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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涓《江村》原文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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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寂江村路,轻烟晚自生。远峰晴见色,独树暖无声。渚鹭行看水,溪鱼卖入城。孤舟人不渡,两岸夕阳明。

【赏析】

金涓长期过隐居生活,不喜社会交际,接触现实生活亦不够广泛,故其诗多以山林村舍为表现对象,抒写其隐逸生活的雅趣。

题为“江村”,诗并不正面从江村着笔,“寂寂江村路”,即跳出江村,而从村外之曲径写起。这“寂寂”一词,既形容江村小路的静寂,极少行人,又为全诗所写的时间背景作了铺垫,故次句便以“晚”字应承。黄昏来临时分,轻烟袅袅,举目望去,似不知烟之所起,更增添了江村所特有的几分情趣。从全诗的构思看,诗人在黄昏前天清地爽的时候,自江村漫步村外曲径,远望前路,轻烟似有若无,好像逐路而生。以下便以小路漫步之所见,寄寓其悠闲自得的生活乐趣。

顺着小路望去,远峰峻洁在目,其晚晴之色在轻烟映衬之下,更觉明朗。由 “远峰”二字,便知江村依山傍水,有山水灵秀之气; 而晴色一绘,暗示其时令节候乃迷人的春天。由此而知前联之“轻烟”,是有山有水处的独特景致。下句的 “独树”,是对应于远峰晴翠的近处之物,因为其近,故独入眼帘,因为其近,故春天的暖意似可感触,亦因其近,故其沉静无声使人有明显的体认。此联写观景的变化,十分巧妙灵活,不惟“远峰” 与 “独树” 有别,而且“晴”之与“暖”,远山之色调与近物之声息,细味之愈觉其状物图景的精细微妙。

“渚鹭”一联,实为“看水行渚鹭,入城卖溪鱼”之倒装,语势兀傲特立,如果说“远峰”一联是就“村”而路,由路而山来展开描绘,那么 “渚鹭” 一联便是就“江”字入笔,俯视江水,江中水渚之上有鹭鸟悠闲行走觅食,这是当时所见实景; 渔夫在溪上捕鱼和入城卖鱼则是联想到的情事。前联写山宜静,写景主静,此联写水宜动,则以动景为主。

尾联便是第二、三两联总承作结。渡口无人,一舟独横,愈显其孤; 两岸青山,夕辉照耀,愈见其明。“孤舟”云云,既是江村黄昏前沉静的点缀,又是诗人心志的寄托。唐韦应物诗句云: “扁舟不系与心同”,又云 “野渡无人舟自横”,皆是一种孤傲不喜羁绊的人格态度的写照。

此诗在布局设计上,可能受到杜甫《江村》诗的影响。全诗不正面写江村,无一字触及村居的具体事情,而是以视线转换来表现江中之物和两岸景致,圆转啮合不如杜诗,然其诗江景山色层次井然,且颈联虚笔写动,颔联写视界变化的那种巧妙工细,亦有其变化出奇之处。尾联寄情于景作结,比直接议论稍觉含蓄,是与其追求隐逸乐趣和喜欢闲淡冲和之诗境相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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