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韩子扬最近非常烦恼,他怀疑自己的女友是人还是鬼。如果她是人,可女友的反常举动,以及一系列离奇事情,让韩子扬大惑不解。如果说她是鬼,可是,这个道理说不过去,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啊?
韩子扬没有去报案,也没有把女友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他自己一定弄个水落石出。他太一爱一这个美丽大方一温一柔可一爱一的女孩了,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他是绝不会伤害她的。就是死在她的手里,他也愿意。
半年前,在通往红星镇的外环客车上,韩子扬结识了漂亮的女孩夏小雪。时间一长,女孩上车总是冲韩子扬多情地一笑。多少个不眠的夜里,韩子扬在这个笑容里陶醉,把红衣女孩想象成自己的女友,女孩举手投足都牵动韩子扬的心魂。他一爱一上这个女孩了,女孩谜一样占满他的心空。
韩子扬是一名刚离校门的大学生,毕业分配到红星镇,担任一党一委秘书兼宣委,工资不高,家父十年前病逝,下岗母亲辛苦一操一劳,供完了他的学业。如今老人已经浑身是病,顿顿不离药了,他不能远离母亲;也没有能力带着母亲上外地发展。家里的楼房是旧的,摆设是旧的,就连兜里的手机也是二手的,如果说存款,只限于四位数,一切有待于他的拼搏。这个条件,他怎能有底气追求漂亮女子呢,韩子扬很是苦恼。
有一天,美妙的事情发生了。拥挤的客车上,有个女孩不小心踩了韩子扬的脚尖。踩上的同时,女孩赶忙回过头来道歉,话语轻柔好听。赶巧韩子扬刚看完一本叫做《幽默大全》的书,里面也有关于踩脚的一节。韩子扬马上照书上一字不拉地说:“没关系,谢谢你提醒我该擦皮鞋了。”韩子扬说完这句话得意极了,还是多看书好啊。
女孩笑起来,显然被这个男生的幽默取一悦了。就这样两人相识了,发展到恋一爱一了,难分难舍了。女孩叫夏小雪,在外资企业打工。在这场恋情里夏小雪是主动的,这让韩子扬暗中窃喜;可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也就接二连三地发生了。
(二)
一天,韩子扬邀请夏小雪到他家看看,要尽快把自己的老底抖搂出来;要是因为经济原因女孩不与他来往,他无话可说。韩子扬的老本就是他的无限真诚。如果女孩嫌贫一爱一富,这场恋一爱一还是早点结束的好。女孩答应了去韩子扬家看看,韩子扬既兴高采烈又手忙脚乱。一娘一俩叮叮当当搞了三天卫生,所有眼见的织物单子、帘子、罩子都洗了一遍;家具用鸡蛋清擦过,心情与阵势就像迎接皇后。
这天,夏小雪一改往日的红妆,换上了洁白的百褶短裙。丰一腴白一嫩的胳膊大一腿,简直要了韩子扬的命,激起他一阵阵亲一昵的联想。小雪大方地挎住了韩子扬的胳膊,肌肤相亲,韩子扬大声呼喊:“啊,幸福死了。”其实他是以此来掩饰他的紧张。小雪狠劲地掐他的鼻子。就在这时,一个公厕出现在眼前,小雪羞涩地一笑说:“等我,去排一出所。”
韩子扬纳闷了,“去派出所?”
小雪诡秘地朝公公厕努嘴:“这里不是排一出的地方吗?”
韩子扬又开心地笑起来,这个夏小雪,怪幽默的。对她的一爱一,又增加了几分。
韩子扬是眼瞅着夏小雪进去的,小雪刚进去,就出来个老太太。这个老太太弯腰拐腿,满头白发,那宽松肥一大的太太服,把老皱的皮肤遮盖着,这让韩子扬想起家中的老一妈一。老太太眼神好像不太好,一头撞进韩子扬的怀里,还把他的皮鞋踩脏了,白袜子变成黑袜子了,带着股臭气。要是平时韩子扬也许会生气,可今天心情好,他有意上前搀扶一把。老太太感激地道了歉,蹒跚远去。这时,小雪还没有出来。接下来就怪了,他左等不出来,右等不出来,就是跑肚拉稀也该完一事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分地过去了,韩子扬就是不见小雪出来。这时有一个中年妇女过来了,韩子扬马上求她帮忙。女人很热心,进去后马上就出来了,告诉他女厕里根本没有人!
韩子扬十分纳闷,别说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只小猫小狗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因为他一直盯着女厕的门口。他一下子有了办法,掏出手机给小雪打电话。还真通了,电话里传来小雪埋怨的声音:“你上哪去了?都急死人了,我在你前面的超市呢。”
韩子扬抬眼一看,前面超市的门口,夏小雪手里拎着蛋糕正焦急地左顾右盼呢。二人见面就打嘴仗,小雪说她一出来就没有看见韩子扬,韩子扬说他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离开女厕。结果是韩子扬刹住话题,他可不愿意惹心中的小雪生气,没事就好。再说,这个问题也不重要,因为这个伤感情犯不上。
他看着小雪手里的一精一品蛋糕,疑惑地问:“买这干啥?”小雪调皮地回答:“初次见婆婆,总得孝敬一下啊。这个东西软乎,可口,是无糖的。”小雪这句话一出口,韩子扬不顾大街上人来人往,抱住小雪就亲一吻起来。因为小雪把他的母亲称为“婆婆”,这说明她是要嫁给韩子扬的。同时,小雪也是个懂事孝顺的姑一娘一。小雪挣脱着韩子扬的怀抱,似怒非怒的样子,小一脸儿绯红,是说走了嘴,还是有意的,韩子扬不明白。不过,韩子扬就坡上驴,及时地向小雪传递一爱一情。二人甜蜜地说笑着走进韩子扬的家。其实,韩子扬心中的迷雾并未解一开,一个大活人就从眼皮底下说消失就消失,说出来就出来,他确信小雪肯定有问题,可是他一爱一她,所有的问题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三)
韩子扬领着小雪一迈进自家的屋门,韩子扬的母亲眼前一亮,好俊的姑一娘一啊。三十来岁的儿子总算没有白挑,小雪的到来给这个清贫的小屋注入了新鲜的空气,一切都生机勃勃一起来。
老太太早已准备好肉馅,就差和面了。据说,有心计的婆婆招待刚进门的儿媳妇都要包饺子;一是封住儿媳的嘴,二是借此机会检验一下媳妇的活计。如果媳妇会和面会擀饺子皮,也就基本差不多了。农村刁蛮的媳妇,就不吃这一套,有大吵大闹的,改做别的饭食;也有为此黄汤的。不知韩老太太出于啥动机,小雪和韩子扬都不懂这个俗套。只见小雪大方地脱掉裙子,换上老太太的大布衫。洗手,和面,擀皮,动作麻利,又快又好。那饺子皮不薄不厚,从那柔一嫩的小手里“嗖嗖”地飞出来,韩老太太傻眼了。这小姑一娘一太厉害了,真是茬子,儿子的命咋这么好啊。有个能干的媳妇,这一辈子也就安心了。韩子扬幸福极了,不时地一騷一扰一下,要么掐她的小鼻子,要么挠她的胳肢窝,俩人不时多情地对视一下,暗送秋波。此时,姑一娘一要韩子扬的胳膊,他绝不会给大一腿,要脑袋不敢给屁一股。他已经完全被美丽能干的夏小雪迷住了。
三人欢欢喜喜地吃完了饺子,小雪起身告辞,并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放在糕点上,说是给老太太的。韩子扬母子这下可慌了,哪能要姑一娘一的钱?可小雪说得太诚恳,母子俩没法拒绝。只好把钱放在糕点盒上。小雪一出屋就打车走了,母子俩直到看不见车影才进屋。韩子扬心里这个高兴,可刚一进屋,母子俩几乎魂飞魄散……
只见韩家老式的箱盖上,小雪刚刚买回来的一精一品蛋糕盒已经变成草纸包。二百块钱也变成了大冥银行的天国钞票,也就是死人烧的海纸料子。面值还不小,二千万。母子二人吓得说不出话来,大白天的,难道遇上鬼了?望着箱盖上的东西,俨如屋里放进定时炸弹。联想到刚才在女厕门口小雪的消失,韩子扬纳闷起来。
老太太毕竟上了年岁,经验丰富,她小心地走到箱盖跟前,把纸钱拿一边去,打开草纸包,一堆烧过的黑不溜秋的蛋糕,散发着糊拉吧曲的味道。
还是老太太镇定自若,她以非常肯定的语气对儿子说:“没差,就是遇上鬼了。你好好想想,这个女鬼从哪天开始缠上你的?可能是个风一流鬼,因搞对象死的。”
老太太的话,让韩子扬一毛一骨悚然,也深深地疑惑;他是一个无神论者,从不相信鬼神那一套。
近一个月的亲密接触,连小雪的呼吸都那么真切,小雪决不是鬼魅之类。小雪有血有肉,食人间烟火,韩子扬还想起,有一次他借助一陽一光欣赏小雪印在地上的影子,听人说鬼是没有影子的。把这些对老太太一说,老太太也糊涂起来。
(四)
韩子扬还是不忘给小雪打手机,这回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了。最起码,连关机或无法接通的提示都没有。
韩子扬此时脑海中反复浮现出了厕所事件和蛋糕事件,陷入深深的冥思中,对这个迷人的女孩的诡秘,咋也解释不开。为了证实自己是不是看见鬼了,他给那个司机打了电话。因为老坐他开的那班车,彼此都熟悉了。韩子扬假意征求司机对女孩的看法,司机在电话里直截了当地说:“哥们,抓紧办事吧,先拿下。那么好的姑一娘一,让别人抢去可惜了。”
这就够了,不至于司机也看见鬼了吧。鬼不可能让所有人都看见她。韩子扬看过《聊斋志异》,对那里的女鬼狐狸一精一是有感情的,甚至幻想自己也有那样一浪一漫的经历。他太一爱一这个夏小雪了,他嘱咐母亲不要声张,即便是鬼,他也一爱一小雪。
韩子扬照常上班,夏小雪不再出现。韩子扬的心里空空的,一天不住地给她打电话,就是没有动静。客车司机也觉得少了点什么内容,逗韩子扬:“女孩在家坐月子了吧?”韩子扬垂头丧气什么也说不上来,心想要是坐月子赶上好了。他在努力地调节自己,一切当是一场梦。这种感觉既不是失恋,又不是放弃,让他的思维无法正常运转。
就在韩子扬对夏小雪失望的时候,一个一陰一沉的早晨,韩子扬正要上车,一身运动服的夏小雪一下子闪出来跳到韩子扬面前。他紧紧地抱着小雪,如果她是鬼,那么为什么所有人都看见了她?因为他听见了周围人的议论:呵,多漂亮的女孩,看他们亲一热的。
韩子扬满肚子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他什么也没说,他要等待夏小雪向他解释一切。见韩子扬要上车,小雪赶忙说:“我已经不在那家公司干了,你一定误会我了。有机会我会解释清楚。”韩子扬要的就是这句话,此时他已不需要解释什么,只要小雪还在世上,他就安心了。
韩子扬一上车,就给车里的人一个微笑,春风又浮上韩子扬的脸。心灵的包袱一旦卸下来,连头发一丝都渗透着轻松。司机也逗他,韩宣委今个咋这么高兴啊,把那丫头拿下了吧。韩子扬从心里厌恶司机的粗俗,可是今天他笑着摇头。
客车的终点站到了,在红星镇的门口停下来。韩子扬旁若无人地往大院里走,脚步轻松愉快,满脑子都是刚才与小雪亲一热的情景。这时,忽地从大门墩子后面跳出一个人来,把韩子扬吓了一跳,只见夏小雪一身雪白的衣服,以舞蹈的姿态,正含情脉脉地望着他。韩子扬的头立时大了起来,小雪刚才还一身运动装在市里,这会儿怎么在七十里外的大院门口了?
他仗着胆儿朝小雪走去,小雪躲闪着。他问她怎么来的,为什么刚才没上车,小雪笑着一言不发。那笑容很呆板,好像模子刻出来的。陆陆续续进院的人很多,韩子扬机灵一动,正好食堂老张走过来,韩子扬一手拉过老张,指着夏小雪问道:“你看,那儿有什么?”
老张一揉一了一揉一眼睛,他望了望美丽的夏小雪,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党一委秘书的问话与一个女人有关,因为那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他的视线绕过小雪,向小雪身后望了一眼,如实地说:“啥也没有啊。”
老张的话音刚落,韩子扬惊惧起来;那么风情万种的女孩,老张竟没有看到,世上真的有鬼?他母鸡般破着嗓子大喊着:“鬼啊,鬼啊,有鬼!!”一个跟头摔下去,双一腿一软就起不来了,大院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一党一委秘书中邪啦。”
“镇政一府的院子有鬼啦。”
“有人得脑出一血死在大院里啦。”
一人说百样,一下把镇政一府大院搅成一锅粥了……
(五)
十多天过去了,韩子扬的惊恐的一精一神已经平复了。他躺在医院里,心中的谜一团一,还是没有解一开。他还是不相信世上有鬼。他不想破坏他和小雪的纯真一爱一情,不想把这事搞得满城风雨。所以,他对前来看望他的人守口如瓶。
一个一陰一沉的星期天,韩子扬正在一床一上休息深思,手机响了。一看是小雪的号码,韩子扬哆嗦起来。不等韩子扬开口,小雪拖着哭腔先说话了:“我病了,我在矿总院。你来一趟,我要把一切向你解释清楚。”
韩子扬豁出去了,无论小雪是人是鬼,他都要把事情整个水落石出。几次的折腾,锻炼了韩子扬的胆量。
外面乌云滚滚,狂风大作,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韩子扬感觉小雪肯定出事了。他开始自责起来,怎么尽想着她是鬼,没有想到她是人,是会发生各种不幸的人呢!他不迷信,但是他相信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他后悔自己太自私了,对小雪关心不够。他加快了脚步,他感到小雪多么孤助无力,多么需要他的宽厚的臂膀。
韩子扬很快就到了矿总院的大门口,小雪焦急地站在那里。她脖子上系着鲜艳的红纱巾,在风中飘荡着。像火苗,也像红霞,衬托着姑一娘一的俏一脸。昏暗的天幕下,那是无以伦比的美丽。韩子扬发现,小雪脸色苍白,眼窝深陷,一脸的忧郁。小雪是真的病了。
韩子扬一点都没有害怕,赶紧把小雪拥在怀里,感觉她瘦了一圈。他旁若无人地亲她吻她,他暗中决定再也不放开小雪了。就是鬼他也要把她抓回家去。小雪挣脱着,脸色红一润起来,嗔怪说:“有人看着,多不好意思啊。”
韩子扬盯着夏小雪咄咄一逼一人地问:“你说明白点的,你是人是鬼?是人我不恼,是鬼我不惊。快说!”心中憋了很久的话,今天终于面对面说出来了,韩子扬一阵畅快。其实,韩子扬一直把小雪当作正常的人来看待的,所以他才不敢冒然行一事。
夏小雪为难地看了看天空,好像寻找着什么,然后又低下头。她那长长的睫一毛一下,美丽的眸子一丝忧郁,也隐藏着诡异。在她一习一惯一性一地闭上嘴巴的瞬间,韩子扬扑捉到了一丝狞笑。女人的心可真深啊。韩子扬顿时感到离这个女孩子很遥远。
此时,雷声就在不远处连着串地响着,一条条闪电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要斩断所有的迷雾;大雨点子已经稀稀拉拉地掉下来。小雪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天空,下定决心似地说:“难道非得在外面说吗?走,上住院部,我在305房间。”
韩子扬一想天要下雨,小雪还生着病,就同意了。这更加说明小雪不是鬼。他牵着小雪的手向住院部走去。当绕过医院中心的白求恩高大汉白玉塑像时,一个惊天的炸雷正好在头顶上响起,咔啦啦……山崩地裂似的。此时,只见红光一闪,小雪脖子上的红纱巾,嗖地扎在了白求恩的脖子上了!在闪电中,国际友人的脸在红纱巾的衬托下更加惨白!更加恐怖!韩子扬猛地看见,夏小雪——他挚一爱一的女孩,正青面獠牙地抱着白求恩的脖子,下巴磕垫着白求恩的头顶,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呢!天!她不是鬼才怪了。白求恩高达四米,谁能上得去啊!韩子扬“一妈一呀”一声便晕了过去……
(六)
韩子扬醒来的时候,雷阵雨已经过去,医生护一士在身边看护着,年迈的老母在身边垂着泪。韩子扬对医生和母亲的问话,统统回答“不知道”。大夫也没有检查出什么一毛一病,韩子扬就赶紧领着母亲就回家了。
回到家里,韩子扬向母亲说明了一切。奇怪的是,母亲没有显得十分惊奇,也不怎么害怕。韩子扬心说,“我的一妈一吔,你可真是老了思想麻木了。”不过,老太太倒是有主见,她说:“儿子,快上黑龙一江一你舅舅家躲躲吧,过山过河的,啥东西也就跟不过去了。再说你舅舅住在乡下,有猫有狗,还有公鸡打鸣,这些动物都是辟邪的。”
韩子扬已经坚信遇上鬼了,如果没有鬼,为何人间上坟烧纸不断?为何巫婆的生意比医院的好要好?如果没有鬼,怎样解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但是韩子扬还是不想声张,他按照母亲说的,上黑龙一江一舅家躲避几天再说。
一天一一夜的行程,韩子扬心神不定地来到了他的舅舅家。别人谈恋一爱一都是甜蜜幸福的,可他却是惊恐害怕伴着疑惑,提心吊胆。他至始至终也没有去找什么巫医大仙看看,听说那些巫医会使用魔法或咒语,能驱鬼辟邪。在韩子扬的内心里,他不想让巫医把美丽的小雪现出原形,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与小雪之间发生的惊奇怪异故事。小雪没有出事的时候,是多么一爱一他,他坚信小雪即便是鬼,也是一爱一上他的鬼。
韩子扬来到舅家的大门口,猛一抬头,惊愕地看见,夏小雪一身警服,正英姿飒爽地朝他微笑呢。韩子扬一声大叫“我的一妈一呀,咋追这来啦……”头嗡地一声就大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口里不停喊着“鬼,有鬼……”
千钧一发之际,舅舅,舅母,表兄弟们,还有几个身穿警服的人,一起上前把他搀扶起来,韩子扬战战兢兢地指着夏小雪:“她…她…她是鬼!”人们笑起来。舅舅说:“傻孩子,哪来的鬼,亏你还是个机关干部,大学生呢。”
只见夏小雪大方地走到韩子扬面前,伸出手。韩子扬本能地一躲,没敢握那只曾经抚一摸过无数次的小手。周围的人都朗笑起来。小雪打了个敬礼的手势说:“我现在真正地向你解释一切。我是警官学校的一名大学生,侦探专业,在暑期里我自己出题自己答卷,以检验自己是不是达到了一个特警的水准。我选择了你作为我的测试对象。我先斩后奏,对不起,同时,衷心地谢谢你。”
韩子扬张大了嘴巴,一头雾水。他还是不明白,正要发问,只见一个威武雄壮的中年男人握住了他的手,声音洪亮,掷地有声:“我是咱们市的公安局长。夏小雪的行动是我们批准的,你的母亲也参与帮助了我们。”韩子扬这才发现母亲也在人群里,老太太是和公安局的人坐特快专列来的。韩子扬惊讶母亲居然装得那么像!
公安局长接着说:“在你的配合下,夏小雪成功了。第一,她化妆快,化妆成功。在厕所门口,和你相撞的老太太就是夏小雪,你那么一爱一她还没有认出她来。第二,她掉包快,掉包成功。箱盖上的纸钱和烧过的蛋糕就是小雪的道具。第三,小雪气候掌握的好,武功好。借助雷雨天,把红纱巾系在白求恩的脖子上,烘托了恐怖气氛,白求恩高大的塑像她飞上去了。”
最后,局长拿出三万块钱给韩子扬:“这是给你的一精一神赔偿,拿着吧,再次向你道歉,向你和你的母亲表示感谢。”
韩子扬不知咋的了,真相大白了,他却失落了,心里空空的,非常难受。那三万块钱说啥也不要。小雪羞红着脸蛋说:“你不要,拿什么娶我?”韩子扬听完这句话,心里比吃了蜂蜜还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