现你一妈一一妈一时她还没有死?”
女孩哽咽了一下道:“是的!我一早上起来准备上学,可是没看见一妈一一妈一起来给我做早饭,我推开了一妈一一妈一的房门,一妈一一妈一她……就躺在血泊中,姐姐,呜呜……我没有一妈一一妈一了。”
我轻轻把她搂在怀里,远处传来了警笛声,声音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后面紧跟着救护车。
从车上下来好多警察,他们快速冲进大楼。控制现场,检验一尸一体,我和女孩被挡在警戒线的外面等待着问话。不一个罗浩天拿着个本子走了过去,他看见我一愣道:“你是报案人?”我点点头拉着女孩说:“她是这家的女儿,是她早上来敲我家的门,才知道对门家出事了。”
浩天又继续问了我一些问题,便开始柔声询问女孩,最后他皱着眉直起身来对我说:“这几天女孩先拜托给你照顾吧!我去联系她的父亲,说完捏了捏我的手,算是和我这个女朋友打招呼了。
我知道他忙着做事,所以不怪他,等警察弄托之后,我才领着女孩回到了我家。女孩的样子看上去很累,我劝她去睡一会,她很听话得去睡了。
我觉得头很痛,于是回到客厅,躺到沙发上。
一想这么小的女孩就失去了一妈一一妈一,心里忍不住难过。哎!这种血腥的场面是不该让孩子看见的。如今只求她的心里承受能力够强,不在心里留下一陰一影。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我睡着了。
有人在摇晃我,我慢慢睁开眼睛,女孩正哭丧着小一脸看着我。
“怎么了?哭什么呀?”我坐起来柔声问道。
“一妈一一妈一她……”
女孩哇一声哭了起来:“姐姐!我要一妈一一妈一……姐姐!我要一妈一一妈一。”
我心一酸,把她搂在怀里,哄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说:“小一美乖……不哭……”我实在没有什么话可以安慰她,只能用我的手轻柔地抚一摸一着她的背。
她在我怀里,大声的哭泣,一妈一一妈一就在自己面前死去,孩子幼小的心灵肯定受了不小的打击。我的头越发的痛了。
第二天一早,这家的男主人林姐的老公李先生赶了回来,他看上去很憔悴,眼窝深陷。小一美一看见爸爸,就扑到了他的怀里,他却有些不自然的拉开了小一美,就在这一刻我恍惚看见小一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恨意。
李先生尴尬地瞧着我说:“嗯!真不好意思,小一美在你家还得打扰你几天,你瞧,我一个大男人带着她也不方便,我已经联系了她外婆,我想很快就会来接她的。”
小一美眼睛里的恨意更强了,她双手攥拳大声吼道:“我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李先生瞪了小一美一眼说:“听话!”说完就要往外走。
小一美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他的大一腿大声哭着说:“你不能不要我,你不能不要我……”
我瞧着这父女俩,心里总觉得哪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不对劲,最后李先生还是走了,小一美趴在地上大声痛哭,那摸样凄凄惨惨可怜兮兮的。
我走过去拉起她说:“小一美乖,你爸爸有事要处理,等他忙完了就会来接你的。”
她突然不哭了,大吼着说:“他不是我爸爸……”
我一愣,心里的疑惑更甚。
我忍不住去找李先生,推开门听见里面传来呜呜地痛哭声,我闻声走过去,看见林先生正在自己的家里嚎啕大哭,我想他一定非常一爱一他的妻子,所以才会哭的这么悲切,我只在他身后站了站,没打扰他,有些悲伤不哭出来会把心憋出病来的。
林姐出殡的日子定在明天,晚上我摸一着林姐临死前给我的镯子愣愣地发呆。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是男友浩天打来的,他问我睡了没,我说没有。
他沉默了许久才说:“这个案子有些棘手,屋子里没有被翻一动过的痕迹,看来不是抢劫,她也没有被侵犯的迹象说明不是一奸一杀,连凶器刀也是她家的,刀上只有三个指纹,我们都一一比对过了,就是他们一家三口的,这说明凶手要不是刻意抹去了指纹,就是这家人中的一个。
“不会吧?”我说:“这家的男人出差了,儿女才十一岁,怎么能杀人?”
浩天沉声道:“这家的李先生并没有出门,我们查过他根本就在本市。”
“你怀疑……”我刚说了三个字,突然顿住了问道:“你怎么会和我说这些?不是不能透漏案情吗?”
电话那头突然传出了忙音,我一呆,随手打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浩天才接起来,他心不在焉的喂了一声。声音里透着疲倦和刚才那洪亮的声音有很大区别,我问道:“刚才你给我打电话怎么没说完就挂断了?”
“什么?我刚才不小心在办公室睡着了,我没有给你打电话呀?”我大吃一惊,心想不对劲,然后我想让他查查电话记录,还没等我开口,他咦了一声说:“怪了,我手机上竟然有你和我的通话记录。可我确实在睡觉……”
我突然觉得很冷,握着镯子的手甚至抖了一下,镯子险些掉在地上。我慌忙放下镯子,浩天在电话里追着问他刚才在电话里说什么?我知道浩天是从不撒谎的,所以我没告诉他刚才透漏给我了案情,只说他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他将信将疑地收了线。
我想他梦游打给我的可能一性一很低,可是除了这个解释,我实在找不出什么原因,他是在什么情况下打给我的电话。
带着疑惑我躺在一一床一一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直想着这些问题,突然瞧见小一美轻轻推开了门,她悄声地走到桌子前伸手去拿镯子,可猛然回头看了一眼我,我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呼吸保持平稳,像是睡着了。
然后她拿起镯子,对着镯子念念有词,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在她低沉的声音中,我听出似乎是某种咒语,半夜、女孩、咒语。我的疑惑更深了,一个十一岁的女孩竟然会咒语?这太不可思议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女孩放下了镯子,回头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地走了,我没有马上起来,等到我听见咔嚓一声,她关门进了自己房间的时候,我才忽地坐起来。光脚下地,拿起了镯子,然后我的脑海了出现了一个画面,李先生举起刀,砍向自己的妻子,血溅了我一脸,我拿着镯子的手不住颤一抖,心乱如麻。拿起电话打给了浩天,他很快接了电话,我颤声说:“是李先生杀死了自己的妻子。”
“你说什么?”浩天问道。接着又说:“你有什么证据?”
“他在本市没有出差,凶器上有他的指纹。”
浩天倒吸了一口气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你打电话告诉我的。”一着急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这绝对不是我说的,我们是调查过李先生,他……没有嫌疑。”
我困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打电话那个浩天又是谁,如果李先生没有嫌疑,那么这一切都是凶手布的局,矛头指向李先生了。
可是小一美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举动,镯子在这件事上又起到了什么作用,我的头又开始痛了,大脑好像一锅浆糊,再也无法思考。
浩天说:“阿静,你别一胡一思乱想了,快睡吧!”
我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突然听见房门轻响了一下,好像刚才有谁一直在门口偷一窥我,我快步跑过去拉开门问:“谁?”
客厅没人,可我感觉小一美睡的房门动了一下。我悄悄地走过去,推开了门,一一床一一上的小一美睡的很香甜,嘴角还留着一小条口水。我松了一口气关上了门,走进了浴一室。
我脱掉衣服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镜子上全是哈气,我伸手一抹,镜子里出现了我苍白的脸,我使劲用手一揉一了一揉一脸,脸上才有了一丝红一润。
突然我不动了,瞪大眼睛盯着镜子,镜子里我不是一个人,一个女人垂着手站在我身后,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吓得我不敢惊叫,猛一回头,没人。
再一回头,林姐苍白的脸又出现在了镜子里。她的眼神溃散,手向前伸着,像是要写什么字。
“砰”一声,卫生间的门被撞开了,小一美冲了进来,见到我喊了一句:“我想尿尿。”
我扶着狂跳的心脏,指了指坐便。
心里有些懊恼,要不是小一美闯进了,也许林姐能告诉我什么线索,现在哎……除了白白受了一场惊吓,什么也没得到。
重新回到一一床一一上,我倒是很快睡着了。第二天被小一美摇醒,我才想起今天林姐出殡。我抓紧起一一床一一,简单梳洗了一下,小一美却红这样眼睛拉着我的手,样子楚楚可怜。
到了坟场,她才放开我的手,跑到他爸爸身边,想要拉住她爸爸的手,他爸爸却甩开了她,看她的样子就快哭了,我走过去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说:“先别烦你爸爸,他心里难过。”
小一美狠狠地跺了一下脚,甩开我的手蹲在了地上,
而我看着林姐的棺材缓慢降落时,心情变得错综复杂。偷瞄了一眼她老公,他正瞧着棺材落泪。看着他的样子非常悲伤,这种悲伤绝不是装出来的,他应该很一爱一他妻子,可同时他又是杀死他妻子最大嫌疑,令人费解。我默默地站在坟前好一会儿。整理了一下思绪,回到车上时,我看见浩天在和李先生说话,李先生的神情有些激动,手舞足蹈。我好奇地走过去,他们的谈话却停止了,浩天看着我关心地问:“昨晚没睡好吧?”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李先生接道:“真抱歉一定是小一美在你家打扰你的关系,可是她外婆还没来,这……”
我连忙说:“没关系,小一美很乖,一点也没给我添麻烦。”不过看他的神情好像极怕我让他把小一美带回去,这是为什么?小一美是他亲生的,哪有亲生父亲不想照顾自己的孩子的道理。
我的思绪越来越乱,连带着心情也烦躁不安。浩天似乎看出我心情不佳,拉着我说:“送你回去吧?”
我点点头,四下寻找了一下小一美,她蹲在墓前,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跑过去,见她正在地上画着什么,见我来了使劲用脚划了划,然后乖乖地走到我身边牵着我的手说:“静姐姐,咱们走吧!”
我牵着她的手,不经意地问:“你刚才画了什么?”
小一美支吾半天,脸上浮现出失惊慌的表情。然后突然挣脱我的手向她爸爸跑了过去,冷不得扑在她爸爸的怀里,险些把她爸爸扑倒。李先生没有推开小一美,脸上的厌恶之情一闪而过。他抬头看见了我,把小一美拉到我面前说了句拜托了。
我伸手去拉小一美,小一美一闪身躲在她爸爸身后叫道:“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李先生使劲的拉出小一美然后推倒我面前说:“拜托了。”说完逃似的走了。
我拉着小一美上车,浩天把我们安全送到了家门口,停下车,我回头看着小一美:“到了,我们回去吧!”
没想到小一美大声地拒绝道:“不,我不想回去。”说完小一美从车里跳下来,向外面跑去。
看着她的背影淹没在人群中,我,赶紧下车追了过去。路上行人很多,我几次看见她的身影,刚要去抓时,她又如泥鳅一般溜走了。
我一直远远的跟着她跑到海边,她灵活地跳上大石头,面对着大海静静地站着。我走过去,和她一起看海,看着她迟迟不动,我有些无奈的说:“小一美回去吧!”
她没说话眼神很迷茫,一刹那,我发觉她神态很成熟,绝不像一个十一岁孩子该有的悲伤。我拉了拉她的手,轻轻地又说了遍:“回去吧!”
她还是不说话不动,我也只好这样陪着她站着。
一阵车笛声响起,我回头看见浩天开车赶来了,他正冲我们招手,我把小一美硬拉到车上,这一次她没有挣扎,安静地坐在后座上。浩天扭头问:“小一美带你去吃肯德基怎么样?”
小一美翻了一个白眼小声说了句:“垃圾食品。”
我和浩天苦笑了一下,心说现在的小孩子真难哄一个个跟人一精一似的。
浩天问我去哪,我想了想说:“还是回家吧!”
到了家,小一美一声不吭地进了自己的房间,浩天拉了拉我的手说:“局里还有事,我也得回去了。”我撅一着嘴把他送到门外,然后跑到一陽一台去看他的身影。
小一美不知道何时来到我的身后,她冷冷地说:“别傻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我猛然回头,盯着她问:“你说什么?”
小一美一扭头走了,我觉得小一美的行为越来越怪异,我的疑惑越来越重,我上前一把抓住她继续问。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严肃,她显得有点儿害怕,眼眶里溢满了泪水,不一会就吧嗒吧嗒的滴了下来。
“别哭……”我慌忙地劝她,小一美却哇地大声哭开了,而我一脸抱歉的表情。心里不住责怪自己,她刚死了母亲,行为能不怪异吗?是我太多心了。
下午的时候,浩天又来了一次,不是来看我的,是来看小一美的,他试着问了小一美几个问题,比如你爸爸一妈一一妈一关系好不好,平时有没有吵架什么的。
小一美的回答很干脆,她说:“我爸爸不一爱一我一妈一一妈一,我一妈一一妈一是个讨厌的女人,如果我是爸爸我会杀了我一妈一一妈一。”
她的话让我们吃惊不小,她如此说父母像和父母有很大的仇恨。
我沉声说道:“小一美!你没说实话,你爸一妈一关系很好,我和你们家住对门,很少听见他们吵架。”
小一美撅一着嘴再也不肯回答问题了。
浩天看着我说:“看东西不能只看表面,我想小孩子是不会撒慌的。”
“你的意思,我在撒谎了?”我不悦地说道。
浩天没理我的无理取闹,起身走了,我赌气没去送他。小一美瞧了我一眼,她回房间,我则继续留在客厅发呆,到底是谁杀了林姐,门锁没坏、没有财物丢失、没有一性一侵犯、没有打斗,她更没有呼救,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死了,唯一的目击者是小一美,她的卧室和父母的卧室一墙之隔,她竟然没有听见一点动静?
带着这个疑问我想推开了客房的门,小一美躺在一一床一一上睡着了。我轻轻关上了门。我走到客房的隔壁房间,突然“啊……”地叫了出来,这一声不大不小,小一美果然推开了门看我怎么了,我指着地上说有蟑螂,她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门声中透出了她的怒气。
我坐下来想,如果林姐曾经呼叫过,她的声音一定比我的大,在黑夜里会更明显,那么小一美是应该听到的了。可是如果林姐没叫,或是凶手捂住了她的嘴,刚才的推测又全部成了空想。
哎!要是林姐的鬼魂再来给我一些提示就好了。坐着等她的来找我机会不大,不如去求助二婶。我立刻掏出电话打给了二婶,二婶听完我的陈述,她说:“你现在来,带着镯子。”
我没敢耽误,心想如果开得快点,傍晚能到二婶家。叫起了小一美,她一揉一着眼睛问:“去那?”
“去一位婆婆家。”她没表示反对,很乖地跟在我身边。
一路上很顺利,按我预想的傍晚时分到了乡下。二婶早等在了门外,看见我来,她笑着点了一下我的头,可当她看见小一美时,神情一顿,小一美的脸也变得苍白,她突然甩开我的手逃进车里。
而且是坐在驾驶室那边,显然她是想要开车走。二婶脸色大变,拿出一张写着符咒的黄纸,贴在了车门上,车像是被定身了一样,不管小一美在驾驶室里怎么折腾都没开走。
我被这一幕吓的不轻,忙问二婶说:“二婶她是个小孩子,你放她出来吧!”
二婶却严肃的问我:“玉镯哪?”
我慌忙掏出镯子递给了她,她看了看,伸手咬破中指,把血涂在玉镯上,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还是担心车里的小一美,她毕竟还小,我求二婶放她出来,二婶说:“带她走吧!把这个镯子一一交一一给她心一爱一的人,让她心一爱一的人处置她吧!她不过是个可怜的痴情女子。”说完摇着头回屋了,我想跟进去,可是二婶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打开车门,示意小一美坐在副驾驶上,这时小一美倒是很乖,很听话,一路上不吵不闹,像个布娃娃。二婶说的话,对我就像一个迷,我猜不透想不通,小一美还这么小,哪能有什么心一爱一的人,要说一爱一她的人就只能是她父亲了。
我找到李先生,小心地问他说:“小一美有喜欢的人?”
我以为李先生听完我的话,就算不大怒,也会说我是一精一神病。而他的脸却变得灰白灰白的,尖着嗓子问:“小一美和你说什么了?”
我还没等说话,李先生一把推开我,把车里的小一美拽下车严厉地说:“你和她说什么了?你……你……”
小一美哭了,她怯怯地叫着:“爸爸……”
李先生大怒道:“你……”我想知道他说完你之后要说什么,可他偏偏不说了脸涨得通红,眼睛里燃一烧着怒火。
小一美憋着嘴小声地叫:“爸爸……爸爸……”
我看不下去了,推开李先生大声的责备他说:“你怎么当爸爸的,你吓坏孩子了。”
李先生突然抱住头大哭,哭了一会指着小一美说:“她……她不是我女儿。”
“啊?怎么会?”我吃惊地问。
看他的样子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他张张口却没说出来什么。最后他拉过小一美说:“这几天麻烦你了,以后还是由我带着她吧!”说完,样子很明显是要送我这位客人了,都说卸磨杀驴真是一点不假。我就是再多疑惑也该走了。反正他家就住我家对门,我还有很多时间慢慢解一开这一个个谜一一团一一。
我本以为这件事算是告了一个段落,我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可是有一天我看见了小一美,她说她是逃出来的,她爸爸天天打她说完她一撸一起袖子让我看她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一体,我被激怒了,牵着小一美我去找李先生算账。
我们去时,李先生正坐在沙发上看林姐的照片流眼泪。小一美突然冲过去把照片摔在地上,照片架摔得粉碎。
李先生暴跳如雷,拿起桌上的剪刀像小一美仍了过去。
小一美不知道是没躲开还是不想躲,她的脑门被剪刀划看一个大口子。
我抓住李先生还的手喊道:你怎么回事,伤到孩子了。”
她活该。
李先生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抓着我问:“你知道她不是人吗?你知道她不是人吗?”
我大喊:“你一胡一说什么。”我甚至想扇他个耳光,让他清醒。
可他呜呜地哭着说:“一年前的车祸你还记得吗?小一美在那时候就死了,现在在小一美身一体里的是另外一个人。不,应该是说另外一个灵魂。”
我被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看向小一美。小一美就像在脱皮一样,挠着自己脸上的皮肉,使劲拽着自己的头发连肉片都拽了下来,血淋淋的十分吓人,我伸手去打110,小一美一伸手抓住了我的电话,沉声说道:“不用打。”
我指着小一美半天没反应过来,她的声音,那里还是小一美的声音,活脱脱一个成熟的女人在说话。
李先生垂着头,叹着气说:“我你没骗你,她不是我的女儿。她是我的情一人,想和我在一起,可是我有女儿不能离婚和她在一起,一年前那场车祸,我失去了女儿,她知道后对我说,她能让我女儿复一活,我开始不知道她的目的,后来我发现我女儿和以前不一样了,一性一格更向她。
而且最令我们夫妻苦恼的是,她不让我们做一爱一,我们只要一上一一床一一她就躺在我俩中间,怎么赶都不走。
偶然我听外人说,她死了,自一杀,死的时候嘴角含笑,从那时我就开始怀疑小一美不是我女儿。
然后我假装出门,其实是去求证小一美是不是她。还没等我找到线索,就传来了我妻子遇害的消息。
我听得一头雾水,始终想不明白小一美不是小一美,那她是谁?是李先生的情一妇,一个情一妇的鬼魂占用了十一岁女孩的身一体,这太不可思议了。
看出我的疑惑,小一美笑笑说:“是,我就是她。”
李先生一屁一股坐在地上,看着李先生这个样子,小一美神色黯淡地说:“其实我也不想杀她,可你前脚走她后脚就开始骂你,骂你没本事骂你窝囊废,她一直骂一直骂。我就拿起了刀,本来我想吓吓她,可她却敏一感地猜出我不是她的女儿,我不能让她识破我,所以我就杀了他,这一切都是为了和你在一起,难得你不感动吗?我为了你抛弃了肉一身,我为你杀人……”小一美歇斯底里的喊叫着。样子越来越疯狂,越来越吓人,她几乎把脸上的皮都挠掉了,脸上露出红红白白的肉,眼睛被她硬扣下来,用脚使劲一踩,嘴里说了句:“碰……”
我看她的样子越来越癫疯,我掏出镯子小心的递给李先生说:“这是她的灵魂圈,如果把她弄碎了,她会灰飞烟灭,她是为了一爱一你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是不是让她消失,你看着办吧。
李先生拿着镯子,泪一滴滴流了下来。小一美似乎感觉到了。她停了下来,用一双悲伤的眼睛看着李先生,他们就这样相对的站着,一动不动,一滴泪从李先生的脸上流了下来,小一美含一着眼泪点点头。
同时李先生举起手里的镯子摔在了地上,小一美砰地一声到在了地上,身一体很快一抽一干了,变成一具干一尸一,李先生抱着干一尸一哭了很久很久,最后他抱着小一美的干一尸一,拿着碎了的镯子走了,去哪谁也不知道。
当我把这件事讲给浩天听的时候,他皱着眉说道:“看来这件案子又要变成无头公案了。”
我们沉默了一会,我叹着气说:“要是没有情一人这个词就好了。”浩天笑笑说:“傻!那么婚外情就用另一个词代替了,别想着去消灭一个词,而是想想怎么消灭人们心中的无止无休的欲一望。”
这时太一陽一就要下山了我们看着红彤彤的夕一陽一,谁都没有说话,因为我们都知道欲一望是无法消灭的,一爱一只在这一刻,只停留在这一刻,下一刻的事情谁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