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发生在大学的时代,那时一江一小丽,周冰冰,李梅,还有我,我们四个女生住在XXX大(故意隐其名,因为其事大部份属实)的东二院四楼429宿舍,刚来时大家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每天互相说笑,大约在半年后不知什么原因,本宿舍流行每天讲个鬼故事才能入睡的的规定,据说是锻炼心脏。这天轮到一脸雪白的一江一小丽讲,这小妮子人长得白净,是本宿舍第一个坠入一爱一河的。她躺在李梅的上铺,我的侧对面,我一靠着头在黑暗中笑盈盈的仰看着她,只听她讲道:
哎,你们知道吗,今天我听我男朋友讲了一个惊人的事,据他说他在老乡聚会时,听人说起我们这幢楼里吊死过人的,听说是个化学系的女高材生,也就是同门一个系的前辈学一姐了。
据说这个女生来自XXX(也隐其名),学一习一是挺好的,当时是她们学校的校花来着,她眼光挺高,很多男的都没追上她,可不知为什么,她就在第二年和地科系的一个男的好上了,那男的也没什么好,就是学一习一还可以,其它是一塌一胡一涂,家里挺穷的,来自一江一西农村,听说为了供他读书,整个村子每家人都出了钱了,可是就算他学一习一再好,那位学一姐,也不该喜欢上他啊。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可那学一姐一爱一得一塌糊涂,也不管别人说什么,几个家境较好的公子哥输得都觉得挺冤。可后来临近要毕来分配时出事了,那个男的为了不回一江一西老家农村去教书,继续过农民的苦日子,决定和一个教授的女儿好了,那天他狠着心和这个女的说了,她听了一言不发,只狠狠看了他一眼,说了句,你会后悔的,就这样走了回去。
回到宿舍她什么也没说,下午上课时,同宿舍的姐妹叫她去上课,她说,我不舒服,不去了。那我们帮你请假,她的同舍姐妹说,可她却说,请不请都无所谓了,由于急着上课,同舍的姐妹也未觉察到异常,就这样,她去了,一江一小丽的语声停顿了,她下铺的周冰冰大叫大喊,这算什么,一点也不好听,还不如我昨天讲得一床一下正好有口棺材呢。我上铺的李梅插了句,她到底怎么死的?
是上吊死的。一江一小丽说。好吧,李梅说,算你通过,我困了,要睡了。周冰冰虽然不服,因为她昨天用心良苦讲一个却被我们故意半天不通过,再说今天这个确实不怎么样。连我都觉得没放够味一精一,不过本舍规矩,一人通过就行了。按照以往惯例,一江一小丽会欢呼一声的,可现在她却一点声音都没有。过了一会,周冰冰嘟喃着说了一句,她死得真不值得,为这样一个负心男人。
是么,一江一小丽语声怪怪的,一点也不象平常的她了。我不禁抬起头向她一看,顿时,吓得我面无人色,原来,一江一小丽不知为何坐了起来,又见她从枕头下翻出一件我从未见她穿过的有点象婚纱的红色衣服穿上了,接着她又用枕头巾把头也包了起来,做成盖头的样子,我吓得上下牙直打咯噔,拼命用牙咬住被子不敢说出话来。然后我又见她拿出口红在嘴上乱涂,涂得血盆大口,就象电一影里的女鬼一样。然后我看她把一只长丝一袜甩在了铁丝上,接着伸出头去在上面试试了,然后朝着我一陰一一陰一的一笑,我顿吓得用被子蒙住眼睛,稍倾,我悄悄露出一个角看时,见她还在那儿摆一弄着铁线上的丝一袜,不时把头伸进去,试了又试,这时不知情况的周冰冰忽然又讲出声来,那男的后来怎么样了,没良心的,准乐死了吧,哼,是么,一江一小丽,语声忽又变了,变得象个男声起来。他也死了,他说,因为那个教授的女儿知道这件事后也不要他了,他本来是想先想法留下来再找她的,可她那天什么也没问就走了,其实她只要说一句,无论你到那儿我都会跟着你,那么他也就会放下长期以来的自卑之心,其实他只想要她过好日子,并不是为了怕回家乡农村受苦,他全是为了她而做得一切,她却全不知情。
接着我看到更恐怕的一幕,一江一小丽,拿出眉笔来,把眼睛画成了浓眉大眼的样子,看上去,活象个男不男一女不女的怪物,最后,她把眉笔放到嘴里,作一抽一烟状,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她说着,那天他爬上顶楼考虑了很久,一抽一完了一整包的烟,他想了很多,他觉得他对不起家乡村子里所有得人,特别是为了供他上大学上山帮人砍树被压死了的父亲,还有他病倒的母亲,以及快哭瞎了眼的自小疼他的外婆,最可怜是他的两个小弟妹,特别是小弟,那么小就出去打工,却把所有的钱一分一分都攒起来寄了来给他,他每一顿都是含一着眼泪吃的,他从不敢吃一块肉,他不参加同学的任何聚会,他唯一奢侈的行动是为她买了本叫〈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的小说,其它的他也想买,可是她不让他买,他也不要她的任何有价的礼物,他们的一爱一是纯真的。他曾发誓,要给他们将来最好的生活,可是现在他必须走了,如果他不去找她,他会感到良心永远的不安的。
那天他向所有的人都道了歉,发誓来生再报答他们。然后他从这楼顶跳了下去。他死的很难看,据说整个脸都摔烂了。
我看见一江一小丽眼睛里流一出了眼泪,忽而又是痛恨的咬牙切齿,她整个把那半截眉笔都咬碎了。
我看得直发一抖,拼命想用脚把周冰冰踩醒,可恨这多嘴的现在却睡得跟死猪一样了。我正想移动一下,把她弄醒起来,可是忽然一江一小丽动了起来,好象是要下一床一的样子,我吓得不敢动了,把头钻进了被子里,过了不大一会,我感觉有人正用力推我,我吓得紧紧一抓住被角。外面用得力却更大了。吓得快叫出来了,只听是周冰冰的声音道,是我,晓燕,快起来,一江一小丽穿得怪怪的出去了。不知会不会出事,我探出头来,果然是周冰冰正一脸紧张的看着我,我马上坐起道,她去那儿了,周冰冰说,我刚才见她穿插了件从未见过的白纱进女厕所去了。不是红色的么。我刚才看得清清楚的,是白的啊,冰冰说。
别管了,我们快去看看吧。于是我们俩蹑手蹑脚向厕所走近。却听里面发出了声音来,奇怪,是谁再同她说话,这么晚了,刚才出来时我看了看,已经是半夜三点过十五了。
我和冰冰凑近,想听听说些什么。却听见以下对答,
你来了么,(冷冷的)
是的,我对不起你,所以我来看你了(很无奈的声音)
你还来干什么,我不要再见到你(已经不太冷了,且好象还有些欢一愉)
你要是听我说就好了,我只一爱一你一个,我原对你说过的,我可以用生命作保证,可是,我还是做错了,不应该走那条路。昨天我见到我爸了,他狠狠得打了我一顿,怪我把小妹她们没照顾好,你看这伤(接着听着衣裳翻一动的样子)
嗯,其实我知道了,你来时我就知道了。(她的语声中甚至有了某种哭泣)都是我不好。
阿英,别这样,这怎么能怪你,是我们命不好罢了。(他好象搂住了她)
…………
一阵沉默之后,忽听,那女的得声音说道,喂,我忘记带纸了,小妹妹,可以借点来么。当然,小丽说着,我们听见沙的撕纸声,接着是一阵水响动,这从头到尾都是小丽一个人声音在讲话。
我和冰冰对望了一眼,只见对方的脸都已吓张白纸。跑吧,她就要出来了,冰冰用最后一点仅有的勇气对我说,于是我两转身就跑,出来时就没穿鞋的,这时跑起来却出奇的响,在这半夜空幽细长的楼道里听来,我俩的脚步声清脆得历害。谁不也回头瞧一眼,生怕一回头就有披头长发,满面鲜血的厉鬼在身后追随,也不也回宿舍了,我俩不约而同真奔楼下的值班室去了,想把张大一妈一喊醒。就在我们刚要跑完这段走廊的时候,忽然一声惊恐万状的声音从厕所里传出来,天啊,我怎么会这样—————!!!
砰!!
当天夜里一江一小丽被从昏迷不醒的厕所里被抬出直接送往医院了,三个月后才出院,后来校方对外宣称,一江一小丽得了梦游症。其实我们知道不是,因为据她的男朋友后来后说,他专门找前几届毕业的学长打听过了,以前睡这张一床一的人就发生过类似事件,是校方压住了。因为这间宿舍就是以前英子她们住得那间,而那张一床一,正好是英子睡得那张。当年就没人住了这间,没想到隔了两年学校又安排给我们住了。
那间房子后来我都没有再敢进去过,搬家时也是让别人去帮忙的。学校也知道我们不会再进去住了,于是临时安排了一间老屋要我们住进去,我们还是不敢去住,后来我们商量着自已在外面租公寓住,直到学校的新校楼群为止盖起我们才回校去住。
那天晚上说起来最幸运的要是李梅了,她因为那段时间老失眠,吃了安眠药的,什么都不知情,以至后来我们对她说了她都将信将疑的。
后来去年出差时我还一抽一空到宿舍看了一眼,那间旧楼还在,只是被翻新了一下,依然住着人,那间当然也住着了,学校还是太穷了点。可我不也靠近它,只是远远的望了望。
这就是我们住过的那间宿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