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老家的族园,以前是靠近一条大河的。大河就是我们村前的一条大河,河的名字就叫大河,而这条河也确实很大。足有3,40丈宽。村里有弄水好手曾试过,水最深的地方,四五个人脚踏肩膀落不到底。所以一般人是不怎么敢在大河玩的。深是一码事,让大家更顾忌的是这大河还有一怪,那就是这河里经常淹死人,并且淹死的人一般都找不到一尸一体。
而我们老祖宗里有个(这里的老祖宗并不是字典里老祖宗的意思,我们家乡老祖宗一般是指爷爷的爷爷辈。辈分隔的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远。)叫谭仁杰的,因为在家排行第五,所以按排行大家都一习一惯叫他谭老五。这个人却是个胆大的人,别人都恨不得对大河避而远之,唯独他偏一爱一在这大河玩。并且水一性一相当之好。据说,河里发大水的时候,不管水势多大,一浪一有多高,始终都淹不过他的肚一脐眼。久而久之大家知道了,就给他起了个外号,水阎王。这个外号在当时也是有番说辞的。
当年,谭老五21岁,正值年头开春,天气依旧很冷,大家都窝在家里围着火堆烤火。突然,他家院子里就围来了一大群人,里面还夹杂着带毡帽的官兵。人群在院子外就停下了,然后那伙官兵穿着甲胃分开人群就冲了进来,打头的进屋就双手抱拳,客气的问道,这里可是谭公,谭仁杰府邸?谭仁杰也算是读过两年私塾,懂些礼数,看对方的衣着应该也是个军官,然而却给自己行礼。就知道肯定是有事相求,并且事还不小。于是赶上去了托起那官兵答道:“军爷,有事还请直说。如此这般谭某可是担当不起。”
那打头的军官,看也是爽直之人,于是也不拘礼节了。把事情始末娓娓道来。原来他们是这里的驻军。4天前,上面下来个什么的将军。说是过来执行公事,恰巧夫人一娘一家在这边,于是想顺路过来看看。要是平时倒也没事。可是前不久大河里刚涨过大水,把河上唯一的一座浮桥都给冲垮了,如今河水还没退。这大河没桥唯一路径也就没了,众人知这河平时就蹊跷,特别是涨大水是时候更是过不得,于是便劝那将军等水歇了再过。而那将军却一点听不进去,还说道:“本将军千军万马里都过得,大一江一大河里也淌过,难道还过不去这等小河流?”众人见劝拉不住,也只好去附近渔民家找了条小“鱼划子”(渔民用的很小的那种轻舟)然后再多找了几个熟悉这附近水一性一的汉子护着,想试着强渡看看。
鉴于将军是上面下来的贵人,啪万一有个闪失无法跟上面一交一代,于是先叫了4个汉子驾着鱼划子先渡了一次,试渡成功了后才让将军上船。
谁知道要出的事还是逃不过,当载着3个弄水好手和将军的小渔船走到大河正中央的时候突然一个一浪一头打来,整个小渔船就像被从高处抛下来一样被水冲了个稀巴烂。船上的4个人落水后,连个冒头的都没有。
这下大家都慌神了,赶紧跑到附近渔民家找人和家伙什去救人,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几个人怕是不可能找的到了。要是是4个平常百姓也就不用找了,可这上面有个将军,那事情就不同了。于是一帮子人驾舟的驾舟,凫水的凫水,把大河那段快翻了个遍却连船板子都没捞起来半块。这下可把大家急坏了,突然,有个老人说了句,这事看来只有去找谭家老五试试了。这小子听说是有功夫(有本事)的。听说这大河里不管涨多大的水,都淹不过这小子的肚一脐眼,如今只有他去可能才有一线生机。只是这小子却有个怪脾气,就是从不在河里捞东西,曾经有个过河的商人掉了个很值钱的珠子在河里了。花10两银子请他去帮忙捞都没请动他的。在那年头10两银子可是一般人家几乎一年的收入了。
从将军掉河里到现在已经快过了半个钟头了,那些当兵的都急的没办法了,将军死这里了上面肯定会归罪下来,他们这些小兵哪承担的起?所以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都愿意去试一下,再就是 就算捞不起来活的捞起来个一尸一体也算了保了将军一个全一尸一,跟将军家里也好一交一代一点。于是一大帮人便浩浩荡荡的找到了谭老五家。
听完军官的来意,本来站起来的谭老五又转身就悠悠坐回了火边,背对着众官兵面无表情的说道:“想必军爷们来的时候也打听过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从来不捞大河里的东西,要是其他的事我谭老五为众位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唯此事不行。
当兵的人本来就没几个好脾气,其中一个一听谭老五一个枯老百姓居然敢拒绝他们,“呛”的一声就拔一出腰里的刀喝到:“今天可由不得你,你就是去得去,不去也得去。”谭老五在柴火边那翻一动着手掌,连头都没回。那打头的军官也是个挑头剃眼的人,一看就知道谭老五不是那种一逼一的动的人。
于是回头朝一抽一刀的士兵吼了一句:“把刀给我收起来,谭公面前不得无理。”然后前走两步,沉声劝道:“谭公此事您可是非办不得啊,这可是关系着这河边几个村的存亡啊,你想,如果将军真是死在这里了,朝廷会轻易善罢甘休吗?就算朝廷放过此事,将军手下那几十万的士兵呢?将军平时对手下的士兵个个视如己出,大家都记着将军的恩呢。你说被他那些乱时叫兵,盛时为匪的弟兄们知道将军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了,将会是个什么后果?你看这院外的一干老小,他们的命运可都在您的一念之间啊。”
说完就双手抱揖,站那不再动也不再言语。他不动谭老五也不动。半响后,两人中终于是谭老五叹了口气先动了:“哎,该来的总逃不过去。我虽答应你们打捞,但是捞上来后是死是活我可做不了主,毕竟我也不是神仙。”
“谢谭公,只要您尽力了,不管结果如何,朝廷来人我们众兄弟都一定会尽全力保这几村老小周全。”
“话不多说,我需要手臂粗细一般长短的竹竿3支,要带根的,且竹竿上不得有虫眼,不得断尖。东西必须在我走到河边之前给我送来。”说完便背负双手当先走了出去。那军官明显愣了一下,他没见过谭仁杰的水上功夫,可是见过那大河的水。坐4个大汉的船只下去都得打晃,何况是个人?
“就只要这些东西?”军官也是见过市面的人,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小心问了句。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连军官自己都又愣了一下,感觉好像眼前那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从刚才说话后身上就开始有种让人臣服的气势一样。
“嗯,速度去办。晚了我可不负责任。”这下军官再没有怠慢,马上吩咐下去,然后自己跟着谭仁杰一起向河边走去。院子外看热闹的人在谭仁杰走到面前的时候也自然的让开一条路。
然后尾随着向河边走去。都想看看传说中谭老五那身神奇的水上功夫。
众人拥着谭老五一路小走带跑赶到河边后,看到三个官兵已经一人扛着一根竹竿站在那了,谭老五才满意的冲三个士兵点了点头。然后右手一把拉掉身上的短衫,露出一身条块分明的肌肉。双手一左一右抓住腰带使劲催了一圈。双脚互踩,踩掉脚上的鞋子后从其中一个官兵手上一操一起一根竹竿便向河心走去。
看着黄水滚滚的大河,就是常年生活在这的老渔民都不由得为他捏了把汗。大家都知道这样的河水贸然下去有多危险。
众人虽紧张,谭老五却显得从容不迫,就像在自己家后院闲庭漫步一般,把竹竿扛在肩头慢悠悠的走着,水先是到他的小腿,然后大一腿,直到淹到腰部后,谭老五的身一子便不再往下沉了,河水在他的腰上激起几尺高的一浪一花,却一点都影响不了他的脚步。他甚至连偏都没随激流的河水偏一下就径直往河中心而去。这下岸上的人都傻眼了,以前都只是听说,还有些不信,这次可是见到真的了。都不禁在心里叹道,这是人该有的功夫么?
待走到河正中心的时候,果然水刚好只淹到谭老五的肚一脐眼,只见他站定后便双手握住竹竿拧身提腹大喝一声“嗨”就把竹竿根一部那端笔直的朝河水里插了下去。本来竹竿入水应该是很轻松的,但是众人却看到,谭老五手上的竹竿却好像是在岸上往土里插一样,每插一寸谭老五头上的青筋都直暴。就在插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啪”的一声响,手臂粗细的竹竿被他插的从中间爆裂开来。谭老五也一下没收住力一个趔趄差点栽倒。扔下手上破掉的竹竿,谭老五喘了几口气,才冲岸上招了招手,可是大家刚都看傻了,都愣在那,竟没几个人反映过来,谭老五有点恼火的吼了一声:“拿竹竿来。”
这下岸上的人才总算反映过来,那两个搬竹竿的官兵吞了口水,结巴的问道:“五,五爷。”这下那几个官兵连称呼都变了,“这,这竹竿我们要怎么给您送过去?”
说到这的时候连幺爹都好像自己当时亲身在场一般,挺了挺身边,毕竟谭老五是我们祖宗,族里出能人,这可是我们族里的荣耀。
“给我抛过来就行我走不开,快点。”
“河太宽了,恐怕我们抛不过去哦。”
“你只管抛就行,能抛多远就抛多远,没事。”
“哦,哦,那您可接好了。”
说完往后退了一段,然后猛的一阵助跑,便唰一下把手中的竹竿像投标槍一样向谭老五投了过去。那官兵力气也算不小,可是大河确实太宽了,竹竿在距离谭老五几仗远的时候就掉在了水里,余劲也只让竹竿在水面滑行了一丈左右。眼看还离谭老五还有好几丈远。这时只见谭老五身一子突然向上一拔,右脚上提,脚底板在水面使劲一蹬,整个人便齐脚拔一出了水面,在水面上飞箭一般的奔跑了起来。岸上的众人那里见过这等功夫,不由得连现在是正在救人这码子事儿都忘了,齐声爆发出一阵喝彩“好功夫”,就连那军官都忘形的拍着手喊道“五爷好手段。”
喝彩声未落,谭老五就已经跑到了竹竿边了,一个燕子抄水就把竹竿捞在了手里,然后又飞一般的跑回之前站的地方,唰一下,把竹竿往上一根竹竿插的地方插了下去。这次到是轻松多了,一下子就插下去了三分之一,只是三分之一后就又变得艰难起来。众人甚至可以隐约看见谭老五胳膊上一块块暴起的肌肉,和头上一跳一跳的青筋。“嗨”“啪”第二根竹竿也终于在谭老五的一次较劲下爆裂开来。他又冲岸上招了招手,这下岸上的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不用说话,剩下的那个官兵就铆足劲把手中的竹竿像谭老五扔了过去。这个当兵的比上一个稍微力气大点,但是也只多丢一了那么一点。谭老五也像上次一样,踏水过去抄起竹竿往之前的地方插下去,只是这次插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就不再插了,而是一手握着露出一水面一丈高左右的竹竿,在那站着,大家都在看他到底在搞什么花样的时候。终于有细心的眼力好的人发现了,谭老五整个人正在往上升,现在齐膝盖以上都已经全部拔一出了水面,也就是说,水只淹到他的膝盖了。
又过了一会,等升到水只淹到小腿一半的时候,谭老五右脚使劲一跺,顿时他脚底下的河面像被炸弹炸开一样,以谭老五的右脚为圆心炸开了一个簸箕大的如碗底一样的水坑。接紧接着他又大喝一声“还不松口。”
这下大家都吓着了,谭老五一句没头没脑的“还不松口”是什么意思??水下难道有什么怪物?
就在大家正在为这个事情震惊的时候,更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将军的“一尸一体” 被河心的一股水柱慢慢托了起来。谭老五一把拖起将军的一只脚便像拖死狗一般把将军“一尸一体”拖上了案。等到岸上把一尸一体放下的时候,大家惊讶的发现,将军的左脚大拇指上居然死死咬着一个“一团一鱼”(鳖)。
谭老五放下一尸一体后,摸了摸一尸一体的脚脉,然后把那只“一团一鱼”的嘴掰一开。边掰便说道:“世间万物皆有命,本来我念你做了3世水鬼。好不容易修炼成型,想放你早日托生的。谁道你却还是惹了这不该惹的人,无奈我只好破了你修行,今我留你躯壳在此但愿你的灵识有朝一日还能归来。”
说完收起那个死一团一鱼。然后又双手叠加在一起按了几下将军的肚子,然后众人就看见“一尸一体”呼的大吸了口气坐了起来接下来就是跟喝水喝呛到了一样的大咳不止。大伙才明白落水已经快一个时辰的将军活过来了,按照常理,一般人落水45秒就会昏迷,3分钟后能救活的几率就很小了。谁见过落水一个时辰还能活过来的?
众人连呼神奇,而后就有好事者传来说去,越说越神乎。把谭老五说成天兵一般的人,又因为他居然说希望那个水鬼的灵识还能归来。显得有点邪气。便给了个称呼“水阎王”。后来那位将军为谢了谭老五的救命之恩,邀谭老五去当地府衙吃饭,两人相谈甚欢,当时就摆香案义结金兰。称将军为兄,谭老五为弟,大醉三日后才归。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