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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节 沙俄策动外蒙“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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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炮制外蒙傀儡政府,攫取种种特权

沙俄侵略我国蒙古地区的野心由来已久。早在十九世纪中叶,沙皇政府即制订了吞并满蒙的计划,并不断派人与一些蒙古王公接触,灌输亲俄思想;同时,向蒙古地区进行经济渗透。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沙俄以“调停”为名,用卑鄙手段强迫清政府签订了中俄《天津条约》和《北京条约》,取得了在蒙古通邮、通商,在库伦(今蒙古乌兰巴托)设立领事等特权。1862年,沙俄又通过《中俄陆路通商章程》,进一步取得了俄商在蒙古全境免税贸易的特权。与此同时,沙俄不断向蒙古地区派出“探险队”、“考察队”、“旅行”,进行间谍活动,收买蒙古活佛及上层喇嘛、王公,培植亲俄势力。十九世纪末,沙俄公开叫嚣要进一步改变中俄边界,妄图直接占领一直到长城脚下的我国大片领土。1900年7月,沙皇政府在派遣侵略军大举入侵我国东北地区的同时,派哥萨克骑兵一大队(约五百人)强行进驻库伦。其后,由于沙俄在日俄战争中战败,它在我国东北的扩张受到挫折,便集中力量转向蒙古地区。1907年,沙俄同日本签订了以沙俄侵占我国外蒙、日本吞并朝鲜为内容的密约。1910年,日俄双方又订立了具有军事同盟质的第二次密约。同年8月,日本吞并了朝鲜,沙俄则进一步向外蒙扩张。

1910年,清政府在外蒙古实行“新政”,沙俄乘机煽动一部分王公和活佛,进行分裂蒙古的罪恶活动。1911年7月,沙俄驻库伦领事纵哲布尊丹巴活佛和亲俄分子杭达多尔济亲王等人,利用喀尔喀各盟王公、喇嘛会盟大典之机,密议外蒙“独立”,脱离中国,投靠沙俄,并组成以杭达多尔济为首的“代表”,冒充代表外蒙全体王公的公意前往彼得堡(今苏联列宁格勒),以“承认俄国保护”②和给俄国种种特权为代价,换取沙俄以武力支持外蒙“独立”。沙俄政府为了支援外蒙“独立”,令伊尔库茨克军区将步槍一万五千支、骑兵军刀一万五千把、槍弹七百五十万发,交给外蒙叛国集。10月初,沙俄借口保护领事馆,又派步骑兵八百余人侵入库伦,使其在库伦的驻军增至一千三百余人。另外,还有由沙俄武装的外蒙军四千余人。接着,沙俄又要求清政府承认外蒙“独立”,不在外蒙驻军和建立行政机构,不得俄国同意不准在外蒙进行任何改革。这种无理要求,理所当然地遭到了清政府的拒绝。

辛亥革命爆发后,沙俄政府便利用中国政权交替、政局混乱之机,加紧炮制外蒙傀儡政权。同年12月1日,沙俄侵略军带领外蒙军队闯入办事大臣署,对办事大臣三多进行威胁利诱。3日,散发所谓“独立宣言”。4日,将三多等驱逐出境,并收缴了驻库伦防营(有步骑兵二百五十人)的槍械。28日,在沙俄一手纵下,哲布尊丹巴“行登极礼”,自称“大蒙古国皇帝”③,以“共戴”为年号,成立傀儡政府。

外蒙的“独立”,立即激起了中国人民的强烈反对。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孙中山,多次电告外蒙的王公、活佛,要求他们立即取消“独立”,勿被沙俄利用。

沙俄策动外蒙“独立”后,不顾中国政府的反对,于1912年11月3日,与外蒙傀儡政府非法签订了《俄蒙协约》和《商务章程》,宣称“蒙古对中国的过去关系已经终止”①,规定俄国政府“扶助蒙古的自治”,不准中国军队进入蒙境,不准汉人移居蒙地。通过不平等条约,沙俄在外蒙古取得了广泛的特权。中国政府发表严正声明,对俄蒙所订“条约”概不承认,并抗议沙俄侵犯中国主权。中国各族人民强烈反对《俄蒙协约》,蒙古国王公亦宣布“现在共和成立,正宜联合为一大国,蒙古断无独立之理”①,强烈要求哲布尊丹巴取消“独立”。

二、支持叛军侵占外蒙要地

外蒙傀儡政府成立后,沙俄为了进一步控制外蒙,一面非法向外蒙增兵,一面援助外蒙傀儡政府,武装外蒙叛军,企图阻止中国政府军向外蒙进军。当时,沙俄在外蒙库伦驻有步、骑、炮兵十个大队,恰克图驻有步兵两个大队,乌里雅苏台(今蒙古扎布哈朗特)驻有步兵两个大队,科布多(今蒙古吉尔格朗图)驻有步兵一个大队、炮兵一个中队。

库伦傀儡集在沙俄的援助下,也大力扩充军队。外蒙的土谢图汗部、三音诺颜部、车臣汗部、札萨克图汗部等地,原有蒙军九千七百余人。宣布“独立”以后,哲布尊丹巴向四汗部各调一千人,另招募土匪二千人,以后又下令四汗部各征兵一万人,共五万余人。其中多系未经训练的贫苦牧民,且散处各地,较有战斗力的不过数千人。其统兵官为土匪首领白差尔、乞卡尔、陶什陶胡等。所有叛军均受沙俄军官指挥。

库伦傀儡政府的成立,不仅激起了外蒙古广大人民群众的愤慨和反抗,也引起许多上层国王公、喇嘛的不满和抵制。当时,外蒙的某些要地仍驻有政府军队。外蒙傀儡政府依恃沙俄的支持,决心进行武力进攻,并煽动叛乱,迫使政府军和各地王公屈服,进而控制整个外蒙。

(一)科布多之战

1912年1月,沙俄驻乌里雅苏台领事策动该地反动王公叛乱,并派兵将乌里雅苏台将军奎芳驱逐出境,占领了外蒙西北重镇。

同年春,在科布多附近杜尔伯特各旗活动的沙俄特务丹必占灿,勾结杜尔伯特反动王公发动了暴乱。当时,科布多驻军不足三百人。面对外蒙叛军的威胁,科布多参赞大臣溥■在附近各旗国蒙民的援助下,迅速征集了蒙族士兵一千人,加强科布多城的防御;同时,急电北京政府派兵前往,并派人到新疆求援。北京政府令新疆都督杨增新、阿尔泰办事长官土尔扈特亲王帕勒塔、伊犁镇守使广福派兵驰援。帕勒塔先派连长吴得山率三十余人赴科布多侦察军情,继派骑兵营长广肇率兵一营兼程向科布多进发。杨增新不顾沙俄驻新疆领事的干涉,先派马步各一营由古城(今新疆奇台)出发,继今后续部队三营陆续向科布多开进(为了在沙漠戈壁地区行军不致缺粮,步兵每人配一驼,骑兵每人配三驼,驮运三个月料粮)。广福也派兵从伊犁(今新疆伊宁市西惠远)赴援。

沙俄侵略者和库伦傀儡集先派“使者”到科布多劝降,结果被当地国蒙民将其绑送官署,斩首示众。由于劝降失败,库伦当局决计出兵向科布多发动进攻。6月21日,由库伦派出“俄官教练之兵二百,杂以俄兵二十名,佐以大炮两尊,子弹十余驼”,向科布多进发。抵达后,因见守军防御严密,未敢进攻,立即派人回库伦请求增援。傀儡集又加派“兵”三百名,并令其“沿途多方征调,足成四千之数”。①

7月底,俄军和外蒙叛军开始进攻科布多城。溥■率军坚决抵抗,并乘隙发起反击,给敌以重大杀伤,将其击退。8月2日,阿尔泰援军广肇骑兵营进至距科布多十余里之黑山头,与叛军三千余人遭遇,卒以“寡不敌众,全军覆没”①。8月中旬,敌又从库伦增兵三千人,继续围攻科布多,终未得逞。沙俄领事库斯敏斯齐鉴于城坚难下,遂致函溥■,要求出面“调停”,溥■中计。8月20日,库斯敏斯齐带领俄兵三十人、外蒙叛军二百人,骗开城门,进入科布多。俄、蒙兵进城后,大肆抢掠,城内居民被杀过半。9月中旬,溥■和所部官兵及内地商民约七百人,被沙俄领事派兵“护送”出境。

(二)察罕通古之战

科布多失陷时,新疆援军步骑两营在管带严保清、有世率领下,已进至距科布多五站路①之大营盘,因闻科城已失,大营盘又无险可守,遂于8月30日退守阿尔泰区②之要冲察罕通古(科布多南二百五十公里),以待援兵。杨增新电令后续部队由古牧地(今新疆米泉)取道绥来(今新疆玛纳斯),改援阿尔泰,并要求各部一到驻地,即仿照湘军办法,挖壕修垒,以备不虞。

俄军和外蒙叛军侵占科布多后,便调整部署,准备向阿尔泰进犯。当时,阿尔泰驻军不满千人,帕勒塔亲王惶恐动摇,企图后撤。北京政府一面电令帕勒塔“静守待援,力保疆土”,一面急电新疆的杨增新和广福迅速派兵援阿①。10月中旬,新疆援军十个营(二千余人)先后到达阿尔泰。杨增新决定采取以攻为守的方针,即进攻科布多城,牵制外蒙叛军,使其不敢直趋阿尔泰。为此,除令严保清、有世两营驻守察罕通古外,又急电步队杜发同和李华桢两营、巡防马队李策胜一营、古城旗兵步队全象一营,迅速进扎锡伯图(察罕通古西南五十公里)、察罕通古一带,“相机进缺;并令哈密之马队一营、炮兵一队,立即起程,令库车等地添募马步数营,均作为收复科布多城之预备队。同时,在哈密、巴里坤、古城、元湖(古城东北一百二十五公里)、绥来等地增设了马步炮队,并改善了台站、电讯及后方补给工作。

10月下旬,严保清、李华桢率步队两营向科布多开进。当时,北京政府正准备与沙俄谈判,因而下令“切勿轻率进兵,致碍大局”①,严、李两营被迫于11月24日退回察罕通古。于是,收复科布多的计划遂被搁置。

1912年12月10日,丹必占灿率叛军数千人在科布多城附近大肆抢掠,并声言不日进攻阿尔泰。杨增新增派步马队各两营,进驻元湖、察罕通古一带;并令严保清营开往布尔根河,与帕勒塔拨出的一营共同守卫该处;派长张键到察罕通古统一指挥该地驻军。杨增新根据袁世凯的旨意,下达了“敌来则痛击,敌去则严备”的“正当防御”方针①,一再告诫部队不要向科布多进军。

1913年1月末,丹必占灿率千余人侵入阿尔泰区境内,驻扎于距布尔根河两站的乌梁海大庙。同时,由沙俄领事出面,阻止政府军进驻乌梁海的萨克赛河一带(今蒙古乌列盖西南一带),并派俄军官兵九人“假道”政府军驻地赴科布多,借以侦察军情。

4、5两月,叛军趁天暖雪消,积极整修道路,前送武器弹药,筹备给养,作进攻作战的准备。

6月17日,叛军近万人由蒿不都喀勒五苏山分三路窜犯:一路由乌梁海大道进攻布尔根河,一路由包墩庆(察罕通古北约三站地),一路由五云集(察罕通古东约一站地)夹攻察罕通古。当时河水暴涨,叛军先头部队被阻于包墩庆。杨增新立即调元湖炮队赶赴察罕通古支援。7月4日夜,叛军四五千人在俄军协助下,向察罕通古发起进攻。张键率部依托工事抵抗,5日拂晓发起反击,毙敌二百余人,将敌击退。这时,丹必占灿正率叛军三千人由乌梁海向布尔根河开进,并拟分兵绕道切断杨军后路。杨增新为了缩短战线,决定将驻布尔根河之马步两营撤至察罕通古,使该处兵力增至马步七营、炮队一连;同时,调马步七营分驻元湖、乌什克等处,加强察罕通古后方之防御。

7月11日晨,叛军马队三千余人再次从察罕通古正面发起进攻。张键率部反击,敌败窜山中。另路叛军七八百人,绕至察罕通古南面山中,向守军第四营发炮轰击。张键急派备补营长马得贵、副杨庆明率队前往支援。经四小时激战,将敌击退,营长马得贵不幸阵亡。是役,先后击毙叛军三百余名、战马五百余匹。

外蒙叛军连遭失败,锐气大挫。不久,其统兵官“照会”政府军,提出两军“各辑地界”,并约“趁机退兵”②。杨增新亦列举不利于继续作战的各种“理由”,密陈北京政府,主张妥协停战。因此,丧失了乘胜反击的时机。

9月间,沙俄侵略者乘伊犁援军回防之机,以中国士兵刺伤俄领事为借口,出动俄军一混成旅(约千余人),侵入阿尔泰首府承化寺(今新疆阿勒泰)一带,又派俄兵数百人,侵占了布尔根河。同时,威胁利诱阿尔泰办事长官帕勒塔背叛祖国,宣布“独立”。10月初,帕勒塔盗用“阿尔泰办事长官”的名义,与沙俄驻阿尔泰领事签订了所谓《临时条约》;12月,又签订了《中俄军队停战条约》,允许俄军和外蒙叛军驻扎阿尔泰区东部,规定新疆援军撤出察罕通古。消息传开,全国舆论哗然,纷纷向北京政府提出质问。北京政府不得不下令将叛国分子帕勒塔撤职,并宣布由帕勒塔与沙俄非法签订的“条约”一概无效。经多次交涉,直至1915年3月,才确定外蒙叛军退出阿尔泰地区,新疆援兵从察罕通古退驻元湖,沙俄撤走部分侵略军,但仍有两连骑兵留驻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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