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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瓶儿是个性格分裂的人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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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瓶儿是明代小说《金瓶梅》中的一个重要人物,她是小说第一人物西门庆的妾。张竹坡批评第一奇书《金瓶梅》寓意说中认为,“《金瓶》一部,有名人物不下百数,为之寻端竟委,大半皆属寓言。”小说写李瓶儿这个人“孟云贪欲嗜恶,百骸枯尽,瓶之罄矣,特特撰出瓶儿,直令千古风流人物同声一哭”。文学史家在谈及《金瓶梅》在人物塑造上的创造成就时常举出西门庆、潘金莲、应伯爵等人物为例加以论证,而将李瓶儿作为在人物刻划上的缺点和不足的例子提出,认为她的格前后分裂,从而影响了形象的完整和统一。对这样的观点,当然也有专家提出异议。

有人提出,李瓶儿原是个格柔弱的女子,但是她向往情,期待能过上和谐美满的夫妻生活,她本是大名府梁中书的小妾,梁中书死后,嫁给了花太监的侄子花子虚,谁知花子虚终日游荡于院中,使她深感失望、痛苦。李瓶儿毅然决然地背弃自己的丈夫,倒向西门庆的怀抱。正是因为她所缺乏的只是夫妻感情生活的满足,在她痛苦、失望之际,西门庆闯入了她的生活,关心她、体贴她,从而使她郁郁寡欢的生活变了一个样子,西门庆这个流氓、市侩在她的眼里成了一个慷慨豪爽、仗义疏财、知情达理的“英雄好汉”,相比之下,花子虚则成了个没出息、既窝囊又寡情的货色,这就是李瓶儿决心背弃丈夫,倒向西门庆的主要原因。

花子虚死后,正当西门庆马上要迎娶李瓶儿为妾时,他自己因靠山杨戬的倒台而受牵连,李瓶儿意识到西庆门迎她作妾已是不可能的了,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让一谦恭的医生蒋竹山倒踏上门。

西门庆从政治案件的牵连中解脱出来后,李瓶儿十分懊悔,因惦念西门庆厌恶蒋竹山,当西门庆买通流氓打手和衙门官吏将蒋竹山整得死去活来之际,李瓶儿为表示对蒋的蔑视,将他赶出门去,还特意教冯舀了一锅盆水,赶着泼去。李瓶儿的格转变,在于她成为西门庆的妾后,对花子虚和蒋竹山,她是那样刻薄无情,对西门庆却是那样的温顺、卑恭,甚至西门庆在她刚进门时,一连三日,不去睬她,并令她体跪在前,取出鞭子向她打,她也俯首贴耳,甘心忍受。

在西门庆的众妻妾中,她是最得的,但她却没有利用这种优越地位去傲视其他妻妾,称王称霸,相反处处委曲求全,逆来顺受,对潘金莲的挑衅、暗算,忍声吞气,对下人们也宽厚大方。

认为李瓶儿人物格的前后分裂的学者提出,这样巨大的反差集中于一个人身上似乎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符合事物情理的。

持相反观点的学者们则认为,认定李瓶儿是不是一个真切、完整的人物形象,必须明确李瓶儿是怎样一个人物典型?

李瓶儿实际上是一个把追求情上的满足视为人生头等重要大事的女,只要有一个她所中意的男子,能关心她,体贴她,在感情生活上满足她的要求,她就可以死心塌地去他,把他看作幸福生活的赐予者。而如果男方不去关心她、体贴她,在感情上冷淡她,那即便是自己的丈夫,也不能长久地厮守在一起。同时她又把她的男子的周围的一切也和情连在一起,李瓶儿之所以容忍潘金莲对她的陷害,是因为潘金莲也是西门庆的妾,她既然西门庆,那就不能和潘金莲撕破脸皮对着干,而破坏了她与西门庆的情生活。

过去有人提出,李瓶儿是一个假仁假义的下贱人物。一些学者认为,这样的结论似乎过于简单,确切地说,这是一个一味痴情以致丧失理的女典型。她前后格的不同表现是符合事情发展的情理的,在前后不同格之中,存在着人物特上的有机的内在联系,表现出了人物格在不同环境下的合乎逻辑的发展,小说这样描写李瓶儿,非但没有破坏形象的统一、完整,相反却使形象更加饱满、更具有丰富的内涵,更值得人们回味。

(蒋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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