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驱车回到上栗县城,黄老板请客吃饭,席设“乡村第一餐”。因为老彭的心结已解,大家都很高兴,所以黄老板又打电话叫来了几个朋友,刚好凑了一大桌,大家一起你来我往地喝着酒,吃饭的气氛相当好。
黄老板一边和朋友相互敬酒,一边把今天的事说给新来的朋友听,席间不停地夸赞着伯伯,弄得伯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从不端酒杯的他也抵不住大家的热情,已经喝了一杯白酒了。但此时我却注意到黄老板新来的朋友中有一个人,此人约四十岁样子,较壮实,秃顶,看样子不像个一性一格内向的人,但从他出现到现在,我没见他说过一句话,他一直不声不响地低着头,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人敬他的酒他才微微笑一下,神情看起来有些呆滞,但当黄老板介绍伯伯怎么帮彭老板解一开心结的时候,他似乎又在竖一起耳朵聚一精一会神地听。
此时黄老板也注意到了此人的不正常,黄老板不愧是聪明人,只见他端着酒杯来到此人面前,关切地问:“老陈你怎么啦?魂不守舍的样子——来来来,咱兄弟俩一起喝一杯!”
陈老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却转过身问伯伯:“老哥,这世上真有鬼吗?”
陈老板这么一问,饭桌上顿时就静了下来,大家怔怔地望着陈老板,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陈老板见众人望着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没别的意思,做生意的人,面对的不确定因素太多,所以多少有些迷信,何况我们做鞭炮就是为鬼神服务的。所以我也不例外,并且自己也跟过几个师傅学过一些这方面的本事,自信没什么能难倒自己,但近段时间却遇到了一件麻烦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老陈你遇到了啥麻烦事,说话挑重点呀,急死人了。”络腮一胡一子一性一子急。
老陈望了望伯伯,伯伯点了点头,于是老陈继续说:“我家住桐木东山,我在东山有个鞭炮厂,厂里有个职工是我表嫂。前段时间,我表嫂突然有些一精一神恍惚,我老表以为她生病了,于是带她去县医院检查,结果各项指标都正常,我老表便以为她没事。但是表嫂却越来越不正常,有时候甚至吃饭穿衣都不能自理,于是我老表又带她去了一精一神医院,也没查出个什么名堂。我老表没办法,既然医学上无法解决,就只好求助于我,因为是自家人,所以我也就很爽一快地答应了。”
老陈停了一下,抬头望了一眼伯伯,然后继续说:“我不敢在老哥面前卖弄,但我一直比较自信,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失过手,但这一次我却栽了。”
老陈停了下来,低着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众人的目光又都齐刷刷地望向伯伯,伯伯却只是笑了笑。
黄老板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忙说:“陈老板可是桐木的名人,会栽在别人手里,打死我也不信。”说完自顾自地笑起来。
“不是栽在人手里,是栽在鬼手里!”陈老板抬起头,轻声说。
栽在鬼手里?陈老板声音虽小,但却如同在饭桌中间扔了一颗炸雷,众人皆面面相觑。
“我到老表家,看到表嫂浑身脏兮兮的,目光呆滞地坐在家门口,身一子不时地哆嗦,像是打冷战一般。我老表也不搭理她,直接将我引进屋内。但是一进屋,我就感觉到屋内有一股不寻常的味道,让人感觉到特别压抑。我知道屋内可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东西气场特别大,但具体是什么我也拿不准。我赶紧在屋里四下查看,想要找出原因,当我走进他家厨房时,只觉得一股一陰一气直一逼一脊梁,好像有一只冰冷的手抚过背脊,吓得我往后一蹦,跳到堂屋中间。我老表可能见我神情异常,一直不敢说话,紧张地跟在我身后走来走去,此时见我突然一蹦,吓得他‘啊’地大叫了一声。”
说到这里,老陈抬眼环顾了一下众人,他一妈一的,他那眼神好吓人,大白天的,却让人感觉一陰一森森的。我望向伯伯,却见他也脸色凝重,正盯着老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再看看黄老板他们,一个个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紧张地望着陈老板,头上竟然渗着细细的汗珠,这阵势,我从来没见过。
过了好一会儿,陈老板在伯伯的一逼一视下,仿佛从梦境中突然清醒过来一般,打了个哈欠,用手使劲地一搓一了几把脸,继续说:“我赶忙将他扶起来坐在椅子上,正当我全神贯注地想搞清楚厨房里到底藏着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厨房里传来两声‘嘿嘿’的笑声,这笑声直灌耳朵里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我顿时感到一毛一骨悚然,吓得连滚带爬地从堂屋里跑了出来。说也奇怪,我一出那门,身上那种奇怪的感觉就消失了。当我回过头去时,却见我老表从厨房里将他婆一娘一扶了出来。表嫂本来是坐在大门口的,怎么进的厨房?在厨房里干了什么?厨房里为什么会有那么重的一陰一气?我却全然不知道!这时候我才知道自己道行不够,斗不过藏在厨房里的东西,世事天注定,不是我能够左右的,所以我只得嘱咐老表将厨房门锁上,千万不要再进厨房,自己则灰溜溜地回家了,从此再也不敢踏进他家一步。”
陈老板讲完,似乎卸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出来,顿时一股恶臭钻进鼻子,一妈一的,陈老板的口气好臭!我见桌上众人都面露难色,有的人甚至用手轻轻地掩住口鼻,心里直觉好笑。
“现在你表嫂情况怎样?”伯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