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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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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季柯夫通过波里娜·盖奥尔吉耶芙娜把他认为奥列格和杜尔根尼奇可以利用的地址转告他们的时候,为了预防万一,没有叫她转告这是一个怎样的地址。刘季柯夫知道,玛尔法(他就是叫他们到她那里去)会把他们到达的消息通知普罗庆柯或是他的妻子。到那时,那边就可以使用“青年近卫军”的领人。

刘季柯夫敢于把这个绝密的地址告诉奥列格和杜尔根尼奇,这件事本身就说明他是多么信任他们,重视他们,多么为他们的命运担心。

波里娜·盖奥尔吉耶芙娜虽然没有向奥列格说明刘季柯夫叫他和杜尔根尼奇去的是什么地方,但是杜尔根尼奇立刻猜到,这是通往游击队的道路。

在所有参加“青年近卫军”的人们里面,只有他和莫什柯夫是已经成熟了的成年人。杜尔根尼奇跟他的同伴们一样,为了战友的被捕忧心如焚。他绞尽脑汁,考虑怎样可以拯救他们。但是杜尔根尼奇和他的同伴们不同:他看问题是从现实出发。因此他要援助战友的想法就带有非常实际的质。

搭救战友的捷径是到游击队去。杜尔根尼奇知道,苏军已经到了伏罗希洛夫格勒州境内,并且在继续挺进,克拉斯诺顿城里也在准备武装发动。他毫不怀疑,以他这样一个有军事经验的人,他们一定会给他一个支队,或者,至少也会让他组织一个支队。于是杜尔根尼奇就毫不迟疑地去利用奥列格转告他的地址。

他认为,在各个宪兵机关和“警察所”里都可能知道他的姓,所以他不去冒险携带可以证明他身分的证件。用别人姓名的证件他没有,也没有时间去弄。杜尔根尼奇就不带任何证件上了路,往北走去。他的左腕上从小就刺了他名字的第一个大写字母。因此名字只好用原来的,可是想了个假姓——克拉庇文。

他的情况很不妙。不管从他的姿态或是单从年龄来讲,他都绝不像那种没有证件又没有事而在德军后方、而且还是在非常接近战线的地方到处晃荡的人。要是落到秘密警察或是“警察”手里,他能够编造的理由,——比方说,他是从罗斯托夫州奥耳霍夫角跑出来逃避红军的,红军坦克已经冲进他们的庄子,所以他连证件都没有来得及拿,——充其量也只能保住他的命。但是这些理由必然会注定他要到德国军队里去做后勤工作或是被赶到德国去。

杜尔根尼奇日夜兼程,绕过照他估计可能碰到“警察”的那些居民点。他挑选比较隐蔽的地方走,有时走大路,有时走草原。要是他觉得别人看着他太显眼,他就白天休息,夜间赶路。他因为穿的是皮靴,所以脚冻得厉害,特别是在他不能活动、几乎没有东西吃的时候。神上的痛苦使他的心变得冷酷无情。他肉体上那种吃大苦、耐大劳的能力是只有俄罗斯工人,而且是年轻的、还要经历过卫国战争考验的俄罗斯工人才能具备。

他就这样历尽千辛万苦走到玛尔法那里。

在她住的村子里,甚至在她家里,在附近所有的庄子——达维多夫、马卡罗夫·雅尔以及其他庄子里,都驻着敌人的军队。在北顿涅茨河的左右两面,都筑起强大的防御工事。德军的这道防线把伏罗希洛夫格勒州的南北两面完全隔开,使玛尔法和普罗庆柯之间几乎不可能联系。不过,即使这种联系还有可能的话,现在也没有必要了。本州北方各区的游击队都已经跟红军部队直接协同动作,并且是按照这些部队指挥部的指示作战,而不是按照普罗庆柯的指示作战。南方各区的游击队因为战线要到二月中旬才接近他们,所以现在是相机行事。普罗庆柯离他们远在几十公里以至几百公里之外,对于这些情况无法估计,所以也无法领导这些队伍。

普罗庆柯直接待在别洛沃德斯克游击队里,这支游击队离开了它在高罗箕希村的根据地(现在村里驻着德国兵),已经没有固定的根据地,而是按照苏军指挥部的指示在德军后方行动。玛尔法跟普罗庆柯和自己的丈夫都没有联系。她跟纳烈日内以及也离开了根据地的米佳金游击队里的任何人都没有联系:在米佳金镇一带驻有德国军队,并且筑起了工事。等杜尔根尼奇到达玛尔法那里的时候,卡佳早已到了伏罗希洛夫格勒,所以跟卡佳的一切联系也都中断了。

杜尔根尼奇能够见到玛尔法,完全是凭着他的机智和勇敢。而玛尔法肯相信他,更是他的运气。她没有看到他的证件,单凭他的话就相信了他:她根本无法核对杜尔根尼奇的话是真是假。她故意装出一副冷漠的神气迎着他的安静的、非常严肃的目光,她一眼就注意到他的疲倦瘦削的脸上带着刚毅的皱纹,她也渐渐看出了他的军人的姿态和谦逊的举止,于是突然就相信了他,——只有斯拉夫妇人才能这样一下子就对人产生信任,而且不会看错。当然,她没有马上表示相信他,但是这里又是巧上加巧。在她承认她确实是玛尔法·柯尔尼延柯之后,杜尔根尼奇就想起了高尔杰依·柯尔尼延柯,他曾经听和他同名的万尼亚以及参加那次行动的人谈过高尔杰依·柯尔尼延柯在战俘营里遇救的故事,所以就问,他是不是玛尔法的亲戚?

“哦,可以算是亲戚。”玛尔法说,她的年轻的黑眼睛里突然露出活泼的神情。

“这是我们‘青年近卫军’的青年人把他救出来的……”

接着他就讲了这件事的经过。

玛尔法不止一次听她丈夫讲过这件事。于是她就把她无法向拯救她丈夫的年轻人表达的满腔女的、母的感激之情,全部都倾注在杜尔根尼奇身上。她不是用言语或手势来表达她的感激。她只是把她在高罗箕希附近的一个亲戚的地址给了杜尔根尼奇。

“那边离战线更近,他们会帮助您越过战线。”她说。

杜尔根尼奇点点头。他并不打算越过战线,但是他需要找到跟我们的部队协同动作的游击队。那么,当然他在玛尔法叫他去的地方可以更快地找到游击队。

他们不是在村里,而是在草原上的一个坟墩后面谈。天色开始暗下来。玛尔法说她会派人来当夜就带他越过顿涅茨河,她说完就走了。杜尔根尼奇出于客气和自重,没有请她给他拿点吃的东西来。但是玛尔法可不是会把这种事忽略掉的人。一个矮老头——就是普罗庆柯跟他换衣服的那个老头——在帽子里放了一点面包干和一块脂油带给杜尔根尼奇。老头很说话,他用不祥的低语告诉杜尔根尼奇,说他不能带他越过顿涅茨河,因为目前没有人敢冒险过河,更不用说要给游击队员带路了。但是他可以给杜尔根尼奇指点一条最容易过河的捷径。

于是杜尔根尼奇就过了顿涅茨河。几天之后,他到达高罗箕希以南大约三十公里的偏僻的楚庚卡村。现在他经过的地方常常碰到敌军的工事,并且常看到德军大规模的移动。他从当地居民那里听到,在楚庚卡设有一个“警察所”,而且村里还常有德国军队或是罗马尼亚军队路过。他也打听出来,楚庚卡是离已经被我军收复的沃洛希诺村——沃洛希诺村在卡梅什纳雅河边,离卡梅什纳雅河注入杰尔库尔河的地方不远——最近的一个居民点。所以他决定要不惜一切偷偷进入楚庚卡:当地居民可能跟我们的军队有联系。

在这里他的运气不佳:他在快进村的地方被“警察”捉住。他被带到“村公所”里。这时替德国人服务的一批俄罗斯“警官”正在里面恣意狂饮,那种放荡堕落的丑态不是笔墨所能形容的。

杜尔根尼奇被剥得只剩一身内衣,手脚都被绑着扔进一个四壁冰冷的地窖里。他经过长途跋涉,历尽千辛万苦,再加上最后的这次惊吓,已经疲惫不堪,所以他不顾那使他浑身不住哆嗦的砭骨寒气,就在一个恶臭难闻的垫子上面睡着了。这个垫子是他爬遍整个肮脏的地窖里的泥地,才在一个角落里发现的。

一阵汽车排气声把他吵醒,在睡梦中他以为这是槍声。同时他又听到了几辆重机动车在墙外街上停车发出的吼声。他头顶上的地板咚咚地响起来。过了一会,地窖的门打开了,在冬天的晨曦中,他看见有几个穿深色棉衣的苏联自动槍手走进地窖。前面的一个中士打着电筒照了照杜尔根尼奇。

救出杜尔根尼奇的是乘着三辆缴获的德国装甲车冲进村子的我方侦察队。除了已经全部就擒的“警察”之外,村里还驻扎着一个包括一名军官和一名厨师在内总共七个人的德国步兵连。在德国装甲车出现的时候,刚动手做菜的厨师毫不惊慌,甚至还立正致敬,怕万一装甲车里坐着长官。过了一会,他在已经被俘之后,还非常乐意地给苏联自动槍手指点连长睡在哪里。他带路的时候,踮起穿着大得吓人的稻草靴的脚,狡猾地挤着眼睛,把一根手指放在嘴上,发出“嘘—嘘!”的声音。

侦察队因为燃料不足不得不回部队,侦察队的指挥员,一个上尉,建议杜尔根尼奇跟他们一起走。但是杜尔根尼奇拒绝了。他们谈话的时候,装甲车已经被当地居民围住,居民本来是来慰问红军战士们的,现在就恳求他们不要离开。结果这里居然有人不愿意离开……要人吗?人有的是!他要多少就可以再找到多少!武器吗?可以把被俘的德军连队的武器给他做基础,其余的让他自己再去设法!并且希望不要拒绝他跟我们在卡梅什纳雅河上的部队取得联系……

名震全州的伊凡·克拉庇文的游击队,就是这样打下了基础。过了一星期,这支游击队就有了四十多名战士,并且拥有除了大炮以外的一切现代化武器。这支游击队以亚力山大罗夫村从前的牛场作为根据地,保卫着离德军战线非常近的好几个后方村庄。在我们军队开来之前,德军始终未能把伊凡·克拉庇文的游击队逐出这个地区。

但是杜尔根尼奇仍然不能把“青年近卫军”救出来。这一段的战线在一月下旬以前保持稳定。直到二月份,苏军才在相当长的一段地方强渡北顿涅茨河,而且最初强渡顿涅茨河的部队,是在相当上游的地方——在红利曼、伊久姆、巴拉克列亚那个地区——作战的部队。

杜尔根尼奇不知道“青年近卫军”里他的大部分战友的悲惨命运。但是向克拉斯诺顿进军的时间拖得愈久,他内心的痛苦和忧伤就愈是强烈。和他并肩完成了这么多辉煌的业绩、他为之贡献出他最美好的一部分心灵的那些男女青年,在他心目中也就变得愈崇高、愈纯洁、愈高贵。

有一次,牛场里有几个挤牛的姑在执行他的命令时发生动摇,她们坦白承认她们害怕德国法西斯匪徒。克拉庇文,也就是杜尔根尼奇,没有对姑发火,只是痛心地说:

“唉,你们这些姑!我们苏联的姑哪能这样?……”

于是,他忘掉了一切,开始对姑们讲起邬丽亚、刘巴和她们的女友的故事。姑们都听得愣住了,她们感到惭愧,同时又被他眼睛里突然迸射出来的幸福的光芒摄住。他突然住了嘴,两手一摆,话没有讲完就走了。

一直到二月份,杜尔根尼奇带着他的游击队加入了红军正规部队,才跟着这个部队强渡北顿涅茨河,来到了克拉斯诺顿。

在这个时期里,克拉斯诺顿的居民受尽了逃窜的德国军队带来的一切灾难。撤退下来的卫队抢劫和赶走居民,炸毁城里和全区的矿井、企业和所有的大建筑物。

刘巴牺牲的时候离红军开进克拉斯诺顿和伏罗希洛夫格勒只有一个星期。二月十五日,苏联坦克冲进克拉斯诺顿,苏维埃政权马上就跟着回到了城里。

在接连好几天漫长的日子里,大批老百姓悲痛地看着矿工们不断从五号井的探井里拖出死难的布尔什维克和“青年近卫军”队员的体。在这几天里,死者的母亲和妻子始终守在矿井的井筒旁边,等着收领她们的孩子和丈夫的残缺不全的体。

叶列娜·尼柯拉耶芙娜在奥列格还活着的时候就到了罗文基。但是她对儿子的事无能为力,儿子也不知道母亲就在他的近旁。

现在,当着奥列格的母亲和他的全体亲人的面,罗文基的居民从坑里拖出奥列格和刘巴的体。

人们很难认出,这个两颇发黑而深陷、眼睛里含着的沉痛使格坚强的人也会深为震惊的矮小衰老的妇人,就是以前的叶列娜·尼柯拉耶芙娜·柯舍瓦雅。但是,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协助儿子做的工作,特别是使她万分痛苦的他的死难,把她身上的那股使她能超脱个人悲痛的神力量显示出来。过去,那日常生活的帷幕挡住了她的视线,使她看不见充满人类的斗争、努力和热情的巨大世界,现在,帷幕好像被掀开了。在她跟随儿子的脚印走进这个世界之后,她面前就展开了一条为社会服务的广阔的大道。

这几天里还揭露了德国人另一罪行的详情:公园里矿工们的墓坑被发掘了。在掘开墓坑的时候,殉难者还是那样站立在泥土里:先露出头,然后露出肩膀、身子和手。在这里面发现了瓦尔柯、舒尔迦、彼得罗夫和怀抱婴儿的妇人的体。

从五号井的探井里挖掘出来的“青年近卫军”队员和成年人的体,都葬在公园里的两个烈士墓里。

参加葬礼的有全体活着的克拉斯诺顿布尔什维克地下组织的成员和“青年近卫军”的队员:伊凡·杜尔根尼奇、华丽雅·鲍尔茨、若拉·阿鲁秋仰茨、奥丽雅·伊凡卓娃和妮娜·伊凡卓娃、腊箕克·尤尔金等。

杜尔根尼奇向部队请了假来跟死难的战友告别,这时他的部队已经从克拉斯诺顿开到米乌斯河上。

华丽雅·鲍尔茨从卡缅斯克附近偷溜回来,玛丽雅·安德烈耶芙娜就把她送到伏罗希洛夫格勒一个亲戚家里,因此华丽雅是在那边迎接了红军。

生还的人们里面没有谢尔格·列瓦肖夫,他在越过战线时被打死了。

斯巧巴·萨方诺夫也牺牲了。红军突击的第一夜就收复了他在卡缅斯克住的那一部分城区,他参加了一个分队,在攻打卡缅斯克的战斗中牺牲。

阿纳托里·柯瓦辽夫被一个工人掩藏在新村里。他的强壮的身体遍体鳞伤,浑身的伤都连成一片,根本没法给他包扎,只好用水把他身上洗干净,用被单把他裹起来。柯瓦辽夫在那里躲了几天,但是再把他藏下去有危险,所以他就去投奔亲戚。他住在顿巴斯还没有被解放的那个地区。

在红军收复伏罗希洛夫格勒之前,普罗庆柯和他的部队一直走在败退的德军前面,在他们最近的后方跟他们作战。一直到了伏罗希洛夫格勒,普罗庆柯才跟妻子卡佳见面,这是他们在高罗箕希附近分别以后第一次见面。

受普罗庆柯的委托,由纳烈日内率领的一队游击队员,从米佳金镇附近被封堵的采石场里掘出那辆著名的“迦济克”,它依然完好无恙,装满着汽油,甚至还有一桶备用的汽油。这辆“迦济克”就像产生它的时代那样长命。

普罗庆柯和卡佳乘着这辆“迦济克”前往克拉斯诺顿,顺路把玛尔法的丈夫高尔杰依·柯尔尼延柯接到玛尔法那里去小住几天。在这里,他们得以听到玛尔法讲起她们村里的德国人最后几天的情况。

在苏军收复这个村子的前一天,玛尔法跟从前给奥列格的亲属赶过大车、又把自己的衣服换给普罗庆柯的那个老头结伴到原来的村苏维埃去。那里临时住着顿涅茨河对岸逃过来的德国宪兵队和“警察队”的官员。村里有好多居民都在村苏维埃旁边闲逛,希望无意之中能听到红军离这里有多远,或是只要看看法西斯匪徒逃跑的狼狈相来出出气。

玛尔法和老头站在这里的时候,又有一个“警官”乘着无座雪橇如飞而至。他在老头身旁跳下雪橇,用疯狂的眼睛四下一望,就匆匆地向老头问道:

“队长先生在哪里?”

老头眯起眼睛说道:

“什么先生不先生,你没看见同志们要追上来了吗?……”

“警官”骂了一句,但是他神色仓皇,竟没有顾得把老头揍两下。

那批德国人嘴里一边嚼着东西,一边从屋里跑出来,转眼之间就乘着几辆雪橇逃之夭夭,只见他们后面扬起了一片雪粉。

第二天红军就开进村子。

普罗庆柯和卡佳到克拉斯诺顿来追悼殉难的布尔什维克和“青年近卫军”队员。

普罗庆柯到这儿来另外还有一些事要办:应当恢复克拉斯诺顿煤业联合公司,修复矿井。此外,他希望亲自打听成年的布尔什维克和“青年近卫军”队员死难的详情,打听杀害他们的刽子手的下落。

斯塔庆柯和索里柯夫斯基跟着他们的主子逃跑了,但是侦查员库列肖夫被居民认了出来,被扣下给苏联司法机关。通过他才知道斯塔霍维奇的招供,知道维丽柯娃和李亚德斯卡雅对“青年近卫军”的覆灭起了什么作用。

在殉难的布尔什维克和“青年近卫军”队员的墓前,他们的活着的同伴们宣誓要为战友复仇。在坟上竖立起临时的纪念碑——普通的木头方尖碑。竖在成年地下工作者坟前的那块碑上,写着以刘季柯夫和巴腊柯夫为首的他们的姓名,在“青年近卫军”的方尖碑的四面写着这个组织的为国牺牲的全体战士的名字。

这些名字就是:

奥列格·柯舍沃伊、伊万·捷姆霍夫、邬丽亚娜·葛洛莫娃、谢尔盖·邱列宁、刘波芙·谢夫卓娃、阿纳托里·波波夫、尼柯拉·苏姆斯柯依、符拉箕米尔·奥西摩兴、阿纳托里·奥尔洛夫、谢尔格·列瓦肖夫、斯吉潘·萨方诺夫、维克多·彼得罗夫、安托妮娜·叶里谢延柯、维克多·鲁基扬庆柯、克拉芙箕雅·柯瓦辽娃、玛雅·毕格里万诺娃、亚历山德拉·庞达烈娃、瓦西里·庞达烈夫、亚历山德拉·杜勃罗维娜、李箕雅·安德罗索娃、安托妮娜·马什谦柯、叶夫盖尼·莫什柯夫、李丽亚·伊凡尼兴娜、安东妮娜·伊凡尼兴娜、鲍利斯·葛拉万、符拉箕米尔·腊高静、叶夫盖尼·谢毕辽夫、安娜·索波娃、符拉箕米尔·日丹诺夫、瓦西里·庇罗若克、谢苗·奥斯塔片柯、耿纳箕·鲁卡肖夫、安格林娜·萨莫欣娜、妮娜·米纳叶娃、列昂尼德·达狄谢夫、亚历山大·希什庆柯、阿纳托里·尼柯拉耶夫、杰米扬·福明、妮娜·盖拉西莫娃、盖奥尔吉·谢尔巴柯夫、妮娜·斯塔尔采娃、娜杰日达·毕特里雅、符拉箕米尔·库里柯夫、叶芙盖尼雅·基依柯娃、尼柯拉·茹柯夫、符拉箕米尔·扎高鲁依柯、尤利·维采诺夫斯基、米哈伊尔·葛利高利耶夫、瓦西里·鲍利索夫、妮娜·凯济柯娃、安托妮娜·箕亚庆柯、尼柯拉·米朗诺夫、瓦西里·特卡契夫、巴维尔·帕拉古塔、德米特里·奥古尔卓夫、维克多·苏鲍丁。

一九四三——四五——五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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