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毕业后被分到了一个大型的钢铁企业工作,做的是我的本行——化学分析。
这个企业建在一个山谷里,三面环山,有一条铁路负责运送生产所必须的原料和燃料。它的东边是高炉,西边是生活区,就以那一条铁轨为分界限,渐渐地,这里就发展成了一个小城市。我住在生活区外围的单身宿舍里,不远处就是铁路,很多人都不一习一惯半夜被火车的轰鸣声吵醒,可是我从小就在一个小站里长大,爸爸一妈一妈一都是养路工人,听到火车的轰鸣声就表示爸爸一妈一妈一快回来了,所以觉得这种声音很亲切,也不觉得吵了。
与我同一间宿舍的女孩子叫方家蕊,是上海人,长得很漂亮,但总是很骄傲的样子,不太一爱一理会人,单身宿舍里那么多人,她也只是与我说说话罢了。
一天下班,我照例到宿舍尽头的洗澡间去洗手,只看见一大群人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我走近一听,以来是关于方家蕊的。她们看到我,急忙围了上来,向我打听方家蕊的情况,我连忙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她们又七嘴八舌地告诉我,好不容易听清楚了,原来是方家蕊与我们集一团一的董事长的儿子在谈恋一爱一,不知道怎么又分手了,今天方家蕊到工程部去大闹天宫,弄得董事长的独生子很没有面子。大家纷纷猜测这次方家蕊肯定要偷鸡不着蚀把米咯。不能否定,大家都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情,谁叫方家蕊平时那么高傲,那么目中无人?
我回到宿舍,看到方家蕊脸朝下躺在一床一上,一动不动。我轻轻走上前,推了推方家蕊,问:“方家蕊,你要不要我去帮你打一份饭?”
“不了,”方家蕊忽然翻身坐了起来,脸上尽是泪水,她恨恨地对我说:“他想就这样抛弃我?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家蕊,你先喝一杯水,”我倒了一杯水给她,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保重你自己呀!”
“小琪,你真好,”她感激的说:“我一定是要把这件事和他说清楚的,今晚我就去找他,他不认我,还不敢不认这个孩子吗?”
“可是,他已经是结婚了的呀!”我抓住方家蕊的手。
“我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我也不想破坏他的家庭,可是,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你要我怎么办?”她低下了头。
“打掉它!”我咬住了下嘴唇,说:“我姨一妈一在市里的医院,我可以帮你!”
“不要,”她忽然推开我,说:“我不要打掉它。他说过,要我在九月,做最美丽的新一娘一,没有孩子,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家蕊,你别傻了,他不会在乎你和孩子的。他贪恋的只是你的美色和你的青春,你知道吗?任何一个男人对你都会动心的。我也知道,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抵挡他的权势和魄力,就凭他的背景,他想干什么不行。听我的,把孩子处理掉,然后换一个地方好好生活……”
“你滚开,我不要你管!我知道了,你也是他派来的,是想让我把孩子打掉吧?”方家蕊突然变得歇斯底里:“我告诉你,我不会这样做的,我要把他生下来,我要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谁的孩子……”
方家蕊说完,就跑了出去。
我无奈地走回来,猛然发现地上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拾起来一看,是一快玉,好象是方家蕊一向都佩带在身上的,怎么会掉了呢?我捡起来,放到了方家蕊的一床一上。
就这样,到了十一点我还没见到方家蕊回来,但因为第二天要上班,我就睡了。
我如同往常一样,急匆匆地赶到了办公室,发现保卫科的林科长已经坐在我们主任的屋子里了,难道现在保卫科连迟到也要管了吗?我正准备换衣服,看见林科长与我们主任偷偷一交一换了一下眼神,我们主任清清嗓子,说:“小吴,进来一下。”
我扭头看看同事,他们也以很怪异的眼光盯着我,让我觉得头皮发麻。
我一进到主任的办公室,他就把门给关了起来,我正思忖着最近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呀,林科长说话了。
“小吴呀,”他说:“我们主要是想请你谈谈方家蕊。”
这时,好象有一阵凉飕飕的风吹过。我心里一紧,问:“方家蕊出了什么事情?”
“她被人杀了,死前还被多次一性一侵犯……”
我的脑子一下子就变得一片空白,方家蕊死了?昨天她还好好的,就这么死了?
“小吴同志,你别太伤心,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请你对我们谈谈方家蕊最后与你说了什么,好让我们找到一点线索……”
我擦掉眼泪,把昨天方家蕊与我的谈话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了。
谈话结束后,我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到了大楼的天台,我不想又被那群生活无聊的同事问来问去。站在天台上,我可以看到方家蕊出事的地方,那是铁道边的一个废弃的平台,已经长满了杂草,但我仍可以看到那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那么红,那么宽。听说方家蕊是被人割断了手动脉,失血过多而死的。我一直不知道,人以来可以有那么多的血……
七月的一陽一光很大,我被晒得晕晕乎乎的,我仿佛看见了方家蕊那张美丽的脸,白得就像一块透明的白绢……
对了,方家蕊说过,那块玉是他买给她的,我把手一伸进口袋,就触到了它,我把它掏出来,决定把这件事情也告诉林科长。
我回到主任的办公室,推开门,屋子里没有人,只有林科长的笔记本摊在桌子上,我忽然很想看看林科长是怎么样来记录我刚才所说的话的,走进一看,天呀!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扶住了桌子。我镇定了一下,迅速离开了主任的办公室。
我早该知道,方家蕊这件事情涉及到的是董事长呀,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独子出事呢?根本就不会,就是说,方家蕊的死是白死,是活该,是不知检点。
果然,半个月后,调查结果公布了,说家蕊是酒醉自己割破了手腕死的,如此芸芸。他们连想一个更合理的理由都懒得去想,就这样草草结束了,我乃一介草民,更无说话的权利,也就次作罢了。但我偷偷到发现家蕊一尸一体的地方去了两次,一次是陪她一妈一妈一去,好象她们母女的感情并不很好,对于这件事情,她一妈一妈一并没有过多地追究,也没有掉眼泪,默默地走了一圈;第二次是她的生日,八月八日,正逢星期六,我在傍晚去了一次,买了一大盒牛一奶一和一束百合,都是她喜欢的东西,因为不知道她的骨灰是不是她一妈一妈一带走了,只好到这里祭奠她了。
夕一陽一真的如小说里写的,像血一样红,固执地凝固在淡蓝色的天空,像天也因为伤心哭得眼睛都出了血。我将牛一奶一全部倒在地上,很快就被干涸的地面吸得一精一光。我站起来,只觉得身后有一阵淡淡的香气袭来,就像方家蕊平常用的那瓶雅诗兰黛。我回头,除了那如血的夕一陽一,什么都没有。我身上带这那块玉,在这微亮的光中,玉仿佛也是红色的。我叹了口气,将玉埋到了地里。
就在这时,我发现地里长出了一种猩红的草,用手一捻,散发出极腥的味道,我皱皱眉头,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到了宿舍,迎面走来了两个财务科的女孩子,她们对我说:“小琪,你的打扮和方家蕊越来越相似了……”
“啊,对不起”那个女孩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你脖子上的这块玉很好看,你在哪儿买的呀?”
我一摸脖子,果真挂着一个东西,我一把拉下来一看,不就是我埋到地里的那块玉吗?我浑身都凉了,我绕过那两个女孩子,跑回了宿舍。站到镜子前,果然,我穿起了白色的长裙,把长发披散下来,晃眼看过来,是和方家蕊有几分相似。
“对呀,我就是觉得你也很漂亮,我才和你做朋友的……”镜子里似乎出现了平日那个娇柔的方家蕊,她为我整理好头发说:“这块玉和你也好配哟,我送给你呀,好不好?你要记得帮我报仇哟……呵呵呵呵……”
我一惊,扭头去看,那里有人,但我脖子上分明留着她淡淡的香水味……
第二天是公司的实验钢的钢水出炉的日子,七点钟的时候,我没有听见大喇叭里有激动的声音,向全公司职工报告这个好消息,四处都是一片寂静。
我们办公室的七姑六婆们在议论纷纷,好象是昨天晚上死了一个人,听说是掉到钢水炉里活活烧死的。她们还跑来问我,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好象是质安部的韦冰吧,他素来仗着他父亲与董事长的关系好,在公司里横行霸道,我很看不起这种人的,所以他的死亡也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影响。我冷漠地走到一边,拿起一张新的报纸,没有新产品出,我也就没什么事情可干的。加上我的手臂今天酸得要命,我就更加不想说话了,只想快一点下班,到医院去看看我的手,是不是拉伤了?
“喂,小吴,你的裙子上有铜-3的痕迹哟,不会是你把韦冰推到炉里去的吧?”一个一爱一把自己打扮得像总统夫人的同事笑了起来,大家都跟着笑了。
“不会吧!”秃顶的老一江一说:“就小吴那么苗条的身材,搬得动韦冰那方家蕊60斤的大块头?你呀,省省吧!”
“就是呀,人家小吴裙子上的痕迹,一定是那天到7号高炉去取样本检验时蹭的。”又有人帮我说话了。
“我不过开个玩笑,大家怎么当真了?”“总统夫人”有点不满了。
这轮到我吃惊了,我很清楚地记得,我那天是穿了一条牛仔裤去取样品的,而且,所有的高炉,只有出事的这个7号高炉是用铜-3做保护涂层的,难道……
午饭我没有在食堂吃,我直接回了宿舍,开了门,我又反身把门锁上,我擦掉汗,拿出今早匆匆换下的睡裙,果然,上面有烤蓝色的痕迹,不用说,一定是我今天早上换衣服时,从睡裙上沾到的。我颓然坐在一床一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忽然觉得脖子上的玉好象跳了一下,我慢慢地将头转向了桌子上的镜子。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我只是觉得着张脸我越来越陌生了,好象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方家蕊的脸又出现在镜子里,她仍是一口吴侬软语:“小琪你真好,那么快就帮我杀了韦冰。开始我以为你还挺麻烦的,谁知道,你很合作呀,你的潜意识里是不是也很恨他呢?……呵呵呵呵……不过不要紧,这只是我们的第一步呀……”
我在干什么?我猛然站起来,我要到保卫科去投案自首。我刚走两步,我说什么呢?说是我杀了韦冰?别人一定不会相信的,我怎么能杀了韦冰呢?他是受过特种兵训练的,赤手空拳的我,怎么能轻而易举地把他推下去。想到活生生的一个人在高一温一的钢水里熔化掉,就让我觉得恶心。
躺在一床一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我觉定把这块玉扔掉,这样,我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扔掉了玉,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下午,是政治学一习一,我呆在人群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这样,方家蕊就不可以控制我了。开完会后,一团一委书记号召大家去除草,说是有一片杂草,很臭,严重影响了大家的生活和工作,虽然我觉得他是在虚张声势,但我也愿意与大家呆在一起。
到了那个所谓杂草丛生的地方,我才发现是方家蕊出事的地方。我站在那里,只觉得一陰一风阵阵。那种猩红色的小草已经长得很高了,已经可以铺过脚面。有一个老大爷在挖这种草。我走过去,蹲下来问:“大爷,这草腥得很,你挖它做什么?”
那个大爷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这种草叫鬼新一娘一,说是很久以前,有一户的女儿,被一个坏人骗了,失一身于他,怀上孩子后又被这男人抛弃,结果这女人就在野地里抹了脖子,据说,这血流到哪里,哪里就长了这种草,女人说,就算做鬼,也要做他的新一娘一,所以人们就管这草叫鬼新一娘一。你别看它腥,它可是治疗产后大出一血的良药呀,这种草平时很难找到的,怎么这里长了这么多?……”
就算做鬼,也是他的新一娘一!
我惘然地看着这不起眼的小草,真的是方家蕊地下有知,通过这个方式来告诉我们。她死得冤。对了,我可以到市里的公安局去报案的。
我打定主意,我站起来,朝开往市区的汽车站走去。
“小琪,你去哪里?”一团一委书记——叫做周佩文的男人说。
我转过头,望着他。我向来不喜欢他,听说他的心脏不太好,总是苍白着脸,戴着一付眼镜,表面好象一本正经,但背地里不知道玩过多少姑一娘一。
“今天晚上赏脸和我吃一顿饭好吗?”他很热切地望着我,眼里的欲一望一览无遗。
“好!在哪里?”
“七点整,在我的宿舍。”他势在必得的样子实在很令人讨厌。
“我会准点到达的!”我说完,走了。好象,是方家蕊替一我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从市区的公安局回来,我得到的仍是同样的答案:“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们会调查的!”
我匆匆洗澡,换了一条白色的长裙,把长发披散下来,喷上香水。站在镜子前,仿佛方家蕊就站在我的身后,她软一软地说:“这样才对嘛!你打扮起来多有女人味呀……我都要忍不住嫉妒你了……迷死他……嘻嘻嘻嘻……”
因为周佩文也算得上是一个中层领导了,虽然没有结婚,但仍然得到了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为了净化空气,生活区里种了很多的夹竹桃,现在过了开花的季节,但绿油油的,仍是很讨人喜欢的。
我最后的记忆是,我攀到周佩文的一陽一台上去摘夹竹桃,看到似血的夕一陽一,看到了方家蕊……
什么?方家蕊?我好象一下子惊醒了,我只觉得有人在大力地摇晃我的肩膀,我用力睁开眼睛,只问到一股浓浓的煤气味,我挣扎起来去关煤气,然后推开了窗,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我在餐桌旁的地下找到了周佩文,他好象已经死了,虽然身一体还是一温一热的,但我已经确定他已经死了。我惊恐万分,连忙打了电话报警。
后来,结果出来了,我们那天吃的那碗野菜汤是有毒的,情况类似于煤气中毒,加上周佩文又有心脏一病史,所以,没救了。
听到结果后,我害怕得浑身发一抖,是我害死他的!
我知道,夹竹桃是有毒的,它的中毒一症状与突发一性一心脏一病非常相似,没有一定经验的法医是无论如何也诊断不出来了,更何况,周佩文是有心脏一病史,所以大家都以为是野菜中毒。
已经是第二个了,我知道,还有第三个、第四个、……我不知道还要杀多少个人。我已经很害怕了,我决定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我要回我父母的城市去。
但是。就是这时,开始了职称的评定考核,在国营企业,也就指望这难得一次的机会加工资了,我不打算放弃,只希望在这一段时间不要出事。
这天下班,有一个一精一瘦的家伙拦住了我,口里不干不净地说:“小吴,你可是越来越标致了,怎么哥们以前都没有发现你这朵花骨朵呢?什么时候,到哥们的宿舍里玩玩,我保证让你夜夜销一魂……呵呵……”
他叫李帆。他的父亲是省里的什么人,在我们的公司里挂一个闲职,整天不务正业,东游西荡。因为他有糖尿病,要靠打胰岛素过日子,所以,他满胳膊都是针眼。
这天,我醒来,发现我自己没有换睡裙,穿的是一条我出来都没有穿过的白色长裙,裙幅上染着血迹。我急忙脱一下来,把睡裙浸到盆子里,换了衣服,急忙到公司里去,看看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
果然,李帆死了。
他是在家里被发现的,是一个送一奶一工发现他家的大门没有锁,推门一看,他躺在客厅中央,身一体已经僵硬了。报警后,警察没有在他的家里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也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到过的痕迹。解剖的结果,是胰岛素注射过量。因为李帆已经自己注射胰岛素很多年了,应该不会自己用量不准而造成死亡的。所以,警察不排除他杀的可能一性一。这一次公安局可是动真格的了,出动了不少人马,几乎每一个与李帆有关系或没关系的人都受到了警察的询问。
这天在食堂吃饭,有两个警察在我旁边的那一桌吃饭,一个说:怎么都没有疑凶的一点痕迹留下的呢?另一个说:除非真的见鬼了。
那些警察在我们这里也呆得很烦了,应付完李帆的老爸,也就匆匆撤退了。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与我有关系的。
马上就要搬宿舍了,我暂时被分到了一栋旧的家属楼住,我对面住的是工程部的一个工程师,叫罗墨,长得很好,很受女孩子的欢迎。但他遇到我,总是有意躲避我的眼神。我也很喜欢他,但我知道,像我这样平凡的女孩子,他是看不上的。可是,有一天,我们几个女孩子到他家吃饭的时候,我完全改变了我的看法。
我们带去了几只鹌鹑,准备煮汤喝。一个女孩子自告奋勇地要求杀鹌鹑,罗墨一把拦住,说,别,这些鹌鹑要摔死才好,如果用刀割,会“让其一精一气外露”,就不够补了。说完,他接过鹌鹑,握住它们的身一体,用力把鹌鹑的头摔在水泥的面板上,看这一个个脑浆迸裂的小东西,有些还在痛苦地一抽一搐,而罗墨的眼里闪现的却是兴奋而狂野的光芒,真是让人难以相信他是这么一个残酷的人。
当他扭头看我时,我的背后泛起了一阵凉意。
然后,他又当场活剥了十几只青蛙的皮。
我完全相信,他可以下手杀了一个人,如果有必要的话。
罗墨的房间里电线老化得很厉害,有一根甚至已经掉了下来,有一个学电气的女孩子指出来了,他还蛮不在乎的样子。
结束了这一顿不是很愉快的晚餐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半夜,被一阵压抑的哭声吵醒了,我从防盗门的小窗子望出去,看到罗墨和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子在纠缠不清,那个女孩子好象是在食堂的小妙,是一个农村姑一娘一,长得很不错的。小妙哭着说:“我已经怀孕了,你不能不管我。”
“这有500块钱,你拿去吧!”罗墨说:“把孩子打掉,以后别来麻烦我了!”
“你怎么能这样呢?”小妙一抽一泣着说:“你不是说要和我结婚的吗?”
“烦死了!”罗墨的眼里又出现了狂野的光芒:“怎么那么烦呀,我是不可能和你结婚的……”
我没有心思看她他们纠缠下去,我关上了窗,回到了卧室。
我的一床一上坐了一个人影,我不用看都知道是谁了。
“方家蕊,你终于肯见我了。”我也坐下来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仇已经报了,现在来杀我灭口的。
“你别害怕!”方家蕊说:“其实我已经把我死的时候的情况都让你看了,只是你觉得那样太惨了,潜意识里把它忘了,但你的正义感还是残留了一些,所以在我控制你的意识的时候,你还算合作。你努力想一想吧!”
我闭上了眼睛,眼前出现了一副画面:方家蕊站在空地上,围在她身边的是韦冰、周佩文、李帆、罗墨和张军——她的“一爱一人”
“你叫那么多人来干什么?”她惊恐地对张军说。
张军没有说话,其余四个人扑上去,捉住了方家蕊,动作迅速地将一块手巾塞一进了她的嘴巴,然后剥一开了她的衣服,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地轮一奸一。在这整个过程,张军就在一旁冷冷地看这一切的发生。方家蕊的眼睛始终没有流一滴眼泪,原来,一个男人,可以为了很多东西牺牲他的女人,一爱一情?对于男人来说,也许根本就不算什么东西,或许,他出来没有一爱一过她。他贪恋的只是她美丽而青春的肉一体,仅此而已。没有什么比心碎更痛的伤口了,也许,那时候方家蕊的新已经碎成了几万几亿片,已经不知道痛,已经没有感觉了。
“接下来怎么办?”韦冰问。
“按计划做!”张军就像一个指挥战争的将军,从裤袋掏出了一把刀,一把很锐利的手术刀,他的妻子在医院工作,要得到一把手术刀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四个人,分别按住了方家蕊的手和脚,罗墨利落地在她的左手腕的动脉上割了一刀,血就汩一汩地涌一出来了。风干的地面还没有那么快吸收血液,血就越流越远……当血快凝固的时候,李帆就掏处一瓶水,不断地往伤口上浇水,不让血凝固起来……方家蕊的脸越来越白,意识也渐渐地模糊了。他们还嫌不够,还把方家蕊抱起来,让她全身的血都往创口流……
“即使我有错,来惩罚我的也不应该是他们吧!”方家蕊的话打断了画面。
“那也不应该由你来惩罚他们呀!”我趁自己还清醒,说了一句。
“已经迟了,这是他们自作自受……”
当我再一次清醒,我知道,方家蕊已经成功地干掉了罗墨……
罗墨是触电身亡的。
把韦冰叫上高炉的顶部——看到一个自己亲手杀死的女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是能让他惊恐万分的,然后用铁管将他击昏,我知道哪里的栏杆有一个洞,把他从那里推了下去;把夹竹桃的叶子放进锅里,毒死了周佩文;为李帆多注射一了一支胰岛素,让他在沉睡中死去;把电线缠在门的把手上,往地上倒了一大杯水,在罗墨推门的时候,电死了他,让他活生生地死在他的女朋友面前,又是一个意外。
我已经可以大致推测出这四个人的死亡现场。
我决定先找张军,不能让方家蕊再附在我身上了。
我找到了张军,把事情全部告诉了他,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但他不愧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觉得要找一些可以辟邪的东西到方家蕊死的地方去。我知道他还是不相信我的话,那片空地上的鬼新一娘一是越长越好了,那里的邪气也越来越重了。我劝他不要去那里,他硬是不信,我只好跟着去,希望说服方家蕊不要杀他。
那天正好是初一,淡淡的弦月挂在天边,有着淡淡的雾,红色的鬼新一娘一在暗淡的光线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军,你是在找我吗?”娇柔的声音蓦然在我们的身后响起,回头,身穿白袍的方家蕊笑吟吟地看着我们。
“方家蕊,你到底是人是鬼?不要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你快跟我到公安局去自首!”张军好象一点也不怕。
“我就是我呀!你不是说要娶我做新一娘一的吗?现在已经九月了……”
尖下巴,凤眼的方家蕊在这里无比的娇一媚。
“是呀,我要你做我的新一娘一的哦,……”张军也被这女鬼的美丽所折服。
“那,你就拿手术刀自一杀呀,不过,要割颈动脉的哟!”
“这……”
“你不一爱一我吗?”
“一爱一……”
“你不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要……”
“那就动手吧!”
一把手术刀掉到了地面上,张军捡起来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脖子上划,我捂住了脸,忍不住叫了一声……
一切都结束了,在这个六人死亡的游戏结束后,我辞职了。
火车上,我的美丽成为了众人注目的焦点。我知道,我的这份美丽是方家蕊赠与的,也算我配合他的复仇计划的报酬吧!我接受了,我决定把这个无聊的故事忘掉,找一个有一点钱又很一爱一我的男人结婚,生一个孩子什么的……
“对不起,小一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个好听又有磁一性一的声音问。
我抬头,映进眼眶的是一张无比出色的脸,虽然我心里无比明白他肯定已经结婚了,但我还是决定要一爱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