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京口建义
江南地区经过军阀混战和孙恩大起义,经济遭到破坏,土地荒芜。人民疲惫不堪,渴望获得太平和安宁,士庶百姓对于进入建康执政的桓玄表示欢迎,当桓玄不顾一切地颠覆晋朝,做上皇帝,引起社会动荡不安的时候,再加上桓玄骄奢横暴,放纵享乐,政令变化无常,人们改变对他的看法,对新楚政权充满敌意。高门士族不满意桓氏一家独大,破坏王与马共天下的格局,但他们已经无力反抗。庶族地主和荆州军之外的各支军队中的中下级军官们却看到出人头地的机会,他们共同把希望寄托到刘裕身上。
刘裕不跟随刘牢之,弃官回家,没过多久,就被桓玄重新起用,官职照旧,另外加了一项职务,给徐、兖二州刺史桓修做中兵参军。孙恩的接班人、永嘉太守卢循不断派兵攻掠邻近的富裕地区,刘裕先后数次率军打败卢循的义军,取得东一陽一、永嘉大捷,一逼一迫卢循实行战略转移,南下番禺(即今广州市)新建根据地。
刘裕声威大振,朝廷加封彭城内史,桓玄对他格外看重,甚是忌惮,篡位前夕,派桓谦试探刘裕的态度,桓谦屏退众人,悄悄问道:“楚王勋德隆重,四海归心。朝廷大多数人的意思,都认为应该举行禅让大典,拥立楚王做皇帝,你认为怎么样?”问这话的时候,刘裕已经在图谋推翻桓玄的统治了,他率军队在永嘉打败卢循之后,何无忌密劝刘裕于山一陰一起兵,征讨桓玄。刘裕问计于山一陰一令孔靖,孔靖说:“山一陰一离京都道远,举事难成,况且桓玄还没有篡夺帝位,我看不如等到他篡位之后,在京口起兵。”刘裕同意了。今儿一听这话,真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人一生机遇难得,上天无论对谁都公平,关键你要能抓住机遇,以刘裕的心机怎么可能让机会白白溜掉,当即表态,怂恿桓玄称帝:“楚王,宣武(指桓温)之子,勋德盖世。晋室微弱,民望久移,乘运禅代,有何不可!”桓谦听后大喜过望,拉住刘裕的手说:“你说可以,那就是真的可以啦。”(卿谓可尔,便当是真可尔。)
桓玄和刘裕比起来,差在一性一子上,刘裕志向远大,和桓玄一样,也想做皇帝。刘裕稳,直到自己快死了,才办理称帝事宜。桓玄急,天生急一性一子,他下令办事情,你必须快办!马上办!立刻办!每次见到别人办事不利落,就生气说:“你要是得到哀家梨,该不会蒸了吃吧?”(哀家梨指汉代秣陵人哀仲所种的梨,果大味美。)他当皇帝以后,当值传诏的官员没人在宫门外下马,个个跑马入宫,把马往各部委门口一系,禁内哗杂,哪有朝廷的样子。刚当上楚王不过一年,就想称帝。他也知道,光有门第基础不行,毕竟那是老一辈的威信,自己要有声望,所以他刚一执政就上表北伐,请帅诸军扫平关、洛,不过他没那个本事,耍个滑头,让朝廷下诏不准,装成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诏命难违啊!”再一个,桓玄缺乏自信,每次出征打仗,必先命令制造轻舸(一种轻便的小船),装满服饰珍玩、名人字画等物什。有人不解,问他说,你这是干什么呀?桓玄一本正经地回答:“兵凶战危,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轻便好运!”大家都忍不住暗笑,打败仗,生死未卜,你还惦记什么字画。
桓玄称帝,刘裕随桓修入朝觐见。桓玄第一次见到刘裕,对司徒王谧说:“昨见刘裕,风骨不俗,盖人杰也。”每次游玩集会,对刘裕态度优礼有加,赶上曹一操一对待关羽了,上马金,下马银,赠赐甚厚。桓玄妻子刘氏有智鉴,善相人,对桓玄说:“我观刘裕龙行虎步,视瞻不凡,恐不为人下,应该早点把他除掉。”桓玄不同意:“我正想平荡中原,非刘裕莫可付以大事。关陇平定,然后另当别议。”也不能说人家桓玄算盘打得不一精一,自个打仗不行,总得有个名将辅佐吧,北伐不能总是扯口号,一次行,二次行,三次四次,老百姓不上当了,看不起你。桓玄对刘裕备加拉拢,下诏褒奖:“刘裕以寡制众,屡摧妖锋,泛海穷追,十歼其八。诸将力战,多被重创。自元帅以下至于将士,并宜论赏,以叙勋烈”。连士兵们都跟着粘光,刘裕威名更盛。
刘裕可不是关云长,他是曹一操一,董卓拉拢不住,你桓玄也休想拉拢住。刘裕积极密谋,加紧起兵的步伐。以旧伤复发为由,与何无忌同船回到京口,密谋兴复晋室,北府兵已被桓玄解散,刘裕等人四处联络故旧。
魏晋以来,高门世族有世及之荣,弱冠即获入仕,庶姓寒人,无寸进之路。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军功再高,不能成为方面大员,文才斐然,最多只能做郡府佐吏,想做高官,门都没有。左思《咏史》诗中以“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冯公岂不伟,白首不见招。 ”的诗句强烈对比出寒门与士族的矛盾、有才之士横造压抑的情形。东晋孝武帝为加强皇权,司马道子父子为对抗士族军阀,陆续起用一些下等士族、庶姓寒人。桓玄建立楚国,把这些人好不容易看到的一点点希望的火焰彻底熄灭。所以说,刘裕发动“倒桓”的武装政变,是一场下等士族和庶族地主对门阀士族的夺权运动。他振臂一呼,号召恢复东晋王朝的统治,许多对现状不满的寒士、军官们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他的旗帜之下。
京口建义是改变中国历史进程一件大事,它推翻高门士族的腐朽统治,为大汉民族注入新的生机和活力,才取得了北伐中原的辉煌胜利。以桓温的英武谋略为什么在北方陷入混战的时刻发动北伐,却屡次遭遇挫折呢?他无法激起国人的昂扬斗志,浴血奋战、卖力打仗换不来前程,换不来财富,谁还肯冲锋陷阵呢?王猛满腹经纶,一介平民被桓温任命为高官督护,给得官不可谓不大,结果,被拒绝,王猛在东晋朝廷中看不到出路,看不到前程,看不到用武之地。京口建义标致着高门士族统治从此开始崩溃,大汉民族的优秀人才得以掌握国家大权。淝水战争的胜利源于北方各民族的矛盾和苻坚的不知兵,得来侥幸,谢安激动得折断木屐,说明他很不自信。侥幸能有多少回呢?若非刘裕点燃中下层士庶的斗志,取得自东而西千里远征的胜利,南朝凭什么能够抵挡得住雄猜神勇的太武帝拓跋焘和他那几十万的铁甲骑兵的南下?凭什么让孝文大帝进行汉化呢?汉族这个名词能否延续至今?如果真的那样,我们现在就不可能叫“汉”族,而是别的什么民族,就象侵入罗马帝国的日尔曼人中的法兰西、德意志或英格兰一样。
刘裕承认自己起自草莽,曾对被桓玄弃用的寒士青州主薄孟昶说:“草泽间当有英雄起,你听说过吗?”孟昶答道:“今日英雄有谁,就是你啊!”刘裕起事,最先想到的,除了孟昶,还有一个人就是刘毅,刘毅字希乐,彭城沛人(江苏沛县),祖上做官,是名下等士族。刘毅少有大志,不修产业,官拜青州刺史桓弘的中兵参军,素与刘裕、何无忌相熟,就住在京口,刘裕让何无忌去试探他的口风。
我们知道何无忌是刘牢之的外甥,物与类聚,人与群分,何无忌与刘裕、刘毅一样,有大志,忠亮任气,遇到不称其心的事,决不伪装,形于言色。曾任司马元显世子东海王司马彦章的国中尉,桓玄杀害司马彦章的时候,何元忌曾进入法场痛哭。在刘牢之帐下时,他和刘裕交上朋友,屡次鼓动刘裕举兵造反,成为武装政变的主要骨干力量。他们仨人家都在京口,互相很熟,知根知底,何无忌问刘毅:“桓氏现在非常强盛,不好图谋吧?”刘毅不以为然:“天下自有强弱,如果失道,强大也会变得弱小,缺得只是明主。”何无忌缓缓反问道:“天下草泽之中难道没有英雄吗?”刘毅回答:“我所见的,唯有刘下邳(刘裕)。”
何无忌笑而不答,回告刘裕,三人定谋,与孟昶、刘裕的弟弟刘道规、魏咏之、檀凭之、诸葛长民、王元德、辛扈兴、童厚之等二十七人共同谋划起兵。经过周密的研究,决定在京口、广陵、历一陽一三处重镇同时发难。刘裕、何无忌杀桓修在京口起兵;刘毅去江北,与时任桓弘中兵参军的刘道规和主簿孟昶一同杀桓弘于广陵起兵;豫州刺史刁逵左军府参军诸葛长民杀刁逵占据历一陽一起兵;王元德、辛扈兴和童厚之则在京都建康做内应。
计议妥当,众人分头行动。发动军事政变,所冒风险不言而喻,把自已和全家的一性一命都压上,没有必死的一精一神和道义的支撑做不来。孟昶的妻子周氏家很富有,孟昶欲尽散家财以供军粮,对妻子周氏说:“桓公看不起我,使我一生潦倒,我决当作贼。你和我离婚吧,假若事成,得富贵,相迎不晚。”周氏当下拒绝,“父母在堂,你欲建大事,我一个女人怎么劝得了你,事若不成,我在家中孝敬父母、抚养儿子,决不回一娘一家!”孟昶怅然良久,不说话。周氏聪颖,当下明白了,“看你这样子,不是来和我商量的,不就是想要家中的财物吗?好办!”周氏指着怀中刚出生的女儿说:“此儿可卖,亦当不惜,何况钱财。”把家里所有的财物全部取出来交给孟昶,又到自己妹妹家去说,“我昨夜做了个梦,不吉利,你把绛色的布匹都给我,镇一镇它。”她妹妹相信了,全都给了她。周氏要绛布做什么用?晋朝的军服是绛色,她全部秘密缝成军士袍,家人谁都不知道。
何无忌回到家中,连夜藏在屏风后头起草檄文,他母亲刘氏悄悄地踩着板凳罩着灯烛在屏风上头偷一窥。刘氏是刘牢之的姐姐,常思为刘牢之报仇,当她发现何无忌要起兵的事,泪流满面,抚一摸一着何无忌的头说:“我肯定比不上东海吕母(西汉末年人,为给儿子报仇,曾率数万人反对王莽的政权),你能报仇,我无恨事。”
公元404年(北魏天赐元年)二月,刘裕以游猎为由,与何无忌等人相聚,集合了一百多人。第二天清晨,京口城开,何无忌身穿传诏服,诈称朝廷敕使,率众涌一入府衙,袭杀桓修。桓修司马刁弘率大队人马前来救援,义军只有百余人,众寡相差悬殊,刘裕登上城楼唱了一出空城计,神色从容得对城下的大军喊话:“郭江州已奉皇帝在寻一陽一重建大晋国,我等受密诏诛除逆一党一,贼臣桓玄的人头已经枭于大航。诸君难道不是大晋的臣子吗?你们想干什么!”晋安帝退位后,居住在寻一陽一,所以刘裕说江州刺史郭昶之复兴晋国,刁弘被刘裕唬住,信以为真,收兵退走。与此同时,刘毅与孟昶等人在广陵攻杀桓弘,带领部众从江北赶到,刘裕急命他杀了刁弘,众人共推刘裕为盟主,举兵匡扶晋室。
刘裕猛得想起一个人来,当下问何无忌:“我们现在急需一个主薄(大体相当于现在的秘书长),得有个文官料理事务,到哪里去找?”何无忌应声就答:“谁也超不过刘道民啊!”刘裕心领神会得一笑,派人火速去找。
刘道民是刘穆之的小名,刘穆之是刘宋皇朝第一臣,沈约的《宋书》将他载入《列传第二》,名列所有大臣的第一位。刘穆之字道和,东莞莒(即今山东莒县)人,自称汉齐悼惠王刘肥之后,世居京口。少好《书》、《传》,博览多通,曾经做过琅邪内史江敳府的主簿。他曾经对人说他做过一个梦,梦见和刘裕在大海中泛舟,忽遇大风,眼看大船就要倾覆,俯视船下,却见左右有两条白龙夹船而行。不久航行到一座山前,峰崿耸秀,林树繁密,心情很舒畅。当然,他说这话和刘邦斩白蛇的典故一样,谁也不能进入刘穆之的梦中去瞧瞧真实与否。但这可以说明他和刘裕很熟,互相不认识怎么梦见,你说给谁听,谁也不信。他只比刘裕大三岁,同一居京口,一块长大,相识相知。
和刘裕相知的人,家庭状况肯定一般,人必定有一性一格。刘穆之家境贫寒,不过他天生有福,娶个妻子特别好,济一陽一江氏江嗣的女儿。济一陽一江氏是高门士族,作《徙戎论》的江统出自江氏,用过刘穆之的瑯琊内史江敳是江统的孙子。刘穆之妻子江氏必然出自旁枝,要不怎么会嫁给刘穆之这种寒士。刘穆之有个缺点,喜欢吃喝,“嗜酒食,不修拘检。”脸皮特别厚,常到岳父家混吃喝,亲戚不希见的人物,经常蒙受羞辱,刘穆之不以为耻。江氏聪明有识见,不让丈夫去,刘穆之不听。有一次,江家有聚会,说好不让他去,人家有头有脸的人物吃饭乐呵,你一穷亲戚多寒碜。刘穆之偏去,酒足饭饱,还要个槟榔拿家去吃,江氏兄弟讥笑他说:“槟榔是消食的,你经常挨饿,要它干什么?”这件事,刘穆之一直记着,江氏怕丈夫和一娘一家闹得太僵,常常把自己头发剪了换钱买酒食,假说是哥哥送来的,从此江氏不在刘穆之面前梳洗头发。
后来,刘穆之发迹了,做到丹一陽一尹,让人把江家兄弟叫来吃饭,妻子江氏流着泪为他兄弟求情,刘穆之很奇怪,“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怨恨,你忧虑什么。”饭吃饱了,酒也喝大了,让厨子用金盘子上了一斛槟榔,一斛十斗,三四十斤,吃吧你!刘穆之心胸豁达,能屈能伸,一性一格豪迈奢放,好宾客,不喜欢一个人单独进餐,吃饭一定要宽大的饭桌,早上吃饭都要准备十个人左右的饭食。他曾经对刘裕说:“穆之家本贫贱,维持生计都很艰难。自从跟了您以来,虽然心中常常想着节俭,但从早到晚所需要的花销,仍然稍微显得过于丰厚了一点,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地方对不住您。”
刘穆之成为刘宋一代宗臣不是因为能吃,而是因为他才干卓著,刘裕入主建康之后,把朝廷中所有的事务全部交给他处理,刘穆之内总朝政,外供军旅,决断如流,事无拥滞。各方宾客官员从四面八方集中到他府里,各种请求诉讼千头万绪,内内外外,咨询禀报,一时间材料堆集如山。刘穆之竟然能够眼睛看着文件,手写答复信件,耳朵听属下的汇报,嘴里当场答复,同时进行四种工作,互相之间决不混淆错乱,一切应酬自如,处理得当,从早到晚,毫无倦意。偶有闲暇时间,他便亲自抄书,参阅古籍,校订错误。以至于刘裕对其大加赞赏,称他: “深谋远猷,肇基王迹,勋造大业,诚实匪躬”。
我们讲的这一切是他出人头地的时候,刘裕京口起兵时,刘穆之正呆在家里读书呢,那天早晨他刚起一床一,就听到京口城里人声鼎沸,喊声震天,跑到街头去张望,正好与刘裕的信使不期而遇。信使说:“刘建武将军召您去一起建义!”刘穆之直视不言者久之,看着使者半天没说话。建义说得不中听,那是造反,什么结果,砍头!刘穆之是书生,不同于刘裕那帮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混混、赌徒,他是知识分子,考虑问题周全,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走上这么一条道路的。门阀制度的压制让老实人爆发血一性一,两晋南北朝时代不同于现代社会,现代可以做生意,我办企业,做到跨国公司,做成亿万富翁一样出人头地,那个时代市场经济不发达,除了做官得不到社会认可。刘穆之有才学,有志向,不甘心啊,豁出去了,下定决心,回到家里,把布裳剪了,改成裤褶,当时士兵穿裤褶,士庶老百姓外面套宽衫大袖,里面穿衣裙。刘穆之去见刘裕,你别看刘裕赌徒加勇士,乍一看,好象一大老粗,他说话向来不明说,包括上一次明明他想用刘穆之,偏要问何无忌,当何无忌指出来,他便回答一句,“我也认识他。”这一次也是一样,人家刘穆之穿军装来了,不必拐弯抹角了吧,他不,问道:“我始举大义,方造艰难,急须一个主管军吏,你认为谁可以胜任?”刘穆之毅然道:“贵府初建,军吏必须大才,仓卒之际,恐怕没人能超过我吧!”刘裕笑了:“你肯屈尊,我大事济矣!”
刘裕留孟昶镇守京口,自率部众1700余人,进驻竹里,传檄京师,声讨桓玄:
“隆安以来,难结皇室。忠臣碎于虎口,贞良弊于豺狼。逆臣桓玄,陵虐人鬼,阻兵荆郢,肆暴都邑。天未亡难,凶力繁兴,逾年之间,遂倾皇祚。主上播越,流幸非所;神器沉一沦,七庙毁坠。有如汉之(王)莽、(董)卓,自桓玄篡逆,于今历年,亢旱弥时,民无生气。父子乖离,室家分散。仰观天文,俯察人事,此而能久,孰有可亡!凡在有心,谁不扼腕。(刘)裕等叩心泣血,夕寐宵兴。辅国将军刘毅、广武将军何无忌、镇北主簿孟昶、兖州主簿魏咏之、宁远将军刘道规、龙骧将军刘藩、振威将军檀凭之等,忠烈断金,一精一贯白日,荷戈奋袂,志在毕命。益州刺史一毛一璩,扫定荆楚。江州刺史郭昶之,奉迎主上,宫于寻一陽一。镇北参军王元德等,并率部曲,保据石头。扬武将军诸葛长民,收集义士,已据历一陽一。今日之举,良其会也。(刘)裕以虚薄,才非古人,接势于已替之机,受任于既颓之运。丹诚未宣,感慨愤跃,望霄汉以永怀,眄山川以增厉。授檄之日,神驰贼廷。”
檄文铿锵有力,慷慨激昂,京口、广陵、历一陽一、石头城、寻一陽一、益州同时起兵,似乎天下响应,大局已定。其实寻一陽一和益州毫不知情,石头城的王元德、辛扈兴、童厚之三人同时被害,历一陽一的诸葛长民被抓,只有广陵的刘毅来到京口会师,义军孤军奋战,形势岌岌可危,能成功吗?只要有一个人在就能成功,刘裕,别说手里有一千多名义士,一个人的时候不照旧驱赶数千敌军吗?
檄文传至建康,楚国震动,自诩雄豪的桓玄如何应对枭雄刘裕的兵变呢?鹿死谁手,请看下集《峥嵘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