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砾的网名一直以来都叫独居生物,因为他从高中开始就在学校附近独自租了一间房生活。周末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把自己一个人宅在屋子里,听听音乐,做做试卷。以前,同在房东家租房的同学有很多,但一向独行侠的他连自己隔壁住的是男是女也不知道。
这天周末,古砾搬进了一间在网上新找的房。他照例在吃了碗泡面之后打算上一床一睡觉,刚躺下居然传来了敲门声。他有些不太一习一惯,拉开门一看,外面什么人也没有。他瞟了一眼空空的过道,打算关门的时候──“谁啊?”一个声音冒了出来,听着有几分熟悉。“你好,我是新搬来的,认识一下……”另一个声音似有似无地回荡在楼道上,他仔细一听,又没了。他关好门,在心里骂了句“一娘一”,难不成刚才的门是鬼敲的?
可等他刚回到一床一上,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谁啊。”他埋怨着再次打开门。一个男生站在门口,脸上堆着讨好式的笑容,“你好,新搬来的,认识一下,我是程鹏,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对方说着指了指他隔壁的房间。
“古砾。”他冷冷地回了一句,他很不喜欢程鹏这种喜欢到处“卖笑”的人。“我要睡了。”说完,毫不犹豫地关上了房门。
半夜的时候,他睡得迷迷糊糊,“笃笃……笃笃……”声音时近时远,似乎有一双脚在他屋子里不停地踱来踱去。他在梦里嘀咕了一声“唔──谁啊……”还没说完,脚步声音戛然而止,他立马清醒过来,这屋子里有其他人?当然没有,那么就是说有──鬼咯!
“一妈一的,天天都……”这时门外有个人骂了句,声音还和刚刚楼道上听到的一样,有些熟悉。古砾彻底被这声音惊醒了,一坐起来觉得肚子痛得不行。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门外还是没人,楼道尽头惟一的一个厕所已经被人占掉了。
他退回房间里,肚子呱呱地叫着,痛得他不停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才过了不到一分钟,他就望了三次厕所,实在憋的慌。“一妈一的,天天都把厕所占着,好像你一个人就能拉满似的。”他站在楼道口,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救救我……”那个熟悉的声音又从厕所里传了出来。
古砾一愣!今天怎么总是听到其他怪声音。难不成天天戴耳机把耳朵听坏了?
“你是程鹏吗?”那个声音又换了个调调响了起来。古砾一阵纳闷,听着是熟悉啊,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说的。
他这么一想,厕所的灯熄了。肚子又呼一呼地胀痛,等在门口却迟迟不见人出来。他终于忍不住了,慢慢地靠近厕所门,“救救我……”透过一毛一玻璃,他看到里面有个人影蜷缩在地上,厕所里有一根洗澡时挂衣服的绳子,恰好圈住了那人的脖子,眼看就要窒息了。
“你是程鹏吗?”古砾一把拉开厕所门,打开灯一看,空空荡荡的厕所里什么都没有。一妈一的,不会见鬼了吧。他后背一凉,正想跑出厕所,肚子又哗哗地响了两声,加倍痛了起来。
没办法,他说服自己,刚才不仅耳朵坏了,眼睛也有点问题。可他刚脱一下裤子蹲下去,门外的楼道上就响起尖一叫:“古砾,你怎么上吊了啊。”这次他听出声音来了,是那个刚搬来的程鹏。
他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在诅咒自己吗?他提起裤子,“嘭”的一声拉开厕所门,正要开骂时却愣住了。厕所外是空荡荡的楼道,一个人也没有,程鹏的房门都是关着的,只有路灯孤零零地与他对视着。
他一妈一的,这下是真的见鬼了,他感觉全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拔腿就跑。可不巧,一脚踩在了积水的地板上,身一体一滑,脖子刚好担在了挂衣服的那绳子上。绳子一头“啪”的一声断了,由于弹一性一的作用,把他的脖子缠得死死的。古砾不停地挣扎着,窒息感很快就麻木了他的意识,“救救我……”他出于本能地喊了一声后,全身都没了力气。
在他意识完全模糊之前,他认出了几次听到的那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不就和他自己的一模一样吗?他突然想起来了,这租房信息是自己在网上找到的,当时有人告诫他不要来这里,说这房子很奇怪,能提前让你听到和看到一分钟之后要发生的事情。古砾放弃了挣扎,回忆了一下刚刚的经历,这原来是真的。
这时候程鹏房间的灯亮了,程鹏推开了门,穿着个短裤,惺忪着眼睛慢慢地走向了厕所。古砾想呼救,但已经没有了力气,在他眼睛失去光泽之前,他听到程鹏突然尖一叫了一声:“古砾,你怎么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