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早起一床一离开了家,没有吃早餐,并不是我没胃口,只是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今天的采访对象是养老院的一位百岁老人,听说他参加过抗美援朝,现在身一体依旧硬朗,太极和剑术都很了得。
老人房间的陈设很简单,一张铺着蓝白格子一床一单的单人一床一,一张靠窗的书桌,一把椅子和一个衣柜,水泥地面打扫得很干净。
我打开录音笔,跟老人聊了大概一个小时。
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我起身开门,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干瘪的老太太。她直直地看着我,像灵魂出窍般一动不动。我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她什么,她便转身蹒跚地走了,稀疏花白的头发上,银色的雕花簪子闪着寒冷的光泽。
她的背影似乎无比沉重,压得灵魂都无法自一由呼吸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也许这是个有着诸多秘密的老太太。
我回到房间继续跟老人聊天,最后给老人拍了十多张照片就准备结束采访了。
“刚才那个老太太……”
“她的脑筋有些问题,无儿无女,挺可怜的。”老人说。
走到养老院门口的时候,我又见到了那个老太太。她一步一步走近我,一陽一光下,她脸上千沟万壑,小小的三角眼散发出的一陰一冷光芒甚至可以冻结周围的一陽一光。
当我意识到危险的时候,似乎已经晚了。
她敏捷地拔掉头上的簪子,高高举起,迅速地向我刺过来,
我抓住她的手腕,却发现这个老太太的手劲比我想象得大很多。我们僵持了很久,我想夺过她手里的簪子,她却用身一体狠狠地撞我。最后,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冲出来,把老太太从我身上拉了起来。我并没有受伤,只是老人尖锐的骨头像一把把尖刀,咯得身上很疼。
老太太披头散发地被众人推走,她拼命扭一动身一体,转头给了我一个一毛一骨悚然的微笑。她对我说:“你还会回来的!”
晚上回到家,小优没有做饭。她在镜子前涂着睫一毛一膏,听见我回来了,头也不回地说:“我有事出去一下,冰箱里有方便面。”
“你要去哪儿?”我问。
“哼,要你管!”小优对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怀疑她再使点劲,眼珠子都能从天灵盖飞出去。“我是你男人!”我有些生气了。
“呸!”小优穿着短裙,插着腰说。
我终于明白,我和小优已经无可挽回。早起来的时候‘我们就大吵了一架’原因很简单,我太穷。挂钩的事情,我无力改变,就这么被判了死刑。
我知道这不是第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残存的理智告诉我要冷静,但是小优喋喋不休的时候,我发现她就像一条满身生疮的花斑毒蛇。我还发现,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也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一个社会问题。我想起《非诚勿扰》里葛优的一句经典台词:No Money,No Woman·
真他一妈一经典。
我吃了一包方便面,然后打开电脑,准备写稿。但是我发现了一个大问题,我的录音笔不见了!我想起了那个神经兮兮的老太太,她说我还会回去!一定是她在和我纠缠的时候拿走了录音笔!
但我只是个穷得快要当裤子的小报记者,没钱没势,她找我要做什么呢?
第二天,我又去了养老院。
打听到了老太太的房间,我轻轻地敲着门。门很快开了,老太太一陰一险地笑了,用她那特有的沙哑嗓音说:“嘿嘿嘿,我说过,你一定会回来的。”
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一只被拴住脖子,露着屁一股在街头表演的猴子。
“我的录音笔呢?”我冷冷地说。
“进来!”老太太转身进了房间。
她的房间布局和昨天我采访的老人的一样,只不过里;面多了一股酸腐味道。
没等我再次开口,老太太就把我的录音笔递了个举动让我心里舒服不少,我忽然觉得,她不但不像的那样脑子有病,甚至应该是个深谙别人心理的人。看,用自己的方法成功地再次见到了我,还消除了我心中的不快。
我忽然对这个老太太好奇起来:“我想你偷走我的录音笔肯定不单单是为了好玩吧!”
“你是记者吧?我听见你采访隔壁的老王了。”
“嗯,是的。”
“我快要死了,但是有一件让我委屈了一辈子的事情,我希望在临死之前能有个可靠的人认真听听,最好还能写出来,哪怕是写成小说也行。”
“为什么?”
“因为我的经历值得写。而且,我希望当年不知道内情的人能明白真相,还有,我希望用这个办法找到我的女儿,见她最后一面。” “我答应你,请说。”我打开了录音笔。老太太的神色变得飘忽起来,像陷入了某种我的事情曾经轰动一时,也许你听过我的名我叫罗娜。”
罗娜!她是罗娜!我的上帝!她的故事一直在民间流后来有人把这段往事整理出来发到网上,所以几乎所有i人都知道了有个吃掉自己女儿的盲女,叫罗娜。
只不过眼前的这个老人并不是盲人。
罗娜看着我:“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听完我的故事你明白了!”
罗娜本是个来自乡村的淳朴女孩,她在城里的一家花店打工,负责包装和送花。也因为这份工作,罗娜认识了后来的丈夫盛中华。盛中华是个很帅气的男人,罗娜当时觉得他就像《上海滩》里的许文强,身材高大,五官俊朗,出手阔绰,待人随和。
本来按照两个人的身份地位,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但是,在一次送花的途中,罗娜遭遇了车祸,肇事者就是盛中华。也就是因为那次的车祸,罗娜的大脑受到了震荡,双目失明。
让罗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盛中华会提出照顾她一生的舶建议。
午夜十二点过后,南瓜马车没有消失,灰姑一娘一的童话变成了现实。
盛中华是个成功的古董商人,
收藏和倒卖古代兵器。他经常出差,即使后来罗娜怀孕 了,他也不能在身边照顾。罗娜快生的时候,他对罗娜说,他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商机,必须要去西藏收购一一柄一绝世弯刀。
把双目失明,怀孕五个月挺着大肚子的罗娜一个人留在家里,盛中华很不放心,于是为罗娜雇佣了一位保姆,孙嫂。孙嫂很尽职地照顾罗娜,变着花样给她做一爱一吃又有营养的东西,把她的衣服洗得千干净净,每次产检都跟前跟后地忙活。
罗娜的医生是个男人,叫许伯朗。罗娜看不见他的脸,但是能闻到他身上肥皂的清香,她想象他应该是个高高瘦瘦,戴着眼镜,有着好看笑容和干净手指的医生。
许伯朗似乎对罗娜特别关照,就连给罗娜做超声波都是他亲自上阵,用一温一柔的语气详细地讲解宝宝在罗娜肚子里的所有情况。他要了罗娜的电话,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询问罗娜的感觉,并根据孕期不同嘱咐罗娜要注意的问题。
一天,许伯朗忽然问罗娜:“为什么你丈夫都不陪你呢?”
“他忙!”罗娜一温一柔地笑着,目光落在角落里,看起来无辜又惹人怜一爱一。
“我想象不出有什么比自己怀孕的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子还重要!”许伯朗的口气像在生气。
“他真的忙。他去了西藏,平时都有打电话给我的,我知道他很疼我。”
许伯朗叹了一口气,面对罗娜对丈夫的维护,既无奈又很心疼。
这次产检结束的时候,孙嫂扶着罗娜走出医院,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人,才说:“要不.我们换个医生吧!”
“为什么?许医生很好啊!”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我看他没安好心……哎呀,不是,我不是说你是鸡,我就是这么一比方。我觉得他对你有想法。”
“孙嫂,你想太多了。我已经结婚了,而且马上就要生孩子,我还是一个瞎子,人家许医生有什么理由对我有想法呢?”
“这可说不准。这年头,谁知道谁在图谁什么!也许你有自己并不了解的价值。”
“难道每个对我好的人都对我有所图?”
“人心隔肚皮,还是得小心点儿。”
“那孙嫂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对我也有所图啊?”罗娜开起了玩笑。
孙嫂的脸刷的一下白了,还好罗娜看不见。
“怎么会呢!你是个好老板,我也应该尽职尽责地照顾你,这跟其他的没有关系……”
晚上的时候,有人敲门,孙嫂一边去开门一边念叨:“谁啊,有门铃怎么不用?”
门外是隔壁的王姐,双手捧着一个大大的白色瓷碗,碗里是黄澄澄的鸡汤和一只肥一美一香润的鸡。
“我怕门铃太响吓到罗娜。”王姐没等孙嫂邀请就走了进来,直奔罗娜。
“王姐来了,快坐。什么东西这么香?”盲人的耳朵和舅子都很灵。
“我给你炖了只鸡。哎,看你身边也没有个亲人,你老公也真是的,就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
“怎么是一个人呢?罗娜一直是我照顾的。”孙嫂很不高兴地说。
王姐没有理会孙嫂,拉着罗娜的手坐在她身边:“我这个姐姐也不称职,早知道就亲自照顾你了,何苦还要请一个外人?”
“你也只不过是个邻居吧?”孙嫂反唇相讥。
听话音两个人就快打起来了,罗娜马上说:“王姐,你平时还要上班,怎么好意思!”
“小娜,你别看我们平时来往很少,但我也是女人,怀胎十月有多辛苦我是知道的,以后我会尽量一抽一时间来看你的。”
“呦!还怀胎十月呢,也不见你的孩子在哪儿。”孙嫂薄地说。
罗娜有些责怪地说:。孙嫂,去准备晚饭吧!。罗娜王姐曾经有过孩子,不过后来死掉了。当了母亲才会了解这种痛苦是不能拿出来作为武器攻击别人的。
晚饭端上桌,王姐还没有走的意思。她伸长脖子看了今天的菜色,忽然尖一叫道:“居然有螃蟹?!”
孙嫂脸色一变,但她马上调整了情绪,故意嚣张地说“罗娜的老公很有钱,吃螃蟹算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根据《本草纲目》的记载,蟹黄有建功效?!”王姐尖着嗓子夸张地叫起来。
孙嫂立即惊恐地说:“是吗?对不起罗娜,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怎么会害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呢?”罗娜没有说什么,转身回了屋里。
每到星期天,中午孙嫂都会请一小时的假,回家照顾女儿。罗娜知道,孙嫂的女儿得了不治之症,了盛中华要求的24小时贴身陪护的约定,罗娜还是同意了。
孙嫂用塑料袋把罗娜吃剩下的饭菜装好,快步走出小区,朝郊区一排低矮的平房走去。
黄土路,路边是东倒西歪的杂草,杂草里是肥硕的蚂蚱。
房子很破旧,从门窗上斑驳的油漆就能看出来。孙嫂出钥匙,打开了门上那把黑色的大锁。房间里很暗,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机哗啦哗啦地响着。
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太太从一床一上勉强坐起来
“搞到了吗?”那急切的眼神,甚至超出了吸毒者对毒一品的渴求。
孙嫂没有接话,转身关了门:“来,吃饭。今天有螃蟹。”她把饭盒端到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拼命地摇晃脑袋,花白的头发像乱舞的群魔,同时她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然后,她伸出枯槁的手,狠狠地推了孙嫂一把,白色米饭和红色的螃蟹统统撤在地上。
孙嫂就保持那个跌倒的姿势,像螃蟹一样一动不动。螃蟹已经死了,孙嫂生不如死。
老太太摇摇晃晃地从一床一上爬下来,用尖锐的指甲抚一摸孙嫂脸上的皱纹,最后趴在她的耳边说:“我恨你。”孙嫂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回到罗娜家,罗娜让孙嫂把装鸡汤的瓷盆给隔壁王姐送回去。
按了很久门铃也没有人应答,孙嫂正准备回去的时候,门开了。
“你来干什么?”王姐冷冷地说。
“罗娜让我把这个盆还给你,还让我告诉你,你做的鸡汤难吃极了,以后不用再送了。”孙嫂笑着说。
孙嫂的目光越过王姐飘进她的家里,现在外面一陽一光正好,王姐家里居然拉着窗帘。
“你可以走了。”王姐接过瓷盆就要关门。
孙嫂用手把住门:“好歹我也是客人,不请我去坐坐?”
“哼!没那个必要。”孙嫂从王姐理直气壮的背后看见了人仰马翻的慌乱。 “心中有鬼吧?见不得光,所以连窗帘都不敢拉开。”
这时候,孙嫂居然听见王姐的家里传出孩子的啼哭声。
王姐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孩子醒了,我没时间跟你瞎耗,你走吧。”说完,她用力关上了门。
孙嫂愣在原地:王姐的孩子,不是卜年前就死了吗?晚上睡觉前,许伯朗照例给罗娜打电话询问孩子的情况。
罗娜忽然说:“许医生……”
“别叫我许医生,叫我伯朗。”
“嗯……好Ⅱ巴!伯朗,我觉得有些害怕。”
“没关系的,生产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而且它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不,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什么?”
“我也说不清……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儿!今天早上我丈夫给我打电话了,我觉得他的口气怪怪的,似乎在隐瞒什么,又似乎有难以抑制的兴奋。还有孙嫂和隔壁的王姐,我觉得她们都有问题……”
“什么问题?”
“我感觉自己每天都活在别人的一陰一谋里。”
“……可能你最近神经太紧张了,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快要挂电话的时候,许伯朗问罗娜:“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是个很好的医生,很好的朋友。”
许伯朗笑了:“晚安。”时间义过去三个月,盛巾华一直都没有回来,而且没r音信,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罗娜每天都处在失去盛中华的恐惧中。
也许是因为眼盲,也许是因为心不在焉,最近罗娜发现原本熟悉的家变得很不一样。盲人都有很好的感知能力,即使看不见,在熟悉的环境中也可以避开家具自一由地出入,但是罗娜最近老是在走动时不小心碰到椅子、柜子之类的,还好罗娜一向都走得很慢,所以没出什么岔子。
但是,罗娜能肯定,那些东西根本不在原来的位置上,它们被人有意地摆在了自己常走的路线上。能这样做的,只有孙嫂。
罗娜想辞退她,但又念惜孙嫂曾经的细心和体贴,况且辞退了孙嫂,自己身边就没有人了。
就在罗娜踌躇不安的时候,孙嫂死了。
她死在自己的家里。
警方已经认定了凶手,是孙嫂的女儿!
那个满脸皱纹、神情恍惚的老太太,就是孙嫂的女儿。
孙嫂年轻时不顾家人的拼死反对,嫁给了自己的表哥,婚后生了个女儿。可是女儿从16岁开始就迅速衰老,他们夫妻倾家荡产也没能治好,医生说这是先天一性一的脑垂体激素分一泌异常,等同于绝症。
孙嫂的丈夫无法面对救治女儿欠下的巨额债务,于是很聪明地离开了她们母女,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去了。
警察逮捕孙嫂女儿的时候,是用担架把她抬出去的。很多人质疑,这样一个病人,是否有力量用一根一毛一线勒死一个成年人,但是她供认不讳:“是我做的。我恨她,要不是她自私,我也不会来到这个世上,痛苦一生。我想吃掉一个五个月的婴儿,因为传说那样可以让人返老还童,可是就这点小小的要求她都不能满足我。’
罗娜足听王姐说了孙嫂女儿的书情,王姐是从电视上行到的。
罗娜以孙嫂亲属的身份去拘留所见了她的女儿。
“你的一妈一妈一是个很好的人。”罗娜说。
“可她还是死了。”
“我知道,不是你。”罗娜小声说。
罗娜听见她轻轻地笑了一下。“我恨她。我想死。”她每一个字都说得咬牙切齿,说完她伸长脖子,向罗娜的方向嗅着,“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一种香味儿,你的肚予里有一碗能止我返老还斑的汤。”然后她就站起身蹒跚着走了。
罗娜听见她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一般令她绝望。她不叹息,不挣扎,就像跳河自一杀的人,命令自己放弃生的本能,迎接死亡的膜拜。
从拘留所走出来的时候,罗娜觉得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罗娜生了个女孩。
从医院回来,王姐顺其自然地承担了伺候月子的工作,罗娜无法拒绝。
从王姐跟宝宝说话的口气里,能听出她很喜欢这个孩子。王姐也很细心,宝宝一哭,她总是第一时间来到宝宝身边:“你个小淘气,是不是又尿湿了?来,让一妈一妈一给你换尿布喔。”
虽然王姐以“一妈一妈一”自居让罗娜心里很不舒服,但是罗娜知道,王姐以前失去过一个孩子,所以,如果这样能让她重一温一做母亲的喜悦,能让她开心,也没什么。
但是后来罗娜感到了不安,自打从医院回到家,王姐一次也没让罗娜抱过孩子。每次王姐都说:“小娜,你眼睛不方便,孩子还太小,等她大一点你再抱吧,不然伤到宝宝就后悔莫及了。”
“那我摸一摸她行吗?”罗娜感到自己像是在乞求。
“好吧!”王姐大度地同意了。
罗娜的手指刚刚摸一到孩子,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摸一到的是什么部位,王姐就迅速地抱走了孩子。”宝宝快睡了,别摸醒了。”王姐说。
罗娜摸索着拨打盛中华的电话,可是盛中华依旧关机。在快要绝望的时候,罗娜想到了许伯朗。
许伯朗的电话占线。
这个时候,许伯朗在接听一个重要的电话。
“你答应我的东西什么时候能到位?”
“我许伯朗说到做到,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许伯朗挂掉电话,给罗娜回了个电话。
“快救救我的孩子,伯朗。”罗娜焦急地说。
“怎么了?你慢慢说……”
许伯朗救出了罗娜的孩子。
他把孩子一交一到罗娜手上的时候,罗娜抱着孩子嚎啕大哭。许伯朗说:“王姐的一精一神不太正常,我冲进去的时候她正要伤害宝宝。”
“啊?那宝宝有没有怎么样?”罗娜用冰冷的手颤一抖地抚一摸一着怀里的孩子,孩子马上大哭起来。
“表面看没有什么伤痕,其他的要去医院检查才能确定。”
“那还等什么!快点,带孩子去做检查。”罗娜把孩子塞给许伯朗。
许伯朗得意地笑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说:“小娜,你等着,检查结果一出来我马上给你打电话。”
“嗯!”罗娜重重地点头。
但是罗娜再也没有接到许伯朗的电话,她找到医院,许 朗已经休假了。
罗娜的孩子和许伯朗一起失踪了。许伯朗去了西藏,带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他是去一交一货的,买主是个古董商人,专门收藏兵器。
一交一易很顺利,许伯朗说:“我知道按照规矩我不该问,可是我非常想知道,你这么着急要我弄个婴儿来是为了什么?”
买主似乎很得意:“我得到了一一柄一举世无双的弯刀。这把刀在战场上杀人无数,按照我们的一习一惯,必须用婴儿的血“来清洗刀身,去掉戾气。当然这种事情都是宁可信其有的,要不赚再多的钱,没命花,多愚蠢。”
“这刀,值多少钱?”许伯朗问。
“至少五千万。”
许伯朗咽了一口唾沫。
“晚上我请大哥吃顿饭吧。我平时就对古物很感兴趣,难得有这个机会。”许伯朗说。
买主点点头:“今天不行,我要洗刀。后天吧!”
后天晚上。
酒过三巡,又去KTV唱歌,然后继续喝酒,直到买主歪倒在沙发上,许伯朗顺理成章地送他回了酒店,又趁其醉酒,问出了卧室里保险箱的密码。
打开保险箱的时候,他看见了一道寒光,这刀居然没有刀鞘。他将双手伸进去,小心翼翼地把刀从刀架上取了下来,可是刀却落在了地上。许伯朗只觉得手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除了两个大拇指外,所有的指头都被齐齐截断,落在地上。
他刚要发出痛苦的吼叫,有人捂住了他的嘴。他用余光看到,刚才还烂醉如泥的买主正笑看着他。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买主说。
许伯朗已经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当买主的车开到悬崖前面的时候,他才醒悟过来要发生什么事情。
“我喜欢一交一朋友,但是我讨厌贪心的朋友。”买主说。
许伯朗笑了,他伸出没有了手指的手掌,“指”着买主说:“哈哈,你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吗?是一个叫罗娜的女人的。我已经打电话告诉她,孩子的爸爸买了孩子,要用孩子的血洗刀。”
买主愣了很久,然后一刀截断了他的脖子。
盛中华回来了,他偷偷回到了他和罗娜的家,带着一个婴儿。
大家都知道盛中华,盛中华是个名人,他不能让大家知道自己的所做作为,所以他想出个办法。他把孩子放在卧室里,又取了一些孩子的血放进锅里和罗娜的杯子里……然后报了警。
警察找上门的那天,闻到了隔壁王姐家飘出的臭味。王姐已经被杀死很多天了,但是她房间里的录音机还在刷刷地响,不时传出来的婴儿啼哭让人一毛一骨悚然,婴儿一床一里的布娃娃已经残破,眼睛和嘴巴的缺口里冒出了黑色的棉花,像一一团一团一来不及散开的浓烟……
罗娜知道是许伯朗杀死了孙嫂和王姐,但是警察再也没能找到许伯朗,包括他的一尸一体。
“就这样,我被送进了一精一神病院,‘疗养’了二十七年。他们每天在我头上做各种电击治疗,对大脑的过度刺激居然一陰一错一陽一差地治好了我的眼睛。在那里,你越是说自己没病越会被当成一精一神病,后来我什么也不说了,只是沉默。沉默了二十七年,我总算‘疗养成功’,被转到了养老院。我很想念我的女儿……所以当我知道你是记者的时候,就千方百计地想要吸引你的注意。”
“你可以明说,我会帮你的。”
罗娜的脸上显出愧疚的神色:“我以为,所有记者都是高高在上的,我怕还没跟你说上话,就被拒绝了……”
“我答应你,我会帮你的。你女儿身上有什么胎记之类的吗?”
从养老院出来的时候,我感到无比轻松,原来我穷得兜比脸还干净,现在我终于要发财了。
我来到金店,取出所有的积蓄,买了一个钻戒。
回到家,小优没上班,我看见她又在脸上涂涂抹抹。
“要出去?”
“啊!”小优看也没看我一眼。
“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所以我给你买了件礼物,作为补偿。”
小优的脸上马上浮现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是豆腐脑还是冰淇淋啊……”
我把钻戒举到小优面前的时候,她的嘴巴都合不上了。她看了看我,咽了一口口水,伸手抢过钻戒在一陽一光下反复地端详。虽然从没拥有过钻戒,但是小优一向对钻石很感兴趣,她对钻石的了解程度甚至超过了解我。
过了一会儿,她兴奋地转过头,手臂吊在我脖子上,一温一柔地说:“你真好!”
这是个美好的夜晚,我成功地挽回了我的一爱一人,然后我在小优身上再次确定了那个胎记的位置。听完我的转述,小优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自己的父亲居然是个家底丰厚的古董商人——我们即将是有钱人了!
为了让一切更加符合逻辑,在一个月后,我把小优带到罗娜面前。
我说:“我终于帮你找到了女儿。”
小优也热泪盈眶:“你就是我的一妈一妈一吗?’
罗娜颤一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我给小优使了个眼色,小优走过去,拥抱住了这个干瘪的老太太。
突然,罗娜的目光变得一陰一险而诡异当我觉察到不对的时候,她已经一把扯下头上的银簪子,狠狠地刺入小优的后背。我听到小优的脊椎骨发出了咔咔的响声。
伴随着尖锐的哀号,小优的身一体软一了下去。
“小伙子,你太嫩了。其实我的女儿早就死了,我从一精一神病院出来之后,立刻找人调查许伯朗的资料,终于让我知道他有个女儿……换做是你,你会不报这个仇吗?是盛中华最体贴,他知道我不会放过他,自己乖乖地病死了。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在墓碑上朝我笑。真是报应啊!”
罗娜没有被治罪,因为她曾经是个一精一神病人,之前也用银簪子攻击过我。只有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因为看护不力,受到了处分。
我总在想罗娜的话:“……换做是你,你会不报这个仇吗?”
那么,我要怎么做才能杀死罗娜而不被追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