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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钟的故事前言:

中国人忌讳送钟给别人,由于是生日的时候。这让我想到一个笑话:某局长寿宴,秘书抱一大钟至,众皆大惊,惟局长喜之异常,待之为上宾。为什么呢?原来,“钟”者“忠”也,秘书其实是借钟来表忠心的。同样的东西,用不同的眼光去看,就会看到不同的寓意。就像本期的命题,看似单一局限,实则有广阔的发挥空间,端看各人的想象力如何了。

关于钟的故事:

据买家讲,这东西本是清末时期某外国使节献给老佛爷的礼物,后因战乱流落到民间,最后辗转到了刘公馆,成了公馆主人的心之物。

虽然华文向来对古董不感兴趣,但当东西到手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心中一动。

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沉!巴掌大的东西却有着出乎人意料的分量。不愧是金子做的!接着另一个发现同样令他目瞪口呆、啧啧称奇。他发现钟表竟发出“哒哒”的声音,是表针在走动!

老天,一百多年过去了这家伙还能用!华文惊奇之余特意对了对自己的手表,而且——而且时间还分秒不差!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人家肯出高价请他来走这一趟。这绝对是件稀世珍品,如果自己找个买主出手,后半生就有了保障了。华文心中有了主意。

“这样贵重的物品应该不会让我这么轻易到手。”他的动作格外小心起来。但在经过公馆客厅时,警铃还是响了。

华文的第一反应就是墙角的巨型青花瓷瓶,当人们闻讯赶来时,他已在瓷瓶中了。

刘公馆的人万万不会想到,今晚的盗贼并非等闲之辈,不仅身手敏捷,还身怀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缩骨功”。这门功夫一旦练就,就可将整个身体蜷入让人意想不到的狭小空间。

华文躲在瓷瓶内,听着外面的动静。类似的场面他此前不知经历过多少,所以并不慌乱,按照事先的方案,只待天亮前人们放松戒备时好伺机开溜。

不过,他盘算好了,东西暂时先不带走了。一来方便脱身;二来,未来很长一段肯定风声很紧,东西即使带出去,也不宜出手。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将钟就藏在刘宅里,风声过后随时可以来取。

但放在哪儿才万无一失呢?他不禁开始搜肠刮肚。

时间一点点过去,正当他殚竭虑时,外面的情况似乎有了变化,刚刚有些寂静的公馆一下又热闹起来,能听到脚步声到处走动。华文不由疑虑丛生,他看了看表,马上就六点了,天就要亮了,莫非人们发现了什么?

他正疑惑,忽听见一阵脚步声响起,有人进客厅了。就在这时,困扰他的疑 打开了!他记起手中的金钟,顿时汗倒竖、魂飞魄散,他试图进行补救,但为时已晚——

当钟表的时针分针连成一条直线时,这个价值连城的宝物骤然在华文面前响了起来……

关于钟的故事:

王虎最近手头有点紧,寻思着上哪儿弄俩钱花花,所以他将目标锁定在了修钟表的陈老八身上,因为谁都知道陈老八是老街上最软弱可欺的老实人。

那天夜里,王虎闯进了陈老八的家。对着满屋子的钟表一气乱砸之后,他揪住了陈老八的衣领,恶狠狠地说:“拿两万块钱来,不然就宰了你!”

怯懦的陈老八颤抖着身体,恐惧地说:“我哪有两万块钱?”话一说完,王虎就掏出了一把剔骨刀,他今天根本就没打算留活口。再说,如果手上不沾点血,老街上的人谁会服他?

或许是发现王虎露了杀机,面对死亡的威胁,陈老八突然求饶道:“虎哥,你别杀我,我给钱……我给你两万。”

王虎也没想到这个生活简朴的钟表匠真的这么有油水,他愣了愣,说:“好,你把钱给我,我就放过你。”

陈老八哆哆嗦嗦地从内衣 里抠出一个贴身收藏的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一张破旧的纸片。他说:“这是一张地图,上面画着五角星的地方,叫做古钟村,那里有我家的祖屋。祖屋东边和南边的墙上各挂着一个石英钟,石英钟的商标会指引你找到一个罐子,罐子里装满了民国初年的银元。”

王虎一把抢过了纸片,但手里的剔骨刀还是刺入了陈老八的咽喉。斩草要除根,不能留有后患。

五天后,王虎来到了古钟村。陈老八的祖屋是一个废弃已久的院落,院子中央的老宅已经坍塌了,四面围墙却依然挺立着。院子里种满了悬铃木,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每棵悬铃木的枝头上都挂着一口钟。每当微风掠过的时候,这些钟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正如陈老八所言,四面围墙的内侧,各自挂着一只石英钟。王虎来到墙边,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钟。四只钟都产自不出名的山寨厂,根本不值钱,也早就不走了。难怪在院子里挂了这么多年,都没被人偷走。而且,四个石英钟的商标上,都被贴上了一张不干胶。不干胶上,印着的是如今最红的几个歌手,比如东面墙上的陈冠希,南面墙上的钟欣桐。不过,王虎发现,这些明星都被剜去了眼珠,有人用圆珠笔在他们的脸上重新画了一个眼睛。

但是,重新画上的眼睛,却是斜视的。

沿着不干胶上陈冠希的眼神望去,王虎看到了院子中央的一行悬铃木。他走到南面墙边,沿着钟欣桐的眼神望去,又看到了一列悬铃木。在两者相 处的那棵树上,王虎看到了一口悬挂着的很大的钟,不过不是时钟,是寺庙里敲的那种。不知什么原因,这钟是口朝上,倒置着的。

脚下的土地有些松软,依稀还有掩埋的痕迹。

这里一定就是陈老八埋银元的地方吧。

王虎禁不住心中一阵激动,他蹲下身,急切地用手指挖掘起地上的泥土。只挖了不到几公分,他就触到一个陶土罐子。罐子沉甸甸的,王虎捉住陶土罐子的耳朵,向上猛地一提,罐子就被他提了起来。

这时,地底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着似机簧启动的声音。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地下蓦地窜出一条钢丝细线,细线窜出的时候,面前的悬铃木莫名其妙摇晃了起来,树叶飒飒地响着。

王虎朝上看了一眼,发现头顶那口倒置的钟竟翻转了过来。钟身里,落出了褐色的液体,淋了他一身。王虎只觉得皮肤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还嗅到了一股酸涩的气味。他的手臂瞬间就变成了焦黑的颜色,肌肉一块块脱落,只剩几根白森森的骨头。

惨叫了一声后,王虎倒在了寂静的院落中。他剧烈搐了几下,便停止了动弹。

他临死前,在心中狠狠咒骂着陈老八的名字。原来这个怯懦的老实人,竟也这么不老实。

你见过老式的钟吗?

这次,他回了一趟老家,探望年迈的

他突然发现,其实,比十年前的课本老多了,住的房子比她又老多了,而故乡的一沙一石,都比这老房子老多了。

马欢觉得,他的故乡太老了,就像时间倒退了几十年。

这里的天和几十年前一样蓝,地和几十年前一样宽,人和几十年前一样纯。

时间就像在某个点凝固了。

这天晚上,酒足饭饱后,马欢陪看电视。

马欢喜欢看大戏,马欢硬是陪她看了一个晚上,没有转台。

电视里的人全是旗袍马褂,插大旗,骑高马,怪模怪样,怪腔怪调。

一台戏看到一半,他突然冒出一个骨悚然的想法:这电视有其它频道吗?

后来,边看边打瞌睡了,马欢就把电视关了,扶进房休息。

他出来的时候,本能地望了一眼电视,想打开它,继续看会儿,却又猛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下把手缩了回来。

我知道他想什么。

他怕……这电视真的只有一个频道,无论他调到哪个台,都是没完没了的唱戏的声音。想到这,他就没有勇气打开它。

他只好进房睡觉。

他的房间和只隔着一面墙,就在隔壁,这个房间以前住着他爷爷。

墙上有一枚灯泡,马欢点亮它,灯光昏昏沉沉,照不满一个房间,到处都是黑暗的死角。

还有一个钟,我跟你提过的那种老式的钟。

马欢第一次见这种钟,钟摆不紧不慢地左右摇晃,时间安详地走着。

他想,这钟应该也很老了,到处是岁月的痕迹、烙印。也许,它比还老,比这个房子还老,比这个村子都老!

它还在行走,真是一个奇迹!也许,时间真的是永恒的!

马欢把灯熄灭,在床 上躺下来,世界一下变得无比安静,就像一切都停止了。

不对,时间在走!它的声音是这样的,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马欢做了一个梦,他坐在小学的课堂上,专心聆听老师的声音,老师说:“孝悌也者,其为人之本与。”

他没听明白,老师正要解释,下课的钟声却敲醒了,那声音是这样的,当!当!——

马欢一下惊醒过来,墙上的钟在敲,当!当!当!一共三下,那声音就像很久没有敲响过似的,嘶哑!干涩!

他拿起手机对了对时间,刚好三点。这钟真准!

原来这钟有整点报时的功能。

他闭上眼睛,静静地听了一阵,隔壁没有声音,世界没有声音。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下就睁圆了,身上的鸡皮疙瘩像热烈的掌声一样,一阵接一阵!

马欢想起了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猜测,你也可以。猜测只是想象,不一定是事实。

比如,他想起,他回到家一整天了,超过了24小时,他几乎足不出户,如果这个老式的钟真的正常的话,他应该听见它敲响了不下10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凌晨3点的时候才第一次听它诡异地敲响。

我是这样猜的,你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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