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你做的这是什么狗屁东西?”
坐在桌子对面老板椅上的肥猪经理显得异常愤怒,他一面把我熬了一个通宵制作出来的文案劈头盖脸地砸过来,一面恶狠狠地说:“再给你一天时间,一天内你要拿不出点像样的东西,立马给我走人。”
看着他满脸狰狞的肥肉我怒火中烧。这个高傲暴戾的家伙,我早就受够他了。他仗着手中的权力大肆贪一污公款。花天酒地,而对手下却蛮横暴躁,呼来喝去,不拿我们当人看。
我真想立马把文案再砸回去,海扁他一顿,再告诉他,老子不干了,然后潇洒地摔门走人。
但,我不能那么干,至少眼下不行。因为我还得指望着他给我开的薪水填饱肚子。
可我就要这样一直忍气吞声下去吗?
当然不会!
我决定捉弄一下他,让他在人前丑态百出,原形毕露。如果不这么干就无法杀掉他的锐气,也就更难解我心头之恨。
可这事我一个人根本干不来,考虑一番,我找到了崔旺。
崔旺是死肥猪的司机,私底下和我关系最好。当然找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也特别讨厌死肥猪,甚至恨得咬牙切齿,因为那个家伙总是能找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克扣他的工资。
“晨哥,你说怎么干吧?我都听你的。”
瘦小枯干的崔旺听完我的主意兴奋地址一舔一着嘴唇问。我笑了,接着,伏一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开始
计划周密的结果就是事情的进展格外顺利。
转眼下班的时间到了,整栋大厦很快就人去楼空。
我和崔旺拎着一个特大号的纸箱子来到了经理办公室里。是的,和预期中的一样,那头死肥猪正伏一在桌子上鼾声如雷。
“你确定他不会醒?”在我们费力地把肥猪放进纸箱里的时候,崔旺有点担心。18
“放心吧,至少5个小时之内他是现在这副样子。”
我相信那药的功效,虽然我只是在肥猪的咖啡里做了一点小猫腻。
很快,肥猪已经被打包好了,他被放在公司装卸货物专用的双轮小车上,再被我和崔旺合力推进了电梯里。
一路上,我掩饰着紧张,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出了公司大门的时候,我甚至还和门口的保安大明打了个招呼。
可崔旺的情况却有点糟糕,直到发动了车子,我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在抖。
“晨哥,你说老板知道这事会不会把咱俩开除?”崔旺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后座上的箱子,说,“刚才出来的时候,保安可看到咱们了……”
“专心开你的车吧,放心,那保安是我哥们,保证不会乱说。”
我安慰着崔旺,可自己心里却暗暗叫苦,真是百密一疏,我怎么会没有注意到保安还没有走?看来明天得好好贿赂那个家伙了。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窗外的景色一点点暗了下去。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4号国道附近。
天一陰一沉沉的,看来要下雨了。
道路一旁几家零星的店面也是漆黑一片,毫无生气。只有矗一立在马路边缘的几个超大的垃圾箱,像魔鬼一样张着巨口,仿佛要把一切吞噬。
我从车门外缩回了头,示意崔旺打开纸箱,然后剥下死肥猪的衣服。
几分钟后,仍在酣然大睡的肥猪被剥得只剩下了一条短裤,他现在看起来更像一只硕一大的肉一色虫子。
“你不会要把他扔下山坡吧?那搞不好会出人命的。”崔旺看着道路另一侧荆棘丛生怪石一裸一露的山坡问我。
“当然不会,”我朝睡得流一出口水的肥猪啐了一口,转过头指着道旁的垃圾箱说,“呶,我只想让他在这里过夜。”
“哈哈,亏你想得出来……”
“轰”随着几十只苍蝇一同飞起,肥猪像炮弹一样被我们扔进了垃圾箱里。我俯身看了一眼,垃圾菜叶纸屑已将他一团一团一围住,看起来他仍然睡梦正酣。
我保证他一辈子也没睡过这么“舒服”的一床一。
回程的路上,夜空中开始零星地飘起小雨,但这丝毫不能影响我高兴的心情。这个可恶的家伙,你也会有今天。
试想一下:当肥猪一觉睡醒时,发现自己竟然赤身一裸一体地躺在令人作呕的垃圾箱里,该是一副什么表情?我和崔旺肆无忌惮地狞笑着。
我几乎是哼着小曲回到家里,不过直到我洗过了澡,窗外的雨却还是没有停的意思,甚至还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我高兴不起来了,甚至隐隐地有一丝担忧。
本来我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可一奶一一奶一的,今晚为什么会下这么大的雨?
雨水会不会把垃圾箱灌满,把肥猪活活淹死?还有,那垃圾箱里一定会有成千上万只饥饿的老鼠,它们会不会把还在喘气的肥猪活活分一尸一?
我有点坐立不安,犹豫了一会儿,起身给崔旺打了个电话。
“我们必须得把肥猪弄回来,否则,我们搞不好就会变成了杀人犯。”我说。
突变
雨噼噼啪啪地怕打着车窗,我坐在副驾驶的位子心急如焚。崔旺本来还打算埋怨我两句,但都被我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车子终于又一次艰难地回到了目的地,隔着玻璃,我能看到那几个硕一大的垃圾箱出现在雨幕里。
打开车门刚一探头,我就被豆大的雨点砸了回去。真是该死,出门的时候居然忘记带把伞。
可肥猪是不等人的,我们必须得尽快把他救出来,无奈,我和崔旺手遮着头冲进了暴雨里。
“你确定是这个箱子吗?”耳朵里满是风声雨声,崔旺喊了几遍我才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是的,我能确定。可我和崔旺翻了半天,除了烂菜叶、西瓜皮还有发馊的剩菜剩饭之外根本没有看到肥猪的影子。
我们不甘心,又翻了一通另外几个箱子,甚至用尽气力把它们扣过来,可还是一无所获。
“雨这么大,也许他早就被浇醒,离开了吧。”我们冲回车里,崔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
“是呀。这种可能一性一是最大的。”我说。否则,昏睡的肥猪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就算被雨水浸死,也要留下一尸一体不是?
崔旺已经发动了车子准备往回走了,可我的心里还是隐隐有一丝担心。这回轮到他安慰我:“别乱想了,我有预感,那头死肥猪明天一定会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办公室里……”
话没说完,座位上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起一看,是公司的保安大明打来的。这么晚了,他会找我干嘛?
“晨哥吗?哈哈,我保证你明天会被炒鱿鱼!我亲眼看到了你和崔旺把老板扔进垃圾箱里。”电话里大明劈头盖脸就来这么一句。
“你一胡一说什么?”我一惊,差点跳起来,这混蛋不但跟踪了我们,而且还看到我们做了什么。该死,我真是大意,居然没有发现他。
“晨哥你先别急,我可没告发你的意思。还有,你们选的垃圾箱也太没创意了——我的意思是——不够臭,我已经在你们走后把他转移到了附近的一个下水井里,那里全是淤泥污垢,最适合他这种垃圾。这该死的肥猪,前天就因为我帽子带歪了,他居然给了我一个耳光,还要扣我半个月工资……”
“你他一妈一的是在杀人!”我大声打断了大明,同时示意崔旺停车往回返。难怪我们找不到肥猪,居然被这个多事的小保安转移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显然更糟,据我所知,这附近的下水井由于无人疏通大多都堵死了,今晚雨这么大,肥猪若真的在下水井里,不被淹死也得被闷死。
我沉了一口气,对着话筒说:“大明,你现在马上告诉我,是哪个下水井?”
电话那端半天没了声音,大明显然是被吓傻了,他开始也许根本没有考虑到问题的严重一性一,顿了一会儿,电话里响起了他的哭腔:“晨哥,他……他不会死吧?我也说不清楚是哪口井,我现在就过去帮你们找……”
异起
倾盆的大雨还在下着,但我必须为自己并不高明的恶作剧付出代价。
我在心里暗暗祈祷,肥猪,你要坚强地活着,我只要你活着。哪怕你明天立刻炒了我,哪怕你扣光我所有的工资,哪怕我再为你做几年的一奴一隶,我都愿意。
毕竟这些和杀人犯的罪名比起来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由于不知道到底哪口下水井里睡着肥猪,所以我和崔旺必须沿着离垃圾箱最近的一口,一路找下去。
我们翻出车里所有能用上的家伙,在滂沱的雨水中费力地工作着。
终于,我们翘一起了第一口井盖,朝下看去,黑一洞一洞的一片,仿佛通向无边的地狱。
我在上面打着手电,借着微弱的光亮,崔旺沿着扶手一步步爬下去。终于,他下到了底,还好,水只到腰间。在我的位置,勉强能看到崔旺黑乎乎的脑袋。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头潜在水里,在雨水污水泥垢的混合一体中摸索着。不一会儿,他的头探了出来。我大声喊:“摸一到了吗?”
他的脸上挂满了脏水和淤泥。黑乎乎的脑袋不断地摇着。我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战。
拉他上来的时候,他的手异常的冰冷,雨水冲刷过的脸也白得吓人。他大概淋一病了,于是,我决定下一个下水井我下去,他在上面照明。
第二个井盖又被打开了,我小心翼翼地下到了井底。雨一直在下,现在的水位明显高了,已经到了我的胸部。
我懊恼地想,此刻就算找到了肥猪,也九成变成了死猪。但是我们仍不能放弃,没人愿意因为一场恶作剧而去蹲监狱。所以,就算是还有一丝希望,我们也必须找下去。
下水井里的臭气并没有因为雨水的洗刷而变得清新,我强忍住呕吐的欲一望,屏住呼吸,潜入水底,在淤泥和腐烂的垃圾中摸索着。突然,我的脚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我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我胆战心惊地直起身,一抬头,就看见了像一截木桩一样戳在井口边缘的崔旺:“崔旺,快拉我上去…”我朝他喊。
可崔旺仍充耳不闻,还是傻呆呆地站在那里。
那股拉扯的力量越来越大,我感觉随时都会被这股力量拖进水里。我奋力地挣扎着,手无意问触到了井壁的扶手,我使出吃一奶一的劲向上攀去,“哗”的一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随着身一体的升高被拉出了水面。
我手忙脚乱地爬了上来。一把夺下了阿旺的手电筒,照向缠在腿上的东西
那是什么?黑黝黝黏一糊糊的一一团一,我费力地把它扯下来甩在路面上,这下看清了——那是一件给死人穿过的长袍棉衣!
雨水砸得脑门生疼,我干巴巴地咽了一口吐沫,这时,崔旺竟说话了,这是他自上个下水井出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冰冷的语调和在风雨声中竟是分外的清晰。
“这个是死人袍,谁被它缠上就得死……就得死……”
一道闪电在天空中划过,我猛地一激灵,死人袍?就得死?
——我不信。
我爬起身像踢瘟神一样把那堆黑乎乎的东西踢进了下水井里,咬咬牙,拉着崔旺的手说:“走,我们继续找……”
意外
打开了第三口井盖,几乎用光了我的力气。
我刚刚在心底发过誓,假如这个还是没有肥猪,那么我将放弃。肥猪你即便被淹死,那也只能说是天意,毕竟我们已经尽了力。不信你看看我这身名牌西装,都是因为你才会被搞得又臭又湿。
我叹了口气,弯腰抓住扶手准备下去,这时,崔旺的身一子突然一抖,手电筒划出一道怪异的光,直直地掉入了井里。顿时,我们的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没有照明工具,下到深不见底的下水井里无疑是送死。但我没有责怪崔旺,毕竟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源自我的馊主意。接着,我马上又想到车里还有一部手机,虽然用它有被雨淋湿的危险,可它毕竟是现在惟一能发出光的东西。
我朝崔旺喊了一声便向车的方向跑去,等我拿出手机转回身的时候,我却愣了,因为在闪电划过的瞬间光亮里,我分明看到崔旺正以一个怪异的姿势看着井底。
为什么说他怪异?因为我看到崔旺双手扶在下水井的边缘,一一臀一一部高高翘一起,而整个脑袋已经探进了下水井里。
他在干什么?或是在看什么?井底漆黑一片他又能看到什么?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耳边隐约传来了一阵马达的轰鸣声,这声音在狂风暴雨中不是特别清晰。我循声望去,在模糊的视线里,雨幕中一道黑影疾驰而至。当我终于意识到那是一辆摩托车时,它正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向崔旺的方向蹿去。
崔旺甚至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飞驰的摩托拱进了下水井里。而摩托车也因为猛然间的冲撞失去了方向,竟然斜刺刺地向我这边飞来。
我双一腿一软,就势缩进了车底,轰然一声巨响过后,摩托车重重地砸在了轿车上,颠了几下才翻滚落地。
而那个车手,甚至也没来得及叫一声,在轿车上弹起后,便沿着道路一旁的山坡滚了下去,很快消失在黑暗里,只余下轿车的机头上留下了他的一大摊血迹。
随着雨水的不断冲刷,血迹渐渐变淡,最后慢慢消失。
我失神落魄地钻出车底,刚才惊悸的一幕几乎摧毁了我所有的意志。
怎么会这样?
我疯了似地向马路上的下水井跑去,趴在井口一遍一遍喊着崔旺的名字,可是耳边只有呼一呼的风雨声,井底仍是黑漆漆的一片死寂。
接着我又去试着寻找那个骑摩托车者的遗体,哦不,也许他现在还有气。
可马路下方是陡峭的山坡,我极目远眺,也还是看不过两米,就连找路都困难更别提找人了,所以,我只能放弃。
我是不是该报警?
可此时又一个身影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对了,那个保安大明呢?他不是说要来吗?
目光猛然扫到路旁掉了一个轱辘的摩托,我猛地打了一个哆嗦,我的天,不会那么巧吧?因为我清楚地记得大明就是有这么一辆车灯坏掉的摩托车。
我颤一抖地拨通了大明的手机号码,一阵悠扬的旋律在我附近响起,我扭回头,那声音分明来自摩托车的后备箱里。
怀疑瞬间被证实。
参与这场闹剧的四个人,可能已经死了三个。肥猪、崔旺、大明,只有我——我还活着。
我一个人活着?等等,这是不是说明,这件事目前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换句话说,假如我不说出去,是不是就和没发生过一样?
我将身一体蜷缩在变形的车里,心想当雨停后,我就一步步走回去,然后面对警察和公司同仁的询问时,还要编织一堆谎言来证明自己和这件事情毫无关系。
我将身一体蜷缩在变型的车里,黑暗像粘过水的黑发紧紧把我缠住。
想一抽一根烟,掏出一看,雨水已经把一整包的香烟淋成烟泥,我沮丧地丢掉了这堆垃圾,眯上眼,拳头用力地捶着生疼的脑袋。
想要这一切变得和我毫无关系,我就必须在第一时间内处理好眼前的残局。
残局
说干就干,下水井盖被我原封不动地挪回原处——肥猪和崔旺就让他们永远睡在这里吧,至于摩托车残骸,我把它们统统塞一进轿车里——万幸那辆变形的轿车还能打着火,我加大了油门,车子像一只受惊怒吼的野兽,箭一般地朝着路旁的山坡冲了下去。当然,车子发动的瞬间,我已经灵巧地窜了出来。
一声轰响,远处的山谷里腾起一片火光。第二天,哦不,也许不用到天亮,人们就会发现一起匪夷所思的车祸——一辆无人驾驶的汽车载着一辆破摩托径直冲向了山底。
怎么会这样?这么伤脑筋的问题还是留给一交一警去解决吧。
干完了这一切,我几乎筋疲力尽,雨仿佛也小了不少,说起来还要多亏这场雨,否则我真的很难处理那些血迹。
现在,我该离开了。可我还走得回去吗?
我没想到,一个人在危急关头所爆发出来的潜力是那样的惊人,漆黑的夜里,淅沥的雨中,我硬是拖着几近崩溃的身一体一步步挪回了家。
进了门,天刚微亮,可我根本没时间休息,我迅速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我知道,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必须得按时赶到公司上班。
急匆匆地来到公司大门口,我突然发现那里聚集了不少员工。我的心一紧,莫非肥猪失踪的事被发现了?
走过去一打听,才知道今天是总裁视察公司的日子,大家都在门外准备列队欢迎呢。一颗心刚稍稍放回到肚里,我一抬头,人群中猛然瞥到一个熟悉的影子:深蓝的制一服,微胖的身形——分明是那个保安大明。
他不是昨晚撞死了吗?
我的头轰的一声大了,直觉告诉我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大明根本没死。接下来一股莫名的恐慌袭遍了我的全身,如果他设死,那么昨晚我做的一切他会不会都看在眼里,那么,肥猪和崔旺是不是也活着?
我不敢再想下去,使劲一揉一了一揉一眼睛,又朝大明的方向看过去,意外的是,人不见了。我又张望了一圈,仍然没有看到大明的影子。
果然是幻觉,我苦笑了一下,低头走进了公司。
一上午,我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生怕肥猪或崔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硬生生一左一右拉着我去下水道做游戏。
可万幸的是肥猪和崔旺都没来上班,为此,来视察的总裁还大为恼火。临近中午,两个警察突然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你就是陈晨吧,我们有点事情想找你调查一下。”
我的心一沉,该来的总归要来,想躲也躲不掉。可,这报应也太快了吧?我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反复地琢磨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早上我们就给你打过电话,可是你关机。”一个警察面无表情地说。
电话?是那部该死的手机,天,我居然把它忘在了车里,火那么大居然没有把它烧毁。我暗暗叫苦,很显然,它现在已经成为警察逮捕我的有力证据。
这就是命,害人终害己。我闭上眼睛伸出双手准备带上那代表正义的手铐。
“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举报,你的经理严嵩涉嫌贪一污,我们正准备实施抓捕,他却突然连同司机一起失踪了,我们怀疑他这是有意携款潜逃,想请求你帮助提供一些讯息……陈先生……陈先生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一奶一一奶一的,原来不是抓我的——人生的大悲大喜来得太快,快得简直不可思议。
这个死肥猪就连警察都来抓他了,看来他也真是该死,这么说,我算是替天行道了。
我一精一神一振,“警察同志,有问题尽管问,我一定全力配合。”
惊喜
下午,总裁召开了全公司整顿大会,深刻讨论了关于肥猪贪一污的重大问题,会议结束后,经过大家投票选举,我竟然意外地接替了“潜逃”肥猪的位置,成为公司成立以来最年轻的经理。
人生竟是如此戏剧,直到下班我还陶醉在同事们的鲜花和掌声里。想想今后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大展拳脚,走出公司大门口的时候我禁不住哼起了小曲。
“展哥!”
身后突然有人叫我,听到那声音,我不由得一怔,整个身一体也像被钉子钉在了那里。我猛地回过头,却没有看到声音的主人。
“谁?”压抑着紧张,我沉声问。是的,我没法不紧张,因为刚才叫我的,就是那个该死的保安的声音。
我还没转过身,肩膀就被重重地拍了一下:“晨哥,是我。”
没错,眼前的人身穿制一服,体态微胖,面色惨白,鬼魅一般地出现在我面前。
“大明,你……”你是人是鬼?
我一时语无伦次,后半句吓得没说出来,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晨哥,你看错了,我是二明。”保安的脸上突然浮现出笑容,“我哥哥昨晚半夜一直没回来,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大明还有个孪生弟弟也在公司做保安,他俩长得可真他一妈一像。不过也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否则怎会认错人?
“你哥哥?”我已经迅速恢复了镇定,故作惊讶地说,“大明一直是个本分的孩子,怎么会彻夜未归,要不要我帮你找找?”
二明神色有些黯然:“我以为你会知道,我看到他昨夜给你打过电话……一会儿我再找找,要是他今晚还不回来,明天你陪我一起去报警,好吗,晨哥?”
“不会呀,你是不是听错了,他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呀?”
我有点紧张了,我想我的脸一定涨得很红。
“不会的,虽然当时我在另一个房间里听得不太清楚,可我分明听到他说要去找你,还说要去找什么下水井……”
我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呆立片刻,我恍然大悟地说:“哦,我想起来了,他确实打过电话给我,看我这记一性一。”
顿了顿,我微笑地揽过二明的胳膊,轻声地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个地方,说不定还真能找到你哥哥。”
“这样吧,今晚,我就带你去……”我最后说。
尾声
“近期,市内改造下水管道的工程中,发现了两具已经被污水泡得面目全非的一尸一体,一尸一体已经大面积腐烂,身份无法辨认,警方也是毫无头绪,只能按照无名一尸一处理。”
几个月后的一天,我坐在宽大的经理办公室里,悠闲地翻着报纸。
你可能要问,为什么一尸一体只有两具?
但我不会告诉你,我早就在山谷底部找了个风水较好的位置,挖了个大坑,把大明兄弟连同那辆烧毁了的破车一起深深地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