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到:微信
> 儿童文学 > 一千零一夜童话故事 >

陶望督督和学者答辩的故事

<<回目录

相传从前巴格达城中有个很有名望地位的大商人,他的财货、产业很多,丰衣足食,过着舒适幸福生活,可是美中不足,膝下没有子嗣。日子一天天消逝,经过漫长的岁月,商人依然如故,还是没儿没女的。光陰荏苒,不知不觉间,商人已经过到年迈气衰、腰弓背驼的晚年阶段,眼看自己没有香烟后代,大批财产无人继承,将来百年归天之后,连祭祀扫墓的人也没有一个,因而惴惴不安,忧心如焚,恐怖到极点。这时候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安拉身上,虔心虔意地祈祷,发下誓愿,并躬身立行,白天持斋,夜间祷告,经常拜访虔诚、笃实的信徒。这样过了没有多久,他的诚心和哀求感动安拉,祈求得到应答,他的妻妾中,有一人终于身怀有孕。妊娠期满,生下一个月华般可爱的男孩。

商人老年得子,宿愿已偿,爱如掌上明珠。为了感谢安拉,他赶忙还愿,既广施博济,又赏一般鳏寡孤独的人衣服穿。儿子诞生后的第七天,给他取名艾补·哈桑,并指派奶娘、保母哺乳、侍奉他。在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成群的婢仆周到照顾之下,艾补·哈桑逐渐长大,开始读书写字,循序渐进地学习《古兰经》、教义、诗文、数射和处世接物的知识本领。到了成年之时,终于成为一个饱学之士。由于他造诣高深,学识渊博,兼之人生得标致漂亮,毕竟成为当代独一无二的人物,因而在人前慢步大摇大摆,显出矜骄、傲慢的形态。尤其凭他那惹人眼目而众口夸赞的玫瑰腮、闪光额、褐鬓毛,他越发抑制不住傲岸情绪。情况正如诗人的写照:

白嫩的腮颊上长出春草似的鬓发,

蔷薇何以在春后独自开花?

莫非你不见他腮颊上茂盛的花草、树行?

显然是盛开在绿叶上的紫罗兰。

陶望督督奉命来到大庭广众中,笑容可掬地向哈里发和在坐的学者请安、问好,随即坐在为她设置的金交椅上,然后从容大方地说道:“众穆民的领袖啊!让到场的学者们考我吧。”

陶望督督低头静默一会,说道:“请问你们中谁是法学,圣训和朗诵方面的学艺大师?”

艾补·哈桑破产后,穷如水洗,处境非常恶劣,身边仅剩那个婢女陪他受苦,没有吃的喝的,整整饿了三天肚子,也睡不着觉。婢女望着可怜,建议说:“少爷,你带我上皇宫去求见哈里发何鲁纳·拉施德,以一万金的身价把我卖给他吧。如果他嫌贵,你可以对他说。‘我这个婢女的身价应该比一万金更多些,因为她的才貌是无人可以媲美的,她是最适于侍奉陛下的。陛下可以当面试验,便知她的身价是可增而不可减的。’老实说,当今能同我比拟的人是找不到的,所以非得到我规定的这个数值,你可别轻易出卖我。”

艾补·哈桑的父亲语重心长地嘱咐儿子之后,没有多久便一命呜呼,瞑目长逝。艾补·哈桑尽为子之道,大办丧事,慎重其事地安葬了父亲,然后待在家中,居丧守孝。可是刚过了几天,就有朋友去找他,安慰他说:“令尊大人有你这样的子嗣,他虽死犹生;过了的事,总是一去不复返的;守孝是娘儿们的事呀……”他们花畜巧语地劝慰他,陪他上澡堂去沐浴,有说有讲地替他消愁解闷。

艾补·哈桑在朋友们的包围、怂恿下,终于把父亲的遗嘱忘得一干二净。他恃钱无恐,头脑被财产冲昏,满以为幸运长期跟随着他,金钱一辈子也用不完,于是他大吃大喝,每餐非鸡肉不吃,非醇酒不喝;终日寻欢作乐,足迹遍歌舞娱乐场所;衣食费用毫无节制,挥金如土,一直过着骄奢婬逸生活;结果他坐吃山空,没有几年工夫,便倾家荡产,一贫如洗;他父亲遗下的全部财产,除了一个婢女外,其他一无所存。那婢女窈窕、美丽、聪明、活泼、伶俐,而且学有专长,博学多能;象她那样才貌兼备的女流,当时是绝无仅有的,因此她以学富貌美著称。她的身段高矮胖瘦适中,形貌雍容华贵:象八月中旬的明月那样闪光的前额下面,镶着两道弯曲细长的眉毛,一双羚羊眼似的眼睛,一个剑刃似的鼻子,一对白头翁一样红润的腮颊,一口珍珠般均匀整齐的牙齿,一张所罗门印章式的小嘴;兼之她口才灵利,能言善道,爱整洁,长于装饰打扮,因而天生的丽质,显得越发美丽可爱。她很年轻,仅仅是九五一十四的妙龄少女,体态苗条轻盈,皮肉光滑细腻,似乎是透明的水晶体;她的美态使见者徬徨、迷离;她的睥睨有如锐利的箭矢;一言以蔽之,她有闭月羞花之美,诗人们对她曾作如下的描绘:

她一出现,美丽的体态令人陶醉,

她一回避,离愁就能致人于死命。

她象招展的花枝,也象光明的日月星辰,

性格里不存在丝毫残忍、冷淡的气息。

她的衬衣下面藏着一座乐园,

满圆的月亮绕着她的项圈循环。

二五加四的一位妙龄少女,

好似晴空中满圆的一轮明月。

为她发狂可不是我的罪行,

因为是她的倩影初次出现。

她身上喷出檀香、麝香的芬芳气味,

同样还闪烁着金、银和玫瑰的灿烂光线,

显然是园囿中的花魁或颈饰上的珍珠宝贝,

或者称她为庙堂中的观世音也当之无愧。

她的苗条腰肢劝她说:“你起来走一走!”

肥硕的臀部却反对说。“不必起行;要走动,须轻脚慢步地缓行。”

我向她谈情说爱,

她的美丽鼓励她说:“慷慨、大度些!”

她的风情却阻止她说:“不用考虑,断然拒绝。”

赋予她美丽的安拉应受赞颂、感激,

但钟情她的人所获得的却是喋喋不休的怨言。

艾补·哈桑先前不知道婢女原是个绝代的才女佳人,不得已,只好接受她的建议,果然带她进宫去求见哈里发何鲁纳·拉施德,按她所吩咐的说了一遍。哈里发听了,转向婢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哈里发听了陶望督督的催促,回头对学者们说:“这个姑娘宣称她对各种学艺有高深的造诣,因此我找你们来当面试验她,以便证明她所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

哈里发何鲁纳·拉施德听了陶望督督的一席话,眼看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居然如此能说善道,不禁衷心感佩,毅然回头对她的主人说:“她既然如此博学多能,让我招人提出问题来试验她。如果她真能回答,我就把她的身价加倍兑给你;否则,你还是带她回去,留着自己用吧。”

哈里发何鲁纳·拉施德即时写信给巴士拉的执政官,吩咐他派当时称雄文坛而以精通语法、修辞、辩论闻名的伊补拉欣·本·赛亚尔,率领一班对朗诵、医理、天文、几何、哲学修养有素的学者,前来京城听令。

伊补拉欣·本·赛亚尔率领一班饱学之士,茫然不知有何公干,诚惶诚恐,星夜赶到巴格达,进宫谒见哈里发何鲁纳·拉施德,听候他的吩咐。哈里发让他们坐下,然后吩咐带陶望督督来见他们。

从艾补·哈桑诞生之日起,他父亲便感到说不出的高兴快慰,觉得人生乐趣无穷,父子过着极其舒适、快乐的幸福生活,直至儿子长大成人,他自己也活到日薄西山之时,才把艾补·哈桑唤到身边,嘱托后事,说道:“儿啊!为父活到今天,眼看大去之日已近,快要与世长别了。除了准备去见伟大的安拉,别的念头没有。今生我给你遗下的钱财货物,田产地业,足够你和你的子孙好几代享用。你要本着畏惧安拉的心情,恰当地使用这份遗产,不可浪费无度。在交际方面,除了对你有帮助的仁人君子,切不可乱交朋友!”

“那我就从天命、圣行方面来提几个问题。小姑娘,告诉我吧:谁是你的主宰?谁是你的圣人?谁是你的引导者?谁是你的弟兄?何处是你的方向?什么是你的方法?什么是你的大道?”

“给主上回:学术方面,举凡语法、诗韵、修辞、圣训、圣经注释、文学、法学、医学、哲学、神学、算术、几何、测量、历史、伦理、音乐、舞蹈等学艺我都懂得;我能背诵《古兰经》,熟悉它的七种读法;全部《古兰经》的字数、句数、节数、篇数、降经的原因、降在麦加与麦地那的篇名和数目、废除的字句以及全经二分之一、四分之一、八分之一的比例等,我都了如指掌。圣训方面,我知道传述者的姓名、转述者的秩序,并识别其中的真伪;此外我爱吟诗作赋,善于弹唱歌舞,熟悉音阶、音符和曲调;因此每当我熏沐打扮起来弹唱歌舞之时,颇能引人入胜,博得众口赞赏。总而言之,我在学术方面的造诣,远非一般学士艺人可以望尘。”

“礼拜,施舍,斋戒,朝觐,打保卫战,避免违法行为。”

“礼拜是从哪里开始的?到何阶段结束?”

“礼拜必须做的是什么?”

“理解力在人身的什么地方?”

“理解力分为:(1)固有的,(2)人为的两种。固有的理解力是安拉赋予奴婢的;人为的理解力是奴婢根据经验、学习获得的。”

“理解力产生在心田里,逐渐伸长并固定在脑海里。”

“理解力。”

“根据天命和圣行。”

“有什么问题?你只管提吧!”

“我就是。”有一位学者回答她。

“我叫陶望督督。”

“小净①,遮羞,穿干净衣裤,在洁净的地方,面向麦加圣寺,站立和赞颂。”

①穆斯林做礼拜前,必先洗脸,洗手、脚,洗肛门、陰户或陰茎。一般称这种洗法为“小净”。

“对主宰的信仰和奴婢的意念。”

“安拉是我的主宰,穆罕默德是我的圣人,《古兰经》是我的指导者,穆民是我的弟兄,麦加的圣寺是我的方向,行善是我的方法,圣行是我的大道。”

“天赋的义务所指的是穆斯林应该遵守的五种天命:(1)念《作证词》——安拉是唯一的,穆罕默德是他的使徒;(2)每天礼拜五次;(3)每年斋戒一个月;(4)生活富裕者济弱扶危;(5)在经济,健康许可的范围内去麦加朝觐。至于固定的法则,那是指昼、夜、日、月而言。它们孕育出人们的生命、理想和希望,但人们却不知道它们同时还摧毁着人们的寿命。”

“告诉我吧:所谓天赋的义务和固定的法则所指的是什么?”

“听明白了,遵命就是。”艾补·哈桑欣然赞同哈里发的意见。

“凭服侍的意念。”

“凭奴婢的意念。”

“凭圣经、征兆、证据和奇迹。”

“信仰的特征是什么?”

“你读过圣经,对它的意义颇有研究。是吗?”

“你精通什么学艺?”

“你是根据什么面向麦加圣寺的?”

“你是根据什么做礼拜的?”

“你是凭什么认识安拉的?”

“你是凭什么认识圣人的?”

“你是凭什么意念进清真寺的?”

“你是凭什么出去做礼拜的?”

“何谓理解力?”

“众穆民的领袖,听明白了,我们惟陛下的命令是听。”学者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哈里发。

“从盥洗起至念赞词‘安拉最伟大’为开始,至仪式毕最末致祝词为结束。”

“不错。”

“故意不做礼拜的人应受什么处分?”

“按圣训的说法,故意不做礼拜的人,即不是真正的穆斯林。”

“礼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礼拜是安拉与信徒之间的一种联系,是天赋的义务,是伊斯兰教的基础。对信徒来说,它起着十项特殊作用:(1)使人的心地光明;(2)使人的眉眼开朗;(3)博得安拉的喜悦;(4)引起魔鬼的恼恨;(5)抵御横祸;(6)防护敌人的暗算;(7)博取同情、怜悯;(8)防止复仇、责难;(9)缩短安拉与信徒间的距离;(10)遏制婬荡、刚愎心情。”

“如果把礼拜比喻为锁,它的钥匙是什么?”

“小净。”

“小净的钥匙是什么呢?”

“念安拉的大名。”

“念大名的钥匙是什么呢?”

“信心。”

“信心的钥匙是什么呢?”

“信任。”

“信任的钥匙是什么呢?”

“希望。”

“希望的钥匙是什么?”

“服从。”

“服从的钥匙是什么?”

“承认安拉是唯一的主宰。”

“什么是小净的天命和圣行。”

“按沙斐尔派穆罕默德·本·伊德律斯大师的说法,小净的天命计六件:(1)立意①;(2)洗脸;(3)摸湿部份头发;(4)洗手至手肘;(5)洗脚至踝骨;(6)洗时按自上而下、自右至左的秩序进行。它的圣行计十件:(1)念安拉的大名;(2)先洗手;(3)嗽口;(4)灌鼻;(5)摸湿全部头发;(6)摸湿耳壳的内面和外面;(7)以指疏松稠密的胡须;(8)搓洗指桠和趾桠;(9)先右后左;(10)每部位洗三次而不中断。洗毕念《作证词》:我证明安拉是唯一的主宰,穆罕默德是他的使徒;继而念《祈祷词》:主啊:把我列入悔过和洁净者的行列吧!赞美你,我主!你是唯一的主宰;我诚心忏悔,恳求你饶恕我的过失。因为圣训说:小净后念作证词和祈祷词的,将来八座天堂门敞开,任他选择。”

①阿拉伯文“念也图”一词的意思是,事先作思想准备。

“一个人预备小净时,天神和妖魔会对他做什么吗?”

“天神和妖魔分别从他的右边和左边赶来保卫和扰乱他。如果一开始他念安拉的大名,妖魔便落荒而逃,天神张起透明帐篷保护他;帐篷的四根绳索前各站一个天神,齐声替他祈祷。假若开始时他不念安拉的大名,天神离去,他被妖魔包围,直扰得他神志涣散、错误百出。圣训说:完备的小净既可驱逐妖魔,又能防止暴徒侵袭。”

“人睡醒后首先该做什么?”

“洗手。”

“什么是大净①的天命和圣行?”

“大净的天命是:(1)立意,(2)洗全身。它的圣行是:(1)先小净,(2)搓洗头发,(3)擦皮肤,(4)最后洗脚。”

①穆斯林在性交或遗精后,必须沐浴,谓之“大净”。

“何谓代净?它的原因、天命和圣行是什么?”

“在缺水或水少的情况下,以土代水做小净谓之代净。它的原因计七种:(1)缺水,(2)水不够分配,(3)留作饮料,(4)旅行期间迷失方向,(5)生病,(6)骨折,(7)创伤。它的天命计四件:(1)立意,(2)用土,(3)抹脸面,(4)抹手至手肘。它的圣行是:(1)念安拉的大名,(2)先右后左。”

“礼拜的先决条件是什么?”

“(1)身体洁净,(2)遮羞,(3)遵守时间,(4)对准方向,(5)在干净的地方。”

“什么是礼拜的实质和圣行?”

“礼拜的实质是:立意,念‘安拉最伟大’的赞词,立正,朗诵《古兰经》,鞠躬,叩头,端坐,诵祈祷词,最后以祝福而告终。它的圣行是:招祷,立正,念‘安拉最伟大’的赞词时举两手,诵《古兰经》第一章后继诵其他部分章节,动作与动作之间念‘安拉最伟大’的赞词,念颂词和忏悔词。”

“什么东西应该课以捐税?”

“金、银、驼、牛、羊、小麦、大麦、黍、玉米、扁豆、豌豆、谷、葡萄干、枣等。”

“金的税率怎样规定?”

“金价不超过二十金币的免税,满定额者按四十分之一抽税,多者照比例类推。”

“银币和钞票的税率如何?”

“不足二百元的免税,满定额者抽五元,多者以此类推。”

“骆驼怎样抽法?”

“满五头者,抽牝羊一只;满二十五头者,抽怀胎的骆驼一头。”

“绵羊怎么抽法呢?”

“满四十只的抽一只。”

“谁应当斋戒?它的天命和圣行是什么?”

“除了月经期间和分娩的妇女,所有到法定年龄的穆斯林,都应该在见新月或听到确实消息的次日开始斋戒。它的天命是:立意,白天不吃喝,不性交,不呕吐。它的圣行是:在规定的最后时刻斋戒,太陽一落山即开斋,除正常言语外,不说长道短,随时赞颂并朗诵《古兰经》。”

“什么事物不损害斋诫?”

“抹油,点眼药,咽口液,误吞道途中的尘埃,梦遗,接见妇女,流血,刺皮放血等都不坏斋。”

“节日的礼拜是什么性质的?怎样礼法?”

“每年开斋节和牺牲节举行的两次礼拜,叫节日会礼,属于圣行范围;每次会礼都是两拜,不念招祷词。按沙斐尔派的教法,第一拜念‘安拉最伟大’的赞词八遍,并举手八次;第二拜念五遍,并举手五次。”

“日蚀月蚀的时候该礼拜吗?怎么礼法?”

“日蚀月蚀时,都是礼两拜;不招祷,每拜立正两次,鞠躬两次,叩头两次,最后跪坐,念作证词和祝福词。”

“求雨的拜怎么礼?”

“求雨时是礼两拜;不招祷,领导礼拜的长者倒披斗篷,进行宣讲,并忏悔、祈祷。”

“附加的拜共几拜?”

“最少一拜,最多十一拜。”

“午前的拜共几拜?”

“最少两拜,最多十二拜。”

“静修属何范围?它的条件是什么?”

“属于圣行范围。它的条件是:立意,非不得已时不轻易离开清真寺,不接触女人,斋戒,缄默。”

“什么人应该去麦加朝觐?”

“成年的、健康的、经济富裕的穆斯林,平生应该朝觐一次。”

“朝觐的天命是什么?”

“披戒衣,上尔勒法帖山待一些时候,环游圣寺,剃头或剪短头发。”

“受戒的天命是什么?”

“脱去衣履,只披不经裁缝的戒衣,不用香水等装饰品,不剃头,不剪指甲,不打猎杀生,不性交。”

“朝觐的圣行是什么?”

“诵《应招词》,到麦加后和离麦加前分别环游圣寺,在木兹德勒凡和米诺住宿,投石。”

“卫教战争的实质和圣行是什么?”

“卫教战争的实质是:(1)外有异教徒进攻,(2)内有领袖号召、领导,(3)充分准备粮草、武器,(4)临阵与敌人战斗。它的圣行是:激励士气。这是根据安拉的指示。‘穆圣,你鼓励穆民起来抵抗吧’的教训而规定的。”

“生意买卖的天命和圣行是什么?”

“它的天命是:(1)卖方索价,买方还价,彼此议定价格成交;(2)不许借买卖重利盘剥。它的圣行是:议价后买方或卖方要毁约时,须在双方分手前当面提出意见。这是因为圣训说:‘议价后买卖的一方要取消交易时,须在与对方分手前提出意见’。”

“生意场中什么东西不得交换、买卖?”

“根据圣训,不许生意人把干枣当鲜枣、鲜无花果当干无花果,肉干当鲜肉、乳酪当奶油买卖或互相交换;总之凡同类而不同性质的食物,都在禁止交换、买卖之列。”

法学大师听了陶望督督的回答,知道她非常聪明、伶俐、机警;对法学、圣训、圣经注释和其他学科的知识尤其渊博,衷心感到钦佩;可他不服气,暗自说:“在哈里发面前,我非提出难题压倒她不可。”于是继续提出问题,问道:

“从语言方面解释,‘小净’一词的意义如何?”

“它在语言方面包含洁净、弃污的意思。”

“‘礼拜’一词呢?”

“求好的意思。”

“‘斋戒’一词呢?”

“节制的意思。”

“‘大净’一词呢?”

“洗净、涤罪的意思。”

“‘捐税’一词呢?”

“增加的意思。”

“‘朝觐’一词呢?”

“拜访、谒见的意思。”

“‘卫教战争’一词呢?”

“抵抗的意思。”

至此,学者感到词穷,再提不出问题的时候,便站起来,说道:“众穆民的领袖啊,我证明这位姑娘的法学知识,比我更丰富更渊博呢。”

陶望督督说道:“如果你真是一位学者,让我提几个问题,你即时回答吧!”

“好的;你问吧!”法学大师同意陶望督督的提议。

“如果把伊斯兰教比为树木,它的正干是什么?”

“它的正干计十件:(1)读《作证词》,它是信仰;(2)礼拜,它是契约;(3)捐课,它是纯净;(4)斋戒,它是遮蔽、保护;(5)朝觐,它是法令;(6)卫教战争,它是尽职;(7)与(8)劝善与禁恶,它是荣誉;(9)交际,它是友好;(10)求学,它是康庄的道路。”

“它的根子是什么呢?”

“它的根子有四种:(1)信仰笃实,(2)意志坚定,(3)遵守约法,(4)履行诺言。”

“还剩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回答不出来,我就扒你的衣服。”

“可以的,你问吧!”

“伊斯兰教的旁枝是什么?”

学者沉默一会,无言对答。陶望督督说道:“快脱下你的衣服,让我解释给你听吧!”

哈里发说道:“你先解释吧!我会脱他的衣服给你呢。”

陶望督督解释道:“它的旁枝共二十二件:(1)严格遵循圣经,(2)效法穆圣,(3)戒行凶作恶,(4)吃合法的饮食,(5)杜绝非分财物与不法行为,(6)纠正错误言行,(7)忏悔,(8)学习宗教知识,(9)敬爱先圣贤,(10)服从默示,(11)信任先知,(12)防止滋生叛教的心情和行为,(13)准备身后,(14)相信力量,(15)处顺境时宽恕别人,(16)处逆境时发愤图强,(17)逆来顺受,(18)认识安拉,(19)了解圣人的职责,(20)挫败妖魔的陰谋捣乱,(21)克制欲念和自私心情,(22)虔心虔意地膜拜安拉。”

哈里发何鲁纳·拉施德听了陶望督督的解释,吩咐法学家脱下他的衣服和缠头。法学家只好当哈里发的面,怅然脱下缠头和衣服,终于被迫而狼狈退席。

法学家走后,另一位学者挺身而出,说道:“小姑娘,让我给你提几个问题吧!”

“你只管提。”陶望督督慨然同意。

“交易场中预购货物的正确条件是什么?”

“确定价格,确定品种,确定交货日期。”

“吃饮食的天命是什么?”

“承认饮食是安拉给予的,衷心感谢安拉的恩赏。”

“怎样感谢安拉的恩赏?”

“把安拉给予的恩赏按其用途充分利用。”

“吃饮食的圣行是什么?”

“念安拉的大名,洗手,跪坐在左脚的小腿上,用三个指头取食物,吃摆在自己面前的饮食。”

“吃饮食的礼节是什么?”

“不满口大嚼,少看同席的人。”

“心的支柱是什么?它的反面又是什么?”

“心的支柱及其反面都是三件:(1)坚定信仰,它的反面是靠拢叛教徒;(2)坚持圣行,它的反面是崇尚异端;(3)循规蹈矩,它的反面是惹事生非。”

“小净的条件是什么?”

“(1)信仰伊斯兰教,(2)头脑清醒,能辨好坏,(3)用干净水,(4)在不影响健康或妨害宗教的情况下,这都是小净应具备的条件。”

“什么叫信仰?”

“信仰分为九种:(1)信安拉是膜拜的对象,(2)信自己是崇拜者,(3)信神圣的特性,(4)信死亡与复活,(5)信寿数,(6)信《古兰经》中停止执行的篇、章,(7)信经中被指为代替的篇、章,(8)信安拉、天神和圣人,(9)信命运,包括其中的好坏、甘苦诸方面。”

“三件事情损害了另外的三件事情。这是指的什么?”

“相传先贤肃夫亚·索律说过:‘三件事情损坏另外的三件事情:(1)轻视虔诚者,损来世;(2)轻视君王者,毁其身;(3)浪费者,弃其财。”

“天门是怎么开启的?共有多少门?”

“《古兰经》说:‘天敞开各道大门。’穆圣说:‘除了创造宇宙的安拉,人是不知天门的数目的;不过人间但出生一人,天使为他敞开两道门:一道是给他降衣食的,另一道是收容他的功德的。第一道门到人死时关闭,第二道门待他的灵魂升天后关闭。’”

“何谓一物?何谓半物?何谓无物?”

“一个穆斯林谓之一物,一个伪君子谓之半物,一个邪教徒谓之无物。”

“人心有几类?”

“人心大别为五类:(1)健全的心,(2)疾病的心,(3)悔悟的心,(4)警惕的心,(5)光明的心。安拉的朋友圣亚伯拉罕的心是健全型的;邪教徒的心是疾病型的;虔诚者的心是悔悟型的;先知穆罕默德的心是警惕型的;穆斯林的心是光明型的。一般学者的心可分为三种。(1)贪恋红尘的心,(2)向往来世的心,(3)信仰诚笃的心。有人说:‘心不外乎三种:(1)挂着的心,是属于邪教徒的;(2)不存在的心,是属于伪君子的;(3)坚定的心,是属于穆民的。’也有人把心分为:(1)凭信仰而开朗的心,(2)怕隔离而伤感的心,(3)为赏罚而恐惧的心等三种。”

“你说的对,”学者承认姑娘的回答正确,并表示词穷,不再提问题。陶望督督欣然转向哈里发,说道:“众穆民的领袖啊!他考试我,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现在该我提两个问题试验他了。如果他能回答,那就很好;否则,我要扒他的衣服呢。”

“什么问题?你只管提!”学者不等哈里发开口,便先表示意见。

“何谓信仰?”

“所谓信仰是口头承认,内心默认,并见诸行动。穆圣说过:‘必须完成五桩事情,信仰才算完备:(1)信赖安拉,(2)委托安拉,(3)服从安拉的命令,(4)满意安拉的规定,(5)为安拉而做任何事情。’因为要敬爱安拉,为安拉而施舍并劝善禁恶的信徒,他的信仰才算完善的。”

“天命的天命是什么?居各个天命首位的天命是什么?各个天命所需求的天命是什么?包括各个天命的天命是什么?进入天命范围的圣行是什么?天命赖它而完成的圣行是什么?”

学者哑口无言对答。哈里发何鲁纳·拉施德吩咐陶望督督:“你先解释吧!我会叫他脱衣服给你呢。”于是陶望督督解释道:“天命的天命是认识安拉;居各个天命之首的天命是《作证词》——安拉是唯一的主宰,穆罕默德是他的使徒;各个天命所需的天命是小净;包括各个天命的天命是大净,进入天命范围的圣行是小净时搓洗指桠、趾桠和疏松稠密的胡须;天命赖它而完成的圣行是割礼。”

学者听了陶望督督的解释,知道自己浅薄,不得不服输,只好站起来,当哈里发的面说道:“众穆民的领袖啊!我求安拉作证:这位姑娘的神学、法学知识比我渊博得多。”他说罢,自行脱下衣服,然后帐然被迫退席。

陶望督督看在坐的学者一眼,问道:“你们中谁是《古兰经》的朗诵兼语法、修辞大师?”

一位古兰经注兼朗诵家闻声站起来,走近陶望督督坐下,问道:“你读过《古兰经》而懂得其意义吧?”

“不错,稍懂一点。”

“《古兰经》包罗多少章?多少节?多少句?多少字?朗诵时该叩头的地方有几处?提过多少圣人的姓名?提过哪些鸟虫?在麦加和麦地那两地各降几章?”

“总共包罗一百一十四章,降在麦加的计七十章,降在麦地那的计四十四章;全经计六千二百三十六节,七万九千四百三十九句,三十二万三千六百七十字;该叩头的地方计十四处,提到二十五位圣人的大名。他们是:亚当、诺亚、亚伯拉罕、以士马利、伊斯哈格、雅各、约瑟夫、以利沙、约拿、鲁颓、萨礼和、胡德、舒欧补、大卫、所罗门、祖勒·克夫尔、伊德律斯、以利亚斯、雅侯约、臧克里亚、约伯、摩西、亚伦、耶稣、穆罕默德。所提过的鸟虫是蚊子、蜜蜂、苍蝇、蚂蚁、戴胜鸟、乌鸦、蝗虫,燕鸟、蝙蝠等九种。”

“最著名的是哪章?”

“黄牛章。”

“最长的是哪节?”

“《阿也图库尔西》比较最长,总计五十句。”

“有一节经文总计九个句子,你能指出它吗?”

“经文‘在创造天地、昼夜的不同与航行在海中对人类有益的船只……’这节便是。”

“着重谈公正的是哪节?”

“经文‘安拉命令你们公道、行善、关怀亲戚骨肉,并禁止你们奸婬、为非作恶……’这节经文是着重谈公正的。”

“哪节经文的内容是谈贪婪的?”

“经文‘难道他们中每个人都妄想进天堂吗?’这节经文的内容便是谈贪婪的。”

“哪节经文的内容是谈希望的?”

“经文‘对那些作恶、犯罪的人说:不要绝望吧!安拉会饶恕你们,因为他是慈悲的、宽大的’这节便是谈希望的。”

“你是师承哪个学派朗诵《古兰经》的?”

“我学的是‘艾赫禄勒·占乃图派’;这学派的读法是最感人不过的。”

“哪节经文中谈到圣人受骗?”

“在‘他们带着那件人为的血衣回来’这节经文中,谈到雅各受到约瑟夫的哥哥们的欺骗。”

“在哪节经文中异教徒说的是真话?”

“在‘犹太教徒说:基督教算不得什么。同样地基督教徒说:犹太教算不得什么。他们都读圣经,彼此说的都是真话’这节经文中异教徒所说的都是真话。”

“在哪节经文中安拉提到他自己?”

“在‘我创造人、神,以便他们尽膜释的天职’这节经文里安拉提到他自己。”

“在哪节经文中有天神的谈话?”

“在‘我们颂扬你,我们赞美你’这节经文中。”

“对《求护词》中‘求主保护我免受该驱逐的妖魔扰乱’一词,你的见解如何?”

“朗诵《古兰经》时,先读《求护词》是必需的,这有《古兰经》的明文为证。因为安拉说:‘读《古兰经》时,求安拉保护你免遭该驱逐的妖魔扰乱吧’。”

“《求护词》的字眼有变换的地方吗?”

“《求护词》的字眼,读时因人而略有变易,但为数不多。比如有人说:‘求全听全知的安拉保佑我免遭该驱逐的妖魔扰乱’。有人说:‘求权威的安拉保佑’等。其实最好的还是《古兰经》的原文,穆圣向来是沿用该原文的。据纳斐尔的父亲传述:‘穆圣夜间礼拜时常说:“安拉最伟大,更多的感赞应归给安拉,因而我早晚赞颂安拉。”接着他又说:“求安拉保佑我免受该驱逐的妖魔扰乱、诱惑和危害”。据伊本·阿巴斯传述:‘天使伽百利第一次给穆圣送默示时,教他念《求护词》说:“穆罕默德,你说‘求全听全知的安拉保佑我’吧!并说‘奉至仁至慈的安拉之名’吧!继而你念‘奉你那用精血创造人类之主的大名’吧。”

经注学家听了陶望督督的回答,非常钦佩她的辞令、口才、学问和特长,进而问道。“对‘奉至仁至慈的安拉之名’这个句子,你的意见如何?它是《古兰经》的原文吗?”

“不错,它是《蚂蚁章》中的一节;此外全部《古兰经》每章之首,都记载着这个句子;不过对这方面的看法,一般学者的见解是不同的。”

“为什么《忏悔章》的开头没有记载这个句子呢?”

“因为这章是为废除穆圣与多神教之间的协定而降示的;当时阿里·本·艾彼·塔里补奉命同多神教徒谈判,他当面向他们宣读默示,而故意删去‘奉至仁至慈的安拉之名’这句经文的。”

“诵‘奉至仁至慈的安拉之命’这句经文,有什么好处呢?”

“相传穆圣说过:‘做任何事情,凡诵“奉至仁至慈的安拉之名”这句经文者,事情可望顺利进行’。又说:‘凡在病人面前诵“奉至仁至慈的安拉之名”这句经文者,疾病可望迅速痊愈’。相传最高的一层天刚建造起来的时候,始终动荡不已,幸亏安拉把‘奉至仁至慈的安拉之名’这句经文写在上面,它才镇静下来。相传‘奉至仁至慈的安拉之名’这句经文降示之后,穆圣欣然说道:‘从此对地陷、变形、溺水这三种横祸,我可是有保障了’。诵这句经文可得的福利多着呢,细谈起来,话就长了。”

“‘奉至仁至慈的安拉之大名’这个句子的来源如何?”

“《古兰经》初降之时,他们写下‘安拉啊!凭你的大名开始。’到了降‘你们称安拉或称至仁者吧!你们随便称呼都一样,因为二者都是许多称誉中的一个’这段经文时,他们便写下:‘奉至仁的安拉之大名。’在降‘你们的主宰是独一无偶的,他是至仁至慈的’这段经文时,他们才写‘奉至仁至慈的安拉之大名,这个句子呢。”

经注学家听了陶望督督的回答,十分钦佩,低头暗自说:“这的确是最稀奇古怪的事呢!这个小丫头对‘奉至仁至慈的安拉之大名’这个句子的原委,解释得多么确切、明白呀!不过,指安拉起誓,我非想办法难住她不可,也许我能战胜她。”于是他继续提出问题,说道:“小姑娘!告诉我吧:《古兰经》是一次降下来的呢,还是分批降下的?”

“那是忠实的伽百利天神,从安拉御前,把命令、禁令、诺言、警告、信息和例证等《古兰经》的内容,在二十年期间,根据当时的实际需要,分批送给最后一位先知穆罕默德的。”

“第一次降下来的是哪章?”

“据伊本·阿巴斯说,第一次降下的是《血块章》。据锺比尔·本·阿补顿拉说,第一次降的是《盖被的人章》。”

“最后降的是哪章呢?”

“最后降的是《高利贷章》;有人却说是《援助章》。”

“先知穆罕默德时代,收集《古兰经》的有多少人?他们都是谁?”

“当时参加收集《古兰经》的计四人;他们是伍板叶·本·卡尔补、载谊督·本·萨比图、艾补·鄂贝谊德·翁密尔·本·赭拉哈和鄂斯曼·本·奥封。”

“他们是根据谁的背诵而收集《古兰经》的?”

“当时给他们背诵的计四人。他们是奥补顿拉·本·麦斯武德、伍板叶·本·卡尔补、麦翁祖·本·赭白尔和萨里睦·本·奥补顿拉。”

“关于‘这是人们为塑象宰的牺牲’这句经文,你作何解释呢?”

“经文中所谓的塑象,系指偶像而言。那是人们雕塑出来当主宰膜拜的。”

“关于‘你知道我心中的事,我可不知你心中的事’这句经文的意思,你是怎么解释的?”

“这句经文的意思是:‘你知道我的真情和我内心的一切,我却不知道你心中想的什么事情。’因为‘你是深知隐情、奥秘者’这句经文,便是这种解释的证据。也有人解释为:‘你知道我的实质,我却不知道你的实质。’”

“关于‘信士们!别抛弃安拉给予你们的美好享受吧’这句经文,你是怎样解释的?”

“据钻哈可长者说,曾经有一群穆斯林宣称:‘我们不娶老婆,只穿粗毛布衣。’因此安拉才降这节经文来改正他们的错误。据改托德说,降这节经文的原因,是当时阿里·本·艾补·塔里补、鄂斯曼·本·沐斯尔补等先知的同僚宣称:‘为了专心膜拜、修行,我们不结婚,只穿粗毛布衣服,过一辈子独身生活。’”

“关于‘安拉指亚伯拉罕为知心朋友’这句经文,你作何解释呢?”

“经文中所谓的密友,是指穷人、平民而言的;在别的场合,它具备坦荡心情、鄙夷享受而专心修身的意思。”

经注学家听陶望督督侃侃而谈,行云般对答如流,毫不迟滞,因而心服口服,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对哈里发何鲁纳·拉拖德说道:“众穆民的领袖啊!我求安拉证明:这个姑娘在经注和其他学术方面都比我高明。”

陶望督督说道:“现在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能回答,那是再好没有的。否则,我可是要扒你的衣服呢。”

哈里发何鲁纳·拉拖德说道:“你有什么问题要问他的?只管提吧!”

陶望督督问道:“《古兰经》中包括二十三个‘科府①’的是什么章的哪句经文?包括十六个‘眯母’的是什么章的哪句经文?包括一百四十个‘耳乃’的是什么章的哪句经文?没有直接提到安拉的大名的又是哪几章呢?”

①“科府”是阿拉伯文第二十二个字母的译音,“咪母”是第二十四个字母的译音:“耳乃”是第十七个字母的译音。

经注家听了提出的问题,哑口无言对答。陶望督督说道:“脱下你的衣服吧!”经注家果然脱掉衣服。陶望督督这才代他回答,说道:“众穆民的领袖啊!包括十六个眯母的,是《呼德章》中‘诺亚啊!你清吉平安地下船去吧……’这句经文;包括二十三个科府的,是《黄牛章》中有关信条的那句经文;包括一百四十个耳乃的,是《高处章》中‘摩西为赴我们之约而选拔了民众中的七十名男人……’这句经文。至于不曾直接提到安拉的大名的,它们是《月亮》、《至仁主》和《大事》等三章。”

经注家不得不服输,被迫脱下衣服,狼狈地退了下去。一位精明的医生站了起来,说道:“关于神学刚才谈过了;现在开始谈生理学吧。请你告诉我:人是怎样被创造的?人体中有多少血管?有多少骨骼?有多少脊椎?为什么称呼人类的始祖为亚当?”

“人类的始祖之所以被称为亚当,是因为他的皮肤带灰色的缘故;也有人说因为他是用地面上的土壤制造出来的缘故。比如头是取东方的土壤制成的,上身是取麦加的土壤制成的,脚是取西方的土壤制成的。安拉还在亚当的头上装置了七道门,即两只眼睛,两个鼻孔,两只耳朵和一张嘴;叫眼成为视觉器官,耳成为听觉器官,鼻成为嗅觉器官,嘴成为味觉器官,舌成为传达心事的器官;并在他的下身开凿尿道、肛门两处通路,成为排泄器官。亚当本人原是从水、土、火、气四种原质造成的。他身上的黄色属火性,质热而干;黑色属土性,质冷而干;口液属水性,质冷而湿;血液属气性,质热而湿。就因为这种缘故,人类才秉有动物、理智、自然等三种性格。人体内有三百六十根血管,二百四十个骨骼;此外还有一个心,一个脾两个肺,六根肠,一个肝,两个腰子,一个脑和皮、肉,以及听、视、嗅、味、触等五种感觉。心在胸腔内偏右的地方,胃是它的向导,肺是它的扇子。肝在偏右的地方,与心并立;此外还有横隔膜和内脏。胸腔是胸骨和肋骨构成而保护心、肺的胸部。”

“脑分几部份?它有什么功效?”

“脑分为三部份;它有理解、想象、思考、认识和记忆等五种功效,被称为内部的感觉。”

“骨骼的结构如何?”

“骨骼是由二百四十个骨头构成的,分头、躯干和四肢三部份。头部分为头盖和脸面两类。头盖由八片骨头构成,外加四个属耳器官的骨质。脸面由上颚、下颚等十一个骨头构成,外加三十四枚牙齿和一个舌骨。躯干分为脊梁、胸椎和盆骨等三类。脊梁由二十四个脊椎骨构成;胸骨由二十四条肋骨构成,每边各十二条;盆骨由臀部的荐骨和尾骶骨构成。两肢分为上肢和下肢两类,各为一对,即臂和腿。上肢共四节:第一节是肩,包括肩胛骨和锁骨;第二节是上臂,由一个肱骨构成;第三节是前臂,由桡骨和尺骨构成;第四节是手,分为腕、掌、指三部份。腕由八枚腕骨构成,分为两类,每类四枚;掌由五个掌骨构成;指计五个,除拇指由两枚指骨构成外,其余的每指包括三个指骨。下肢分为三节:第一节是股,由一个股骨构成;第二节是腿,由胫骨,腓骨、膝盖等三个骨头构成;第三节是足,分为跗、蹠、趾三部份。跗由七枚跗骨构成,大别为两类:第一类包括两枚骨头,第二类包括五枚;蹠由五枚蹠骨构成;趾计五个,除大拇趾由两枚趾骨构成外,其余每趾都包括三枚趾骨。”

“血管的根源是什么?”

“血管的根源是大动脉。所有的血管都从大动脉分布全身,数目之多,只有创造它们的安拉才知道。前面我附带谈过,照一般的说法,血管的总数是三百六十根。此外安拉还在人身上创造了译员般管说话的舌头,灯笼般管看的眼睛,辨香臭的鼻孔,能做事的手,起怜悯作用的肝,起欢笑作用的脾,起狡猾作用的肾,起呼吸作用的肺,仓库般起储蓄作用的胃,柱石般起撑持作用的心脏。所以说做人要心术纯正,身体才健康;心肠邪恶的人,身体就不可救药。”

“诊断外科症候的明显迹象是什么?”

“精明的大夫一看病人的颜色,再摸他的皮肤,即可由皮肤的硬或软,热或冷,燥或湿等方面的感觉中,诊断出病情;还有些症候是有明显朕兆的:比如白眼仁发黄的,证明病人患的是黄疸病;背驼直不起腰的,证明病人所患的是痨病。”

“诊断内科的朕兆又是什么呢?”

“根据朕兆诊断内科的症候,大别为六个步骤:(1)看病人的举止动作,(2)察病人的粪便,(3)注意疼痛的性质,(4)注意疼痛的位置,(5)浮肿的程度,(6)辨别病人身上的气味等。”

“脑疾的原因是什么?”

“饮食过饱,第一餐吃的食物还未消化接着又进餐,不知饱足,这都是患脑疾的原因,也是一个民族消亡的原因。要身体健康,延年益寿,必须早餐早吃,晚饭的时间不退后,并节制性欲,不穿太厚的衣服,不狂饮,少放血;此外应该把肚子分为三部份,使当中的三分之一容纳食物,三分之一容纳水分,三分之一容纳空气。因为肠胃的长度总共只有十八虎口,应该用其中的六虎口盛食物,六虎口盛水,六虎口盛空气。人的一举一动也该庄重严肃;行路时必须轻脚慢步,才合卫生法则,有利于健康。《古兰经》说:‘在人面前,不可蹦蹦跳跳地显出妄自尊大的傲慢行为。’就是这个意思。”

“黄疸病的朕兆是什么?患这种病最可怕的又是什么?”

“面色发黄、口干舌苦、性欲减退、脉搏增快等现象,都是黄疸病的朕兆。患这种病最可怕的是发高烧、神志恍惚、发疹、胆血症、浮肿、肠溃疡和口渴等。”

“忧郁病的朕兆是什么?病入腹部时最可怕的是什么?”

“性欲虚旺、犹豫、忧郁、恐怖等现象都是忧郁病的联兆。病症蔓延至腹部时,须用呕吐或泻肚方法排泄积食,清理肠胃,否则易招郁结、麻疯、毒瘤、脾疳、肠溃疡等症候。”

“医学分为多少部门?”

“大别为两大部门:第一部门是诊断病情;第二部门是进行治疗,使病人恢复健康。”

“什么时候服药最奏效?”

“树林发绿、葡萄结实和天平宫的吉星高照等时,服药最奏效,可以药到病除。”

“什么时候喝酒最使人感觉其味清香,爽口而有益于身体?”

“饭后稍等一会才喝酒,最能使人感觉其味清香,爽口而有益于身体。诗人吟得好:

刚吃完饭别忙喝酒,

免得给自身招致疾病。

饭后等一会才喝几杯,

这能使你达到饮酒的目的。”

“怎样吃饮食才能避免疾病?”

“非饿不食,食勿过饱,这样吃饮食就能避免疾病。希腊的名医伽林说得好:‘吃喝必须细嚼慢咽,切勿狼吞虎咽。’这里顺便提一提先知穆罕默德的名言:‘肠胃是疾病的屋宇,节制饮食是治病的最好药剂;消化不良和腐烂食物都是各种疾病的根源。’”

“你对澡堂的意见如何?”

“刚吃过饭不宜进澡堂洗澡。先知穆罕默德说得好:‘澡堂是屋内最好的享受,因为在澡堂中既可洗涤、洁净身体,又能令人想象地狱中烈火的可畏。’”

“在什么样的澡堂中洗澡最好?”

“在地方宽敞,使用淡水而具备春夏秋冬四季气温的澡堂中洗澡最好。”

“最滋补的食物是什么?”

“妇女们亲手烹调、不太油腻而易于消化的饮食最滋补,比如肉汤泡馍便是有滋味的食品之一;先知穆罕默德曾赞扬说:‘饮食中手屈一指的是肉汤泡馍。’”

“菜类中最好的是什么?”

“菜类中最好的是肉食。先知穆罕默德说得好:‘肉食在任何时候都是最滋补而受欢迎的食物。’”

“肉食中最好的又是什么呢?”

“肉食中最好的是羊肉;但这是指鲜肉而言,肉干除外;因为肉干的养分不多。”

“你对水果的意见如何?”

“水果成熟时,尽可随便吃用;超过季候的,就该抛弃。”

“应该怎样喝凉水?”

“喝凉水应该有节制,不可满口满口的喝,也不宜一口气喝够,否则会惹起头痛或呛出其它的毛病。此外,洗澡后、刚睡醒和房事后都不宜喝凉水;饭后也不宜于喝凉水;饭后年轻人待十五分钟,上年纪的人待四十分钟喝水最合卫生。”

你对饮酒的意见如何?”

“《古兰经》里的告诫,莫非你还嫌不够吗?安拉说:‘酒、赌博、拜佛和求签都是妖魔的肮脏行为,你们避而远之吧!也许你们会因此而成功的。’又说:‘他们问你关于酒和赌博的利弊,告诉他们吧:二者都是罪大恶极的行径;酒对人来说虽然不无利益,但其中的弊病,毕竟超过利益。’诗人吟得好:

你这酒徒吃安拉禁止的食物,

难道一点也不觉得耻辱?

今后应该把它抛得一干二净,

因为这是作奸犯科的行径。

我喝酒作孽,

任意糟踏理性。

酗酒是多么恶劣的癖好!

理智竟然被它摧毁无存。

至于饮酒的好处,不外下面几方面:消散肾砂,健胃消愁,激励慷慨情绪,维护健康,助消化,增体力,治关节炎,清洗肌内污垢,振奋精神,增加体温,助长膀胱的收缩力,健肝,畅通血脉,增加面容的血色,驱逐狂妄念头,阻止头发早白等。如果酒不在被禁戒之列,那末人世间是不会有什么可以代替它的。”

“什么酒最好?”

“用白葡萄制作、经八十天以上的酝酿、色白而不象水的葡萄酒最好。”

“你对放血的看法如何?”

“血液过多的人才需要放血。放血最好的时间是月缺之后,不起云、不落雨、不刮风的晴朗日子,如每月的十七日;假若当天适逢礼拜二,则放血更能奏效。从健脑、明眼、健智方面说,放血比任何疗法见效都快。”

“什么时候放血最好?”

“清晨饭前放血最好,它可以增强人的神志和记忆。相传从前凡有人向先知穆罕默德诉头痛脚疼之苦,他便叫他去放血。放血后,忌食酸涩的饮食,尤其不可吃太咸的食物,因为容易引起坏血症。”

“什么时候最忌放血?”

“最忌放血的时候是礼拜三、六。谁在这两天内放血,那只该归咎他本人。同样严冬盛夏时节,一般也忌放血。比较起来,放血最适宜的时间是暖和的春天。”

“现在请你谈谈房事吧。”

陶望督督听了对方的提议,在哈里发面前,顿时羞得抬不起头来。继而她剀切地说:“指安拉起誓!众穆民的领袖啊,我不是不能回答这方面的问题;不过在大庭广众中,让我来谈这类事情,实在令人觉得惭愧。”

哈里发何鲁纳·拉施德却鼓励她说:“没关系,小丫头,跟他谈吧。”

陶望督督勉为其难地说道:“房事本是有益于身体健康而值得夸赞的事。适当的房事,足以抑制情绪激动,巩固爱情,招致快感,驱逐凄凉、寂寞情绪。但是如果房事过度,它给身体带来的危害,在夏秋比春冬尤其严重。”

“房事最大的效果是什么?”

“消愁解闷,平息激昂、愤怒情绪,对体强力壮而适应冷、燥气温的人来说,它还有利于脓疮的治疗。这是对一般能节制的人而言。反之,如果房事过度,它不但能减退目力,而且是头疼、腰酸、腿痛等疾病的根源。”

“什么年龄的人行房最惬意?”

“自然是年轻、壮健、性情纯善、情欲旺盛的夫妻了。因为这不但解决性欲,而且对健康大有裨益。诗人吟得好:

你举目一瞥,她便体会你的用意,

这是出自不须指点、解说的灵性。

她妖娆、袅娜的倩影一旦出现,

花园中的良辰美景便愧然隐退。”

“什么时候行房最好?”

“夜间饮食消化以后,或白昼早饭之后。”

“最好的水果是什么?”

“石榴和香橼。”

“最好的蔬菜是什么?”

“菊苣。”

“最香美的花卉是什么?”

“蔷薇和紫罗兰。”

“男人的精液是怎样分泌的?”

“男人的肌肉内有一根静脉,与各血管联接,吸收三百六十根脉管中循环的血液,集聚在左睾丸内,同里面固有的液体混合,即变成色白质浓的精液,其味同棕榈树叶的味道相似。”

“飞禽中属胎生的是什么?”

“蝙蝠。”

“什么生物禁闭在大气之外则生,一旦呼吸空气便死?”

“鱼。”

“爬虫中卵生的是什么?”

“蛇。”

大夫问到这里,感到词穷,已提不出别的问题,便缄默不语。陶望督督说道:“众穆民的领袖啊!大夫多方面考问我,已经没有可提的问题了。现在我要问他一个问题,如果他答不出来,我就该扒他的衣服了。”

“好的,你向他提问题吧。”哈里发同意她的建议。

于是,陶望督督提出下面的谜语,作为对大夫的回敬,说道:“状如地球,脊梁、床位一向不为人眼所见;体小而价廉,胸、喉又狭又扁,不是逃奴、窃贼,却始终受到镣铐、禁闭;不为战斗,经常冲出冲进;不因杀伐,却时常挂花;时日不断消耗它的精力,水继续侵蚀它的体积;虽不犯罪,有时也挨揍;服役期限,终无规定;时而与伴侣分手,继而总要碰头;为人谦恭、服贴,却无丝毫谄媚气息;历来大腹便便,但不是真正怀孕;前仰后合或左倒右倾,都随心所欲;身体染上污垢,可以洗刷干净;跟伴侣相依为命,反目变脸的事件却经常出现;没有胳膊和生殖器,同样要角力、交媾;主人睡眠,它随之而休息;被人咬破肢体,却不吭气、呻吟;向来慈祥成性,比同饮者更谦逊;夜里同老婆分居,白昼则抱着她不撒手;夫妻二人住在高楼大厦的侧面。这个谜语指的是哪两件东西?你猜一猜吧。”

大夫听了陶望督督所说的谜语,茫然不知指的是什么东西,无法应付局面,尴尬得苍白着脸,耷拉着头,哑口无言对答。陶望督督等了一会,才进逼一句,说道:“大夫,你猜呀!否则,你干脆脱下衣服好了。”

大夫迫不得已,没奈何,站了起来,说道:“众穆民的领袖啊!我证明这位女郎的医学造诣和其它方面的知识,比我渊博、高明,我可是望尘莫及。”于是果然脱下衣服,狼狈不堪、垂头丧气地归去。

哈里发何鲁纳·拉施德说道:“告诉我们吧,陶望督督,刚才你讲的谜语,到底指的是什么?”

“众穆民的领袖啊!这谜语所指的是钮扣和钮眼呀。”

陶望督督战胜了大夫,再接再厉,乘胜追击,说道:“你们中谁是天文学家?请出来吧。”

在坐的学者中有人应声站起来,走到陶望督督面前坐下。她一见学者,忍不住抿着嘴笑了一笑,问道:“你是天文、数学家吗?”

“不错,我是懂天文和数学的。”

“你要问什么问题,请随便提吧。愿安拉援助你!”

“太陽是怎样升起来,又怎样落下去的?”

“太陽从东方升起来,打西方落下去。东西两方之间相隔一百八十度。《古兰经》说:‘指东方和西方的主宰起誓。’又说:‘安拉规定太陽、月亮分别在白昼和夜间发光,并划定其位置,以便你们知道年月,计算时间。’又说:‘月亮是黑夜之王,太陽是白昼之王;日月互相竞赛,彼此追赶。’又说:‘太陽不易超过月亮而在夜里和它碰头;夜也不会提早赶在白昼之前;二者各在轨道中环行。’”

“黑夜降临时,白昼的情况怎么样?白昼光临时,黑夜的情况又是怎样的呢?”

“《古兰经》的说法,那是安拉叫夜接着昼,叫昼跟着夜嬗递相沿下去的。”

“黄道全周分为几段几宫?其名称如何?”

“黄道全周分为二十八段,包括在十二宫内。二十八段的名称是:(1)瑟勒塔,(2)摆推奴,(3)素览亚,(4)得布隆,(5)赫格耳突,(6)赫呐耳突,(7)怎拉耳,(8)奈斯勒突,(9)颓鲁辅,(10)者布赫突,(11)卒布勒突,(12)撒尔斐突,(13)奥哇五,(14)叟摩苦,(15)埃斐勒,(16)祖波拟亚,(17)伊克哩鲁,(18)格勒补,(19)邵勒突,(20)乃尔以睦,(21)白勒歹突,(22)撒尔顿佐比侯,(23)撒尔顿白勒尔,(24)撒尔顿俗巫底,(25)撒尔顿艾哈比也体,(26)凡尔务勒目杠歹姆,(27)凡尔务勒姆岸海鲁,(28)律沙五。这二十八个段落的名称,包括在‘艾补者督汉为兹……’这句成语中;其深奥的涵意,只是安拉和专门学者知其底细。至于十二宫的名称,它们是:(1)白羊宫,(2)金牛宫,(3)双子宫,(4)巨蟹宫,(5)狮子宫,(6)处女宫,(7)天秤宫,(8)天蝎宫,(9)人马宫,(10)磨羯宫,(11)宝瓶宫,(12)双鱼宫。平均每二又三分之一段落,被划分在一宫的范围内。比如瑟勒塔、摆推奴和三分之一的素览亚,属白羊宫范围;三分之二的素览亚,得布隆和三分之二的赫格耳突属金牛宫;三分之一的赫格尔突、赫能耳突和怎拉耳属双子宫;奈斯勒突、颓鲁辅和三分之一的者布赫突属巨蟹宫;三分之二的者布赫突、卒布勒突和三分之二的撒尔斐突属狮子宫;三分之一的撒尔斐突、奥哇五和叟摩苦属处女宫;埃斐勒、祖波拟亚和三分之一的伊克哩鲁属天秤宫;三分之二的伊克哩鲁、格勒补和三分之二的邵勒突属天蝎宫;三分之一的邵勒突、乃尔以睦和白勒歹突属人马宫;撒尔顿佐比侯、撒尔顿白勒尔和三分之一的撒尔顿俗巫底属磨羯宫;三分之二的撒尔顿俗巫底、撒尔顿艾哈比也体和三分之二的凡尔务勒目杠歹姆属宝瓶宫;三分之一的凡尔务勒目杠歹姆、凡尔务勒姆岸海鲁和律沙五属双鱼宫。”

“什么是行星?其性质如何?主凶还是主吉?其方位和升降情况如何?”

“座谈的时间虽然不多,我却要尽可能地答复你。最大的行星计七颗:即太陽,月亮,水星,金星,火星,木星和土星。太陽性热而燥,会合时主凶,对立时主吉;它在每宫中逗留三十天。月亮性冷而湿,主吉;它在每宫中逗留两天又三分之一日。水星逢吉星主吉,逢凶星主凶;它在每宫中逗留十七天半。金星湿暖适中,主吉;它在每宫中逗留二十五天。火星主凶;它在每宫中逗留十个月。木星主吉;它在每宫中逗留一年。土星性冷而燥,主凶;它在每宫中逗留三十个月。太陽的主要方位是狮子宫;它从白羊宫升起,由宝瓶宫降落。月亮的主要方位是巨蟹宫;它从金牛宫升起,由天蝎宫降落;其凶险出自磨羯宫。土星的主要方位是磨羯宫和宝瓶宫;它由天秤宫升起,从白羊宫降落;其凶险出自巨蟹宫和狮子宫。金星的主要方位是金牛宫;它由双鱼宫升起,从天秤宫降落;其凶险出自白羊宫和天蝎宫。水星的主要方位是双子宫和处女宫;它由处女宫升起,从双鱼宫降落;其凶险来自金牛宫。火星的主要方位是白羊、天蝎两宫;它由磨羯宫升起,从巨蟹宫降落;其凶险出自天秤宫。”

天文学家知道陶望督督学识渊博,口齿伶俐,不禁因羡生嫉,存心以计取胜,叫她在哈里发面前丢脸,便说道:“小姑娘,我来问你:本月内会不会落雨?”

陶望督督垂头沉吟一会,却不作答,致使哈里发疑心她无法对答。天文学家怡然自得,冷言问道:“喂!小姑娘,你怎么不说话呀?”

“除非众穆民的领袖允许,我是不吭声的。”

哈里发觉得奇怪,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恳求陛下赏我一柄宝剑,以便我割掉这个天文学家的脑袋,因为他是个大逆不道的叛教徒呀。”

陶望督督的一席话,引得哈里发和在坐的人哄堂大笑。继而她继续说道:“天文学家!告诉你吧:五件事情,只是安拉知道其中的底细。因为《古兰经》说:‘安拉知道世界末日什么时候降临,他按规定的时间降雨,他知道胎儿的陰、陽性;至于人类么,谁都不明白自己所作所为的结局,也不明白自己将在什么地方咽气;关于这一切,只是安拉深知其究竟。’”

“你说的对,”天文学家表示钦佩,“指安拉起誓!我向你提出这个问题,目的在于试探你的深浅。”

“你要知道,古代编写历书的学者,曾给后人留下一些暗号、标记;那些暗号、标记对观察星象、推算年代好坏却有密切关系;后人从这方面倒是学了不少的经验、阅历。”

“什么经验、阅历呀?”

“比如一年三百六十天,每天有一颗星辰值日。如果大年初一那天适逢礼拜日,则为太陽值日,这就预兆着要过凶年。这样的年头,不仅君王横征暴敛,疠疫流行,吵得黎民不能安居乐业,而且天旱不雨,除小麦外,其它扁豆、葡萄等农作物都歉收;从‘杜摆’①初至‘白尔买哈突’②末,是小麦极贱的时期;这期间麻布缺而价昂,各国君王火并,大动干戈,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这当中的真情,只是安拉深知其底细。”

“如果大年初一适逢礼拜一呢?”

“那该月亮值日,是风调雨顺、政通人和的丰年预兆。这年头除亚麻、蜂蜜歉收外,粮棉普遍丰产,棉价便宜,‘概易海库’③期间,小麦价最贱;但时疫流行,绵羊山羊死亡过半。这当中的真实情形,只是安拉深知其底细。”

“如果大年初一适逢礼拜二呢?”

“那该火星值日,是烽火连绵、杀人流血的凶年兆头。这年头天旱,除大麦、扁豆、蜂蜜丰产价廉外,其它谷物、麻布和水产都缺乏、昂贵;王公贵族间的争夺,火并越演越烈。这当中的真实情形,只是安拉深知其底细。”

“如果大年初一适逢礼拜三呢?”

“那该水星值日,是人与人相互敌对,彼此騷扰的乱世兆头。这年头雨量均匀,一部分庄稼歉收,牲畜、婴孩死亡惨重,雷电交加,海战剧烈。从白尔姆歹④至密斯拉⑤小麦最缺最贵;虽然枣、棉、麻和其它粮食有收成,但是蜂蜜、萝卜、葱蒜等奇缺昂贵。这当中的真实情形,只是安拉深知其底细。”

①埃及科卜特历五月,相当于公历正月。

②埃及科卜特历七月,相当于公历三月。

③埃及科卜特历四月,相当于公历十二月。

④科卜特历八月,相当于公历四月。

⑤科卜特历十二月,相当于公历八月。

“如果大年初一适逢礼拜四呢?”

“那该是木星值日,是黎民百姓安居乐业的吉年兆头。这年头雨量充沛,瓜果、粮食、棉、麻、蜜、枣都丰收,水产也多,黎民百姓过丰衣足食的生活。这当中的真实情形,只是安拉深知其底细。”

“如果大年初一适逢礼拜五呢?”

“那该金星值日,是鬼神作怪,坏人招摇撞骗,尔虞我诈的乱世兆头。这年头,霜露过多,秋收有的地方丰产,有的地方歉收;陆海地区到处出现混乱、灾荒景象,蜂蜜、西瓜全无收成,亚麻籽缺乏、昂贵;荷突尔①小麦涨价,艾姆施尔②小麦跌价。这当中的真实情形,只是安拉深知其底细。”

①科卜特历三月,相当于公历十一月。

②科卜特历六月,相当于公历二月。

“如果大年初一适逢礼拜六呢?”

“那该土星值日,是希腊等地区的奴隶和穷苦无告的黎民群起反抗、翻身的年成。这年头,云稠雾密,天旱粮食贵,种籽大都腐烂,庄稼歉收,人命草菅;在暴君虐政的蹂躏下,埃及、叙利亚普遍遭殃。这当中的真实情形,只是安拉深知其底细。”

天文学家听了陶望督督的解答,垂头蹙眉不语。陶望督督趁机说道:“现在我来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回答不出来,我就该扒你的衣服。”

“可以的,你问吧。”天文学家同意陶望督督的建议。

“土星住在什么地方?”

“住在第七层天上。”

“木星呢?”

“在第六层天上。”

“火星呢?”

“在第五层天上。”

“太陽呢?”

“在第四层天上。”

“金星呢?”

“在第三层天上。”

“水星呢?”

“在第二层天上。”

“月亮呢?”

“在第一层天上。”

“你说的对;现在还要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好的,你问吧。”

“星辰共分几类?”

天文学家愕然无言对答。陶望督督说道:“给我脱下你的衣服吧。”

天文学家果然把衣服脱下来递给她,表示服输。哈里发何鲁纳·拉施德说道:“陶望督督,你给我们解答这个问题吧。”

“众穆民的领袖啊,星辰大别为三类:第一类象灯笼一样挂在最接近大地的那层天上,是给地球照明的;第二类是驱逐窃听天机的妖魔的;《古兰经》说:‘我们用繁星装饰天体,并用它们驱逐恶魔。’就是这个意思。第三类是散布在高空中,给海洋照明的。”

“我还要提一个问题,”天文学家作最后的挣扎,“如果她能解答,我才心服口服呢。”

“什么问题?你尽管提吧。”陶望督督同意他再提问题。

“有四种性质相反的物质,是根据其它四种性质相反的物质而配成的;这所指的到底是哪四种物质?”

“这所谓性质相反的四种物质,是指冷、热、湿、燥等四种性质而害的;因为安拉从热性中创造出火,其性热而燥;从燥性中创造出土,其性冷而燥;从冷性中创造出水,其性冷而湿;从湿性中创造出气,其性热而湿。往后安拉再创造白羊、金牛、双子,巨蟹、狮子、处女、天秤、天蝎、人马、磨羯、宝瓶、双鱼等十二宫,叫它们分别具备四种相反的性质。当中白羊、狮子、人马等三宫属火性;金牛,处女、磨羯等三宫属土性;双子、天秤、宝瓶等三宫属气性;巨蟹、天蝎、双鱼等三宫属水性。”

天文学家听了陶望督督的解答,站了起来,剀切地说道:“我证明她在天文学方面的造诣和知识,比我渊博、高明。”于是颓然惨败而退。

天文学家退归之后,哈里发何鲁纳·拉施德看在坐的学者一眼,问道:“你们中谁是哲学家?”

随着哈里发的询问,一个男人站了起来,走到陶望督督面前坐下,问道:“什么是时间?它同日子的界线如何?”

“时间这个名词是指昼夜流转的时限而言的;它也是衡量日、月运行的一种标尺。《古兰经》说:‘我们从白昼分化出黑夜;天黑时,人们处在黑暗中;对他们来说,这是安拉权能的证据;同样太陽沿固定的轨道运行,那是睿智、伟大的安拉所规定的律令。’”

“叛逆行为是怎样在人身上产生的?”

“先知穆罕默德说过:‘叛逆行为在人身上流行,仿佛血液在血管中环行,从而“宇宙”、“最后的判决”,“夜”和“时间”都在人们咒骂之列。’又说:‘你们别骂时间,因为它是安拉的化身;也别骂宇宙,因为骂它的人得不到安拉的护佑;也别埋怨“最后的判决”,因为毫无疑义,它将按时降临;也别讨厌大地,因为《古兰经》说:‘我们从土里创造你们,继而叫你们转本还原,回到地里,并再一次从地里复活你们的尸体。’”

“有五种能吃能喝的生物,但都不是出自父精母血;请问这是指的什么?”

“那是指的亚当、佘睦翁、萨礼和的母驼、以士马利的绵羊和艾补·白克尔逃亡时在山洞中看见的那种飞禽。”

“天堂中有不属于人、神和天使的五种动物,那是指的什么?”

“那是指的雅各的狼、洞中人的狗、阿曾子的驴、萨礼和的母驼和先知穆罕默德骑用而被称为‘笃勒笃尔’的那匹骡子。”

“某人有一次做礼拜时,却不在天上,也不在陆地上;这人到底是谁。”

“是所罗门大帝;因为有一次他的毛毯正在空中飞翔的时候,他曾在毛毯上做礼拜。”

“有个男人清晨看一个女仆一眼,这对他来说,是违法行为;正午他又看她,这却是合法的;午后他再看她时,这又算是违法行为;日落时他又看她,却是合法的;夜里他再看她时,这又算是违法行为;第二天清晨他又看她时,这又算是合法的。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况呢?”

“情况是这样的:那个男人清晨所看的是别人的女仆,这对他来说,当然是违法行为;可是当天正午,他收买了那个女仆,所以这时看她是合法的;到了午后他恢复了女仆的自由,这时看她算是违法行为;日落时他娶女仆为妻,这时看她当然是合法的,夜里他宣布跟她离婚,这时再看她便算是违法;次日清晨他跟那女人复婚,所以这时候看她便算是合法的。”

“一座坟墓带着埋在坟中的人走路。这指的是什么?”

“这是指一口把约拿吞了的那尾鲸鱼而言的。”

“有一块洼地,太陽只照过它一次;从那次之后直至世界末日,陽光再照不到那里。这是指的什么地方?”

“那是指红海说的;原因是圣摩西逃到海滨,举起拐杖一打海面,海水便按他手下十二个部族的数目退开,现出十二条大道,让他们过去之后才复原:‘因此当时陽光曾第一次照过那海底下的洼地。”

“是谁的裙边第一次扫过地面的?”

“是何芷尔的裙边第一次扫过地面的;原因是她在萨览面前感觉惭愧;从那回之后,这便成为阿拉伯人的习性。”

“没有生命,但能喘气。这是指的什么?”

“那是《古兰经》中关于‘当黎明喘气的时候’这句话而说的。”

“有一群鸽子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栖息在树枝上,另一部分落在树下;树上的鸽子对树下的鸽子说:‘如果你们飞一只上树来,你们的数目便等于全数的三分之一;要是我们飞一只下去,你们和我们的数目便相等。’请问这群鸽子共有几只?”

“那群鸽子的总数是十二只;其中七只栖息在树枝上,五只落在树下。如果地上的鸽子飞一只上树去,则树上的鸽数为地上的两倍;要是树上的鸽子飞一只下地去,则树上和树下的鸽数相等,各为六只。”

哲学家听了陶望督督的解答,表示服输,当面脱下衣服,然后悄然归去。陶望督督怡然自得,回头对在坐的学者说道:“你们中谁是修辞学家?”

随着陶望督督的询问,大名鼎鼎的伊补拉欣·本·塞亚尔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坐下,说道:“你别把我同别人一般看待。”

“你太高傲自负了,肯定是要败在我手下的。在安拉的默助下,我会扒掉你的衣服呢。你先使人取套衣服来,以备不时之需,这是再好不过的。”

“指安拉起誓!我一定要胜过你,非叫你成为世世代代的笑柄不可。”

“好啊!快替你的誓愿赎罪吧。”

“安拉创造人类之前,先创造了五种东西。这是指的哪五种?”

“水、土、光、黑暗和果实。”

“安拉用他万能之手直接创造的是什么?”

“宇宙、土波树、亚当和伊甸园都是安拉用他万能之手直接创造的;除此之外的万物,安拉只对它们说‘有吧!’它们便应声而出了。”

“是谁引导你信仰伊斯兰教的?”

“先知穆罕默德。”

“是谁引导先知穆罕默德信奉伊斯兰教的?”

“安拉的朋友圣亚伯拉罕。”

“伊斯兰教的信条是什么?”

“《作证词》:‘安拉是唯一的主宰,穆罕默德是他的使徒。’”

“什么是你的开始?什么是你的终结?”

“我的开始是一滴精血,它来自大地;我的终结将是一具尸体,再返回到地里;这就是说,我的开始和终结都是大地。诗人吟得好:

我被从土地里创造成人,

能言善辩应对如流;

最后我归真反璞回到地里,

似乎不曾离开土地。”

“有一种东西,当初不过是一根木棍,后来却一变而有生命。这是指的什么?”

“那是指圣摩西的拐杖而说的。因为当时他把拐杖往山谷里一摔,凭着安拉的允许,它一下子就变成活生生的蛇蝎。”

“《古兰经》中关于‘它①对我还有其它用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①摩西的拐杖。

“这句话的意思是:圣摩西曾把它插在地里,让它生根、发芽、开花、结实,从而他在树荫下乘凉,并感觉疲倦时,拄着它步行;睡觉时,叫它保护羊群不被野兽袭击。”

“一个女人从一个童男身上诞生,一个男人从一个处女身上出世。这是指的谁呀?”

“那是指夏娃从亚当身上诞生,和耶稣从玛利亚身上出世而言的。”

“有四种火,它们中有的又吃又喝,有的光吃不喝,有的只喝不吃,有的不吃不喝。这是指的哪四种火?”

“光吃不喝的,是世间人们使用的火;又吃又喝的,是地狱中烧人的火;只喝不吃的是陽光;不吃不喝的是月光。”

“什么是自由的?什么是强制的?”

“圣行是自由的,天命是强制的。”

“下面的谜语:

住在坟墓里,食物摆在头前;

吃过食品,便开口谈心;

它边迈步前行,边滔滔说出无声语言;

谈吐完毕,仍回到坟墓里;

虽不是活着的人,但人人敬仰、奉承;

也不是过世的死人,应受主宰怜恤。

诗人所指的是什么?”

“诗人所指的是笔。”

“下面的谜语:

身穿两件农裳,肚中充满血浆;

咧着一张大嘴,两耳红似玫瑰;

身上长出鸡冠似的赘疣,啄着自己的肚皮;

估计一下它的价钱,最多只值五毛。

诗人所指的是什么?”

“诗人所指的是墨盒。”

“下面的谜语:

阿拉伯和各国境内都可看见的一种飞禽,

本身具备银一样白和比金更美的白、黄两种颜色;

体内血肉、羽毛、骨骼都没有,

煮一煮或炒一炒都是滋补的食物;

但人们分辨不出它是活着的或是死了的生物。

诗人所指的是什么?”

“诗人指的是蛋。”

“安拉同圣摩西谈过多少语言?”

“据先知穆罕默德说,安拉同圣摩西所谈的话,计一千五百十五言。”

“有十四种东西同安拉交谈过。它们都是些什么?”

“它们是七重天和七层地。当时它们所说的是:‘我们应命来了。”

“下面的谜语:

无嘴无腹,动植物是它的食物;

天天供应食物,便欣欣向荣地活着;

一旦给它水喝,生命就告结束。

诗人所指的是什么?”

“诗人指的是火。”

“下面的谜语:

一对情投意合终身拒绝享受的伴侣,

热情地拥抱在一起过夜,

忠心保护主人的财产、生命,

直到黎明才分袂说再见。

诗人所指的是什么?”

“诗人指的是双扇门。”

“地狱有几道门?它们的名字叫什么?”

“地狱共有七道大门,它们的名字是:(1)赭旱乃牡,(2)勒拶,(3)哈推牡,(4)塞欧鲁,(5)塞丐鲁,(6)赭豁牡,(7)霍委也。”

“下面的谜语:

拖着一条长辫,

终日钻过来又钻过去;

睁着一只独眼,

既不睡眠也不流泪;

成年四季裸着身体,

忙忙碌碌地供应别人各种衣履。

诗人所指的是什么?”

“诗人指的是针。”

“通往天堂的路有多长多宽?”

“通往天堂的路长达三千年的旅程,当中下坡、上坡和平路各行一千年,路面比头发还细,比剑刃还锋利。”

“先知穆罕默德在安拉面前能说几次情?”

“三次。”

“先贤艾补·白克尔是第一个皈依伊斯兰教的信徒吗?”

“不错,他是第一个改奉伊斯兰教的穆斯林。”

“可是先贤阿里远在艾补·白克尔之前便成为穆斯林了。”

“那是因为先知穆罕默德奉命传道时,阿里刚满七岁;由于安拉的恩顾和指引,所以他没求过签,也没拜过佛。”

“阿里和阿巴斯两位先贤,谁最高贵最伟大?”

陶望督督一听伊补拉欣·赛亚西提的问题,便明白他的陰谋诡计。因为要是她回答说阿里最高贵,那等于轻视哈里发的祖宗,绝对得不到哈里发何鲁纳·拉施德的谅解;因此她感到左右为难,无法对答,脸色一会儿发烧,一会儿苍白。她寻思、犹豫一阵,然后抬头说道:“你问两位先贤谁最高贵,其实两位先贤都是最高贵最伟大的。现在让我们继续谈别的问题吧。”

哈里发何鲁纳·拉施德听了陶望督督的回答,肃然站起来,说道:“指圣寺的主宰起誓,陶望督督啊!你说的真对。”

伊补拉欣·赛亚尔接着问道:“下面的谜语:

体态既苗条,味道又甜蜜,

可惜缺少一个矛头,否则与长槍几无差别,

人人从它身上吸取利益,斋月间日落时吃它的人更普遍。

诗人所指的是什么?”

“诗人指的是甘蔗。”

“比蜜还甜的是什么?”

“比蜜还甜的是孝子的情谊。”

“比剑还锋利的是什么?”

“舌头。”

“比毒药还神速的是什么?”

“嫉妒者的眼睛。”

“转瞬即逝的快感是什么?”

“房事。”

“使人快乐三天的是什么?”

“妇女使用的脱毛剂。”

“最惬意的日子是什么?”

“生意买卖赚钱的日子。”

“一周间都欢乐的是什么?”

“新婚夫妇。”

“最虚伪的人也不否认的真理是什么?”

“死亡。”

“坟墓中的监狱是什么?”

“大逆不道、为非作恶的子嗣。”

“内心的愉快是什么?”

“贤淑的妻子。”

“无形的陷阱是什么?”

“作恶的信徒。”

“比死亡还痛苦的生活是什么?”

“贫穷。”

“无法医治的疾病是什么?”

“坏脾气。”

“洗不净的耻辱是什么?”

“失节的女儿。”

“有一种生物,生长在荒郊野外,经常与人为敌;它的身体结构,具备七种动物的形态。这指的是什么?”

“你先脱衣服,我再给你回答吧。”

哈里发何鲁纳·拉施德在旁说道:“你先解答吧!到该脱衣服的时候,他自然会脱的。”

陶望督督果然解释说:“你所指的是蝗虫。因为它生就马头似的头颅,牛颈一样的脖子,鹰翅般的翅膀,驼腿似的脚杆,蛇尾一样的尾巴,蝎肚一样的肚子,羚角似的触角。”

伊补拉欣·赛亚尔听了陶望督督的解答,站起来,说道:“我向在坐的各位证明,她的学问、见识,比我渊博、高明。”接着脱下衣服,递给陶望督督,气愤地说道:“拿去吧,安拉不会因它而叫你走运的。”

哈里发何鲁纳·拉施德赶忙吩咐侍从拿套衣服来,赏给伊补拉欣·赛亚尔;然后对陶望督督说:“根据当初你的诺言,还有象棋不曾较量呢。”于是招集善于弈棋和玩双陆的能手,摆下棋盘,让他们同她对弈。棋手每走一步,她都用旁敲侧击的办法破坏对手的攻势,终于很快就把对方的老将给将死。但棋手故作镇静,托言说:“我这是有意让你将死它,俾你自命为棋界能手罢了。现在再来第二盘,让我给你点厉害看看。”

第二盘一开始,棋手便非常小心谨慎,暗自警告自己:“好生注意吧!否则她又要占上风了。”因此他每走一步,必先再三斟酌、考虑,始终稳步慢行。可是走着走着,忽听她说“将军!”这才大吃一惊,衷心钦佩她的棋艺和过人的机警、聪明。

陶望督督抿着嘴笑了一笑,说道:“大棋手!这回咱俩打个赌吧:第三盘我让你王后、右边的炮和左边的马;如果你胜利,我把衣服输给你;要是你吃败仗,我就扒你的衣服。这样行吗?”

“我同意你的建议和所提的条件。”棋手愿意打赌。

棋子摆好,陶望督督撤去她的王后和一马一炮,然后说道:“大棋手,请走吧!”

棋手先走了一步,暗自说:“在这样的优势下,我怎能不胜利呢?”于是全神贯注全局。陶望督督却若无其事,从容移动棋子,逐步推进,先使过河卒子深入敢阵,让它变得象王后那样威武的同时,再拿别的兵马挡住对方的去路,故作牺牲,借此分散对手的注意力,让他见子打子。对手只顾吃子的时候,她说道:“升斗既公平,粮食又纯净,你饱餐一顿吧,不过贪嘴是会害命的。莫非你不明白吗:我肯牺牲,是为打掩护呀?你看:老将给将死了。现在你该脱衣服了。”

“请留给我裤子穿吧,安拉会恩赏你呢。”棋手说着把衣服脱下来,递给陶望督督。临行还赌咒说,大凡陶望督督在巴格达城内,他决不跟人比赛。

棋赛结束后,一个最长于双陆棋的大师来到陶望督督面前,预备跟她较量。陶望督督说道:“假若我胜利,你输什么给我?”

“输给你一千金和二十套名贵衣服。当中有十套是君士坦丁出产、镶金绣花的锦缎服,其余十套是天鹅绒的。如果我胜利,那只要你写一张承认你是我手下败将的证明书。”

“好的,照你的提议办吧。”陶望督督欣然同意对方的意见。

双陆棋一开始,陶望督督旗开得胜,速战速决,轻易战胜敌手。对方惊佩她的技艺,口服心服,慨然说道:“指众穆民的领袖起誓,象她这样的能手,是举世无双的。”

哈里发何鲁纳·拉施德怀着钦佩心情,问道:“陶望督督,你会弹唱吗?”

“不错,我稍懂一点。”

哈里发吩咐侍从给陶望督督取来珍藏在宫中的一其古乐器,并叫乐师们前来参与盛会。陶望督督把装在有黄流苏的红绸袋中的乐器取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具无比珍贵的琵琶,被前人弹奏得又光又滑。陶望督督一见如故,视为珍宝,象慈母哺乳婴孩般把它抱在怀里,一口气弹了十二支歌曲。在坐的人听了她的弹奏,十分感动,每个人的心情,象澎湃的波涛,波动得无法抑制。继而她边弹边唱道:

请缩短疏远的距离,摒除冷淡的心情,

因为我随时随地把你牢记在心里。

我为你终日哭泣、悲伤、呻吟,

一心盼望你给予同情、怜惜。

哈里发何鲁纳·拉施德听了陶望督督熟练的弹艺和悠扬的歌喉,十分感动,说道:“愿安拉恩顾你,并慈悯你的老师。”

陶望督督受宠若惊,即时跪倒在哈里发脚下,吻了地面,表示衷心感谢。哈里发吩咐取来赏银,当面赏给她的主子艾补·哈桑十万金,接着对陶望督督说道:“你希望我赏你什么呢?只管说吧。”

“恳求陛下准我返回原来的主人家中去。”

“可以的。”哈里发何鲁纳·拉施德慨然答应她的要求,于是赏她五千金,并当面把她退还给她的主人艾补·哈桑,而且还委他在宫中任职,做陪侍官。

从此,陶望督督同艾补·哈桑情投意合,结为恩爱夫妻,过着舒适、愉快的幸福生活,直至白发千古。

【上一篇】 【回目录】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