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现在该和亨特兄弟见分晓了。”维克对吉姆和哈里说,“别忘了,你们发过誓,要支持我。等哪天他们出去捕猎时,叫几个人帮我们把他们捉住的动物全都运到新德里,卖给印度、缅甸、新加坡和日本的动物园,成千元的钞票就到手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听起来很好,”吉姆说,“要是你能实现你的目的就更好了。看来你什么事都办不成,本来每捉住一只动物你能得到50美元,可你捉到的唯一的动物是只黄鼠狼,还让它跑了。”
“我能抓得住吗?”维克说,“它太滑了。”
“你自己也太滑头了。你父亲把你像一件棘手的工作一样扔下不管了,我们不得不帮助你。你什么时候才能认真地开始工作,自己挣点儿钱呢?”
“现在就开始。”维克说,“先给我点儿钱,我马上就去新德里租二十多辆卡车,等哪天去村里雇几个人帮我们把动物、笼子,连同其他所有的东西统统装上卡车运走。”
吉姆冷笑道,“你以为亨特兄弟会让你为所欲为吗?”
“等他们出去捕猎时我们再动手。”
吉姆和哈里无可奈何地同意了维克的计划,他们把所需的钱给了他,他就动身去新德里了。
几天以后,他兴冲冲地回来报功了:“我租到了卡车,明天就到。现在我想去散散步,顺便看看咱们的动物。”
“别高兴的太早了,那些动物到目前为止还不是咱们的;”吉姆说,“但去看看还是可以的。”
他们来到亨特兄弟的宿营地,只看到那间上了锁的小屋,别的什么都没有了,笼子和动物不翼而飞。除了巴赫诺的村长以外,周围空无一人。
“这儿出了什么事?”维克问村长。
“你们还不知道?他们两天前就搬走了,把所有的东西都运到孟买,准备装上货船运回纽约。”
“这么说他们现在在孟买了?”
“不,他们准备到山上再捕捉几种动物。他们提起过蓝熊、白虎、雪豹和牦牛。”
“他们干吗不把宿营地扎在这儿,等捉住其他几种动物后再搬走?”
“因为他们担心进山后,动物会被偷走。他们说附近有小偷儿,但没说出谁是小偷儿。”
“但是,”吉姆说,“他们爬山得有工具——带钉子的鞋,冰镐等。”
“是的,”村长说,“他们会在山脚下的一个村庄上买到的,那个村子叫阿里格尔。”
“好了,”哈里对维克说,“这下你的计划彻底破产了。”
“还没有,”维克说,“我要追上他们。他们休想这样轻而易举地甩掉我,也许我能给他们制造点儿麻烦。”他小声地在哈里耳边嘀咕着,以为这样村长就听不到了,“然后我帮他们照顾那些动物——白虎、雪豹、蓝熊,统统归我管。这些名字对我的吸引力太大了。”
村长摇头叹气地向他的村庄走去。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小偷能是谁呢?那个维克·斯通就是“当之无愧”的一个。他假装去帮助亨特兄弟,如果他们遇难,那些动物就归他处理。想得多好呀,竟有这样的朋友。
而吉姆和哈里呢,他们已经受够了。他们的发财梦破灭了,妄图成为著名猎手的野心也已不复存在,他们认为不值得给自己惹这么多麻烦,于是决定先到孟买去,然后偷偷地爬上一艘开往纽约的船回家。他们的这个决定使维克难过极了——因为他再也不能从他们那里借到一分钱。他也不能期望从父亲那里得到什么。如果能除掉亨特兄弟,带着那些价值连城的动物逃走,把它们卖掉,就可以得到一两万美元。虽然这比他期望的少多了,但仍然是数目不小的一笔钱。就在他打鬼主意的时候,哈尔和罗杰已经把满载着笼子的卡车开到了海拔10000英尺高的阿里格尔村,他们在这儿可以买到登山用的工具。
首先,他们买了几件厚毛衣,因为高山上气温很低。还买到了铁钉,把这些钉子装到登山鞋的鞋底上,他们就能稳稳地站在冰雪和岩石上。他们还买了一条绳梯,把它挂在突出的岩石上,就可以爬上笔直的山崖或冰川。还有几把钢锥——一种类似金属钉的东西,一端系着一根绳子,把它钉进岩石中,他们就可以攀登陡峭的石壁。他们还买了黑色的护目镜,防止冰雪把强烈的阳光直接射到他们的眼睛里而患“雪盲”症。还租了两顶帐篷,一顶自己住,另外一顶给他们的职业向导——一位谢尔巴人,他将带着各种备用品,把他们带上极度危险的峭壁。最后,他们还买了100英尺长的绳子。
店主对他们说:“当心‘也梯’,今年它们非常猖狂。”
“什么叫‘也梯’?”哈尔问。
“你们叫它雪人,我们给它起的名字是‘也梯’。”
“这个名字不错,”哈尔说,“非常简单,叫起来很顺口,‘也梯’。”
罗杰插嘴道:“那也是父亲交给我们的一项任务——调查雪人的秘密。”
店主说:“许多人上去以后就再也没回来。他们被‘也梯’害死了。‘也梯’把他们吃掉,连尸骨都不留。”
“‘也梯’到底是什么东西?”哈尔问:“是人还是野兽?”
“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样子。它们行踪难寻。如果你看到一个‘也梯’,那你的死期也就到了。有人说它们身高有10英尺,还有人说‘也梯’是90英尺高,40英尺宽的妖怪。”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些怪物的存在呢?”哈尔问。
“昨天晚上有一个来过这儿,”店主说,“到外边去,我让你们看看它的脚樱”
积雪上的足迹好像是一个长着至少5英尺长的脚的怪物留下的。
“回店里去,我让你们看看更有说服力的证据。”
他从货架上取下一个巨大的毛茸茸的东西放在柜台上。“这是‘也梯’的头皮。”他说。
一看到它,罗杰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也梯’该是个多么大的怪物啊!”
“这是我剩下的仅有的一张‘也梯’头皮了。”店主说,“也许你们愿意买下来。”
“多少钱?”哈尔问。
“嗯,按你们的钱——它值1000美元。 别忘了,它是非常罕见的,你们这辈子恐怕再也看不到了。”
哈尔觉得即使再也看不到它也一样过得自由自在。“对不起,”他说,“我们没带那么多钱,也许还会有另一个幸运的买主。”
“我也很遗憾,”店主说,“你们失去了这个终生难得的机会。”
这时维克走了进来,尽管他爬过的那段山坡与日后将遇到的险路相比微不足道,但他还是累得气喘吁吁。
亨特兄弟皱起了眉头,他们原以为把这个骗子永远甩掉了。
“我是来帮你们解决难题的,”维克说,“我知道你们单枪匹马干不了这件事,登山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们登山的经验很丰富。”哈尔说。
“我爬过威尔士布里肯镇周围所有的山,还爬过卡茨基尔山。顺便说一句,以前的事都是你们对我耍的卑鄙伎俩。”
“这次我们又施什么伎俩了吗?”哈尔说。
“不同我商量一下就把所有的动物都运走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仅仅是因为我可能会帮助你们。”
“是的,”哈尔说,“这正是我们所担心的。”
维克板起了面孔,“你这么说太卑鄙了。但我可以原谅你们。不管怎样,我赶来了,时刻准备效劳。”
“你太好了,”哈尔说,“但这对你来说很危险,他们说今年‘也梯’脾气不好。”
“‘也梯’是什么?”
“噢,那是一种怪物,它能一口把你吞下去,如果味道不好,还会把你吐出来。”
“你在吓唬我吧?”
“随便问谁都行,他们都知道‘也梯’。不信去看看门外的脚印,一个‘也梯’昨天晚上来过这里。如果你不相信那些脚印,还可以看看这张‘也梯’的头皮。你出1000美元就能把它买下来。”
“这又使我想起了一件事,”维克说,“我现在身无分文,你得帮我买一些工具。当然,等我的支票一到马上就还给你。”
“你很清楚,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支票寄过来。”哈尔说。
不知什么原因,哈尔对这个笨蛋起了怜悯之心。他确实需要有人照顾。他从父亲那里什么也得不到了。哈尔决定留心照顾一下这个无能的傻瓜。
“好吧,”哈尔说,“如果你真心实意地帮助我们捕捉我们追踪的动物,就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这就对了,”维克说,“我知道没有我你们干不好。”
哈尔转向店主。“他要什么就给什么,”他说,“我付钱。”
维克选好工具后,站在柜台后的店主说:“镇长传过话来,说他很想见你们。他住在路边的那间大房子里。”
镇长的房屋是用树枝和泥建成的,然后把许多兽皮缝在一起,盖在房顶上挡雪防雨。
镇长非常好客,“你们喜欢喜马拉雅山——这座世界上最高的山吗?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喝杯茶——是这样吧?”
“我们感到很荣幸。”哈尔说。
茶端上来了,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但哈尔和罗杰还是咬着牙喝了下去。
维克只尝了一口。就再也不喝了。
“你不喜欢喝?”镇长问。
“难喝死了。”维克说。他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礼貌。
哈尔赞赏地观看着抹上泥巴的墙壁。“这种墙防寒作用很好。”他说,“木板墙会有缝隙,而这种墙是完整的,一点风都不透。您能告诉我,屋顶是用什么做的吗?”
“是把兽皮缝在一起做成的——豺、瞪羚、蓝熊、水挞麝鹿、猞猁和大角野山羊等。”
“彼得,保佑!”维克惊叫道。
“请原谅,”镇长说,“谁是彼得?”
“是他的一个朋友。”哈尔想把事情敷衍过去。
维克尖叫一声,跳了起来。由于屋里没有椅子,他一直坐在地上。不一会儿浑身上下就痒起来。
“啊,”镇长说,“你一直坐在我的蚁冢上。我们自己养蚂蚁,把这些有辣椒味的蚂蚁加到布丁上,味道妙不可言,任何调味品都比不上它们。把衣服脱下来,我的朋友,让我们把蚂蚁弄下来。”
万般无奈,维克只好脱下衣服,镇长亲自动手把正爬在维克身上“聚餐”的蚂蚁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瓶子里,准备为下一顿饭调味用。
“现在你看到了,”镇长说,“这些蚂蚁已使你们活动了一下,不是吗?微不足道的蚂蚁也有自己的美德。我们信奉佛教,相信世界上万物都努力追求美好幸福,就连这些不起眼的蚂蚁也是一样。顺便说一下,我希望你们到山上来不是为了捕杀我们的动物。”
“你们的人为了得到足够的兽皮盖房顶,一定杀死了不少动物。”维克说。
“不,我的孩子,”镇长说,“那些兽皮是从冻死的动物身上剥下来的。”
哈尔说:“你问我们来这儿的目的是不是要捕杀动物,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从不伤害动物,我们是为美国和世界各地的动物园捕捉动物的,在动物园里它们会得到精心喂养,比野生的活的时间还要长,因为森林里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人。”
“太好了,”镇长说,“你像佛教徒一样善良,想参观一下寺院吗?它就在山上。”
孩子们来到了寺院,那里的喇嘛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哈尔向他们问起关于“也梯”的事情,问他们是不是相信真有“也梯”存在。
“我们当然相信。”住持说,“几天前在一次做晚祷时,‘也梯’来了,在寺院周围嗅来嗅去,想破窗而入。我们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拼命地敲打着钹钗,它们便叫着消失在夜幕中。那叫声就像悲痛欲绝的人发出的哭喊声。”
“这是‘也梯’的唯一一次来访吗?”
“不,最近它们又来了。一天晚上,当我们快睡着的时候,忽然被脚步声惊醒了。我们透过窗户向外望,看到一个‘也梯’,它的头大得像一丛灌木,两只眼睛闪着光。我们吓得一点儿也不敢动,谁也不敢去拿枪。最后我们吹起了大铜号,‘也梯’才不见了。我们这里有一些珍贵的‘也梯’遗物,如果你们想要,可以卖给你们。”
“现在不想要,谢谢你。”哈尔说,“请问,我们能在这儿住一晚上吗?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登山。”
“你们随便吧,”住持说,“如果你们不介意睡在地板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