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文惠是市里的大三学生,家里穷,暑假就留在城里打一份短工,挣点零花钱。这天,文惠在一家职业中介所被一个女人看中了。女人叫权聪,脸很白,头发很黑。她在不大的中介所里转了一圈,似乎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最后,目光落在角落里文惠的身上。那一刻,两个女人的眼里都闪过了希望。
权聪一边上下打量着文惠,一边坐在了文惠身边,她说:“姑一一娘一一,你多大了?家在哪啊?”
文惠赶忙回答:“我二十二了,家在外省,您别看我年轻我很能吃苦的。”权聪似乎很满意,微微点了点头,说:“这样吧,我雇你了,月薪一千。我要你去照顾我一一妈一一,不过她这里有点问题。”她说着,指了指脑袋,“你干吗?”“疯子!”文惠不傻,她清楚权聪的意思。文惠见过疯子,她对那东西有一种沁骨的恐惧。她的老家就有一个疯女人,每天披头散发地坐在村口的黄土路上傻笑。
有一次,文惠回家的时候,那个疯子忽然就扑向了她,疯子一边傻笑一边掐住她的脖子,动作出奇的快。那是一个深夜,她赶山路的时候崴了脚,和一起上学的伙伴掉了队,所以很晚才赶到村口。那一次,同村的一个大人偶尔经过赶走了疯子,救了她。也就是从那天起,她对疯子有了更深刻的认识相比正常人而言,疯子其实更恐怖,你永远猜不到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他们就像一颗无法预料爆炸时间的炸弹。在文惠不知所措的时候,权聪似乎看出了文惠的顾虑,她很高明地拿出了一沓钱,说:“如果你答应的话,这些当作预付工资。”文惠心动了,工作的机会不是想有就有的,何况雇主真的很大方。她终于接过了钱,用力点了点头。
2
权聪家在市外的郊区有一套农味实足的小院子。不过这院子的坐落地实在偏僻,附近竟然没有一户邻居,孤零零地就像一个背离人群的疯子。文惠有些后悔了,她不喜欢这种偏僻的地方,她一直希冀权聪会带她去高级别墅干活。事实上,权聪确实不住在这里,她在市区真的有一套别墅,她一个人住。
那是文惠第一次见权聪的母亲,那个女人并不像个疯子,她和权聪一样,脸长得很白,头发长得很黑,一习一惯笑容满面。这让她一直揪着的心,多少放下一些。她管女人叫权姨。
那个晚上,权聪吃完晚饭才走,走之前,她向文惠一交一代了一些事情。权聪将文惠卧室的大门紧闭,拉着文惠坐了下来,很认真地说:“今天起,我一一妈一一就全权托付给你了。”文惠意味深长地说:“为什么不让权姨和你住一起呢?你看,这样我既可以照顾权姨的生活,也可以照顾你的生活。”
“我一习一惯一个人住。”权聪挥了挥手,“我的工作很忙,无法照顾我一一妈一一。对了,还有一点,你千万别去找我,我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一一妈一一疯了的事情,毕竟家里有个疯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文惠觉得权聪说的是废话,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告诉自己别墅的地址。
文惠想了想,说:“那如果有事,我怎么联系你?”
权聪掏出纸笔,写了一个手机号递给文惠:“有事就打我手机,不过,最好还是别打搅我。”文惠收好号码,还是有些担心:“聪姐,我能问问权姨是怎么疯的吗?”权聪叹了口气,说:“这事回头再说吧。”她转身离开,打开门的刹那,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卡在门缝中,头也不回地说:“对了!有一件事忘记嘱咐你了。”文惠不解地问:“什么事?”“一个问题。”权聪说,“记得问我一一妈一一一个问题,随时都要问,问题是,花是什么颜色的。”
3
几天来,文惠努力和这个权姨相处着。她每天都小心翼翼地,尽量不让自己再重复童年时的恐怖经历,渐渐地,她发现权姨似乎没有她想得那么可怕。权姨的生活很简单,作为一个疯子,她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当然,还有一件疯子们都会做的重要事情发呆。
权姨经常对着花发呆。那是一盆绿色的仙人球,长满不怀好意的利刺,好像半颗人脑袋,正在努力地从厚实的土中钻出来。
权姨发呆时,可以坐在椅子上盯着那盆花一动不动地看一个多小时。有一次,文惠晚上去小解,路过权姨房间时,发现权姨的鼾声消失了。她觉得作为保姆她有职责查看一下权姨是否睡着了,她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权姨的房门,从门缝中窥去。房间里是铺天盖地的黑暗。权姨果然没有睡,她正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对着仙人球发呆,还在呢喃着什么。
文惠觉得奇怪,她竖一起耳朵,好奇地听着。权姨吐气一般重复着两个字:“女儿女儿”文惠突然感觉头皮一阵一毛一乎乎的,她没敢进去。她总觉得权姨那晚有些不对劲。
那晚,文惠好不容易睡着之后,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全新的一天,她和权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权姨不见了。她跑出房门,急得在院子里转圈子,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根本没有权姨的影子。风突然呼一呼地刮了起来,隐隐约约中夹带着一丝声音,她愣怔了一下,顺着声音向后院走去。
她仔细听,果然如此,有一个女子在风中呢喃:“一一妈一一一妈一一一妈一一一妈一一”
她冲到后院,却一下傻了。后院什么人都没有,只在院子中央摆放着那盆一毛一刺刺的仙人球。她皱起眉头,但很快就打了个冷战那半颗人脑袋一般的仙人球上,竟然长出了一个嘴。
绿色的嘴唇上下开合:“一一妈一一一妈一一”这个梦不血腥,却让文惠出了一身冷汗。
4
梦毕竟是梦,文惠并没有太在意。那盆仙人球除了有些恐怖之外,还时刻提醒着她另外一件事情问问题。她没事的时候,就开始问权姨问题,权姨有时候不说话,有时候就所答非所问。
文惠问:“权姨,花是什么颜色的?”权姨说:“三角。”文惠问:“权姨,花是什么颜色的?”权姨说:“中午吃米饭。”
这个问题实在很无聊。权聪却经常打来电话,似乎对这个问题,不!是问题的答案很在意。她几乎每隔两三天就给文惠打电话。有一次,她又打来电话,问:“文妹,我一一妈一一回答那个问题了吗?”
文惠已经一习一惯了,随口说:“好像说了,黑色的吧。”权聪显得很兴奋,立刻挂了电话,但没过多久,又郁闷地重新打了过来:“文妹,继续问她。”
文惠真的厌烦了。
由于院子周围没有一户邻居,权姨成了文惠唯一可以聊天谈心的对象。虽然,她有点怕权姨,但孤独寂寞、无人陪伴的感觉要比这恐怖得多,那是一种抓心的难耐。
这一天,太一陽一很暖,文惠扶着权姨坐在后院里晒太一陽一,开始自顾自地给权姨讲她的大学生活。权姨乖顺地坐在旁边,捧着那盆仙人球继续发呆,突然扭过了头盯着她,一只手在空气中一下一下小幅度地挥舞着,意思是叫她靠近些,好像有话对她说。
文惠好奇地把头探过去,权姨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我告诉你,我女儿她不是人!”
文惠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她不知所措地望着权姨。权姨又恢复了发呆的表情。她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说:“权姨,权聪不是你女儿吗?”
权姨突然缩起了脖子,手在虚无之中抓挠着什么,哭喊着:“我女儿死了死了”
那个明媚的午后,文惠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5
文惠开始怀疑权聪根本不是权姨的女儿,也可能权姨有两个女儿,死了一个,活着一个,这都说不准。但她越想越觉得恐慌那么,究竟哪个是活的,那个才是死的?
这一天,文惠起来后,发现权姨还在睡,卧室中,那盆仙人球在一陽一光下镀了一层金光,花盆里的土已经干涸,变成了家乡那种没有营养的黄土,干巴巴地。她突发善心,决定给仙人球换换土。
后院里的土很黑很肥沃,非常适合种花。文惠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仙人球挖了出来,然后把整个花盆倒扣过来,磕干净里面的余土,当她将花盆翻起来的时候,意外地发现里面有东西,是一个塑料袋,扁扁平平的。她好奇地打开来,惊讶地发现里面包裹的竟然是一张照片。照片中有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无疑就是权姨,另外一个人她却不认识,大概和她的年龄差不多,照片中,两个人的关系显得非常亲密。
她颤颤巍巍地翻过照片来,发现后面写着一行字我和女儿,照于九寨沟。文惠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晕眩权聪真的不是权姨的女儿!整个上午,文惠开始惶惶不安。她脑子烦乱地想了许多,要不要报警?要不要向权聪摊牌等等。最后,她一一否定了这些想法,也许,权聪真的只是权姨的另一个女儿,她决定搞清楚这其中的秘密。
下午的时候,权聪突如其来地出现了。她一进门,劈头就问:“文妹,我一一妈一一回答那个问题了吗?”文惠摇了摇头。她挥了挥手,“你去买些菜来,今天我在这里吃饭。”
文惠听得出来,权聪是故意支走她的,她拿起菜篮子走了出去,但走出大门后,很快又折了回来。她轻悄悄地摸回了权姨卧室的门口。门开着一条缝,权聪正坐在权姨身边一一抽一一烟。
烟雾缭绕之中,权聪终于说话了:“我问你,花究竟是什么颜色的?”权姨不语,望着仙人球发呆。权聪狠狠掐灭烟头,一把抓住权姨的肩膀,拼命摇晃:“快告诉我花究竟是什么颜色的!?”权姨突然大笑起来,疯言疯语地问:“你是谁?”权聪愣了一下,马上笑了起来,语气平缓地说:“一一妈一一,是我啊,我是你最一一爱一一的女儿小林啊,乖,快告诉我花是什么颜色的?”权姨突然给了权聪一巴掌:“你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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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晚上,文惠一直惴惴不安。冥冥之中,她有一种预感,权聪一定知道小林在哪里,如果权姨只有一个女儿,那权聪一定是假冒的,她肯定是为了得到某些东西,而这东西似乎和那个诡怪的问题有直接联系。花是什么颜色的文惠开始思索这句话,她突然想到在宿舍时,同学们总是喜欢把电脑的某些重要文件进行加密,而加密的方法也是设置一些古怪的问题,比如,我的头发有几根,天上有几个太一陽一等等。而答案就是打开文件的口令。她越想越觉得那句话像一个电脑密码。
文惠决定按兵不动,她要搞清楚权聪的秘密。几天后,权聪再出现时,趁着权聪去厕所的工夫,文惠把早就准备好的印泥拿了出来,手忙脚乱地把权聪所有的钥匙都翻了出来,一一在印泥上印下了模子。文惠不傻,她坚信权聪住的地方一定藏着答案。太一陽一终于落山了,权聪终于离开了。荒凉而漆黑的土道上,权聪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大道走去,这附近根本没车,她得走一阵子才能打上计程车。她完全没注意,她的身后一直鬼鬼祟祟地跟着个鬼影子。在路口,她打了一辆车,扬长而去。文惠也很快打了一辆车,尾随而去。
文惠坐在车里,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权聪的车,远远地,她看到权聪的车终于停在了一个岔路口。她赶忙飞快地钻了出去。
权聪没有说谎,她果然住在一个非常气派的别墅区里。夜色深了,权聪走得很快,似乎家里有什么人在等着她似的,三步两步便跑回了家。文惠从角落中探出头来,她站在别墅门口,眯着眼睛看上面的号码十九号楼!在确定权聪确实是住在这里后,又鬼一般,一闪消失了。
一连三天,文惠都在寻找溜进权聪家的机会。她趁着买菜的工夫,在附近市场把所有钥匙都配齐了,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她是个聪明人,在去之前,她先给权聪打了个电话。
文惠非常高明地说:“权姐,你快来吧,权姨好像有些不舒服。”权聪厌烦地说:“不舒服就躺着,我现在在外面很忙。没空!”
挂了电话,文惠愣了不到一秒钟,飞快地冲出了大门。她要抓住这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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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文惠颤颤巍巍终于从众多的钥匙中找到了房门钥匙,终于听到大门“咔吧”一声打开的时候,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她像猴子似的,侧身飞快地从门缝中钻进了别墅。屋子里很大、很乱,窗帘拉得密密实实,光线变得朦朦胧胧。
文惠眯着眼望向二楼,径直向楼上走去,那里有权聪的卧室。卧室永远是人们一习一惯藏匿秘密的地方。
文惠轻手轻脚地向二楼走去。二楼的卧室门竟然锁着,她又翻出一堆钥匙,逐一试探,门终于“咔吧”一声打开了。
屋内一片杂乱,窗帘拉死着,家具很简单,一张一床一、一台电脑、一张桌子。看到电脑后,文惠愣了一下,很快走到了电脑前,试探地打开了电脑。电脑闪了几闪,终于睁开了“眼睛”。界面上却突然跳出了一个独立的页面,页面上标注着一个问题花是什么颜色的。她恍然大悟,原来这个问题真的是一个密码。
文惠开始试探着输入密码,可她输入的答案都不对。她放弃了,她不能停留太长时间。她决定先暂时离开。匆匆跑到一楼的时候,一扇小门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地下室的门。她走过去,试探地推了推,门死紧,看来依旧锁着。手忙脚乱地再次打开门后,她摸一摸索索地走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一陰一气沉沉,文惠用手机微弱的光芒在偌大的地下室照来照去。突然,她看到一只杂物掩埋下的脚,她头皮一下就炸开了,犹豫片刻,还是颤一抖着将杂物扒拉开来,然后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一个死人被结实地捆在杂物堆里!这人正是照片中和权姨一起照相的女人。她突然产生了一种非常自信的判断,这个女人一定就是小林。
文惠再也不敢呆下去了,她瑟瑟发一抖地将一尸一体重新堆进杂物中,胆战心惊地离开了。
离开后,文惠站在街头蓦地打了个冷战,一个深邃的问题盘旋在脑海权聪
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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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惠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好觉了,她一直在思考这一系列的恐怖,渐渐地,她有了自己的初步判断:权聪不是权姨的女儿,小林才是权姨真正的女儿,权聪将小林杀死后,把权姨秘密禁锢在了这个院子里,而那个奇怪的口令,一定可以打开某种让人觊觎的秘密资料。而口令看上去只有权姨自己知道。
可是权聪为什么不找电脑专家破解呢?显然,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几天后,权聪又来了,进门第一句话就问:“我一一妈一一回答那个问题了吗?”文惠摇了摇头,装出不知所谓的模样,心里却暗暗兴奋起来,她总算等到权聪来了!权聪有些气馁,吩咐文惠去做晚饭,自己又跑到权姨的房间问问题去了。文惠听话地来到厨房,不一会儿,屋内便饭菜飘香。三个人坐在饭桌上,开始吃饭。文惠一边给权姨喂饭一边时不时偷偷瞥一眼权聪,权聪闷不作声。她说:“权姐,怎么住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权姨的亲戚朋友来看望权姨啊?”
权聪头也不抬:“我们家早就没有亲戚了,也没什么朋友,只有我和我一一妈一一两个人。”
文惠又问:“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权姨是怎么疯的啊?”“受了刺激。”
“什么刺激?”
权聪终于抬起了头,狐疑地望着文惠,说:“你今天怎么怪怪的?问这些做什么?”
文惠不语,权聪突然感到眼皮很沉很沉,等她意识到饭菜有问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脑袋像一个大锤子,重重地砸在桌面上。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成了粽子,结结实实地丢在文惠的一床一上。她惊恐而愤怒地喊道:“文惠,你做什么?!”
文惠坐在对面,幽幽地说:“应该我问你做什么吧?你究竟是谁?小林又是谁?那个电脑里藏着什么秘密?”
权聪不可思议地说:“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文惠笑起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家我偷偷去过,小林的一尸一体我也见到了。你根本不是权姨的女儿对吗?如果你不说,我只好报警了。”权聪很快抬起了头:“不!你别去,我都告诉你。”
权聪真的是权姨的女儿,不过,她这个女儿对于权姨来说有与没有没什么区别。多年前,权聪便丢下病重的母亲去了国外,那一次,母女二人的关系彻底决裂。可是几年后,吃喝玩乐的她很快挥霍完了自己的积蓄,这个时候,她又想到了母亲。
权姨确实很有钱,丈夫死后,她继承了一大笔的遗产。本以为可以安享儿女之乐,却没想到权聪是个白眼狼,她卷走了自己不少财产,丢下重病的自己杳无踪迹了。那之后,她很快找了一个保姆照顾自己。
这个保姆就是小林。小林对权姨很好,把权姨当作了自己的母亲,权姨亦视她如同己出。只想和这个半路认识的“女儿”安享晚年,却没想到几年后,权聪又回来了。那一次,权聪恶劣地一一逼一一迫权姨一交一出所有财产,就在那幢别墅中,小林终于看不下去了,她和权聪扭打在了一起。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当小林被权聪推到地上时,尖锐的玻璃桌角一下刺穿了小林的脑袋。
杀了人,权聪也害怕了。而权姨望着血泊中的小林,昏死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彻底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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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聪讲到这里,文惠已经大概清楚了。“那个问题究竟是什么?”文惠继续问。权聪叹了口气,说:“那个电脑里,储存着我一一妈一一银行保险箱的密码,只要得到口令就能拿到密码。”
文惠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把权姨带到这里来?为什么不把小林的一尸一体处理掉?为什么偏偏在中介所选中了我?”
权聪瑟瑟发一抖地说:“我怕!我怕我一一妈一一变疯的事情引起注意,我又根本不敢把小林的一尸一体弄出楼去埋了,万一被发现了我就全完了。我想只要我得到口令拿到钱,就立刻出国。至于你,因为你是外地人,在这里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这件事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人知道,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很像小林,我想我一一妈一一可能会对你说出密码来。”
文惠突然冷冰冰地说:“这么说,一旦你拿到密码,你也会把我杀了是吗?”权聪脑袋拼命地摇:“不!你只要不告发我,一旦我拿到密码了,我会给你一份的,好不好?”天一陰一了,文惠突然不说话了,在静默中像个鬼。许久之后,她终于站了起来,一脸怪笑地走向了权聪:“你真是个笨女儿,既然你暴露了,也就没有什么存在价值了。你不是说过吗,我更像小林,所以,这个女儿还是由我来当更妥当一些。”
权聪望着文惠,目瞪口呆。几天后,文惠搀扶着权姨坐在院子里晒太一陽一,她买了不少花给权姨,她指着那些花问权姨:“花是什么颜色的?一一妈一一,你倒是说啊。”权姨不语,呵呵呵地傻笑。文惠不急不躁地站起身,笑道:“一一妈一一,不急,我这就去给你找个新保姆来,一个更像小林的保姆。”当文惠消失在大门口的时候,权姨突然冷下了脸,一陰一气沉沉地说:“谁当我女儿谁就会死!”别多心,这确实只是一句疯话。人心究竟有多险恶?你我都不清楚。那么你家有保姆吗?千万小心,因为有可能保姆会成为你的亲人,亲人却不如你的保姆,当然,这要取决于你怎么对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