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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丹尼赠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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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耸了耸宽厚的肩膀,转回身面对着玛蒂诺。导演的脸比平时更红了,他喘着粗气。

查理问道:“你是否想说一下,你认为这手帕可能是在什么时间放进你的口袋的?”

玛蒂诺想了想说:“刚才当我们离开餐厅时,我们都挤在了门口,我记得我当时感觉到有人碰了我的口袋一下。”

“那时谁在你身边?”

“很难说,大家都挤在一块儿,这事挺严重,我不想乱猜。”他停了一下,瞧了一眼占卜师说,“我倒确实记得特纳弗罗先生离我不远。”

“你是说是我干的吗?”特纳弗罗冷冷地问。

“不能这么讲,我不能确定——”

“我看你倒是非常希望能确定.”占卜师暗示地说。

玛蒂诺笑道:“你说对了,我的朋友,我不喜欢你,你知道这一点。如果是我说了算的话,你早就被赶出好莱坞了。”

“做不到这一点,你就私下里四处向女士们说我的坏话。”

“你是什么意思,私下里?我是公开这样做的,你知道,我告诉她们不要接近你——”

“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的眼神,我的朋友。你今天早晨对可怜的希拉讲了什么?她对你说了什么?”

“这类事情我是不太可能与你探讨的。你晚上就是一直坐在水边的沙滩上,是吧?”

“别为你那不在现场的证据太自鸣得意,”玛蒂诺喊道,“你怎么这么碰巧有现成的不在现场的证据?你又预见到了未来吗?”

“先生们,先生们,”查理抱怨说,“这样吵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我感觉到大家神经太紧张了,我非常高兴现在打开房门结束调查,你们都可以走了。”

大家都冲向大厅,陈跟在后面。、

“还要补充一句,”他喊道,“虽然我确信你们对我的声音已非常厌倦,但我还要请你们记住——你们身处在广袤的太平洋中心的一个小岛上,任何人想要乘船离去,我们都会马上知道,而且认定他为重点怀疑对象。请你们留下来,享受美景,关于这一点,布拉德肖先生愿意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为你们效劳。”

“完全正确,”小伙子点头说,“逍遥在长满棕榈树的海滨,忘却烦恼。也许别处还是寒冷的冬天——”

“在七月份?”范荷恩问道。

“当然,比如说在南极。忘了好莱坞吧!记住——夏威夷真正拥有加利福尼亚想有的气候。”

贝罗和他的妻子走了出去,范荷恩、玛蒂诺和杰伊斯也马上跟了出去。布拉德肖回到客厅,朱莉和戴安娜还在那儿,查理和占卜师留在大厅。特纳弗罗拿起帽子。

“探长,”他说,“我很同情你,这案子很复杂。”

“但是有你帮助我,”陈提醒他说,“这令我感到安慰。”

特纳弗罗摇摇头说:“恐怕你高估了我的能力,但不管我能力大小,我都站在你这一边。什么时候再见你呢?”

“我明早去拜访你,”陈回答说,“我们要好好谈一谈。也许晚上再想想,我们都会有些新的想法。”

“我会尽力去想的,”特纳弗罗点头说着走了出去。查理站在那儿看着他关上了身后的门,然后转身回到了客厅。

“狄克逊小姐,”他说,“可以再向您提一个要求吗?你能陪我上楼去告诉我谁住哪个房间吗?我休息之前还要做点搜查。”

“当然了,”女演员点头说,“提到搜查,我希望你最先搜查我的房间,这可怕的夜晚使我疲倦极了。”

她和查理走了出去。朱莉惨兮兮地坐进了一把椅子。

“可怜的孩子,”布拉德肖说。

“哦,吉米,这是一个悲惨的夜晚,不是吗?”

“是的。想一想,朱莉。”想一想,你比任何人都更接近希拉·芬,你能不能想到是谁做的——这可怕的事?

她摇着头说:“我想不出来,当然,希拉有敌人——所有成功的人都有——有人嫉妒她,甚至恨她,但我从来没想到有人会恨她到这种程度,这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小伙子坐在了她旁边。“咱们暂时把它忘掉吧!你怎么样,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哦——我想我应该回到我来的地方去。”

“你从哪里来的,你还没告诉我呢。”

“从芝加哥的一个剧院的寄宿旅店——我那时正跟我的在一起——不久她就离开了我。演戏的人,你明白,我所有的家人都这样——爸爸也是。我把旧金山称作家,虽然她很少到那儿去,但她出生在那儿——许多优秀的演员都出生在那里,你知道,她——”

“我想她一定是最好的演员之一。”吉米·布拉德肖说。

“我想是的。我现在在那儿有一位祖母——七十二岁了,但她还偶尔演出呢。她非常可,吉米。我想我会去找她,然后找份工作——我相信我适合做办公室的工作。祖母会高兴我去的,就剩我们俩人了。”

布拉德肖振作起神说:“如果别人不说,那我是否可以为夏威夷说几句好话呢?这里到处充满了诗般的魔力,气候带给人们幸福和欢笑,有明朗的光、彩虹和紫色的山峰,在这儿不会中暑也从不下雪。檀香山会对每一个心灵送上美丽的祝福,对于——”

“吉米,你究竟是——”

“说到人,环境和的地方人也只能是善良的,你会发现——”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吉米。”

“很简单,我已经向五万名游客宣传过这个地方,现在我要向你宣传,希望它能取代你的祖母,虽然她很可。可能我不那么可,但我还年轻,我不光是要把檀香山推荐给你,还包括我自己在内。怎么样,朱莉?两个人租一间房前长着藤条的平房作为小巢——”

“你——你是说你我,吉米?”女孩问道。

“哦!上帝啊——我把这句话漏掉了吗?我必须把这整篇话彻底修改。我自然你,谁能不你呢?我现在向你说这事可能不太合适,但我不想让你以为我有拖拉的惯,虽然我生活在一个懒散的纬度。我太喜欢你了,在你写信给你的祖母让她去接你的船之前——她也有可能正在外演出——我想让你考虑考虑夏威夷——和我。你会吗?朱莉?”

她点头说:“我会的,吉米。”

“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他笑着说。

陈静悄悄地走了进来,小伙子站了起来。“查理,你要走了吗?我今晚把车借给我的兄弟了,所以你会有幸与我一同坐你那辆著名的小轿车。”

“非常欢迎你,”陈对他说,“是的,我马上就回城里,只剩一件小事——”

女仆安娜匆匆走进房间。“狄克逊说你想见我,”她对陈说。

他点了点头说:“一件小事。你刚才告诉我芬小姐手指上的一枚戒指在凶杀发生后不见了,一枚祖母绿戒指。”

“是的,先生。”

朱莉·奥尼尔身子向前倾着,屏住呼吸,睁大了双眼。

“是这枚戒指吗?”陈突然拿出一枚白金戒指,上面嵌着一块在明亮的房间中发出闪闪绿光的宝石。

“是的,先生。”安娜点头说。

陈转身对朱莉说:“很抱歉牵涉到你,但你能否告诉我——这个小东西怎么会跑到你的梳妆台的屉中了呢?”

喘着粗气,吉米·布拉德肖吃惊地看着她。“很抱歉要问你这个问题,这也令我非常难受,”查理继续说,“但我要说,这事需要解释。”

“非常简单。”朱莉小声说。

“自然是这样,”陈点头说,“只是到底有多简单呢?”

“好吧,”她犹豫地说,“这儿只有我们几个人——我可以坦白地说。希拉手头一直很紧,不知为什么她从不在乎钱,钱都从她手指缝中溜掉了,她赚到的钱马上就会花光。她从南海回来时跟往常一样——差不多身无分文了。每个人都在骗她的,偷她的——”

“每个人?”陈重复说,“你是指她的仆人吗?”

“他们中的一些,是的——当他们有机会的时候,但那不重要。希拉到这儿的时候像往常一样需要钱,她已经花光了公司可以预支的所有的钱——他们近来也不像以前那么大方了。今天,她刚一到这儿就把我叫来,说她马上就要用钱,她把这个戒指给我,告诉我如果可能的话就替她卖了。我应该今天下午就去找珠宝商的,但我没有去,我不太喜欢这份活儿。但是,我确实打算明早再去——如果今晚没发生这事的话。这就是为什么碰巧戒指会在我那儿。”

陈想了想说:“她刚一到这儿就把戒指给了你,具体是什么时间?”

“在早晨八点。”

“它一直在你那儿吗?”

“是的,当然了。我把它放进了屉——我以为它在那儿很安全。”

“你只能告诉我这些吗?”

“就这些。”姑似乎马上就要哭了。

查理转身对女仆说:“你可以走了,安娜。”

“很好,先生,”安娜看了一眼那姑;走了出去。

查理重重地叹了口气,虽然他来自一个惯于夜间出没的民族,但这个晚上已开始让他感到吃不消了。他把戒指拿到灯下,取出放大镜仔细看着。他注意到里面刻着字:“丹尼赠希拉”。丹尼·梅若又回到本案中了?陈耸了耸肩。

当他转回身时,发现朱莉在无声地哭泣着。布拉德肖用胳膊搂着她的肩膀。“没事了,亲的,”小伙子说,“查理相信你,对不对,查理?”

查理鞠躬说:“我能粗鲁地怀疑如此迷人的小姐吗?朱莉小姐,我非常难过地看到你这么疲惫,我和布拉德肖先生马上就走,希望你能睡一大觉。你年轻,会很快睡着的,我向您道以最诚挚的晚安。”

他消失在门帘外。布拉德肖向姑耳语了几句之后,也跟了出去。杰西普强忍下了一个哈欠,但仍像往常一样极为礼貌地送他们出门。查理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仰望夜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应当记住,”他说,“当我们在屋中经历痛苦磨难时,屋外依旧星光闪烁,热带的夜晚依旧像往常一样柔,我有什么没经历过的?一小会儿的休息可能会像雨中的音乐一样甜美。”

他的车子孤独地停在车道上,他们上了车。

“挺难办吧,查理?”小伙子问道。

陈点头说:“我的脑袋都搞晕了,我挖掘出这么多,然而却又像什么都没挖掘出来。”他们快速地开着车,经过了现已一片漆黑的蒙娜旅馆,格兰特大酒店的红墙在月光下闪着异样的光彩。“你给我打电话时,”陈说,“我正准备好好地吃一顿小鱼,我吃的那一口简直香极了。唉!我再也不会吃到这种小鱼了。”

“真不好意思破坏了你的晚餐。”布拉德肖回答说。

“如果你的消息不把我的声誉也破坏了我就满意了,”查理对他说,“我将会有什么结局呢?是功成名就还是给弄得灰和土脸呢?”

“我要去早报社,”小伙子告诉他,“我在那儿兼职,你知道。他们缺人,我一直在那儿从事新闻采写。现在必须回去把消息写出来,我应该写警方目前还没有线索——对吧?”

查理的车差点撞到马路边上。“你就是这么工作的吗?不要那么说,应该说警方有很多线索了,可望早日破案。”

“但这都是老生常谈,查理,而且从你的话中可以看出此案可不是这样的。”

“很少有案件是这样的,”陈提醒他说,“你应该知道这一点。”

“好吧,我会这么说的——为了取悦你,查理。顺便问一下,我没听错特纳弗罗说他在跟你一道工作吧?”

“是的——他把自己幻想成了一个聪明的助手。”

“他倒可能真挺聪明——但你需要他的帮助吗?”

查理耸耸肩说:“鸟能选择树,树又不能选择鸟。”

“特纳弗罗可是一只怪鸟,我看他的时候有一种很滑稽的感觉。”他们沉默地往前开了一会儿。“不管怎样,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小伙子最后说。

“什么事?”陈问道,“请说出来,我可能匆匆忙忙地把它忽视了。”

“我是指——朱莉和这事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查理在黑暗中咧嘴笑了。“我回忆起了自己的从前,”他说。

“回忆起什么?”

“年轻时——沉迷在情之中。现在我已经是十一个孩子的父亲,我当然早就不再是一腔热情如同身处云雾之中的少年了,但我仍有那美好的回忆。”

“哦,扯,”布拉德肖抗议说,“我是冷静地看这事的——像一个局外人那样。”

“如果是这样,我建议你立即检查一下夏成夷古老的月亮,因为它正在失去你大肆渲染的魔力。”

他在早报社前停下车,他刹车的声音在静寂的街道上显得异常刺耳。大楼的低层只有一线昏黄的灯光,但楼上的窗户则灯光明亮,显示出人们正在忙碌着。他们正在那儿整理从世界各个角落,从欧洲、亚洲和美国大陆用电报发回的所有他们认为值得向这个正在太平洋中心沉睡的小岛发表的简略的消息。

吉米·布拉德肖动了一下,似乎要下车,却又停了下来。他用眼角瞥了一下查理问道:“我想现在还不能把它给我,对吧?”

“不能,”查理坚决地说。

“你指的是什么?”小伙子问道。

“与你想的东西一样,”查理咧嘴笑着说。

“我是指你从电影导演那儿拿来的手帕。”

“我也是,”查理和蔼地说。

“那么你知道它是我的了?”

“我猜出来了,上面有个小字母B,我也注意到你没有手帕擦汗,我非常敬佩你的忍耐——你不仅一次地用袖子擦汗。你要告诉我这是被别人从你口袋中偷走的吗?”

“肯定是。”

“在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但我想是在我游泳时被人拿走的。”

“你能肯定吗?”

“似乎只能这么解释,但我直到很久以后才注意到它不见了。”

“并且直到更久以后,你才对我提起这事。”

“这又是因为我的谦虚,查理,”小伙子笑道,“我只是受不了被大家注意。不管怎样,还是让我看看这手帕吧。”

查理把手帕递给他,借着仪表板的灯光,布拉德肖仔细地看着。“是我的,没错,”他指着字母说,“这是我在洗衣店用的字头,如果你问我的话,我要说这可够险的。”

查理拿回手帕说:“我有很好的理由把你关起来。”

“然后再与出版界打道吗?”小伙子提醒他说,“三思而行,查理。我与那些著名的游客可不是一拍两散,我所表现的夏威夷式好容可不是这样的,”他犹豫着说,“我今夜可能会用到这手帕。”

“我也可能会用,”查理回答说。

“哦,好吧,我只好一边流汗一边写这个流芳百世的故事了。再见,探长。”

“再见,”陈说,“而且别把手帕的事写到新闻里去,也不要谈起此事,否则我就得来找你了。”

“好吧,查理,这将是一个秘密。没人会知道,除了你我——还有洗衣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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