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得可怕,她飘荡在黑暗中,偶尔露出她那张苍白的脸。突然空旷的马路上传来女人高跟鞋的咔哒、咔哒声,一个神色慌张的女孩走进她的视线,当她看见女孩的脸时惊了一跳,女孩的脸和她竟然惊人的相似,她忍不住跟踪了女孩几天,发现女孩单纯又善良,那么、那么……她流着泪想,那么女孩应该能代替自己了。
那晚她轻轻地走进了他的梦,告诉他,自己会在“老地方”等着他来。他在梦里惊醒,抱着她的照片流泪,而她站在暗处心碎。
是的,她死了,死于一场车祸,死的凄惨,身一体支离破碎,一陰一间的使者可怜她,给了她一个愿望,她的愿望是他幸福,他叫晨博,她的挚一一爱一一,他们的婚礼定在下个月,可她却再也等不到穿婚纱的那日了。
清晨一陽一光刺痛了她的身一体,她祈祷着他能去“老地方”,他果然去了,路上正巧遇见那个和她相似的面孔。他惊呆了,抓住女孩的胳膊,把女孩搂在怀里,叫着她的名字。
她流泪了,鬼的泪是特殊的,落在嘴里没有苦涩的滋味,可就是因为淡然她才会更悲伤。
女孩推开他,挥手给了他一巴掌,骂他流一氓。
他傻傻地楞在了那里,许久给女孩看他和她的照片。这一回女孩惊呆了,她说:“这是谁?怎么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她是我的未婚妻,前不久死于车祸。”他流着泪,眼神黯淡。
“噢!所以你以为我是她?”女孩嘟嘟嘴,样子很可一一爱一一。
“嗯!是我看错了,对不起。”他冷漠地转身欲走。
“喂!一交一个朋友吧!看来我们挺有缘的。”女孩喊住了她,果然善良。
“哦!”他缓缓地回头,看不出脸上的喜怒哀乐。
“留个电话号码吧!”女孩很主动,她在一边很心痛。
“好!”
两个人头对着头,互留了电话号码。她站在一旁心酸酸的,原来她并不如想象中的大方。
这时一陰一使来到了她身边,对她说:“该走了吧!你已经帮他们认识了。”
她摇着头伤感地说:“不!我还能看见他脸上的悲伤,我要等到看见他的脸上露出笑容,才能安心离去。”
一陰一使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声叹息后消失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她看着他们从朋友变成恋人,手牵着手一起散步,就像曾经的她和他。
女人突然停下来问他:“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成她的替身?”
“不会,你是你,她是她,我忘不了她,可现在一一爱一一的是你。”他这么回答,女人笑了,她却在一边哭得凄惨。
“你会娶我吗?”女人挡住了他的去路,脸蛋略有些发红。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了许久之后说道:“会!”
女人快乐的像只蝴蝶,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然后嬉笑着跑开了,他的脸瞬间荡起了笑意,追随着女孩跑了过去,他们跑累了平躺在草地上,她的头枕在了他的臂弯里,这样的幸福刺痛了她的眼,她相信她现在流一出的泪一定猩红,血一样的颜色。
“现在他幸福了,也笑了,你是否该离开了?”一陰一间的使者不知何时站着了她的身后。
她摇了摇头说:“不,这还不算幸福,我要看着他们走进礼堂。”
“你这是何苦,这样只能让你自己心碎。”一陰一间使者摇头,或许他不能理解她的心,因为他见惯了生死离别,见惯了人间悲惨。
“好吧!我想也快了。”见她不语,一陰一间使者自语了一句,烟雾一样消失了。
时间如流水,花儿落尽,初雪飘飞的时候,他们走进了礼堂,她穿上了洁白的婚纱,带上了本该属于她的钻戒,牵着本该属于他的男人,享受这本该属于她的幸福。
她的目光变成了刀锋,她的心被伤成了尘埃,她竟然嫉妒到恨,恨起了她一手帮他得到的幸福。
原来他的幸福是她致命的痛,她为什么还要帮他去幸福,真是个难解的怪圈,她躲在了墙角,咬着牙看着他们幸福的笑脸。
“嗤嗤……”一个细小的声音刺激了她的耳膜,她抬头望去,罩在新人头上的吊灯竟然松懈了,很快、很快,就会砸下来,他和女人都会被砸的血肉模糊,这一刻她快乐地笑了,能有他们陪伴,她的一陰一陽一路怎么会寂寞?
吊灯只有一线相连,在巨大音响的震撼下,吊灯终于松开了束围掉了下来。
那一刻她突然飞了起来,用尽全力撞开了吊灯,吊灯斜斜地在两位新人的身后炸开了。四周响起了人们的尖一叫一声,没有人受伤,只有她奄奄一息。
“值得吗?”一陰一间使者叹息着。
“我想让他幸福。”
“即使魂飞魄散?”
“嗯!”
“你不是很恨吗?你不是希望他死掉好能陪你吗?”
“嗯!可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幸福。”她流泪了,这一次泪水有些淡淡的咸。
“走吧!”
“嗯!”她摇晃着站起。慢慢跟在使者的身后,消失。
鬼其实比人要善良、真实,你会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