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归尘,土归土,南方以南,岁月无边,天地玄黄,谁为主宰--题记
<1.>
可恶的阑尾炎让我不得不去医院里面。白天动的手术,晚上呆在病房里面不得动弹真是受罪,静下心来看见病房还是不错,洁白的房间,在我的对面是厕所,灯一直亮着,里面有水低落的声音,也许是刚洗过澡吧;隔壁的人被中间的帘子挡着,不知道是怎样的病友,不过我无心过问,其实我在这城市不是很久,只有几个一起来这的朋友,家人都在老家,现在的我正是思家心切,真是无奈。
“嘿,小伙子,啥一毛一病?”
“额,阑尾炎,刚做的手术。”这是来了一个漂亮的护一士小一姐。
“先生,你有什么要帮忙的按这个按钮就可以了,说着给了我一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她就去了临一床一,不一会儿就出来直接走开了,我本来要跟她聊会天的,但是没有办法了。
“小伙子,关灯睡觉了哦。“
“我刚要回答,四周忽然黑下来,接着一道闪电划过,我见我的一床一头竟然站着一个人!借着电光,我看见她没有表情,白色的衣服,但就是那一瞬间,四周恢复了黑暗,病房里面只有滴滴答答的水声……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我不能动,想呼叫却因为手术麻醉剂的作用没有力气。想起手中的按钮,马上按上去,却听见一个声音传来,
“先生,你需要我……”
耳边一阵寒意一下子钻入心里,
“你……你是谁?”
“我是刚才的护一士,不是你叫我的吗?”
一道闪电划过,我看见她就在我的身边,用诡异的笑……
“不好意思,医院在整修线路,刚才是线路短路了。马上就恢复’’。
说着日光灯一闪一闪地开了。护一士小一姐就在我旁边站着,
“小伙子,借我电话用下,我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是隔壁传来的声音。
“哦,好的吧。”
我叫护一士把我的手机给了那个人,护一士来了电话,出门接电话去了。
“喂,女儿,做什么呢,早点回家,知道吗,恩,好的,知道,恩,再见。”
隔壁的电话打好了,护一士也进来了,真是巧合啊,我心想,护一士把电话给我,就直接出去了,病房里面又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想打电话给朋友,却发现手机没有电。没有电!!我脑子一下子热了,我手机白天就没有电了,那么,刚才隔壁是怎么打电话的!!我感觉浑身发一热,就在此时,房门被狠狠地打开,日光灯也随之熄灭……
等我醒来的时候,一陽一光刺着我的眼睛。医生围着我,说我昨晚伤口发炎,有高烧的现象,现在才醒来。后来才知道,我隔壁没有人,真是虚惊一场,我叫护一士帮我给手机充电,开机后接到一条彩信,是个陌生人,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张闪电划过天空,一个黑漆漆的人影的图片,下面是一行字,昨晚谢谢你!我一惊,赶紧看号码,竟然是134XXXX1748!!
<2.>
白天来了几个朋友,聊了很多,其中一个做记者的朋友说起了这家医院里的一个小道新闻,说是这家医院前不久一个医生因为一些过节把一个病人给弄死了,那个病人有个女儿,在病人死后这个女儿也莫名其妙失踪了,到今天也没找到,而那个医生做的很巧妙,查不出他在哪里做了手脚,也因为他是这家医院里最近推出的明星医生,所以这件事就按照意外死亡处理了。我开始听后没觉得什么,但当我看到手机的时候,就心中一凉,昨晚莫非真是……见鬼了!
这一天我没什么心情,朋友走后我就呼一呼睡觉,心中只想早点出院,可是梦中就满是一个护一士背着一个穿着病人服的老人,而那个老人面无血色,双目圆睁,瞳孔已经完全分散的眼睛死死盯住我的身后,而我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这个医生手拿明晃晃的手术刀,笑得纠结在一起的脸让人十分厌恶,护一士大笑起来,把那个病人朝我这里扔过来,然后就看到那个病人朝我这里飞来,四周的笑声掺杂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声音,有孩子的哭笑,有女人的惊叫,有男人的哀嚎,还有一些动物的咆哮……
一阵猛烈的推动,我一下子惊醒过来,是护一士给我量体一温一来了,我往窗外一看,已经是晚上了,心中还是不能安静,于是我很无聊地对护一士说:
“你好,我问一下,我隔壁一床一今晚是不是还是空着?“
我本是随便找个借口留她一会儿,但谁会想到我竟然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而让我吃惊的是护一士的表现和回答。
只见她面色苍白,手中的体一温一计差点被甩落,然后她结结巴巴地说:
“隔壁…今晚不…会有人来住…但你要是有…朋友来陪你也不可以睡…病人一床一…”
说完她连体一温一计都没给我就匆忙跑开了。她的行为让我心中的不安更加明显。
八点的时候来了一个朋友看我,这个朋友对易学略有研究。他来后就神色有点不对,虽然他尽力掩饰他皱眉的动作,但我还是看到了。
“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我昨晚伤口发炎迷迷糊糊地经历了一些事情……”
朋友听我说完整件事后叹息一声,然后他给我在手心画了几个符号,我不认得,也没追问。
“记得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说话,明天我给你办理出院。今晚一切会好的。早点睡觉吧!”
他走后,我心中有一种解脱,但又有一种被紧紧一抓住脖子的感觉,很矛盾,想着早点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
〈3.〉
就这么发呆到十一点半,一切都很好,日光灯没有忽然熄灭,甚至连闪动也没有,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滴水声没有,怪风没有,人也没有……我忽然一激灵,人,人都没有!怎么可能,每一小时的护一士查房是必须的,现在没有人来过,而且我四周如此的安静,这安静我怎么感觉到的是寂静,是妖异,是惊悚!冷汗一下子冒出,眼睛不敢眨动,耳朵都竖一起来听了。
“砰砰砰”,只有自己的心跳,愈来愈大声,耳朵里似乎有一面锣鼓,整个脑子都发麻了。我想要拿手机,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它在桌子上不停的震动,惊悚的我不敢去拿,电话铃一直响着,一直响着,我当时因为害怕已经忘记电话铃的响声时间已经超过了它本该有的限度,若我还记得,或许一切也不会发生,但又或许它会有其他办法的,这是命啊!
斗争过后我拿起电话,双目紧闭按下接听,一阵电流的声音,我正要问是谁,却听到一个女人的尖一叫,
“救我,救我……”
我把手机一扔,大声尖一叫,却发现自己不能发出声音了,就像以前在梦中那样想叫喊却只能干着急。睁开眼睛却看到一片黑暗,四周安静的黑暗!
我想躲在被窝里,却发现原来的被子成了一件衣服。呼吸,我的呼吸都不能自控了,热气不断的从鼻孔里喷一出来,那种无助和战栗只有经历最恐怖的人才会知道。
微光,一点微光不知道从哪里亮起,整个屋子都有,但那只是微光,只能看到昏暗的一切。但这个时候只要有一点点光也是安全感的来源,可是我还没喘上一口气就被刚吸进来的空气给咽住了。
只见隔壁的病一床一上的白色被单开始变成红色,不是暗一红色,愈来愈明显,整张一床一都是说暗一红色的了,最恐怖的是它开始滴落一些液体,“啪嗒”…“啪嗒”…这样的声音不断的发出,我看到那些液体是红色的,一股很腥臭的血的味道开始蔓延,地上的血由一小滩扩散到一大片,然后是满屋子,而且血已经有一定高度了,估计有半厘米!天啊,满屋子半厘米高的血,这需要多少?血似乎不再升高,四周出现悉悉索索的声音,开始很小,逐渐大起来,我四周一看,心中一紧,暗叫不妙。
只见一个手掌从墙壁的角落爬出来,落在腥臭的血里,对,我没看错,就是一只手掌,一只苍白的手掌!手掌直立在血里,摆出一个姿势,食指和中指伸出,其余三个指头收缩起来,就像一个人站立在那里,它一动不动,如果它有脸我想它一定是面对我,和我直视。它忽然用食指摩一擦着中指,似乎它在思考,接着这个手掌食指和中指前后摆一动,行走在血里,它在隔壁的病一床一前停下,然后敲击着病一床一的一个一床一脚,“咚咚咚”,我心也随了着那个节奏跳动。
我开始有些迷糊了,那个敲击的声音或许有种魅力,不,是妖力,我已经被迷惑。我感觉自己穿上了一件衣服,眼神呆滞,脑子里只有那敲击声回荡,我已经站立在血里,脚底那粘一稠的感觉十分明显。
“啪”一声,是谁打了个响指,我忽然回过神,血,那手掌都在,不是梦。我也穿着白大褂站立在血里,我正要缩回脚,却出现一双瘦骨嶙峋的手紧紧一抓住了我,那手指已经深深扎入我的小腿里。我感觉自己已经麻木,忽然一个女人的脸出现在面前,如此突然,如此突兀,如此不知所措,我几乎麻木和猛然加剧的惊悚让我差点跌倒。可我终究还是没有跌倒,其实我宁可跌倒也不愿意和那张女人的脸如此接近。
她笑着,雪白的牙齿,舌头露出来,但不是红色,而是苍白。她的眼睛只有眼白,白的浓烈,白的空洞,可她没有鼻子,眉一毛一被剃光,甚至头发都没有,是一个光秃秃的女人头!其实这若比较以下的描述,我更愿意只看到黑暗。她的身一体倒在腥臭的血里,一双苍白的手掌拉着向我这里靠拢,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勒死我,还要分一尸一,你毁掉我最美的鼻子,眉一毛一还有长发,你高兴了是吗?我那么信任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声音由开始的尖一叫慢慢变成一一抽一一泣,四周也渐渐暗下来,压抑的无法呼吸。
我正要大叫,忽然想起朋友的话,我不能说任何话,我闭紧嘴巴,只那么看着,但心中的惊恐已经无法阻挡,那种恐惧已经如同野兽,如同洪流一样无可阻挡,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一直坚持着,我想死,现在我急切地想死,就像当初因为阑尾炎疼的死去活来而来到医院一样,我宁可疼死在家里,我无比的渴望。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你也害怕吗?当初你杀我的时候怎么不手软?你迷晕我,强一一奸一一我,残忍地对待我,把我毁容分一尸一,你厉害!今天怎么了,说话啊!哈哈…哈哈…”
我没办法听进去她到底在讲什么,我奋力挣扎,脚下忽然一松,我倒在病一床一上,一阵刺眼的光进入眼帘,刺激得我睁不开眼睛,过了好一会才睁眼,却看到整洁的病房,隔壁的病一床一依旧洁白,地板依旧干净,日光灯发出洁白刺眼的光,身旁的护一士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先生,你应该睡觉了。现在已经是十一点整了。”
“哦。好的。”
本想本想问她一些什么,有个人陪我一会也好,她已经走开。我躺倒在病一床一上,大口的呼吸,猛然想起刚才的经历,不自觉地笑自己做了噩梦还不知道,我暗暗摇头,拿起手机一看,不由一惊,一个未接电话,“148XXXX1748!我急忙查看自己的小腿,两个腿上都有五个深黑的指头印,脚底还有暗一红的血色干血块,心中惊骇一下子冲到头顶,人昏昏沉沉的。
<4.>
第二天天一亮的时候朋友就来接我出院,他看到我憔悴的面容,关心地问:
“昨晚你经历了……”
我没有等他说完就点头, 然后我说了经历的一切,他把手中的账单放下,仔细地听着我说的,他时而皱眉,时而舒缓,时而思考,时而看着我的眼睛,最后他摸一着我的小腿仔细地看着,过了五分钟,那是静谧的五分钟,然后他站起来,在病房里踱着步,一圈,两圈…我也不记得是第几圈的时候他忽然对我说:
“冤魂!”
我一惊,跌倒在病一床一上。他来到我身边,用很郑重的语气说:
“今晚我们不能回去,必须呆在医院里…”
“不,我不想住在这!这一切太恐怖了!太诡异了!”
我觉得我几乎声嘶力竭,歇斯底里了。而朋友等我安静了一些后接着说出了一个让我不得不留下的理由。
“那个冤魂缠上了你,你和这件事必然脱不了关系了,如果你硬要回家那么它一定跟着你回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只要它跟你回去了你就无法找到它,而且它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根据你所说,它应该是被残忍地杀死才冤魂不散,而且这件事就发生在这家医院。具体的说,很可能就在这间病房!”
我听后脸色很难看,我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都不走动了,呼吸的都是血腥味。但朋友说的没错,离开了一定死。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调查清楚这件残忍的凶杀案,还一个清白给那个魂?”我实在不愿意提到“鬼”这个字,而且从现代科学告诉我们很多不能解释的现象是可以被证明的,但那也是大部分,还有那么一小部分是科学都无法解释的。
“你说的对,我们需要帮助她。” 推荐小说:《苗疆道事》book.zt129.com
朋友跟我商量了许多,他决定晚上留在这里,白天的时候他要去调查一下这里发生过什么。
下午五点的时候朋友回来了,我似乎没有说朋友叫什么名字,其实是他不愿意被提起,在这请原谅我用“朋友”一词代替他的名字。毕竟人家是我朋友,还救过我命。特此说明。
“查到了,这里确实发生过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我一一精一一神一紧,看着他,等着下文。朋友却拿起一罐可乐,笑着看我,我都有些莫名其妙了。他后来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拿给我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子,长发随着风飘动,弯弯的眉一毛一下一双大大的充满灵一一性一一的眼睛,鼻子很高挑,很有异国风味,她的粉嫩的小嘴微微上扬,再配合她的瓜子脸和高挑的身材那简直是大美一女。而在她的旁边是一个男人,样子很熟悉,那副眼镜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那是我的主治大夫黄医生。
我看着朋友,他依旧一脸的坏笑,我假装威胁他把照片撕掉,他终于不笑了,开口说起今天的经历。
“这女孩要是我没查错应该就是那个被害的鬼魂,很美是不是,你小子这次走了‘鬼运’了,这女鬼缠上你估计是一一爱一一上了你,才让你帮她呢!”
我一阵气竭,朋友接着说了他的所见所闻。
朋友先通过自己的关系,就是本市一个机要部门的领导。朋友以前帮他算过一卦,然后那家伙就升值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连续上调了几个级别,所以他对朋友很重视。通过这个关系他知道了这家医院里曾经隐瞒了一个很诡异的死亡案件。首先是一个老人在输血过程中死亡,原因是本来要输入的是O型血,输血袋也是O型,但老人却因为输入了不同血型而死,同时那天照片上的女孩和那个老人的女儿同时失踪了,目前也没找到,最后医院调查发现给老人输入的血袋里的血被人换成了A和B血型的混合物,而那两个女孩都不见了,如同人间蒸发一样。而那个黄医生是那两个女孩的男朋友,他虽然脚踩两只船但做的很好,和两个女孩的关系很和谐,而且老人的死,女孩们的失踪他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证明者是本院的院长,他说黄医生在那段时间因为有临时任务,被他派到实验室呆了整整一周,这点医院的所有护一士和医生都知道。而且朋友还弄来了黄医生进入实验室后一周内实验室门口摄一像一头的影像,的确只有黄医生和院长进去过,当然还有一个做卫生的阿姨每天早中晚定时进出。再此说明一下,照片里的女孩叫“陈燕“,老人的女女儿叫”王萍“,此处均未化名。
我听后觉得哪里有不对,但就是想不出来。我以前觉得自己脑子满灵活的,可是现在就像短路了一样。但我的第一怀疑对象就是黄医生。朋友也认同,同时他结合我之前所叙述的推测两个女孩中至少一个已经死去,而且被分一尸一,当然两个都死去的可能一一性一一也很大。
“那么,今晚它会来吗?就像昨晚那样。我们可以问问她。”
我不确定的说,而朋友听后哈哈大笑:
“你小子脑子糊涂了吧!你想跟鬼沟通,而且是个惨死的女鬼。省省吧,只有通过她的愤怒语言来分析到底怎么回事。当然,你要是想永远做鬼的话可以尝试跟他们好好沟通下。”
我一阵沮丧,同时心里乱乱的。
“等吧,今晚它来了还是记住不要说话,只听不说就是保命的秘诀。”
虽然有朋友,但对于这件事我倒是有很深的恐惧,黑夜来临的时候我的心就开始乱跳,似乎那黑暗不是笼罩这世界,而是笼罩我心头。
<5.>
黑夜已经笼罩一切,也包括我的心。朋友叮嘱了护一士今晚不用来查房,然后他就把整个屋子的灯全部关掉,他就坐在我旁边,这使得我颤一抖的身一子有些依靠。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如此漫长,要不是朋友还有呼吸我甚至以为他是个死人了,一想到“死人”这个词我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朋友感觉到了,他看了我一下,然后将手中的一个符咒给了我,并且用他一贯的声音说道:
“来了。”
我感觉到自己更加紧张了,手中的冷汗已经冒出,我有些怀疑汗水会把符咒给弄坏了,记得朋友以前说符咒的黄纸是特制的,上面的符是用上等的狼嚎和上等的朱砂配置了秘法而成的,所以很难弄坏。我正一胡一思乱想着,朋友站起来了,他走到窗子那,开始用一种抑扬顿挫的声音像是唱着什么曲子或调子,然后用一种奇怪的步伐走动,最后他在房间的门口停下,并且保持一种奇怪的姿势,他的双目紧闭,双手的指头互相缠绕打劫,我知道这是“结手印”,然后他把自己的左脚踩踏在自己的右脚上跳起来却在落下的一瞬间成了右脚踩踏在左脚上,我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做到,但他就是那么做到了。
我还没来得及惊讶,屋子里忽然亮起了微弱的光,和昨晚一样,然后是隔壁一床一白色的被单开始变成暗一红色,然后腥臭的血铺满了整个屋子…断手,残缺的身一体,被毁容的光头女人都出现了,他们这些残肢断臂互相纠缠,然后伴随鬼哭狼嚎朝我冲来,我想呼喊,却想起朋友的嘱咐,于是就死死咬住嘴唇,咸味的血都流一出来了。
那个光头的女人看着我,然后笑起来,那种笑无法形容,有些像小女生羞怯的笑,也有些像成熟一女人一大方的笑,但似乎还有一些哀怨的笑,我简直要疯了。却在这时候出现了另一个声音,哀婉,悲泣,嘲弄,愤怒夹杂在一起,我惊讶的看着朋友,他却指着窗口,我一望去,心中一寒,暗暗叫苦。
只见窗口一个影子漂浮在外面,这个影子背对着我,但我看到了很长的头发,我不知道有多长,我也无心去想它到底有多长,就在这一瞬间,头发被风吹起,我惊恐的大叫:
“啊…啊…啊…”
那个背对我的影子头发被吹起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了一张脸,脸上的肉纠结在一起,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血不住的流淌,然后滴落,一双只有三个指头的手摸一着脸,似乎想擦一拭血却把本来就虚血肉模糊的脸弄的更加恐怖。它停止了动作,死死的看着我这边,它摇着头,用断指的手指着我,许久它猛地冲向屋子里,就那么一瞬就进来了,这时候才看清它的身一子是背对我的,而它的头是朝着我这边的,好怪异啊!它转过身一子,这次是身一子正对我,头却看着窗外,漆黑的袍子里伸出那断指的手把头旋转了半圈,“吱呀”…“吱呀”…它完全面对我了,可它的脸皮不见了!我惊恐到了极点。
“啊…啊…救我,救我!”
我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惊恐,我想大多的人也无法控制的,若你经历过就会知道这比有人直接拿着刀子或棍子威胁你。可就是这么一叫喊出事了。
一阵一陰一风吹过,只觉得自己来到一个黑色的屋子,一台电脑闪动着蓝光,我走进,却被什么阻挡,这才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笼子里,冰冷的笼子里就我一人,我想大叫,却在这个时候猛然亮起刺眼的光,一阵失明,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别急,会叫你舒服的。恩,先从哪里开始呢?心脏吧,既然怀疑我了,那就看看你的心到底有多明朗。接着呢,就让你的躯体分家,我喜欢你的长发,不会给你剃光的,至于你的脸,我不想再见到了,就割下来吧!哦,你那指着我骂的指头我也帮你弄下来看看它到底有多少能耐。哈…哈哈…”
我刚能看到一些,就感觉自己胸口一疼,接着自己的头滚落在一边,正好面对自己的身一体。天啊!我的身一体是个女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用据子肢解它,而我的心被丢弃在一边…一阵升腾后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一阵激烈的摇晃和呼喊让我睁开眼睛。只见朋友紧张地看着我,同时见我醒来时候的惊异也显露无疑。
“你,你真醒来了?”
我一阵头疼,只感觉胸口一疼,用手一摸,还有心跳就安心了一些,有气无力地问:
“怎么了?我看到了好多东西。我尖一叫了。我看到了自己成了女人被肢解了。我…”
我还没说完朋友打断我,他很激动地说:
“原来这世界真有天生通灵者!你知道吗?只有通灵者才会没事,只有通灵者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通灵者能和鬼说话并且经历他们的痛苦,了解他们的冤屈!只有将通灵者…”
朋友的一阵乱乱的话让我迷糊,“通灵者”是什么,我根本没概念。只觉得身一体虚脱了,无力在说话就眼睛一闭,睡着了。
<6.>
醒来的时候朋友依旧在我身边,这让我十分感动。他热好饭菜,边吃边笑,那种兴奋就像他在吃着龙肉一般。
“你是不是一一精一一神出了问题了?要不开个病号住我隔壁。”
我调侃的说,而朋友依旧傻笑,最后我无奈的不去理会他。但当我看到隔壁的病一床一时候心里就有一把尖刀轻刺我的心脏,那种似疼似不安的感觉如此的明显。或许是朋友见到我的表情,他收敛了笑,一本正经地对我说:
“没想到我遇到了通灵者。这若是让我师傅知道了恐怕他要追着你做他徒弟,我师弟呢。”
我白了他一眼,少提那个贪酒的老头,上次说帮我驱邪,完一事后让我请他喝酒,他倒是好,一碟菜没点,点了五瓶茅台,我到现在还有气呢!其实说这些就是想让自己轻松一下,但却让我想起那件也算是恐怖的经历。有人会问是什么事情,我就略微说一下。
事情是这样的,多年前我到一个城市参加一个朋友的葬礼。那个城市是个类似孤岛的地方,在葬礼上一个朋友讲述了他们那里的一种叫“鬼花”的故事,那是一种神秘的植物,依靠吞噬人类的躯体来存活和繁衍,但据说见过那花的人都死掉了。我对这种奇闻异事一笑了之,但在葬礼上出现了那个火葬场的焚一尸一炉一一操一一作工,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他不是人,他每每和我目光相对的时候我总觉得他眼神里有一枝花,当时以为是朋友的故事和那个一一操一一作工职业的原因,但当我回到家不久后收到朋友的信件,他说他看到了鬼花,并且详细地描写了那段故事(关于“鬼花”的故事详见前一个文章<惊悚系列之鬼花>,这个是根据朋友的来信改写的。),后来我电话联系过朋友,但都联系不上,找到他原来的住所却得知他早就搬家了。此事后我一直感觉身一体怪怪的,遇到现在朋友的师傅后,那老头主动帮我驱邪,还别说,就那么几句模模糊糊的话和一些奇怪的符号我就真的脱离了那种感觉。只不过这件事让我破费了五瓶茅台。
好了,回到现实吧。我心里还嘀咕着我怎么老是遇到这种事情,朋友却唠叨着讲起关于“通灵者“的传说。
据说在远古时候蚩尤获得了一种奇特的本领,巫术,同时他还自创了通灵者的修炼法门,最后他在最后一战中头颅被砍下,但他依旧战斗,直到最后。但他的后裔一部分有了他的灵一一性一一,其中一部分就是“通灵”。“通灵”的最简单说法就是和死去的鬼说话,体会他们的怨念,而且是一些鬼最喜欢接触的人类,或许通灵者有一半的魂就是鬼吧!但是因为蚩尤的后裔本身很少,而继承了通灵的人就更少,虽然有很多巫术说自己能通灵,但那大多是不可能的…
朋友还在说,而我却已经陷入自己的挣扎中,“通灵”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笑话,但我却被认为有这种能力,我暗自嘲笑自己原来是被自己认定的笑话。
“通灵者的通灵次数是有限制的,或者说它和能活多久有关系,通灵的次数越多命越短,这是有根据的,因为每次通灵需要以血为媒介,不是普通的血,而是一一精一一血,人之一一精一一华,髓之一一精一一血啊!”
朋友说完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两个人互相对着眼,我以为他要继续说“通灵者”的事情,谁知道他忽然问:
“昨晚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我一愣,回过神来,跟他讲述了我看到电脑,看到自己是女人,以及听到的话和被挖去心脏,身一体被肢解的景象,我还补充说明我没看清白大褂里是谁,因为他一直背对我。
“你的意思是说你看到一个医生,你是一个女人而且被关在笼子里,根据你听到的话我觉得你这次通灵的是王萍。但你却不能确定那个医生是谁,也许是黄医生,他的怀疑理由很充分,可是为什么只有王萍呢?陈燕是已经死了还是被关到其他地方了?”
朋友分析着,我也思考着,的确在这里黄医生最有怀疑,可是院长的不在场证明和录像都说明黄医生没有机会,而且院长没有必要说谎,那么除非凶手另有其人,可是根据我忽然想到一个被忽视了的问题,那个在我腿上留下手印的是谁?是那个输错血的老人吗?还有杀死陈燕和王萍的到底是谁?很多的疑问缠绕我。
其实当时的我一直没注意到,我自己正一步一步被牵扯到这件事,不过即便如今让我选择的话我也会愿意经历这件事,毕竟最后我是得到安慰的,在这里就不多说,各位看官接着听我把事情叙说。
<7.>
和朋友把事情分析了很多遍,忽略了时间,也忽略了周围的事物,当我感觉到累的时候顺手拿起手机看时间,十一点半了,我正要放下手机,却猛然愣住,双目圆睁,不可思议地几乎要大叫大喊。
手机屏幕上反照出一张女人脸,她光头,眉一毛一鼻子都没有了,嘴却上一翘着,一阵寒冷走遍全身,它是陈燕,可是这次它的光头是全部血红色的,就像刚从浸满血的盆子里捞出来一样。
通过手机我和它对视着,我惊恐,它却在笑,我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它却用那个没有眼珠的眼睛对我眨了眨后消失在屏幕里。当我回神的时候朋友看着我,用调侃的语气说:
“这次是哪个?”
我顺口说是陈燕,但心里却怪怪的,我想除了恐惧我对她们还有一种同情。
“你明天能弄到一张王萍的照片吗?”
我用一种可惜,怜悯和哀愁的语气说出来后,朋友看了我好一会才应口说:
“行。兄弟你不是真想来个‘人鬼情’吧?她们不是聂小倩,我也不是燕赤霞,你更不是宁采臣。”
我无语,躺倒在一床一上睡去。这一觉我感觉睡得好香,梦里什么都没有,或许我根本没做梦。白天的时候朋友弄来了王萍的照片,王萍果然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而且朋友这次弄来的照片只有王萍一人。
王萍站在一个阶梯上,她穿着套裙,身材显的很好,圆圆的脸上五官很协调,风把披散的橘红头发吹起,一缕发尾正好把一个牌子挡住了一半,当我看到这里的时候情不自禁的一阵颤一抖。
“你也看出来了吧。”推荐网站:儿童故事大全book.jintonghua.com
我点了点头,然后慢腾腾地把照片放在病一床一上,指着那个被挡住的牌子说:
“如果是在这个医院拍摄,而且这个医院也只有这么一个地方的话…王萍是在那个所谓的实验室前拍摄的。”
朋友一笑,告诉我他从一个护一士口中得知在王萍和陈燕消失前,见过他们在一个角落里吵架,时间大概在王萍的父亲死前一天,最后调和人是本院的黄院长,之所以是院长调和了他们,是因为正好路过,看到自己医院的护一士和病人家属吵架就管了一下。
“那么,现在猜测他们吵架的原因是因为黄医生的事情。王萍的父亲生病了就来到这里,然后两个女孩相遇后发现了端倪。她们的敌人或让他们联系在一起的人是黄医生,动机或许就是因为被拆穿,他怕影响到他的前途就杀了人。可是他的不在场证明如何解释呢?”
我把自己所想告诉了朋友, 他微微一笑,说: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我看着朋友,他却走到窗台前,指着一座医院内很高的楼说:
“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谁在那里吗?告诉你,黄院长就在那里办公,知道我为什么提到他一一妈一一?你知道黄医生以前叫什么吗?叫‘赵飞’,他是在来到医院后不久改名的。他什么不姓偏偏姓黄,里面有猫腻啊!所以我调查了他们的户口,他们相隔一个村,黄院长曾经因为超生而送走一个儿子,就送在邻村赵家,当然这件事很隐蔽,不然关系到黄院长那时候的仕途。而那个男孩后来也做了医生。现在知道那个男孩工作的医院就是这里。所以有什么想法吗?”
我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凶手是黄医生,而他的生父黄院长为了帮从小送人抚养的儿子脱罪就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来掩藏事实。所以所谓的研究只是一个借口,如此一说便很容易解释黄医生是凶手,不在场证明如此简单便破了。可是你是如何确定他们的关系的呢?”
朋友笑着继续说:
“哈哈,我的通灵者啊,你忘记我是做什么的了吗?我是研究玄学的,想要知道一些比较隐秘的事情还不是易如反掌啊!现在我们需要把黄医生和黄院长,还有那两个冤死鬼聚在一起,然后恩恩怨怨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那么最后呢。我的意思是最后陈燕和王萍呢?他们会怎么样?能彻底解决这件事吗?”
我觉得自己问的有些突兀,而且心里有些难过。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两个女孩应该会过得很好,可是啊,一个黄医生让一切都变了。生命本就是多变的,无论如何把自己放在一个正确的位子是十分重要的,虽然做到这点有些困难。
日落之前我和朋友商量好了办法,主要是我想尽早解决这件事。
<15.>
“人皮僵一尸一!”
我大喊,这个东西我以前在朋友师傅的小屋子里见过。当时见过的人皮僵一尸一是成年人,被几张符咒所镇压,当时我还笑着说不过是一张完整的人皮而已,这玩意吓不住我,可今天却见到自一由活动的人皮僵一尸一,而且是个孩童大小,头皮一阵发麻,手中的符咒已经掉落地下都不知。
却见那人皮僵一尸一贴着墙角消失了,然后从地面飞起,一下子击中黄医生,而后退的黄医生正要出手,那人皮僵一尸一已经消失。就这样,几次的忽然出手让黄医生的魂有些飘散。终于黄医生支持不住,被人皮僵一尸一击散了最后一魂。
看着黄医生消失的地方我傻了,而那个人皮僵一尸一此刻又隐没了起。我此刻开始为陈燕担心,生怕她会如黄医生那样,可我却忽视了其实在这里最容易受到威胁的是我和朋友!
我们一动不动,耳朵仔细听着,其实是不可能听到什么的。冷汗低落地面,心快跳出喉咙,我知道自己快支持不住了,但我还是不眨眼,时间停止了,世界如此静谧,我倒是期待发生什么,如此的安静会叫我疯掉。
“九点钟方向,快!”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陈燕一瞬间移动到那位置,捏动一个手印,口中大喊:
“天地玄黄,女娲有命,听我号令,万妖称臣!”
只见半空中人皮僵一尸一停顿下来,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收了它吧!”陈燕说着魂已经飘到窗口。
“多谢。”我回头,见到朋友一手执罗盘,檀香已经点燃,念动咒语,那人皮僵一尸一就贴着地面到了朋友背后,然后消失不见。
“陈燕,你别走。你可以控制人皮僵一尸一,可为何不救黄医生?难道你不一一爱一一他!”
“不,我一一爱一一他。
“那为什么?”
“因为他一一爱一一的不是我。”
她说完没给我继续问的机会就消失了。她如此淡,我却有无限哀伤,说不来的感觉,或许我真和这个鬼有了一见钟情,当然我也不敢继续想,一个一一爱一一上鬼的人是不正常的,可作为通灵者的我还算一个正常人吗?
<16.>
第二天警察来了后,我和朋友给了他们一堆骷髅,而医院里却少了黄院长和黄医生,破了一个悬案,却多了一个悬案。原来这世界是有轮回的。后来朋友告诉我陈燕其实是狐狸,而且很有可能背景很深,否则那个控妖的口诀是做不了的。我一笑,其实我是没有告诉朋友我早知道了。我暗笑着,回忆起前几天再次见到陈燕…
那天晚上我正在卫生间洗漱,忽然半身镜裂开,一些血红的液体流一出来,我正要用禁法,从里面爬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我竟然没有害怕,出奇的冷静,而且我确定那是陈燕。果然是她,虽然她又用没有鼻子的脸面对我,可我却高兴她披头散发。
“最近好吗?”
“很好。你呢?”
“一般,做鬼的日子只能飘荡。这次来是告诉你我的身份。其实我是青丘山一脉。”
我一惊讶,青丘山不就是女娲为了帮助周朝灭商朝而派的妲己不就是来自青丘山吗!
“你是妲己后人?”
“小女陈燕正是。”
随着银铃般的笑声她消失在我面前…
应一些朋友要求在文末最后特做出如下说明。
人皮僵一尸一,此物不知道起源于何时何地,因为僵一尸一的制作很不人道,所以很少有人去做,只是从古至今依然有制作人皮僵一尸一的门人,他们隐没于这茫茫人海,若真有缘见之一面也不是不可能。下面我大略说一下制作,这也是我朋友的师傅后来告诉我的,一交一换条件是让我请他喝酒。呵呵,酒鬼就是酒鬼。
制作人皮僵一尸一先需要选中一些意志力很强的人,先将此人用一种名叫“离魂草”的草药煮水熏蒸浸泡,这种“离魂草”一般生长在深山“曼陀罗花”四周,有时候见到曼陀罗也未必能见到离魂草,此草只有一片叶子和一个花一瓣,一般花一瓣为暗一红,也有粉一红,叶开百年,花才开,此花有一种类似婴儿的体一香,但多闻会郁郁寡欢,并且只有有花香的才能入药所以此花极为难得。当熏蒸有月余,人开始出现昏迷,且日日流泪不止的时候便可以取人皮,方法和“鬼童子”扒皮一样,此处不做描述,人皮取得后将其放于一种药水里,作用类似于福尔马林,但水中有一层油脂,据说是人油。同时将没有皮的人放在热锅中和离魂草,还有一种叫“还魂草”的植物混合煮。接着将煮烂的一锅东西全部填充在人皮内,同时放入毒一一性一一极强的蜈蚣或蜘蛛,密封人皮的有口的地方,待到人皮逐渐成扁平,同时也慢慢有自己游走的行为,接着就是控制者下封印。人皮僵一尸一能行走在任何地方,因为他们只有人皮厚,所以贴着地面也可以行走,并且高手制作的可以有隐没在物体中的能力,人皮僵一尸一习一惯帖在活人的背后让活人带着他们走。但因为他们魂被封印,所以如果不幸被毁灭就没有轮回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