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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浩然《秋宵月下有怀》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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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宵月下有怀

孟浩然 〔唐代〕 

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

惊鹊栖未定,飞萤卷帘入。

庭槐寒影疏,邻杵夜声急。

佳期旷何许,望望空伫立。

作者简介

孟浩然(689年—740年),字浩然,号孟山人,襄州襄(今湖北襄)人,唐代著名的山水田园派诗人,世称“孟襄”。因他未曾入仕,又称之为“孟山人”。浩然少好节义,喜济人患难,工于诗。年四十游京师,唐玄宗诏咏其诗,至“不才明主弃”之语,玄宗谓:“卿自不求仕,朕未尝弃卿,奈何诬我?”因放还未仕,后隐居鹿门山,著诗二百余首。

注释

沾:润湿。

栖:栖息。

帘:即竹帘,可以卷起,故称卷帘。

杵(chǔ):春米、捣衣用的棒槌。此用作动词,指捣衣。

佳期:原指与佳人相约会,后泛指欢聚之日。

望望:望了又望。

伫立:久久站立。

译文

秋天的夜空明月高悬,月光映上露珠晶莹剔透,好像被露水打湿了一样。

被惊起的寒鹊不知道该到哪里栖息,萤火虫循着那灯光从卷帘飞入屋内。

院子中只剩枝丫的槐树落在月光下的影子,稀疏凄凉,而这个时候从邻居那边传来的杵声在秋夜里显得那么清晰急促。

你我相隔遥远,如何去约定相聚的日子,只能久久地惆怅地望着同样遥远的月亮。

赏析

这是一首抒情诗,描写诗人在凝视那一轮明月时的感怀:似有一丝喜悦,一点慰藉,但也有许多的愁苦涌上心头,如仕途的失意,理想的幻灭和人生的坎坷等。这首诗正是在这种情景相生、思与境谐的自然流出之中,显示出一种淡中有味、含而不露的艺术美。

“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极为平淡的文笔勾勒出一幅孤清明月图,此时的明月很是寂静,甘心悬于秋空,也不霸道,只是将光彩照到晶莹的露水上,这不是一种炫耀,而是一种淡如水的关怀,就如诗人与明月有着一层微妙的关系。

秋宵月下有怀.jpg

“惊鹊栖未定,飞萤卷帘入”,这是极好的动态描写,惶诚惶恐的鹊仍没有找到自己的住处,而飞萤早已随灯光飞入屋内,寻找它的寄托。这是对比的描写,在此写法之下,真切地感受到惊鹊的彷徨与恐惧,诗人也正如它,在众人欢聚的夜晚却不知何去何从,只得流连徘徊。

“庭槐寒影疏,邻杵夜声急”更是加深了这一孤清的意境,在庭院稀疏的树影中,在邻家急急的夜杵声中,他更显得形单影只,骨子深处的孤独更是无处逃逸,全部涌上心头,强烈而含蓄。

于是诗人再也抑制不住,发出了第七句“佳期旷何许”的感叹,随后便是最后一句的“望望空伫立”。冷清凄凉的庭院里,唯有他一人久久伫立、沉默,不愿离去。描绘了一幅凄凉幽冷的环境下,一人孤单只影远望的画面。

通读整篇,发现并无任何用词新奇之处,但妙就妙在这意境的成功营造。诗人以流水般流畅的文笔,以“明月”“惊鹊”“寒影”等一组意象画出了一幅别样的孤清月夜图。徜徉其中,能清楚地看见他的思痕,触到他跳跃的文思,听到他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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