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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门之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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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很抱歉又来打扰您,布莱克洛克小姐——”

“啊,没关系。我想查询停了一周,您希望得到更多的证据?”

克拉多克警督点点头。

“首先,布莱克洛克小姐,鲁迪?谢尔兹并不是蒙特罗的阿尔卑斯饭店店主的儿子。

他以在伯尔尼的一家医院做勤杂工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那儿的不少病人丢失了小件的珠宝。他用另一个名字在一个冬季运动基地当招待。他在此处的特长是在餐厅里复制两份账单,一份没有的项目,却在另一份出现。差额自然都进了他的腰包。在这之后,他进了苏黎士的一个百货商店。他在那里干活期间,商店因商品被偷所造成的损失超过了平均水平。看来很可能商品被偷并非全是顾客所为。”

“这么说,实际上他过去喜欢对无伤大雅的东西顺手牵羊喽?”布莱克洛克小姐干巴巴地说道,“那么,我认为自己以前没见过他还是对的了?”

“您说的很不错——毫无疑问,您在皇家游乐饭店被别人指给了他,于是他假装认出了您。瑞土警方得他在自己的国家里呆不下去,所以他用一套伪造得很漂亮的证件 来到了这里,并在皇家游乐饭店找了一份工作。”

“相当不错的猎场,”布莱克洛克小姐干巴巴地说,“那儿极为昂贵,只有十分富裕的人才会去下榻。我料想,其中一些人对账单是不在乎的。”

“对,”克拉多克说,“那儿满载而归的前景是有的。”

布莱克洛克小姐皱起眉头。

“我全明白了,”她说道,“可干吗跑到奇平克里格霍恩这儿来呢?他凭什么认为我们这儿的东西就可能比有钱的皇家游乐饭店的好?”

“您仍然坚持原来的证词,说家里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

“当然没有。要有,我应该清楚。我可以向您保证,警督,我们可没有未被发现的伦勃朗绘画之类的东西。”

“这样的话,看来您的朋友邦纳小姐说得对,不是吗?他是来攻击您的。”

“可不是吗,利蒂,我是怎么跟你说的2”“喂,说,邦尼。”

“不过,这真的是说吗?”克拉多克问道,“我想您心里明白这话没错。”

布莱克洛克小姐恶狠狠地瞪着他。

“咱们可要把这个说清楚。您真的相信那个年轻人来这儿就是——而且事先还通过登启事的方式,好让半村的人在特定的时间同时露面——”

“可他的本意并不是这样呢,”邦纳小姐急不可待地插嘴道,“也可能是对你,利蒂,对你的一种可怕的警告呀——当时我看到启事就是这样体会的——‘谋杀启事’——我的骨头里都感到陰森森的——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他就会槍杀了你,而且逃之夭夭。那么谁又知道是谁干的呢?”

“这是有点儿道理,”布莱克洛克小姐说,“可是——”

“我就知道那则启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利蒂。我当时就这样说过。再瞧瞧米琪——她也被吓得要死!”

“啊,”克拉多克说道,“说到米设,我想更多地了解这个年轻妇女的情况。”

“她的工作许可证和其他证件 都很齐全。”

“这个我不怀疑,”克拉多克生硬地说,“谢尔兹的证件 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可这个鲁迪。谢尔兹为什么一定要谋杀我呢?这个您并不打算作出解释,克拉多克警督。”

“谢尔兹的背后可能还有人,”克拉多克侵吞吞地说道,“这您想过吗?”

他用含沙射影的方式说出这句话,尽管他的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即马普尔小姐的推理如果成立,那么这句话的字面意思也是成立的。不管怎么说,这番话并未给布莱克洛克小姐留下多少印象,她依然面带疑色。

“问题仍然存在,”她说,“究竟为什么有人要谋杀我?”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想请您给我,布莱克洛克小姐。”

“可是,我回答不了!这是明摆着的。我没有敌人。据我所知,我一向跟邻居关系融洽。我也不知道别人犯罪的秘密。整个想法就很可笑!如果您是在暗示米琪跟此事有牵连,那同样荒唐。刚才邦纳小姐告诉过您,米琪一看到报上的启事就吓得要命。事实上,她当时就想打点行装,一走了之。”

“这也可能是她欲擒故纵的聪明之举。她可能知道您会硬要她留下。”

“当然啦,如果您认定就是这么回事儿,那么,什么问题的答案您都能找到。不过我可以向您保证,如果米琪无缘无故地恨我,她可以挖空心思在我吃的东西里下毒。但我确信,她不会干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儿。

“这个想法整个儿就是荒谬的。我相信你们警察染上了反外国人综合症。米琪也许说谎,可绝不是个冷血杀手。

要是认为必要,去对她供好了。可她一旦盛怒之下愤然离去,或者把自己关在屋里嚎陶大哭,那么我正巴不得您来烧晚饭。哈蒙太大今天下午要把一位住在她那儿的老太太带来喝茶,我想让米琪做点小小的蛋糕——但我猜想您会惹得她生不完的气。您能不能去怀疑别人?”

2克拉多克出来到了厨房。他又把问过的问题问了一遍,所得的答案依然如故。

是的,四点刚过不久她就锁了前门。不,她并非一向这样做,但那天下午因为“那则可怕的启事”弄得她很紧张。侧门锁得不严实,因为布莱克洛克小姐和邦纳小姐要从那道门出去关鸭子、喂(又鸟),此外海默斯太太干完活后通常从这道门进来。

“海默斯太大说她五点三十进来时把门锁上了。”

“啊,你们相信的是她——噢,是的,你们相信她……”

“你认为我们不应该相信她?”

“我怎么想有什么关系?你们不会相信我的。”

“要是你给我们一个机会的话。你认为海默斯太大并没有锁那道门?”

“我想她是故意不锁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克拉多克问道。

“那个年轻人,他可不是单干的。不是,他清楚从那儿进来,也知道来的时候门会给他留着——啊,开起来很方便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什么有什么用?你们不会听的。你们会说我是个说谎的穷难民。你们会说一个头发美丽的英国淑女,啊,不,她是不会说谎的——她是那么地道的英国人——那么诚实。所以你们相信的是她而不是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

啊,是的,我可以告诉你们:“她嘭地把平底锅放在炉子上。

克拉多克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重视她的话,因为她要说的可能只不过是滔绝的恶毒之词。

“我们重视听到的每一件事。”他说。

“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们。我干吗非得讲?你们都是一路货色。你们迫害穷难民,瞧不起难民。要是我告诉你们一周前那个年轻人来向布莱克洛克小姐要钱,她让他离开,而且按你们的说法,是气呼呼地让他走的——如果我告诉你们我听见他跟海默斯太太说话——是的,就在外面的暖房里——你们只会说我在编故事!”

你也可能是在编故事,克拉多克想。但他大声说道:“你不可能听见暖房里说话。”

“这你就错了,”米琪占了上风般地尖声说道,“我出去摘荨麻——这可是不错的蔬菜呢。他们可不这么想,可我用来烧菜,又不告诉他们。我听见他们在那儿说话。他对她说‘可我能藏在哪儿?’她说‘我会指给你看。’——然后她又说‘六点过一刻。’我当时想:‘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这就是你的行为,我的窃宛淑女!干完活儿就去会汉子。你把他引进这个家。’布莱克洛克小姐,我当时想,她可不喜欢这个,她会把你赶出去的。我先观察,我想,听听再说,然后我去告诉布莱克洛克小姐。可现在我才知道我当时弄错了。她跟他计划的可不是情,而是抢劫和谋杀。不过你又要说我是在编故事。你会说恶毒的米琪,我要把她送进牢房。”

克拉多克纳闷了。她也许是在编故事,但也可能不是。

他谨慎地问道:“你能保证跟她说话的就是这个鲁迪?谢尔兹?”

“我当然能保证。他离开时我看见他穿过大马路去暖房。不久,”米琪用挑战的口吻说道,“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又嫩又绿又好的荨麻。”

十月份,警督纳闷,会不会有又嫩又绿又好的荨麻?不过对米琪能在仓惶之中编出一条理由来掩盖毋庸置疑属于偷听 的行为,克拉多克表示钦佩。

“你听到的就是这些了?”

“那位邦纳小姐,就是长着长鼻子的那位,她叫呀叫我。

米琪!米琪!所以我不得不走了。噢,她真惹人生气,总是什么都要插一杠子。说是要教我怎么烧菜。哼,她烧菜!她烧的什么菜全都索然无味,索然无味,索然无味:““上次你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我?”克拉多克声色俱厉地问道。

“因为那阵我没记起来——我没想起来……只是到了后来我才对自个儿说,这是计划好的——同她计划好的。”

“你很确信就是海默斯太太?”

“啊,是的,我确信。噢,是的,我非常确信。她是个贼,那个海默斯太太。一个贼和贼匪的帮凶。她在园子里得到一份活儿,可所得报酬还不够这个窃宛淑女花销,不够。所以要抢劫善良待她的布莱克洛克小姐。噢,她坏,坏,坏,那家伙!”

“假如,”警督说,一面细细观察着她,“有人说看见你跟鲁迪?谢尔兹说话呢?”

“如果有人说他们看见我跟他说话,那是谎言,谎言,谎言。”她不屑一顾地说道,“背着别人说谎,这很容易,可在英国你得证明它的真实。这是布莱克洛克小姐告诉我的,这话是对的,不是吗?我没跟杀人犯和贼说过话,就没有任何英国警察能说我说过。你在这儿不停地说,说,说,还叫我怎么做午饭?从我的厨房里出去,请吧。我要仔细做我的菜汁儿了。”

克拉多克顺从地走了。他对米琪的怀疑有点动摇了。关于菲利帕?海默斯的故事,她讲得十分让人信服。米求也可能撒了谎(他认为她是在撒谎),但他想象这个故事里可能有一点实话。他决定同菲利帕谈谈这个问题。上次询问她时,他觉得她是个言语不多、教养很好的年轻妇女,因此没有怀疑过她。

他心不在焉地穿过过厅,试图开错门。邦纳小姐正从楼上下来。慌忙纠正他。

“不是那道门,”她说,“那道门打不开。应该是左边的那一道。很让人糊涂,对吧?这么多门。”

“真是太多了,”克拉多克说,左右打量狭窄的过厅。

邦纳小姐和蔼地一一给他解释:“这道门通往衣帽问,接下来是衣帽柜门,然后是饭厅的门——就是那边的那道。

这边呢,就是您想通过的那道呆门,然后是饭厅的正门,跟着是瓷器柜的门和小花房的门,在尽头是侧门。弄得人很糊涂,特别是这两道挨这么近,我都常常弄错。实际上,我们过去是用一张桌子抵住门的,但后来我们把桌子挪到了墙边那儿。”

克拉多克差不多机械地注意到,自己刚才试图打开的那道门的木板上,水平地面过一条细线。他这才意识到那是原先摆放桌子的标记。他的脑海里微微荡起了波澜,他问道:“挪动?多久以前?”

“让我想想,就在最近呢——十天要不就是两周前。”

“为什么要移开呢?”

“我真记不起来了,大概跟花儿有关吧。我想菲利帕弄了个大花瓶——她摆弄的插花很美一一全是秋天的色彩,技技校校的,又那么大,你从旁边走过时容易挂住头发,所以菲利帕说:‘干吗不把桌子移开?花儿以墙为背景可比门板为背景看起来要漂亮得多。’只是我们不得不把《威灵顿在滑铁卢》取下来。倒不是一幅我特别中意的画。

后来我们把它挂到了楼脚。”

“那实际上这不是呆门了?”克拉多克望着门问道。

“哦,对,是道活门,如果您是指这个意思的话。是通往小客厅的门,但两个客厅合而为一后,没有必要开两道门,所以这一道就给日死了。”

“闩死?”克拉多克又轻轻试着推了推,“您的意思是钉死了?还是锁死了?”

“啊,锁了,我想,还上了闩。”

他看到门顶的门闩,试了试。门闩轻易就滑了回去一一轻而易举……“这道门最后一次打开是在什么时候?”

“噢,我想是在很多很多年前吧。自打我来这儿后就没打开过,这我记得。”

“您不知道钥匙在哪儿?”

“过厅的屉里有很多钥匙。大概应该在里面。”

克拉多克跟在她身后,拄屉里瞧。屉里面有各种各样生了锈的老式钥匙。他全都扫视了一遍,挑了一把样子与众不同的,回到那道门边。钥匙跟锁配上了,而且转动自如。

他推了推,门无声无息地滑开了。

“噢,当心,”邦纳小姐喊道,“里面可能有东西抵住门。

我们从来不开。”

“是吗?”警督问。

他的脸色此刻变得很难看。他语重心长地说道:“这道门就在最近才打开过,邦纳小姐,门和铰链都上过油。”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可谁会这样干呢?”她问道。

“这正是我打算查个水落石出的。”克拉多克冷冷地说道。他思忖道——“从外面钻进来的X?不——X就在这里——就在这屋里——那天晚上X就在客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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