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外婆因为幼年丧母,为人慈善,一性一情一温一柔,喜欢同各种各样的人说话,村里早年出了一位当官的,当了的副乡长,这人一性一情耿直,原则一性一强,不喜欢徇私,所以托他办事的人渐渐都不喜欢他,嫌他太直,因此当了许多年副乡长也没升,但他似乎很得意于自己的清明。
因为村里就出他一个人物,他也自然成了村里的风向标,他的太太就被戏称“乡长一娘一子”,谁起的不知道,但是叫开了。这位一娘一子说一不二威风凛凛,又喜欢出头露面替人圆事,合上丈夫的职务,四乡的也有不少上门的,因为一娘一家离的近,所以与我外婆相厚,时不时的上门看看我外婆,尊为“老三姐”(我外婆排行第三)。
她家住在村里最前排,门前跳过大河和大桥就是一块三角地,这块地一直没有人种庄稼,说是原来长一毛一兵槍杀无辜的地面,乡长一娘一子不信邪,住下来后就在上面种小菜。开始还好,不久她偷偷的告诉我外婆说,乡长平常不在家,她夜里经常听见那零地上有人嘈杂说话,我外婆就劝她别在那里住了,左右都没住人,出了什么事情喊不到人,她嫌搬家麻烦,又要一浪一费东西,就没听。
那天晚上副乡长正好回家,他喜欢打猎,白天打了两只野兔和麻雀什么的,晚上一娘一子睡不着,问她也不理,半夜她出去解手,乡长又醒两次发现她还没回来!两三个时辰居然一床一头还是空的,他赶紧爬起来,站到门口,外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一点一毛一月色也没有,他扯着嗓门喊她的名字,喊了半天,零地那边传来微弱的答应声,仿佛是累的半死的人在说话,他摸索着爬到大桥上向那零地上看,依稀看见一娘一子弯着腰好象在找东西,他立即猜到了什么,返回屋里,取下墙上的猎槍,奔到桥上,对着天空“乓乓乓”放了几槍,奔过去,一娘一子已经跌倒在地上,扶到桥上,一娘一子清醒了,问“我怎么在这里?我刚上厕所的啊”,跌跌撞撞惊魂不定的走到我外婆家。一问,一娘一子说出去上厕所的,太黑了,零地上有人说话,不一会有两三个人过来架着她走,她迷迷糊糊的跟着走,走到零地上,自己被放下来,一放不要紧,人立即像跌进了千年淤泥窝一般,沉重,窒息,怎么摸索也找不到边,好容易抬了脚,又象踩到棉花里,忽重忽轻,就这样腾腾挪挪折腾,然后听到乡长叫她的名字,刚答应一声,忽然七八个人上来架她走,正害怕,乡长站在桥上放了几槍,自己突然就醒转过来,跌到地上累的爬不起来了。如果不是乡长放槍,她爬到天亮,至少也要筋疲力尽而死。
第二天一娘一子就简单收拾了东西,跟副乡长到“任上”住去了,去年去世前才搬进去,几个儿子加一个保姆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