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里包不住火的道理,付煌权还是很清楚的,没办法,谁让收人家好处了,收了好处就得给人家办事儿。不但办,还要办好,还要办成。但是,办成了,也不见得就滴水不漏。自己的行为是什么一性一质,他自己非常清楚,他这叫徇私枉法、营私舞弊,包庇犯罪!既然知道这么严重,为什么还要包庇呢?还不都是贪婪的欲一望给闹的吗?
这不,为了平事儿,自己上穿下跳,东奔西走,提心吊胆地忙了个脚不沾地,总算是把事儿给平了,虽然挨了上司的不少骂。
平完一事儿了,付煌权才算明白了,其实这个事儿平的很不划算。收来的钱,经过上下打点后,自己剩下的还不够小三儿一天挥霍的,自己冒这么大风险值吗?他不由得扪心自问。
付煌权驾驶宝马轿刚从省城回来,车跑了好几天,直到天彻底黑下来后,才算看到自己所居住城市的灯光。没日没夜的在高速上行驶,使他身心俱疲,真想马上回到家里,洗个澡,美美地睡上他几天几夜。但看到身旁仰靠在副驾座位上睡得很沉的小三儿,一身的疲劳,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马上就快进入城市时,他突然发现进城的零公里处,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在路灯下摆一摊一床一,摊一床一上摆满了书刊报纸。他感觉有些奇怪,却鬼使神差地把车停在了书摊旁,不由自主地打开车窗。
“买报纸吗?”没看见老太太如何启齿,就听见了她的说话声音。而这声音听起来令付煌权浑身都感到不舒服,只觉得脖颈子后头有股冷风吹在上面,鸡皮疙瘩迅速布满全身。老太太的脸无法看清,因为她是背着灯光而立的。
“哦,有《新城晚报》吗?”付煌权不由自主地问道。
“卖完了!”老太太的声音听起来使他感到浑身毫一毛一倒竖。
“昨天的也行。”付煌权感觉自己在于老太太说话时,根本不受自己意识的支配。
“只有明天的。”老太太的话,令他大惊失色。
“来份儿明天的吧。”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说出口,并把钱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颤一抖的手接过付煌权递来的钱,将一份明天的《新城晚报》和找回的零钱递给了他。
“谢谢!”付煌权还是不由自主的向老太太道谢,关上车窗,发动车向前缓缓开去。就在车向前行驶的一瞬间,付煌权看清了老太太的脸,是一副令人看了深感恐惧的脸。感觉印象非常深刻,好像在哪儿见过。他迅速在自己的记忆力搜索,嗷!他差点没从座位上挑一起了。这不就是这几天他忙着压服的一个被害人的母亲吗?不过老太太已经因气不过,一股急火死去了啊!
原因是建筑开发商在动迁时,因为少给被动迁户还面积和钱,动迁户不干,开发商就雇佣地痞流一氓半夜砸被动迁户的窗户,动迁户报案,派出所说没有证据。动迁户四处找,无人搭理。一日半夜,一家人正在梦中,被人敲开房门,把一家人架出房屋,随后,铲车就将房屋推倒。老人的儿子挣脱来人的“搀扶”,跑上前阻止铲车时,被铲车轧死。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市政一府出面干预。付煌权更是大胆地把这起事件给定一性一为意外事故。老太太一气之下,心脏一病犯了,没几天,死于非命。算来今天是老太太死亡整整七天。
看清老太太脸后付煌权心里犯起了嘀咕,借着路灯灯光瞟见了报纸上隐隐约约有一张自己的相片,抓起报纸,打开车顶灯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则消息:我市法院刑庭庭长付煌权,因疲劳驾驶,于昨晚在零公里处撞在大树上,不幸车毁人亡。在事故现场不远处,还有一名不知姓名的年轻女子一尸一体,目前,死者的身份和死亡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一妈一的!”付煌权气得闷吼一声,把报纸狠狠地摔方向盘上,不觉脚下一用力,踩在油门上,轿车猛然“怒吼”一声向前冲去。付煌权手忙脚乱地急忙去抓方向盘,但为时已晚。轿车呼啸一声,冲出公路,撞向路边的大树。“轰”一声巨响,宝马轿车的前脸深深地凹陷进去,付煌权惨叫一声,胸部被方向盘挤碎。身边的小三儿还在睡梦中,破窗而出,重重地摔在路旁,浑身一抽一搐几下,便一动不动了。在付煌权胸前与变了形的方向盘中间,还有一张被鲜血染红并且十分扭曲,字迹已不宜辨清的“明天的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