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书
刘坚是个魔术迷,不仅喜欢看魔术,更喜欢学魔术。
每次在电视和网络上学到变一硬币、扑克之类的小魔术,刘坚就表演给柳恬看。柳恬是刘坚的同班同学,也是刘坚一直暗恋的女孩,不过每次他的拙劣表演换来的都是柳恬和同学的嘲笑。
刘坚暗暗发誓,一定要学到惊世骇俗的魔术。
这天晚上,刘坚去看一个著名魔术师的专场表演。魔术师娴熟的手法和神乎其神的魔术让刘坚惊叹不已,正在拼命鼓掌,忽然听见旁边有人说道:“就这种手法也敢出来现眼,真是太差劲儿了。”
刘坚转头一看,是个干瘦的老头,留着山羊一胡一子,正一个劲儿地摇头。
刘坚说道:“我说大爷,这是世界顶尖的魔术师,他这手法不行谁行?你行?”
老头白了刘坚一眼:“你才大爷,叫我大哥,我才六十六,还没老呢!你真说对了,他这魔术跟我的手艺一比,都不够看的。”
刘坚一硬憋住笑,干脆不去理他。
看见刘坚不搭理自己,老头却凑上来说道:“你看,西方管这个叫魔术,其实都是假的,全是障眼法,我这手艺却是实实在在的,年轻人,你想不想学?”
刘坚问道:“学什么?”
老头咧嘴一笑:“学我这全世界独一份的古彩戏法!”
刘坚一撇嘴:“戏法?就是穿着长袍马褂变金鱼从袖子里拽手绢之类的玩意儿?”
老头怒道:“那些玩意儿还叫独一份?实话告诉你,我是一个彩戏师,我这门手艺叫古彩戏法,说起来这才是名副其实的魔术,绝对让你意想不到!我看你根骨奇佳,又喜欢这玩意儿,就传你这古彩戏法的秘籍一本,回家好好学学!”
刘坚心说这也太能扯了吧?出来看个魔术也能遇见自称的高人传授秘术?还秘籍?不会是那种几百上千年流传下来的线订书吧?
就见老头从怀里摸出一本书来,双手捧着递给刘坚。
刘坚接过书差点儿没哭出来,这本书绝对是现代技术印刷出来的,书的封面七扭八歪地画着一个骷髅头,底下写着四个楷体的大字──古彩戏法,最可恨的是,书的最后一页还写着:坑你玩出版社出版,定价2.5元。
老头神神叨叨地指着书说:“好好学学吧,这都是秘不外传的,千万要记住,绝对不要在别人面前表演,否则将有意想不到的怪事发生!”
刘坚说道:“大哥您是哪个一精一神病院跑出来的?不能在人前表演还学个屁啊,这不扯淡吗?”
老头也不生气,哈哈一笑:“学吧,学了自然就知道其中奥妙了,山人去也!”
说完一转身奔着墙就走过去了,刘坚心说门在旁边,这老头冲墙过去干嘛?莫非是想在临走前震我一下?来个穿墙之术?
正在一胡一思乱想,就听见“砰”的一声,老头撞墙上了,脑袋上直接冒出个鹅蛋大的包来。观众魔术也不看了,全都去围观老头了,就见老头边一揉一脑袋边哼哼:“我勒个去的,出门又忘带老花镜了!”
刘坚差点没气晕过去。
五鬼搬运
刘坚一看老头这么没谱,估计是神经有点不正常,也就没把老头送的书当回事,回到家就把书扔一床一底下了。
刘坚班上有个同学叫邵远,邵远也喜欢柳恬,而且邵远从某个比较知名的魔术师那里学到了不少一精一彩的街头魔术,再加上人长得比较帅,特别受女生欢迎。
这天刘坚去上晚自一习一的时候,邵远正在给同学表演魔术。
邵远拿着一副纸牌对柳恬说道:“你随意一抽一一张牌,不要给我看,我就能猜出你一抽一的是什么牌。”
柳恬一抽一了张牌,藏在背后,邵远想都没想,一下子就猜中了那张牌。
如此试了几次,都被邵远猜中了,所有同学都开始鼓掌叫好。
只有刘坚拉着怪腔起哄:“下去吧你,这种破玩意儿还敢上来丢人现眼!”
邵远一看是刘坚笑了:“我这个魔术充其量也就是个三流魔术,你的就不一样了,你那魔术都是不入流的。”
刘坚和邵远你一句我一句地挖苦了半天,最后同学都认为邵远的魔术比较厉害,刘坚生了一肚子气回了家。
刘坚琢磨着想要学几个新魔术把邵远压下去,可上网找来找去都是一些很简单的小魔术,他早就学会了。
刘坚忽然想起了一床一底下那本古彩戏法来,死马当活马医,兴许里面真有比较一精一彩的魔术呢。
翻了几页刘坚吃惊不已:这哪是魔术啊,分明就是法术!里面记载的戏法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刘坚现学现卖地试了一个叫风火雷电的戏法,顿时满屋子风雷大作,华丽丽的闪电一道道地劈下来,让刘坚咋舌不已。
翻了一会,刘坚找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给力的戏法,认真学了几遍,终于学会了。
第二天一早,刘坚拿着宿舍的脸盆跑到教室,就给大家表演开了。
“来来来,大家来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东西。”刘坚把空盆递给同学传看了一遍,“没东西吧!我这就凭空变些东西出来,至于变出什么来我可没准,我这个戏法叫五鬼搬运,靠的全是鬼神之力!”
刘坚在盆上盖了张报纸,把手伸进去念动咒语。
过了片刻,刘坚手里摸一到了些东西,心中一喜:来了!
刘坚把那东西掏出来一看,是块暗一红色的肉,看形状是块肺叶。
邵远在旁边笑道:“刘坚,你这是变魔术还是卖猪肉呢?怎么掏出块猪肺来?”
刘坚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地又向盆里摸去,这次摸出了一把头发。
看长度好像是女人的头发,刘坚觉得挺奇怪,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在家练一习一的时候摸出来的都是硬币、钢笔、水果之类的正常东西,怎么到这儿就变了?
围观的同学也觉得奇怪:变肺叶和头发,这叫什么魔术?
刘坚又摸出了几块肉来,看起来纹路挺细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肉。
最后刘坚把手伸进盆里就不动了,柳恬看见刘坚的脑门都冒汗了。
柳恬说道:“刘坚,这次摸一到什么了?赶紧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啊。”
刘坚脸色煞白,话都说不利索了:“没,没什么,我什么都没摸一着。”
邵远挖苦道:“你这也叫魔术?你看你变出来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刘坚把变出来的东西都塞一进脸盆里,反念咒语,把东西都变了回去。
看着刘坚把东西变来变去的,同学都觉得很神奇,不断叫好。
柳恬也觉得刘坚这次的表演很一精一彩:“太厉害了,明天再给我们表演一个好不好?”
刘坚擦着脑门上的汗,苦笑着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刘坚觉得自己都快吓傻了,他刚才把手伸进盆里,摸一到了一样滑一溜溜的东西,还是分叉的,仔细摸了几下,刘坚发现,那分明是一只断手。
幸好他没把手拿出来,赶紧把东西都变回去了。
当天晚上,刘坚在电视上看见一条新闻:有人发现市医院太平间里一具女一尸一被残忍地肢解了,头发断肢内脏扔得满地都是。
开花结果
柳恬还想看他表演,这让刘坚动力十足,翻了翻书,刘坚又学了一个戏法:开花结果,只要把一颗果核埋一进土里,就能在瞬间长成果树,开花结果。
刘坚试着在楼下的花圃里种了颗梨核,浇上水,念动咒语,马上那颗梨核就长成了一棵果树,一树梨花绽放后,结出了累累硕果。
不过这番景象只能持续五分钟,五分钟后,果树就消失不见了,又变回了梨核。
刘坚觉得这个戏法肯定能让大家吃惊。
第二天,刘坚把全班同学叫到了学校的一操一场上。
刘坚牛气哄哄地说道:“看见这颗梨核了没,今天让大伙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魔术!”
刘坚种下梨核,浇上水,念动咒语,马上那颗梨核就长成了一棵果树,一树梨花绽放后,结出了一树人头。
人头?人头!
刘坚一揉一揉一眼睛仔细看,没错,一树的人头!
那些人头张大了嘴巴,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绝望地哀嚎着。
在刺耳的哀嚎声和女生的尖一叫一声中,大家一哄而散,跑了个一精一光。只剩下刘坚站在那儿傻了眼。
到底怎么回事啊?他忽然想起了老头的话:绝对不能在别人面前表演!否则会有意想不到的怪事发生!
五分钟后,人头树自己消失了。
刘坚心想,这次算是彻底演砸了,把同学都给吓跑了。
垂头丧气地走回教室,没想到全班同学呼啦一下把他给围住了,这个问:“刘坚,你这也太厉害了!竟然变出了一树的人头!那些人头还会动!简直比阿凡达的特技还牛啊!你是怎么变出来的?”那个问:“刘坚,你这魔术太刺激了,把魔术和恐怖结合在一起,太给力了!”
刘坚有些哭笑不得,真是塞翁失马,幸好现在的学生口味都重啊。
只有柳恬在私底下忧心忡忡地找到了刘坚:“刘坚,你怎么种出一树人头啊,太吓人了!”
刘坚一硬撑:“这不是戏法嘛,就为了与众不同。”
柳恬看来被吓得不轻:“刘坚,你知道咱们一操一场以前是啥地方吗?”
刘坚摇头。
柳恬说道:“据说这地方在清朝的时候是法场,就在这地方,砍下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脑袋!刘坚,以后可别表演这么吓人的魔术了,我刚才都被你吓坏了。”
刘坚觉得背后直冒冷气,天啊,不会是自己施法不当,把这地下的冤魂都给引上来了吧?
云烟梯
这天刘坚一到学校就被校长叫到办公室去了。
刘坚琢磨着,最近也没惹什么祸啊,莫非是上次给老师椅子刷胶水被发现了?不能啊,这事做得挺隐蔽啊。
正纳闷呢,校长说话了:“刘坚啊,知道今年是啥年吗?”
刘坚说道:“兔年啊。”
校长说道:“你怎么这么笨,今年是咱们学校建校八十周年!”
刘坚赶紧拍马屁:“咱学校都八十周年了,真是难得啊,校长,咱学校现在也可以称得上是老牌名校了吧。”
校长说道:“那是,咱学校这教学质量……对了,我找你来不是这事儿,我是听说你魔术变得不错,后天学校八十周年汇演,我想让你上台表演,你看怎么样?”
刘坚激动坏了:“太好了校长,谢谢校长给我这个机会,回头我一定拿出最拿手的绝活上台表演,好好展示一下咱校学生的才艺。”
校长捋了捋没剩几根的头发,“别说是学生了,我们学校的领导和教师都要登台表演,要与时俱进,不能落后嘛。”
刘坚问道:“像校长您这么有内涵有才学的人,打算表演什么节目啊?”
校长哈哈一笑:“为了和年轻人打成一片,我打算来个最近网络上流行的,就是那个什么神曲忐忑,我这两天天天练着呢,要不我给你来一段你听听我这唱腔?”
毅然决然地谢绝了领导的好意后,刘坚赶紧回家翻书。
表演个什么好呢?这次可不能出什么差错了,要是在校庆汇演上再变出死人胳膊死人头来,可就死定了。
挑了半天,刘坚终于选了个看起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戏法,云烟梯。
这个戏法可是太神奇了,点燃一根香,念动咒语,烟雾会直直地飘到天上,施术者再顺着烟雾爬上去,爬到顶端就会在一一团一云状烟雾中直接消失不见,然后在观众席上再次出现。
为了不让同学看见这个戏法先行漏了底,刘坚也没练一习一,只是把这戏法的要点都牢记在心,等着校庆登台献艺。
校庆这天,全体同学硬着头皮瞪着眼珠子在颤一抖中听校长唱完忐忑后,刘坚上台了。
刘坚先把这个戏法介绍了一番,待大伙听得目瞪口呆之际,刘坚点燃了一根香,待烟雾笔直地升到空中,刘坚面带笑容地挥挥手,顺着烟雾向上爬去,大伙正边称奇边鼓掌之际,刘坚停下来了。
刚爬了两三米,刘坚的脸就白了,刘坚才想起来,自己有严重的恐高症,看着烟雾顶端起码有二十多米高,别说爬这么高的烟雾了,刘坚从二楼往下面看,自己都能吓得心跳速度超过每分钟一百二十下。
刘坚看看脚下,汗都下来了,哆嗦了半天,刘坚终于挺不住了,从烟雾上出溜下来。
观众都挺不解的:这是唱的哪一出?爬这么高就下来了,这也太不给力了,刚才不是介绍说要消失在烟雾顶端吗?
刘坚两一腿打着摆子就要谢幕,邵远在观众席上喊:“不对吧,你不是说要爬到顶上消失吗!”
刘坚这脸有点破门帘子,挂不住了,也顾不得台下全是观众,便咬牙切齿地指着邵远喊道:“你小子行你上来爬!”
邵远也挺有脾气:“我来就我来!”
说罢邵远跑到台上,冲手心吐口吐沫,几下就爬上了烟雾。
一直爬到烟雾末端,邵远消失在了一一团一云状烟雾里。
只短短的几秒钟,烟雾散了,从半空中洒下了一堆东西,刘坚定睛一看,呀,有胳膊有腿一儿有肠子有脑袋的,这要拼一起就是个大活人了,我勒个去的!这脑袋不是邵远的吗?邵远被分一尸一了!
观众席上掌声雷动,大伙还以为这些都是表演的一部分,谁都没想到邵远是真被分一尸一了。
刘坚赶紧谢幕,跑到了后台,刚到后台,就听见收拾舞台的同学在喊:“要了亲命了!这些胳膊腿一儿都是真的!邵远死了!”
绝处逢生
刘坚消失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刘坚跑到哪里去了。
只有刘坚自己知道。
刘坚躲进了学校的实验室里。
出了这么大的事,刘坚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估计这个时候学校已经报了案了,要不了多久,警察就会在学校里展开大搜捕,一想到自己带着手铐在全校同学面前被押走,刘坚都快疯了。
绝对不能被抓到!
可现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整个学校都开了锅了,只要一出门,肯定会被别人看到。
刘坚忽然想起了书上记载的一个戏法:绝处逢生。
这个戏法只要一施展,几秒钟之内施术者就可以瞬间挪移到任何地方,刘坚正要施法,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喊:“刘坚!”
刘坚回头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喊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被分一尸一的邵远!
邵远看见刘坚一脸的吃惊,笑笑说:“你别害怕,我没死,在舞台上我施了个障眼法,又在观众席上现身了,你没听见大伙的掌声有多热烈。”
刘坚长出了一口气:“早知道你小子没死我就不跑了,算你厉害,咱俩没完,等我学会了新的戏法再和你玩。”
邵远摇头说:“大祸临头了你还不知道,我劝你最好别再学那些邪术了!”
刘坚说:“扯淡,什么邪术,你这是羡慕嫉妒恨。”
邵远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懂得那么多魔术吗?其实我这也不是西方的魔术,而是我改良过的古彩戏法,我的戏法都是我爷爷教的,我爷爷就是一个彩戏师。”
刘坚说道:“我明白了,你这是觉得我师父教的戏法比你爷爷教的强,跳过羡慕嫉妒,直接恨了。”
邵远摇头:“我爷爷是彩戏师,你师父根本不是!”
刘坚不服气:“你扯淡,我师父不是彩戏师,那我这些戏法是什么?”
邵远说道:“你师父,其实是鬼戏师。”
原来,古彩戏法一直分为两支,一支是专门表演给活人看的,表演者叫做彩戏师,而另一种,却是役使孤魂野鬼,来做一些不可告人的恶事,例如盗取钱财,伤人害命,这种走上了邪路的彩戏师,被世人称为鬼戏师。
刘坚的几次表演,都被邵远看在眼里。
邵远说:“你师父,其实是真正的鬼戏师,他不是人!”
原来,鬼戏师在施术时如果屡次被人看见,所役使的鬼就会怨念陡增,怨念最终反噬到施术的鬼戏师身上,鬼戏师就会暴亡,而死之后又会永不超生,直到找到另一个人学会这门法术,让他在人前不断施法,最终把怨念转移到这个人身上。这个人死亡的时候,就是鬼戏师超生的时候了。
刘坚咬牙切齿地说:“这么说来,那个老头就是为了找我做他的替身了!不对啊,那老头告诉过我,不让我在人前施术,看来他也不是想要害我啊。”
邵远点点头:“那都是为了让你更相信他!没错,你现在就是一个替死鬼,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你摆脱成为鬼戏师的命运,就是杀掉那个鬼戏师,让怨念随着他一起消失!”
刘坚奇道:“那老头已经是鬼了,要怎么才能杀掉他啊?”
邵远掏出一把古色古香的匕首,塞一进刘坚手里:“施展‘绝处逢生’!心里想着要到那老头身边,见了老头的面,什么都别说,用这把施了法的匕首刺死他!”
刘坚把心一横,就要施术,邵远拽住他:“等一等,把你的那本书留下,我要烧了它,免得它再害人!”
招财进宝
看着邵远拿着书走远,刘坚施术来到了老头身边,睁眼一看,老头正坐在肯德基店里啃着炸鸡腿,看见刘坚,咧嘴一乐:“来了徒弟,坐。”
看来老头是早就知道他要来了,刘坚咬咬牙正要动手,老头赶紧说:“别忙活了,你让邵远耍了,我是人,不是鬼,你见过哪个鬼能啃鸡腿的。”
听了老头的解释,刘坚终于恍然大悟。原来,邵远也是老头的徒弟!老头觉得邵远这人心术不正,看重钱财,于是传给他的都是一些普通的戏法。邵远心有不甘,偷偷摸一摸地在老头身上自学了一些秘术,后来老头干脆就避开了邵远,不再搭理他了。老头怕自己的手艺失传,挑来选去之后,就把自己的秘术都传给了心地不坏的刘坚。邵远看见刘坚的表演之后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里是羡慕嫉妒恨全都有了,干脆就设了圈套,既骗来了刘坚的书,又要借他的手除了老头。而老头其实在暗处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直到最后才点破。
刘坚说:“师傅,咱不能就这么饶了邵远,他要是用那法术作恶,谁也拦不住他。”
老头嘿嘿一乐:“没事,邵远至少有一件事没有骗你,你师父我,确实是鬼戏师,而我传给你的那本书上所记载的戏法,真的就是役使鬼神的异术。不过这些异术,只能用在正处,若是心术不正,贪念一起,定然会突遭横祸,这是他自找的,我们也没办法救他了。”
再说邵远得了书之后,躲在寝室里,把门关好,打开书贪婪地看着。
“招财进宝:施术之后,可以把方圆百里的钱财招揽到自己身边。哈哈哈!这个好,从今以后我就发了!哈哈哈……”
打定主意,邵远念动咒语。
邵远的几个室友上完课回到了寝室,他们发现寝室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的,用钥匙也打不开。后来几个人干脆用斧子劈开了寝室门,门一破,一堆堆的冥币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好不容易扒一开了这些冥币,望着室内的惨象,几个人忍不住吐了。
寝室里,邵远已经被铺天盖地的冥币挤死了,他的身一体扭曲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两只手里还捧着一大把冥币。
闻讯赶来的老头和刘坚,看着邵远的惨死,都有些不忍。
刘坚问:“师父,他到底施了什么术?怎么会死得这么惨?”
老头摇着头说:“幸好你没有贪念,所以在学书上的戏法时没有注意这个,这个就是招财进宝术。我已经说过,我们役使的是鬼神,人间的钱财它们当然不会当成宝贝,这些冥币,才是它们的宝贝。其实邵远要是在别处施法还好,可他偏偏要在这个狭窄的寝室施法,而且附近还有好几处纸扎店,那里的冥币加起来肯定会把这个屋子挤满。”
说到这儿,老头脸色一变:“坏了,你看他嘴里塞的是什么?”
刘坚仔细一看,发现邵远嘴里塞着的,是那本书的几张残页。
老头脸色煞白地说:“他肯定是在临死前把书给吃了!”
当晚,刘坚做了一个噩梦,梦里,邵远面目狰狞地站在刘坚面前,他指着自己说:“看看我,从今天开始,我才是这世界上真正的‘鬼’戏师!”