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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慎行《早过淇县》原文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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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登桥下水汤汤,朝涉河边露气凉。行过淇园天未晓,一痕残月杏花香。

【赏析】

淇县,属河南省。古朝歌地,商纣所都。附近有淇园,古代以产竹著名。《诗经》 《卫风》中有多处咏及这一带。《卫风·淇澳》云: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 “瞻被淇奥,绿竹如箦”。《桑中》云: “期我乎桑中,要(邀)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氓》云: “淇则有岸,隰则有泮。” 《竹竿》云: “淇水悠悠,桧楫松舟。驾言出游,以写我忧。”《有狐》云: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可见这一带风景多么优美。康熙三十三年(1768),查慎行在家居一年之后,北上还朝,经丹阳、仪真 (征)、滁州、汴城等地,来到淇县。诗情油然,写了这首清丽如画的小诗。

高登桥、朝涉河,都是地名。诗人自注云: “皆在 (淇县) 城南。” 汤汤读伤伤 (shangshang),大水急流貌。诗人清晨登程,过淇县时,天还没有大亮。路上行人较少,尘嚣尚未腾起。此时,露气清凉,残月在天,诗人吟鞭北指,襟怀畅然,诗遂脱口而出。

高登桥,使人想到自下而上、登高望远的情景。朝涉河,恰合题目 《早过淇县》之 “早过”。对于还朝之人,此类地名颇易引起愉快的联想。后面写到清凉的露气,前面写到“朝涉河”,前后贯通一体,使人满心欢悦。这类遣词用语微细之处,乍看似妙手偶得,不甚经意,却表现出诗人的艺术素养。这里面包含着高超的语言技巧,却又使人读来不觉,此正大家手笔。

下面两句: “行过淇园天未晓,一痕残月杏花香。”颇有画意。前面流水汤汤,写听觉;露气清凉,写触觉;这两句,写视觉和嗅觉。天边,残月一痕; 眼前,杏花满枝; 耳边,流水汤汤;肤上,凉露清清; 鼻中,花香沁人。在朦胧的晨光和露气中,这是一幅多么美丽的图画。我们仿佛能够感到,画面上那满纸的水墨还湿漉漉的没有干。

在短短的一首七绝中,能够调动眼、耳、身、鼻多种感官,而又写得这样自然天成。这样的诗,凡手难以企及。无怪人们视查初白为王渔洋之后的又一位大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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