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平州刺史崔毖以士民多归慕容廆,心甚不平。乃密遣人十陰十说高句丽、段氏、宇文氏,约使起兵共攻之。毖所亲高瞻力谏曰:“慕容氏部下军多将广,智足深谋,更兼霸地千里,粮料山积,攻之难克,退之结怨,莫若含忍以候其变,然后可为之。”
毖不从,发使去三国讫。不旬日,皆执兵而至,于是宰牛杀马,犒劳三国之兵讫。三国合兵,共五十三万。次日起行,来伐慕容廆。兵至城下,廆诸将请击之。廆曰:“彼为崔毖所从,邀一切之利,军势初合,其锋甚锐,不可与战,当固守以挫之。彼乌合而来,未相归服,久必携贰,然后击之,破之必矣!”诸将默然,于是三国进兵攻棘城,廆令将士闭门自守,并不出战。过数日,计以牛酒使人独劳宇文氏,请兵退和。宇文氏受之,崔毖、段氏二国,果疑宇文氏与廆有谋,各引兵归。
时宇文氏士卒二十余万,连营四十里,其大将悉独官曰:“二国独归,吾独取之!”因是进兵,慕容廆使人召使其子慕容翰,将兵人屯于徒河。翰人归城内,见父廆曰:“彼众我寡,难以取胜,儿欲为奇兵于外,伺其间而击之,若并兵为一,取得专意攻城,非策之得也。”魔从之。翰选十精十兵三千骑,屯于五十里之外。
悉独官闻之曰:“翰远归而不入城,或能为患,当先取之。”于是分遣五千骑击翰,翰计以三千十精十兵伏于暗谷中,又使人假为段氏使者,逆于道,假说大路有伏兵不可行。宇文氏信之,引兵从小路进发,至翰设伏之处。将过大半,一声鼓响,伏兵从暗谷中杀出,翰自以兵出迎,塞住去路。宇文氏兵被翰杀死,十停去其七停,余者尽被杀之。
翰忙使人入城报廆,使出兵击其前,又使部将乘胜径进袭其后,自于中间接应前后。于是廆知翰胜进兵,乃自披挂,率众出城大战。前锋始十十交十十,后兵接战,两下夹攻,杀伤甚众。战至十五合,翰率二千骑,从旁直入其营,纵火焚之。风起火发,宇文之兵烧死大半。宇文之众大败,折去三十万人,悉独官仅以身免而还。廆尽俘其众,获皇帝玉玺三纽。崔毖闻之,惧奔高丽,廆入于平州,不忍绝其类,反以其子崔仁镇辽东,官府百姓,安堵如故。廆以高瞻为将军,瞻称疾不就。廆数临其家候之,抚其心曰:“君之疾在此,不在彼也!今晋室丧乱,孤欲与诸君共靖世难,拥戴帝室,奈何以华夷之异,介然疏之哉?夫立功立事,惟问志何如耳?”瞻犹不起,廆颇不平。瞻以忧卒。于是廆引众还镇,使裴嶷奉表,并将所得玉玺诣建康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