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伟,字休族,范一陽一涿地人氏。为北方豪族。父敞,过继伯父假为儿子。文伟少时为孤儿,有志向,读了很多的经史书籍,喜好交游,年轻时便得乡里敬重。州郡辟举为主簿。年三十八,才被举为秀才。除本州平北府长流参军,劝说刺史裴俊依旧迹整修督亢陂,溉田万余顷,民得其利。其修整之工,裴俊一并委托给了文伟。文伟善于营理,加之巧使私力,使贫寒之家,很快富足起来。
孝昌中,诏兼尚书郎中,这时行台常景上书朝廷请留文伟为行台郎中。当北方快要动乱的时候,文伟早在范一陽一城屯积了很多粮食,一出现荒灾,马上进行赈济,更是赢得了乡里民心。不久被杜洛周俘虏。洛周败,投奔葛荣,葛荣败,回到故家。韩楼盘踞蓟城,文伟率乡民屯守范一陽一,与楼对抗。朝廷便让文伟行范一陽一郡事。与士卒同甘共苦,分散家财,拯救贫乏,使得人人感悦,就这样防守了两年。尔朱荣派出将领侯深讨伐韩楼,平定了蓟城。文伟因功封大夏县男,食邑二百户,拜范一陽一太守。侯深便留下镇守范一陽一。尔朱荣被诛杀,文伟知道侯深不可靠,就引一诱他出外打猎,然后紧闭城门不让进来,深无城镇守,只得前往中山。
庄帝崩,文伟与幽州刺史刘灵助同谋起义。灵助攻克瀛州,留文伟行瀛州事,自己领兵赶赴定州,却被尔朱荣的将领侯深打败。文伟弃州,逃归本郡,仍然同高乾邕兄弟互为影响。适逢高祖来到信都,文伟便派其子怀道奉表陈诚,高祖高兴地收纳了他们。中兴初,除安东将军、安州刺史。此时安州没有宾服朝廷,文伟还是留居帅任,行幽州事,加镇军、正刺史。安州刺史卢曹也随灵助起兵,灵助失败,乘机占据幽州投降了尔朱兆,兆还是让他做刺史。文伟不能入州,便将郡所升格为州治。太昌初,迁安州刺史,累加散骑常侍。天平末,高祖命令文伟行东雍州事,又转行青州事。
文伟轻财,一爱一交宾客,善于抚安,好行小惠,所以在任职之地颇得民心,虽有受纳,但吏民还能承担。经营资财,常感不足,致财积蓄,承候一宠一要,馈送不绝。兴和三年(541)死在州刺史位上,年六十。赠使持节、侍中、都督定瀛殷三州军事、司徒、尚书左仆射、定州刺史,谥号孝威。
子恭道,宽厚温良,颇有文才。本州辟举为主簿。李崇北征,任命为开府墨曹参军。自从文伟占据范一陽一,多次经受寇贼之乱,也多亏了恭道时常协助父亲进行防守。七兵尚书郭秀一向与恭道关系密切,他有地位后,不断地向朝廷推荐,高祖也因此听到了他恭道的名字。天平初,特拜龙骧将军、范一陽一太守。在郡有德政仁惠。比父亲文伟早死。赠使持节、都督幽平二州军事、幽州刺史、度支尚书,谥号定。
恭道子询祖,袭祖父爵大夏男。有术学,文章华丽,为后辈之俊。举秀才入京师。李祖勋曾设宴款待文士,显祖打发小黄门送书给祖勋之母说:“蠕蠕已被我们打败,为什么没有看到你们家的贺表?”使者站立一旁等候着。诸位宾客都作起表来,只一会功夫,祖询就写成了。后来有次朝廷大量地拜官迁除,一天之中就要很多的任官诏令。询祖站在东止车门外边,为二十多人作表,文不加点,辞文通畅。
询祖初次袭爵为大夏男,有位高德朝士对他说:“大夏初成。”询祖应声回答:“暂得燕雀相贺。”天保末,以职出任筑长城子使。询祖自认为有才,心怀不满,于是毁容改装,像贱役一样,去见杨忄音。忄音说:“故旧都有合适的安排,惟有大夏未加处理。”询祖高声说:“是谁的过失?”来到役所,作《筑长城赋》,其中有:“板是紫柏,杵为木瓜,为何有此材而有此用?草青青而繁茂,满山遍地都是,如让十步而有一芳,我为什么要辞别那荆棘?”邢邵曾开玩笑地说:“你是少年才学富盛,生角的动物是不长上齿的,我以为你不会长寿的。”回答说:“询祖初闻此言,实在恐惧战惊,看到您老人家白发苍苍,才稍稍有些安心。”邵极其看重他的敏捷。由于他能言善辩,所以好臧否评价人物,曾对人说:“昨天东方欲晓之时,我走过和氏的门外,已经看见二陆两源,像槐柳一样整齐地排列着。”大概指的是彦师、仁惠与文宗、那延等人。邢邵高度赞誉卢思道,认为询祖赶不上。询祖说:“看到不能高飞的鸟儿借助羽一毛一,知道能升云天的鸟儿被剪除了翅膀。”毁谤每天都有,时论都鄙薄他的为人。长广太守邢子广看了二卢说:“询祖想效法祢衡,思道无冰棱文举。”后一改往日脾气。历太子舍人、司徒记室,卒于官。有文集十卷,后来都散失了。询祖曾为赵郡王之妃郑氏制作挽歌辞,第一篇云:“君王盛海内,伉俪尽寰中。女仪掩郑国,嫔容映赵宫。春艳桃花水,秋度桂枝风。遂使丛台夜,明月满一床一空。”
恭道弟怀道,一性一格轻率,喜好饮酒,却极有追求。因父守范一陽一的功劳,赐出身为员外散骑侍郎。文伟派他带着奏启拜访高祖。中兴初,加平西将军、光禄大夫。元象初,行台薛王叔向朝廷推荐行平州事,又召征到高祖的霸府。兴和中,行汾州事。怀道参预了举义,高祖待他们极好。出任乌苏镇城都督,死于任上。
怀道弟宗道,一性一情粗一鲁,讲义气。历职尚书郎、通直散骑常侍,后行南营州刺史事。曾在晋一陽一置酒设宴,引来满坐宾客。中书舍人马士达看着那位弹箜篌的女一妓一说:“手十分纤细。”宗道便将此婢送给了士达,士达坚决不收,宗道就下令家人假意要将她的手臂砍下,士达无可奈何,也就接受了。宗道准备动身前往营州,就在督亢陂大会乡人,杀牛备酒聚饮。有一旧门生喝醉了酒,谈话之间,稍有疏失,宗道就下令将他沉入水中。后由于残酷滥杀而被朝廷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